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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的目光从最初的彷徨转为冷冷地讽刺:“皇上对云岫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不如一块说出来。”
云帝顿时愣住,到底是来自于民间,眉目之间仍有深浓的倔傲不逊,这在后宫之中,定然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然而,细看之下,云岫神色清冷,和他目光相接之时,眸光幽冷深邃,气定神闲。
云帝忽然觉得有无尽的寒意涌上心头,这样气魄斐然的一个女子,如果不是与她联手在前,定然会是一个强大的对手。虽然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现在,他们不是敌对的。
云帝深吸一口气,幽幽道:“深宫之中,是非不断,若是锋芒太盛,就容易招人嫉妒,朕可不觉得朕的那些女人都是大度贤良之人,你不要那么快就死在了她们的手里。”
云帝这是关心她?
云岫不屑一顾。
他还好意思这么说,如果不是他独宠她一人,会弄得整个后宫的女人都当她是头号劲敌吗?
云岫的目光顿然冷了几分,却还是敛下心头的不快:“我若不是风头太盛,又怎会招惹是非,我若不在这波橘云诡的深宫中站稳脚步,岂不是让皇上觉得,我还没有资格与你并肩作战?”
被云岫如此直白地说出自己的阴谋,云帝笑了笑,腾出身边的位置,笑容转换之间犹有温柔闪现,唇齿之间满是诱惑:“来朕的身边。”
云岫微微怔了片刻,背过身,轻解罗衫,薄薄的一层纱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段。
云帝的双眼忽地一眯,红烛下,那双深邃的黑眸,更加地幽深似海。
云岫钻进锦被里,小心翼翼地躺在云帝的身边,一双晶亮的眼睛,时不时流露出不安的情绪。
云帝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放心,你现在是朕的谋士,朕是不会对你怎么样。”
惊疑中,云岫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皇上不担心云岫此番入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你打算如何诱朕入局,色诱吗?”
云岫抿唇而笑:“皇上会不会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云帝不觉地蹙起了眉头。
好不容易营造好的轻松氛围,陡然之间又变得凝重起来。
他眼中的光芒顿然晦暗无光,云岫一怔,若有所思地看着云帝:“我惹皇上不高兴了吗?”
“你倒是不笨。”云帝轻笑,心神一晃,“你再是像她,始终不是她。”
云帝此刻流露出来的落寞,让云岫的目光微微一滞,也跟着黯然下来。
皇帝总是高高在上,掌控着万物生灵,若有遗憾,也只是无法永生不死。然而,此时此刻,躺在自己身边的男子,他似乎只是个寻常的人,他有着超脱生死以外的痛苦,一种求而不得的苦。
他的心里会有谁?
心念一动,云岫脱口而出:“她是谁?”
云帝的眸光倏忽一凛,冷冽的目光让云岫惊觉,她可能触到了一个帝王内心深处最痛的那根弦,她的一颗心突然沉沉浮浮,那么地不真实。
云帝的心里也起了涟漪,目光越发的沉郁:“好奇会害死人的。”
云岫抿唇,前一刻的心绪辗转不见,她很清楚,大多时候,云帝是掌握她生杀大权的冷血帝王,而不是只会流露出落寞的寻常男子。
刚才,她怎么会同情云帝,怎么能对自己的对手心软?
云岫双目寂然,缄默不语。
“不服气?”
云岫翻身转向里侧,背对着云帝,声线清冷如霜月:“我只是觉得不公平,既然说好了是合作,皇上就不该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云帝一怔,双目沉沉,却没有一点的怒意。
“云岫,没有人可以这么跟朕说话。”
“总有例外的,不是吗?”
云帝笑笑,这一辈子,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这么地坦诚:“她是雪泠。”
云岫惊诧,那个传说中不得宠的雪妃,犯了滔天大罪,被云帝禁足于水泠宫的弃妃?
只是一个弃妃而已。
可是,能得云帝放进心底的人,真的只是个弃妃吗?
云岫敛了惊讶,翻过身,一瞬不眨地看定云帝:“竟然喜欢人家为什么不把人家接出来?”
“你不会明白的。”
“那我和她真有那么像吗?”
云帝的目光落在云岫的灿如繁星的眼里,摇头:“不像。”
云岫看云帝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高兴,可是也没有不高兴。
她忽然有一个念头:“我能去水泠宫看她吗?”
“水泠宫清幽宁静,你若想长住,朕也可以成全你。”云帝勾了勾唇角,神色淡漠至极。
云岫敛容,天威难测,她该好好留着自己的小命才是。
如果云帝不是这般的深沉莫测,他可能会更受人喜欢。
她微微冷嘲道:“那样不是打乱了皇上的计谋了,万一迁怒与云岫,云岫不是自寻死路了吗?”云帝看着云岫脸上的神色,忽然道:“如果宫里的生活烦闷了,过两天跟朕一起去南山祭天。”
祭天?
也就是说,到时候文武大臣,包括夜若寒,都会出现在南山。
始料未及!
云岫慌乱地睁开眼睛,心里忽然很不安:“不是说女子不能去的吗?”
“你不是说,凡事总有例外的吗?”
云岫张张嘴巴,哑口无言。
云帝却是闭上了眼睛,他唇角一动,似乎是在说话,然而他说的很轻,云岫想了好久才明白云帝的意思。
他说:“不要让朕失望。”
也就是说,此番前去南山,可能不会只是祭天这么简单,会发生什么呢?
☆、003 落水之仇
云岫去南山祭天的事情传得甚嚣尘上,有嫔妃前来示好,当然也有冷眼嘲讽的。
比如华妃。
那是去南山的前一天。
望月桥上,云岫衣带飘逸,袅袅而行。正巧华妃迎面而来,一身鹅黄色的宫装剪裁得体,珠钗环佩叮当作响。
云岫冷眼看华妃一眼,不想与她多费唇舌,谁知华妃眉一扬,挡去了去路。云岫浅笑,静立于望月桥上:“莫非华妃姐姐想和本宫叙叙姐妹情?”
华妃“呸”地啐了一口:“你也配和本宫以姐妹相称。”
“姐姐何苦跟本宫争得你死我活的。”云岫看看华妃,哂笑一声,“本宫如今正获圣宠,妹妹可以在皇上面前替姐姐说说好话,皇上若再不去玉华宫,那就真成一座冷宫了。”
华妃性子急躁易怒,三言两语就被云岫彻底被惹怒了,她水袖一甩,嘴角弯起恶毒的冷笑:“你现在是风光了,谁能知道往后你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指不定比水泠宫里的那个贱人还悲惨。”
云岫看见华妃说起雪妃的时候,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鄙视。她听宫人说起过,雪妃为人随和,当年甚得云帝的宠爱,为何又会被云帝禁足于水泠宫中,更下旨任何人不得再在他面前提起雪妃。
其中的曲折,云岫不想去猜透,虽然这位素未谋面的雪妃娘娘,她的身上有无数的谜。如果是从前的云岫,她一定会让自己走进谜团的中心,可是她已经不是原来的云岫了,云帝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也没有必要冒险去揭开一个可能根本就毫无意义的秘密。
她不由地冷笑,凑近华妃,声线如丝:“世事无常,姐姐又得意什么,说不定是你死在本宫的前面呢?”
华妃一惊,后退一步,不想却被云岫踩住了裙摆,她尖叫一声,整个人就要跌下望月桥。
云岫并非故意踩住华妃的裙摆,她伸手拉住华妃的手腕,却不把她拉上来,华妃的身子探出桥外。
华身下是幽深冰冷的湖水,日光下,映出粼粼的波光,华妃心中惊惧:“景云岫,你想干什么?”
云岫看着华妃的眼睛,声音冷然,不高不低:“你说我想干什么?”
“你敢。”华妃双目怒意乍现,然而,声音中却有抑制不住的颤抖。
“我为何不敢?”云岫轻笑一声,唇角微扬的样子就像是冷魅的妖邪,“你们不是说我粗鄙刁蛮吗?你们说的不错,我景云岫就是粗鄙刁蛮,不是任何人都惹得起的,华妃,你要记住,我可能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那要看看你是否真有这个本事了?”
华妃双眉一挑,一手撑在桥栏上,骤然用力一拉,然后侧身闪过,落进水里的反倒是云岫了。
华妃站在桥上,俯身望着水中不断惊叫的云岫,唇角泛着冷笑:“景云岫,你也记住了,不管你走到哪里,身居何位,只要有本宫在,你都休想称心如意。”
湖水冰冷,慢慢淹没了云岫的口鼻,她双手不断地扑腾着:“救命,救命。”
云岫不想死,她再也不是往日里那个清冷淡漠的景妃娘娘,她并不懂水性。
云岫感觉有人正扯住她的脚,拼命地把她拉向湖底深处。云岫心中惊骇,双手想抓住什么,可是湖水慢慢没过她的头顶。越是挣扎,就越绝望,渐渐地,云岫闭上眼睛,无力再挣扎,可是她不甘心,这般窝囊地死在女人的争宠中,她死也死不瞑目。
“来人呢,景妃娘娘落水了。”宫人慌乱不已,大声尖叫。
然后有人跳进了湖里。
双眼涣散间,云岫迷离地看见有个人拦住了她的腰,那张脸,五官深邃,却有些模糊。
云岫顺势紧紧地抓着那人的胳膊,疼得他频频皱眉,他却弯唇淡笑,怀中的女子双目紧闭,楚楚可怜的模样倒别有一番风情。
水花四起,白青辰纵身跃起,把云岫平放在桥面上,到此,云岫还死死地抓着白青辰的手臂。
白青辰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轻声哄着:“娘娘,没事了。”
好像真的听到了白青辰的话,云岫十指微微张开,松开了白青辰。
可是,云岫的心跳和呼吸也渐渐弱了下去。
白青辰一着急,顾不得身份尊卑,捏着云岫的鼻子,对着她的菱唇吹气。
一旁的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的,连华妃也脸色苍白,随即面若桃花,羞怯地转开视线。心里一边恼恨自己,一边又咒骂云岫。
谁不知道白青辰是这宫里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云岫的眼皮动了动,微微掀开了一点,便看见了白青辰温润的眼。她一怔,睁开眼睛,却对上华妃怨恨阴狠的双眼:“妹妹没事,姐姐可就放心了,可吓死姐姐了。”
云岫挣扎着站起来,水珠顺着她的发丝缓缓滴落:“人心叵测,也和这湖水一般,深不可测,姐姐怎么可以放心?”
华妃面色一沉,正想开口,却听见白青辰低沉的嗓音。他双手抱拳,躬身对云岫说道:“微臣刚才救人急切,无意冒犯了娘娘,望娘娘见谅。”
“本宫是那么计较的人吗?”云岫挑衅地看了华妃一眼,对白青辰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他说:“白青辰。”
云帝的御前侍卫,白青辰。
云岫对白青辰笑笑,她似乎并不讨厌他。
之后,她落水的事情传到了云帝的耳朵里,然而,云帝只是安慰了她几句,云岫的心里不免觉得郁闷,云帝可以让一个女人宠冠六宫,却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自古,帝王的爱,都太浅淡,太凉薄。
但,帝王的心,太难测。
后宫之中,有华妃挑衅。
朝堂之上,有朝臣反对。
自古就没有后妃参与祭天的惯例,云帝此举引来文武大臣的强烈不满,他却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