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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了。”
“赔罪吗?容本宫想想,你今日罪过大了,一早抓皇子的鹰,扰乱宫中清净,此其一;乱折宫中树枝,毁坏皇家之物,此其二。本宫念你初入宫,先记着不宣扬。改日看你的表现。”逆拥一字一顿。
这是赤果果的勒索,我心中愤怒,一时也无可奈何,赶紧称谢。
见我如此顺从,逆拥满意的笑了。我抬起头看着他晨光下的面容,红日初升,淡金色的光晕下,他的五官深邃优美,凤目中闪烁着狡黠的光彩,熠熠一片。从他水色红唇勾起的弧度,我已看出他甚为愉悦。他的愉悦辉映着我的俯首,如同我绿不拉几的官袍映衬着他茜纱的长衫,如此的反差,如此的不和谐。
男人如虎,男人如虎啊。我心中连连悲叹。
向逆拥垂首告退,我轻轻走进御书房。逆安帝已在看奏折,状似丝毫不察门外的动静。我规矩行礼后,便站在一旁研墨。女帝不再理会我,只当我是件会动的摆设。而我,亦无声无息的立在一旁。当动则动,应静则静……
一晃三月过去,身为九品研墨官的我,终日里过着比鸡起得还早,比猫头鹰睡的还晚的日子。比他人更为凄惨的是,我无沐休日。因为女帝每日里都是要用墨的,所以我便不得歇。
正当我感叹此等苦日就此会熬到白头,我的墨也研得无与伦比的细腻调和时,我升官了。那日逆安帝下了朝,喝了盅茶,看了我几眼,道:“箫能,既然你已经学会了研墨,便去通政司理会理会吧。”
我领旨谢恩,领了参议的五品官袍,心中狂喜一片。
升官长俸禄是幸福的;比兜中多了银子更幸福的,是有了如正常人般的沐休;比可以沐休更幸福的,就是不用每天早晨在去御书房的路上,被逆拥使着种种花样堵住,而后怕误了时辰欠下一个又一个的“人情”。
想来逆拥实在是个兢兢业业的堵人高手,我进宫三月,已经在他面前足足犯下九十个不可告人的“罪过”,每日一个,而这些罪过都被他海涵,留待他日表现。这三个月,实在是也“苦”了他。如今我升官,想来他也可以睡个安稳的早觉了。
只是这九十个人情,从未见他讨要过,我不禁又有些惴惴。好在我这个尼姑是跑不掉的,我娘尚书府这所尼姑庵也是跑不掉的,于是我骑着马儿一路轻快的回家。
明日便是沐休,久违的沐休啊,想到这,我心中乐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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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那一片残荷尽处 。。。
作者有话要说:加一幅画而已,文没变,俺让惠予童鞋帮偶PS滴画,嘿嘿
那个沐休日,我毕生难忘。
那日,鉴于升官很快,且无劣迹,我娘对我很满意,容我一早就带了福音出门。去天童寺早早进了香,我便带着福音逛庙会。
这三个月,也苦了福音。每日早起为我备膳,每夜等我归来侍候我沐浴。平心而论,有这么一个人对自己很好,又眼巴巴的等着自己归来,是件很幸福的事。可惜的是,从小到大我只拿福音当亲弟弟。虽然我娘一直希望我能纳他为侍,可是我怎能娶自己的弟弟呢,这实在太荒谬。
虽然他实在很好,单纯开朗,温柔体贴,不像外面那些如狼似虎小心眼的彪悍男人们。可是娶亲,能免则免吧。
我带着福音逛庙会,看他躲在我身后,又眼馋的时不时探出小脑袋,看着各种新奇玩意的可爱样子,只道他有趣的紧。其实大逆国的民风还是很开放,男儿家单独出门是常有的事,更有如逆拥般整日招摇过市之流。只是福音很乖,从不单独出门,跟人出来也是娇憨的小男儿模样,我感叹他的乖巧,也十分担心他被将来的妻主给欺负了去。不过也不怕,有我这个姐姐替他撑腰,谅别人也不敢出格。
难得我也升了官,赚了银子,于是我乐得给福音买了一堆小面人,小零食,小挂坠,小绣样……看到他满面笑容,颜若桃李,我心情更是大好。记起答应过福音带他去听戏,逛完了庙会我又带他去梨园听了《玉堂春》。
到底是个小男儿,明明是个团圆的结局,福音还是哭得稀里哗啦,泪流满面。在他擦湿了自己的帕子,又浸透了我的帕子后,这出戏终于唱完。我和福音走出梨园,一片黄叶飘落在我的面前,我方觉已是秋天。看着他红肿的眼,看着午后不算明媚的阳光,我忽然有些怅然。
每个秋天,我都会怅然,我娘也同样,因为那是我爹离开的季节。
一上午的欢乐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替福音雇了顶轿子,嘱咐轿夫将他送回尚书府,我如往年一样,去了曲院。
都知曲院风荷好,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我却只在每年秋天去看那残荷。
我爹走的那天,我两岁,那日故宅断枝枯荷,一片萧索。我爹身着云白长衫,与人相携而去。我恨他,却总在每个秋季,去看残荷,期待能在那时那景遇到一个身着云白长衫的男人,转身向我微笑,唤我一声“能儿”。十六年,弹指一瞬,我从未能如愿。
如今又是一年,我踏上曲院通幽的小径。四周寂静,如往年一样,过了看初荷盛荷的季节,这里鲜有人迹。
闲园信步,看着那片广袤的荷田,不知今年残荷尽处,是否又徒剩我的形单影只。不管如何,这一遭,我定是要走上一回。
曲院真的很大,我行至一半,日已偏西。将至尽处,我的心突然不自主的跳的很快。太怪异的症状,我不由感叹在宫里待的久了,人也傻了,身体也残了。
我自嘲一笑,下一个转角,便是这残荷尽处,今日,又要落空了吗?
刻意放缓了脚步,我屏住呼吸,转弯……
那日残阳如血,四周苍山如海,那一片残荷尽处,我只见了那个白衣飘飘若谪仙般的男人背影,心便似停止了跳动。
是吗?不是吗?
我呆呆的立在那处,不进不退,深怕一个闪失,这场梦,便碎了。
好在,不是一梦。
也许是片刻,也许是良久,我不知那究竟是多久。那白衣男子轻轻转身,见到呆若木鸡的我,稍许诧异,复而微微一笑。顿时我只觉清风拂面,明月入怀。
那是个清雅脱尘的年轻男子,远山般修远的黛眉,寒星般清澈的双眸,英挺的鼻,丰润的唇,他的面庞如琢如磨,他的气质如圭如璧。那样一个男子,那样一个微笑,便让那时的我无法言语。
他静静的看着我,我不知我是笑了,还是没笑。
那日之后我才知戏里唱的“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是真有其事,那日起我方觉“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是何种滋味。
男人如虎吗?若是有只如他那般的虎,便让我舍了这皮囊,以身饲虎去吧。许久许久的对视后,我终于找回了我的魂魄,下定了结识的决心,我喏喏,“公子,敢问芳名?”
言一出,我便后悔,此句甚似孟浪之人勾搭良家男子之言。我不禁脸红。
果不其然,那男子一个错愕,挑了挑眉,又是淡笑,不曾言语。
“公子,你看如此良辰美景,你我有幸相遇,可否告知芳名?”我鼓起勇气,搜刮了戏文中最风雅的一句,续道。
那男子的笑意加深,似有些忍俊不禁。只是,仍静静看着我,不肯搭理。
这下我技穷无措,谁曾想我这个立志做光棍的人也会遇到心仪的男子,意图攀谈。我略带焦灼的看着他,他眼中仍是一片宁静。只是,他没有回避我的目光。我心稍安,不管怎样,他此刻眼中有我。
正当我如此想时,他避开了我的目光,抬头看了看残阳,又低首,状似思忖。他的一举一动,牵动我心,莫名。我深恐他会就此离去,只痴痴的看着他。
片刻,他自袖中取出一支玉箫,轻轻吹起。箫音初时幽静,复而柔谧,终至萧索。一曲奏毕,他看向我,无声,似有声。
很想回他一支曲子,却发现今日未曾带乐器,我心中懊恼。看向一旁的柳树,我灵机一动取下一片柔软,厚薄均匀的柳叶,用心吹奏了一支欢快的小曲子。
曲终,我惴惴的看向他,见他云淡风轻和煦一笑,我再次无法言语。
他不再看我,也不曾离开,只静静看着残荷,目光悠远,不知心中所思。我站在与他相隔三尺的地方,看着残荷,不知所措,只盼着他能和我说上一句话。
可惜,他始终一言不发。我怅然,看着此情此景,一句寂寞脱口而出“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
闻得此句,他看向我,不再淡笑,只深深一眼。
“公子……”我张口想说些什么,他拂了一礼,断了我的言语,便飞身而去。
我看着他飞身离去的轻盈背影,只道好轻功,却没有跟上去。他不理我,我心知纵再跟着也是无用。
我走到他方才一直站着的地方,想着他的模样,想着他的一颦一笑,看夕阳落下,满月升空,方才归家。
刚进府门,我就看见福音一脸着急的站在一旁,道:“小姐,你怎么才回来?”这个福音,平日里再晚归家也不曾见他如此慌张过,我觉得好笑,正想说他两句,只听一声极为不悦的男声传来:“箫能,你还知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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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还债,必须的 。。。
一闻此声,我头皮顿时全麻。心知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无赖逆拥殿下驾临了寒舍,我的小心脏扑腾扑腾的跳了起来。今日是沐休啊,哪有他这种堵人连个让人喘息的时间都不给的。
我寻声一看,只见逆拥一脸不悦的向我走来。今日他依旧一身茜色的绮罗长衫,只是头发未曾全束,原本垂下的发丝让他看起来温柔许多,只是衬上他这恶狠狠的口气,活脱脱就是一债主上门的架势。
奇?纵满腹牢骚,如临大敌,我还是规矩的行了个礼,“臣不知殿下驾临,未能远迎,请殿下海涵。”
书?“你……箫能,我问你呢,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逆拥一时语塞,复而质问。
网?“臣去赏荷了,殿下可曾用膳?”我道。
逆拥拉了拉嘴角,“荷花都残了,有什么好赏的。等你用膳,我只怕早就饿扁。”
“如此殿下是用过膳了吗?不如喝杯茶如何?”我继续我的宾主之仪。
“我还没用膳呢,怎能喝茶?”逆拥回道。
就知道他是个难缠的人,遂不多纠葛,我对着福音说,“阿音,殿下如此千金之躯,你怎可怠慢?”
福音看着我,大眼睛瞪的圆圆的,似想辩解,终未出声。
逆拥道:“箫能,你也不用当着我的面说下人,他请了我,是我自己不愿的。”
我施了一礼,“殿下既然未曾用膳,就让臣侍候您在府上用一点,如何?”
“箫能,我是你想侍候就能侍候的人吗?”逆拥闻言,莞尔一笑。
鬼才会想侍候他呢,我看着他妖娆的笑容,心中怨念一片。不得已,我笑道:“殿下不是臣想侍候就能侍候的人,臣知一堆人排着队等着侍候殿下,只是殿下今日准备应谁的拜帖,赴谁的宴呢?”
逆拥笑道:“箫能,前些日子在宫里的事你都忘了?你就是这么表现的?”
我看着他阴阴的笑容,心中毛骨悚然,赶紧垂首,“殿下,臣听您的,您说怎么着,臣便怎么着。”
逆拥摆弄了一会手上的玉扳指,道:“我饿了,摆膳。”
我赶紧殷勤的说,“殿下,您喜欢吃什么,我让府上去准备。”
逆拥看了看我的热脸,哼道:“箫能,你个假殷勤,有什么就上什么吧,不喜欢的我横竖不吃就是。”
我连连点头,福音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