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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精辟的赞美之词,仿若现在眼前的绝伦之述,一幅美的画卷正徐徐地在人面前展开,让人眼前一亮。
舞者轻盈似飞燕,机敏若惊鸿,曼妙的舞姿闲缓柔美,变化中却迅疾而又轻松。
通过这绝妙的舞姿,舞者传达着自己的心志,志在高山有巍峨之势,意在流水有坦荡之情。舞姿随着心志变化,舞容亦依意而改变。在表演中,舞者次第而出。行列变换有数,往来伸缩进退有度,仿佛群仙出动,恣意翱翔。
手在急速的敲击着拍板,而脚也不停止的踏击着鼓。
突然踏击的声音戛然而止,静如处子。
等到舞者再度起舞,鼓声急切。舞者或跳跃或低跪,或以手摩鼓,或以足踏鼓。身体弯曲,腰似弯弓,象乱蝶在空中飞舞,象鸟疾速飞集,松弛舒缓十分自如。
而在鼓声重新响起之时,在花船旁边的湖面上,声声更加响的鼓声咚咚传来,击到人心底,闷闷回音。
如果说方才这花船上的鼓声是击入人心中,让人产生共鸣,那这湖面上传来的鼓声,则是像在心湖里投了一块巨石,激起涟漪片片。
在泱泱水面,一面巨鼓不知何时已被架上。
在一圈夜明珠的衬托下,一头戴长纱,身披淡青长袖舞衣的女子翩然出现。舞袖冠带飞扬,动作豪放自如,有如天仙下凡,飘渺无依。犹在那鼓沿一圈手掌大的夜明珠的映照下,在那皎洁的月光之下,长袖翩翩,衣袂飘飘,舞若盘龙,飞若游凤。
踏鼓舞,篱畔茑萝的出名之舞!
冷渺清早就听五山尊者说过,这踏鼓舞非同一般,声势浩大,是无雨尊者的一大得意之作,今日一看,真是一点都没有夸大。
鼓上之人舞得兴起,船下之人看得陶醉,唯独在高楼之上的冷渺清,只微微地勾了勾唇角,便再无其他的表情了。
而在踏鼓舞将要到达尾声之时,冷渺清却皱起了眉。方才,她似乎在那女子裙底,看到了一星的茑萝。
用淡青色的丝线,只浅浅地勾了一个边,绘在那淡青色的裙边,不注意还真是看不到。
茑萝花。
踏鼓舞。
篱畔茑萝。
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找到了那茑萝君子呢?
鼓声逐渐急促,仿佛百鸟朝凤,欢腾鸣喧,却又戛然而止,落地无音。
不知如何动作,那鼓边的夜明珠一同暗了下去,就像它突然到来一样,让人措手不及。
人群开始沸腾,今夜,不仅看到了名动天下的枫公子,还看到了平日都不可能见到的篱畔茑萝之舞,那种激动的心情早就冲散了人们的睡意,只剩下浓浓的激情,刺激着人欢呼,欢呼,再欢呼。
坐在屋顶上的冷渺清看着那暗下的鼓面,脑中已转过了几个盘旋。
看来,她是有必要去找一下那位跳舞的女子了。
可是,她还没有动身,那湖面巨鼓又一下子亮了起来!
女子在鼓面飞旋,脚上不知何时系了两个铃铛,随着踏鼓的动作而叮当作响,清脆悦耳,一点都没有埋没在隆隆的鼓声之中。这种技巧,若非苦修多年,实是达不到这样的效果的。
手中,一个茑萝花球随着舞姿飞高飞低,那仿若要独自而去的飞跃,看得人纷纷猜测。
“喂,你说她不会是想抛花球吧?”一个人这么说。
“有可能!你说会不会是招亲?”一个人这么答。
“招亲?那也不会来我们边城晓丠啊!这么偏远!”一个人这么应。
“也有可能呢,万一这女子是因为看上了我们边城的一个男子才答应来的呢!”一个人这么道。
人们猜测纷纭,都在想着那花球是要做何事之用时,那女子一下便解了答。
“依照篱畔茑萝规矩,踏鼓之舞末了便要抛出这一枚花球,持有花球之上的樱花签,便可至任一篱畔之店求见任一位姑娘。”
清丽的声音方落,人群便骚动了起来。
这是多么巨大的一个诱惑!
要知道,篱畔之店,乃是天下第一的青楼啊!
篱畔之店分四家。阜罗东篱紫樱;宸章西篱黄桃;晔国南篱七彩菊;郦国篱中一点青莲。
现下,篱中一点青莲已然尽毁,只剩三面篱畔,暗自生辉。
而篱畔之店之中,又有左畔右畔之分。左畔卖艺不卖身,右畔身艺皆收。
篱畔之店,不仅有如此分别,就是在左右畔之内,还有具体的分类。比如,舞与曲,这就是有两类了。
女子见下面骚动至此,也不奇怪,本在篱畔生存的人,对这些早就见怪不怪了。于是继续说道:“但若是有人想由此来篱畔闹事或者提出不正当的要求,那就怪篱畔待客不周,不客气了。”
这么一说,人们才纷纷想起。
篱畔之店,还有一个护篱的类别呢!护篱狐狸,由名字就可以看出,这个类别的任务了。据说,这护篱队一个个神出鬼没的,但哪里都有他们的人,只要有人闹事,哪怕是在角落之中,护篱队的人也会在你眨眼的下一刻到达将那人扔出篱畔!
这么说虽有些夸张,但真不难看出这护篱队的本事。
而由此,篱畔之店才能矗立在这纷乱尘世之中。
两句话之后,女子背对众人而立,之间那茑萝花球在她手中不断滚动,女子开始转圈,那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竟将那花球都抛了出去!
冷渺清勾起了唇,她要等的,就是这一刻。
方才听到那女子的言语,便想夺过那花球,随后需要做的事情便容易得多。而当下,花球被抛出,冷渺清便立刻行动了起来。
一阵清风拂过,人们眼睁睁地看着那本该开始下落的花球竟然又随着风拂上了天!那阵清风,竟将那朵花球带向了高空,往花船对面的招月楼高层而去!
当众人以为那朵花球会落到招月楼最高处那从不允许人进去的屋子时,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花球竟然越过窗台,直向屋顶而去。
眼光上移,众人终于就着那清淡的月光,看到了屋顶上的身影。
那个身影清瘦纤弱,手托那朵花球,站在屋顶之上。高处猎猎的风将她的发丝吹得有些散乱,就像要带她随风而去一般,将她整个人徒增了几丝飘渺之意。
“欧泽,那是冷渺清吧?”与欧泽睿一起的三个男子纷纷问道。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那个如此纤弱柔和的女子,居然会坐到屋顶上!但那浑身如月般的清冷之气,除了她,他们再想不出别人了。
“恩,是她。”欧泽睿怔怔地仰头看着屋顶上的人儿,呆呆地回了一句话。
“这个花球,我收下了,明日,便来拜访姑娘。”冷渺清淡淡开口道,那毫无感情的语调让人不由得心头一冷。
可还未等众人有所反应,那屋顶上清瘦的人儿便向着屋后一跃而下,再寻不到踪影。而方才一直在她身边的一个大影子,也四足站立而起,往下跃去。看那身形,竟是一只大虎!
“主子,属下保护不周,忘主子恕罪。”招月楼最高层,一个低暗的声音道。
“没事。只不过居然坐在我的屋顶上,她也真是胆子不小。”清亮但显稚嫩的声音缓缓传出:“去,跟着查查。”
“是!”低暗的声音喝了一声,随即,房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只剩那跳动的烛火,悠悠地散着光亮。
第二十一章 东篱店
阜罗东篱紫樱,边城晓丠分店。
冷渺清冷冷地打量着这个建筑。紫樱漫天,落在雕刻细致的古朴大门上,衬着院内的青葱绿枝,说不出的魅惑。
“哟,姑娘,不知您是来寻人呢还是寻工呢?”一个妆扮华丽的约莫三十岁的女子扭着腰上前问道,妖媚迤逦惑人无数。身上有着一股好闻的如牡丹花的味道,清新自然,并不如其他青楼一般,奇*|*书^|^网一股子脂粉味。
“我是来拜见一个人的。”冷渺清拿出那枚樱瓣,淡淡道。声音不恼不羞,就如她只是来拜见一个朋友似的,而不是到了篱畔——这个青楼。
那女子拿过那枚樱瓣,仔细检查后,笑道:“原来是有缘人,方才真是失敬了。”
冷渺清颔了颔首,意表无碍。
“不知姑娘相见谁呢?”那女子问道,语气中已不复方才那般轻佻了。
“那就今日鼓舞的姑娘吧。”依旧是淡淡的声音,毫不迟疑地道出了人选。
“原来是盘萝。姑娘还请稍等,我这就差人去请。”华丽女子笑道,那客套性的笑容,就像面具。
“不用了。”冷渺清打断她要去叫人的话语,道:“带我去她那里便可。”
“这……”华丽女子有些迟疑地思忖了一会儿,道:“那好吧。来人,带这位姑娘去盘萝房里,再叫一个人给盘萝好好妆扮一下。”
几人应声而去,一个扎着双髻的约莫九、十岁的女孩子走到冷渺清前,道:“姑娘请跟我来。”
冷渺清看向那华丽女子,道:“多谢。”
华丽女子一愣,那双仿佛能看透世事的清冷双眸,让人心中没来由地升起了一丝清寂,仿佛千年的寂寞都一下子涌上心头,哀伤地让人落泪。
好一会儿,华丽女子才回过神来,而身边,却早已寻不到那个清冷素白的身影了。
而此时,东篱后房,盘罗处,那个清冷孤傲的身影正坐在藤椅上静静地等着,就若冬日里盛放的雪莲,素素的,却总是夺人眼球。
方才那孩子告知她说,盘罗在梳妆,让她稍坐片刻。她心也不急,便应了下来。
果然不出一会儿,一阵环佩叮当之声便从屏风后面传来,冷渺清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别样妖娆的女子。身穿白色绣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眼神有神,眼眉之间点着一抹金调点,撩人心弦,那模样,与晚间鼓舞之人简直是两个模样!
“不知姑娘找我,所谓何事?”清清亮亮的声音一如夜晚那鼓声之下绽放的音乐。
“前来拜见,自是有事。”冷渺清淡淡道。可话还没说完,便被盘罗抢过了话头。
只听她道:“呵呵,若是男子找我,那不用想也知是何事,但若是女子找我,事情可多了呢。”
忽略她话中的调侃之意,冷渺清继续自己的话道:“不知姑娘在这篱畔之店的地位如何,能否与掌店之人说上话呢?”
盘罗笑道:“姑娘这话说大了,这掌店之人,不就是门口的妈妈么,自是能说上话。”
冷渺清望了眼微笑着的盘罗,道:“你自知我说的不是她。”
盘罗有一瞬的失神,但随即还是笑着道:“盘罗愚笨,不知姑娘所谓何事。”
冷渺清也不拐弯,便直接道:“自是开下这店的人,那个人,有这个茑萝图案吧?”
一闻“茑萝”二字,盘罗的态度立刻冷了下来,脸上的笑意早已收起,只听她戒备道:“不知姑娘发此一问,有何贵干?更不知姑娘,是从何得这茑萝图案呢?”
听得出盘罗语中的防备与盘问,冷渺清只微微一笑,道:“只是有些事想与掌店的商量商量罢了,别无他意。至于那茑萝图案,自是从你衣摆上看出来的。”
但很显然,这并不能减少盘罗的防备之心,冷渺清便继续道:“你只消告诉他,铜令想见见他的茑萝令。”
盘罗并不知这句话的分量,只思忖半刻,便道:“我会和主子禀告,还请姑娘等待几日。”
一听便知,那是无心思的女子,不然,怎么就不多问便应了的。
“好,如此,便告辞了。”冷渺清也不愿多讲,既然同意了,那倒不用她再多费口舌了。只笑了笑,便姗姗离去。
盘罗有些愣,方才那女子一笑,在烛火朦胧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