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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小峰睁开眼,四处找寻了一下,然后对着离池边很近的一个通风口大喊了一声:“我命令,现在把设备都关掉!”
吴剑峰坐起一点,“嘿嘿”的笑起来。
倪小峰也笑了,他愉快的问道:“老吴,你猜现在他们关了吗?”
吴剑峰往脸上撩了撩水,笑呵呵的答道:“我想,也许本来就没开吧?”
倪小峰瞪大了眼睛,半开玩笑的说:“你是行动的总指挥,你居然不知道?”
吴剑峰将身子躺平点,双脚脚尖稍稍露出水面,语态轻松的说道:“我是忘记吩咐他们关掉这儿的监听设备了,可他们会不会长点脑,根本就没开呢?”
倪小峰从水池里站起,走向淋浴的地方,嘴里打着哈哈说:“呵呵,无论如何,我敢担保,至少现在他们已经把设备关了。”他打开淋浴喷头,把头从水柱下伸出来,对还在池子里泡着的吴剑峰喊了句:“丁震浩这种江湖上血拼出来的主,只要有捞钱的机会,他是不会少捞的。锐意进取,或叫贪得无厌。此等江湖枭雄,往往成于此,亦往往败于此。”头缩回水柱中,倪小峰仰面让脸上溅满水花,大张着嘴,含糊的补充了句:“江湖最难知进退啊!”
吴剑峰愣了愣,从水池中慢慢爬上来。走过去木架那边,给自己换了条浴巾,接着慢慢走到淋浴这边。他没进倪小峰隔壁的淋浴间,而是站在倪小峰这间的口上,很认真的说道:
“倪局长,过去您屈尊给我当过下级,那时候我处理很多事情都很意气用事。我那时也年轻啊!可现在您给我当领导,我吴某人心服口服。您不但现在是我的领导,以后您永远都是我的领导,我……”
“老吴,”倪小峰从水柱下探过身来,在哗哗作响的水声中对吴剑峰沉声说道:“除了在北京准备的伤残军人闹事,你们在上海是不是还做了什么准备?”
吴剑峰困惑的摇摇头,低声说道:“连北京的伤残军人准备闹事我都是前天才知道的,李部长亲口给我暗示的。上海……要不然就是李部长给陶安排过什么?上周三,据说陶秘密和李部长见了面,在场的还有一位海军复姓司马还是欧阳的少将。谈的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水声哗哗的响着。倪小峰看着吴剑峰那张表情真挚的面孔,两人都不说话。许久,是倪小峰先打破了沉默。倪小峰对吴剑峰认真的点了点头:“老吴,我相信你。当年是当年,那时我比你还意气用事。现在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李叔叔是我爸爸的老部下,我相信他很多事不让我知道肯定是有他道理的。”他轻轻拍了拍吴剑峰的肩膀,因为大家皮肤刚蒸过又都带着水,这两下轻轻的拍击还是在空旷的地下桑拿中心内很大的响了两声。“冲一下就上去吧,要不,别人又会多想的。”
倪小峰似乎没有注意到,在他说最后的那点真情告白的时候,吴剑峰抽空向他的手部扫了一眼。当吴剑峰看到倪小峰说话时的手,是虚捏着的时候,他心里顿时轻松了很多。吴剑峰没有说什么,等倪小峰话说完后,他真诚的看着倪小峰,郑重的点点头,走进隔壁那个淋浴隔间去冲洗。等他开始痛快的冲洗时,倪小峰举起自己的双手,举到眼前,无声冷笑着开握了几下,然后他关掉龙头,拿起自己的浴巾,打了声招呼要先离开。
“抑扬,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吴剑峰亲热的伸出头来叫他:“厨房今晚上准备了淮扬乡野风味,据说有条十五斤重的大鲢鱼!”
“不了!”倪小峰说着进了更衣室:“晚上得去接我岳父。这不是还有任务嘛!”说着,他别有意味的大声笑了几下。
当倪小峰在赶进来的中年服务生的帮助下快穿好衣服时,吴剑峰裹着浴巾急急忙忙的跑进更衣室:“抑扬,聊天聊得高兴,我都忘了――这还有你打赌赢得十块钱呢!”说着,他打开衣柜,真的就将刚才借来的10元纸币递给了倪小峰。
倪小峰笑着说道:“得,老吴你这么认真,那我就暂时收下了。不过呢……”他从衣袋里掏出钢笔,笑呵呵的在这张10元钱的钞票上做了个记号。“……你老吴敢不敢再和我赌一次?还是赌着十块钱。我赌这星期天北京会刮大风。”
吴剑峰回水池间内去,边走边笑着说:“成,我赌星期天肯定不会刮大风。这十块钱你可要帮我收好!”
“那你就等着吧!”倪小峰爽朗的回应道。他将钞票折好放进上衣口袋内,冲中年服务员礼貌的点点头,风度翩翩的离去。
中年服务员冲他背影说道:“再见!您的运动裤干了后,会给您送回房间。”目送着这位大领导离开,中年服务员心中羡慕的想:这些北京来的大领导真有意思!彼此之间关系这样友好,开起玩笑来那么的轻松。要是自己这个小单位的人际关系也有这么轻松就好了!
1917年2月12日,下午4点55分,宁沪高速铁路线。
辅都南京和上海之间的高速客用列车每天对开8对。此刻,这趟即将到达苏州站的列车是今天第4班从南京发出的。这条列车线是目前全世界行驶速度排在第2名的铁路运营线路。
1870年12月召开的全国制宪大会经过1年又7个月的研讨,于1872年6月初通过并颁布了宪法。在1872年宪法中,鉴于新国家政权与太平天国革命之间的历史关联,以及江浙地区在建国战争中的卓越贡献,参照明代的设置,法定南京为中国辅都。据说这也是当时以左宗棠为首的南方籍制宪大会代表们强烈的要求。甚至有一广东才子,此人做为制宪代表为此写下《新两京赋》,热情讴歌这一伟大的民族复兴标志事件。据说,在当时国家主席史秉誉的亲自干涉下,该广东才子几经忍痛,才割舍了《新两京赋》当中的如“灭狄夷兮含泪披发,尽驱鞑虏兮复我中华。”之类带有强烈民族复仇主义的词句。尽管如此,《新两京赋》当中的类似“两京强则中国强,两京雄立则我之大中华雄立。”等口号似的语句依然流传至今,连《新两京赋》本身也成为不少地方中小学校语文课指定的课外欣赏读物。
还好,和明代大不相同的,新政权的财务规划中没有留出在辅都南京另设一套中央政府部门的预算,中央政府只是在南京设置了一个“辅都建设规划指导委员会”的常设机构。辅都,某种程度上只是一种政治上的荣誉称呼。甚至南京人会经常抱怨:辅都在税收、外资、金融等经济政策方面的优惠度,别说和上海比了,甚至连远在岭南边地的香港也不如。上海人对这种抱怨嗤之以鼻:你们倒是琢磨得出来适合自己的优惠政策再说啊!没有专业人才,没有良好的国际商业运行环境,就算给你们优惠政策也没用啊!
总之,到了1910年,总人口300多万的辅都南京别说是比不了上海,就连在省会苏州带领下,经济发展蒸蒸日上的无锡、常州地区都大有风头盖过它的味道。还好,1910年辅都南京地方选举中,获胜的自由党政府制订了旗帜鲜明的南京发展战略:辅都的荣誉不应该成为南京市发展的包袱,放下架子,低头前行。在与上海共同发起,并动员江苏、浙江、安徽、江西、湖北、淮海等省份一起签署了《大长江三角洲发展合作协议》之后,南京迅速加强了和上海之间的合作关系。南京港成为上海港进口物资的货运周转延伸港,同时,南京也开始做上海通往中国内地的商业基地。利用辅都的政治优势,1911年,南京率先全国获得了国家议会批准的“进出口加工保税区”项目,划定在江宁区的“进出口加工保税区”成为在上海的中外进出口企业的投资热门。为了提高和上海之间的人货交流效率,南京还争取到了国家议会的“高速铁路试点路段”的预算,在1913年年初建成通行了最高时速可以达到每小时125公里的宁沪高速专用铁路。
苏州,是南京上海高速客运列车唯一经停的站。总共不到3个小时的高速行程,南京-上海高速客运列车上因此不设卧铺,只分普通软席位和包厢软席位两种。包厢软席位票价比南京-上海飞艇航线的普通位便宜20%,每位45元。普通软席位每位30元。
“……战前,大中华香烟每包两块六,现在每包四块钱。战前,最便宜的长寿牌香烟每包八分钱,现在是两角六分。这说明了什么?”列车上的某个包厢内,著名经济学家厉杰正咄咄逼人的向他旅途中刚刚认识的伙伴,自称是某航空研究中心的工程师莫怀仁问道。厉杰教授是在南京参加完一个学术交流活动,要去上海参加另一个会议。他很高兴,能在旅途上碰到这位混血的工程师莫先生。莫先生显然是个社会学爱好者,他的英语非常流利,这让自诩为经济学大家马歇尔弟子的厉教授很高兴。而且,莫怀仁先生的名字让厉教授觉得有点耳熟,他料定这多半是因为在某个上流场合听过这个名字的缘故。这样的旅途伙伴,厉杰教授很喜欢。
“因为战争的缘故,物价大幅度增长……”托马斯·莫兰特看了眼厉杰教授身边那位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助手,怯生生的回答道。
“这是表相!更本质的是什么?是什么?”厉杰推了推他的眼镜架,继续追问道。战争爆发前,厉教授只不过是中国经济学者中较出名的一位,随着战争的爆发,率先鼓吹“战争经济学”的厉杰成为最出名的经济学家。据传闻,他已经开始介入政务院重大经济政策的研讨和制订。他的学术态度,就和他的学术理论阐述方式一样,比较喜欢力量的体现。
“这个……”托马斯想了想,吞吞吐吐的说:“高档的香烟涨幅比低档香烟要低,这是不是意味着不同阶层的人承受的战争成本有差异?”
“这还是现象而不是原因!”厉杰教授说道,但脸上已经露出了赞许的微笑:“不过这已经是深层的结构特征了,你再想想。”
托马斯尴尬的样子,惹得厉教授的女助理咯咯的笑起来。她亲热的拉了拉厉教授的袖子,语气嗔怪的说:“厉教授,您别难为莫先生了,人家是造飞机的。”
厉教授看了眼女助理,愉快的笑起来:“好了,莫先生,你只是个经济学爱好者,我就不为难你了――这种高档烟价格涨幅没有低档烟价格涨幅高,是目前社会资源分配趋向合理的表现!抽最低档香烟的是收入最低的人群,他们对物价的心理承受能力反而高。只要某种香烟的单位消费价格还在他们的整体经济能力承受范围内,他们就会接受。而抽高档香烟的人群……”他举了举靠窗小桌上的半包“大中华”香烟:“……譬如你我之辈,消费取舍更趋向合理,如果某个牌子的香烟价格涨幅太高,我们就会选择其他品牌的香烟,甚至选择抽价格相仿的进口烟。高收入阶层的消费选择余地大,低收入阶层的消费选择余地小,因此在承担战争成本方面,前者是单位绝对值高,后者是单位相对值高,这是社会资源配置合理化的一种必然趋势……”
托马斯有点头晕,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被厉教授一根接一根的香烟给熏的。他茫然的问道:“这难道不是一种在社会经济制度方面人群话语权差异的反映吗?”
“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馀。这是老子总结的。”厉杰微笑着说:“欧洲有个激进派的经济学者说过:资本来到世间,每个毛孔里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这就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