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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毫不甘示弱地逼视着对方。最终,还是埃瑞克无力的先将目光移开,疲倦的说道:“可很多事已经发生了,我看他的计划和你的操作都没办法实施了。”
“发生了什么事?你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君晓讥讽的问。
“我在英国的身份暴露已经是个简单的时间问题了……”
“这种暴露是因为国内某些人的不当行为造成的!多么无辜的为国效力的勇士!你是被迫撤回来的,多么完美的海外派遣生涯结束过程!”张君晓还很有闲心的补充了一句:“我们的英国盟友方面会有人去做工作的,一切都将按照这个行业的国际惯例解决。”
“我还在国内卷入了几起谋杀案……”
“那正好说明国内的某些人在工作方面出现了重大的失误!”张君晓鄙夷的说道:“关于那个国际杀手组织‘黑色独奏’和国内某些人勾搭的证据,很快就会有人拿回来的。”
“我涉嫌贪污和挪用特工经费……”
“呵呵……”张君晓笑得咳嗽起来,平息了咳嗽后,他微笑着摇着头:“你还记得派遣在我领着你去的那家在上海的律师事务所吧?”
“我当然记得,替我私人理财的那家律师事务所,名字叫上海天盛律师事务所。”埃瑞克困惑的回答道。
“你可不是个穷人啊,小埃瑞克。”张君晓语气中带着点讥讽与羡慕交织的情绪说道:“他在身前可是为你接受的那些遗产没有少花心思,你在航空业方面的股票投资非常成功,光是当初在航空发动机发展基金上的投资就已经让你称得上是富豪了,还有你父母留给你的那块在甘肃的小牧场……那上面五年前打出石油了!”
这个消息让埃瑞克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对方。
“财务上的有些事情从来都是很难查清楚的,”张君晓显然很享受埃瑞克此刻的傻样:“你本身就很有钱,这足以说服很多上层人士对你在个人财务问题上具有信心,虽然你我都明白这没什么逻辑上的关联。可是,这些事上谁会去管逻辑不逻辑呢?”
埃瑞克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低头看着床上的老人。
张君晓的目光投向门口方向,淡淡的说道:“想想吧,他当年为什么要接受国会的秘密邀请,重新整顿这些特殊部门,而且还要做这么多的布局。”
“隐蔽的权力感……”埃瑞克喃喃的说道。
“嗯?”张君晓好奇的望向埃瑞克。
“噢,有这么一种新的心理学观点。”埃瑞克有气无力的解释道:“有权力欲望的人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比较常见,就是那种类似我们中国喜欢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人;另一类过去很少被人准确的评价,这类人在心理上更愿意享受隐蔽的权力。比如,有些历史人物明明有机会掌握公开的权力,但他们喜欢小心翼翼的将自己隐藏在表面的权力之后,在内心深处享受对周围的事物和历史进程发挥影响的快感……”
“有点道理……”张君晓听到这儿很是为然的点点头。
“这两种权力欲望强烈的人在最新的心理学观点上都被视做病态。”埃瑞克飞快的做了句补充。
他的这句补充差点噎住了对方!张君晓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埃瑞克,最后长叹了口气:“你好像要拒绝这种安排,对吗?”
“我从十四岁起就被卷入到一种不正常的生活状态中……”埃瑞克回避开他的眼光,眼睛看着张君晓背后的白墙,喃喃的说道:“刘霁山和倪小峰他们都不知道,其实史叔叔临终前就已经告诉了我关于我父母死亡的真相了。那个真相,我相信即便是刘霁山和倪小峰他们这辈子也是没机会知道的了。”
“嗯,”张君晓低下眼眸,语气中毫无骄傲感的夸了句自己:“当年只要是我操作的掩盖任务,还没有谁能从中找出破绽来。”
“多么残酷的内部权力斗争啊……”埃瑞克低低的说道:“我都不知道,史叔叔对我的心态,究竟是出于一种奇怪的补偿心理,还是我父母代他而死,让他在心理上产生了巨大的负疚感?”他将目光拉下来,直盯着张君晓说道:“可我后来更多的是在想:那些做这件事情的人,他们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态,为了他们心目中的政治理念去做这件事的呢?”
“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张君晓目光低垂着说道:“秘密审讯是我亲自做的,人也是我处理的,虽然记录已经被彻底销毁了,可我脑子里一直还记得……”
“我不想知道!”埃瑞克坚决的说道。他拉开椅子在床边蹲下来,弯低身体抬起头,自下而上的看着张君晓的眼睛,真诚的说道:“人们在杀人的时候,总是有这样那样的理由的。我知道我的父母因为有人想干掉史叔叔而被杀,这就已经足够了。我父母死了,那些放炸弹上飞艇的人被你处死了,史叔叔死了,就连为此事一直绝对对不起史叔叔的杨国父前些日子也死了……”
这回是张君晓困惑起来,他低头看着床边那双目光迷茫的大眼睛,吃力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孩子。”
埃瑞克轻声的问了句:“张叔叔,当年,苏珊·布来恩真是你安排杀的吗?”
张君晓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快已到中年的男子,双眼中浮出一种雾状的东西,他异常困难的喘着气,最终还是蠕动着嘴唇想说话,但埃瑞克却已经伸过手去,轻轻的将右手食指放在老人干瘪颤抖的嘴唇上。
“这件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了。”埃瑞克看着老人,无力的放低胳膊,眼角泪花闪动着,微微摇着头,声音很温柔的说道:“苏珊已经死了,还好,至少她不是死在我自己的手上。”他低下头,将脑袋慢慢的靠在床边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棉被上,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张叔叔,我累了,我只是想回家,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个家在哪儿……”
房间内安静下来,什么声也没有,外面的吵闹声这时也听不到了。张君晓抬起干瘪并长满老年斑的左手,压在埃瑞克伸出去的那只右手上,慢慢抚摸的。感觉似乎是过了很久,他老人清清嗓门,温柔的说道:
“孩子,我知道你这些年不容易。可你已经经住了考验,我想,即便是他还活着,也一定会这么认为的。”看着埃瑞克的脑袋没动,老人慈爱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瞧你的手,肥嘟嘟的和熊掌一样……你接受了良好的西方教育,知道他们那边是怎么思考任何问题的,你经历了生死,并没有屈服,你学会了在任何情况下冷静对待自己的欲望和恐惧……最主要的是,你证明了他当年的一个判断:你不是一个可以被权力腐蚀的人。”
“要是他错了呢?”埃瑞克闷闷地反问了一句,头依然低着。
老人愣了一下,接着便松开埃瑞克的手,语气不快的说道:“他怎么会错?在大事上他从来没有错过!”
埃瑞克额头压在棉被上,晃动了一下他那硕大的脑袋,什么也没说。
张君晓这次的苦笑是发自内心的,他看着床边上那只硕大的,已经开始有点谢顶迹象的脑袋,无奈的长叹了口气:“有些计划很久前就已经着手安排了,知道你是埃瑞克·亨特的人并不多。我会安排托马斯·莫兰特体面的死去的,而埃瑞克·亨特将会秘密的成为对外情报工作的实际负责人,非正式国际情报合作组织的中国代表,还有在我死后执掌那个秘密资料库的人……”
吓了一跳的埃瑞克抬起脸来,吃惊的看着张君晓:“那个猜测是真的?”
“嗯――”张君晓看到床边的那张肥脸上吃惊的表情,郑重的点头应道:“我会开始安排你的接班工作,按他留下来的规矩,在我死后你可以自己进去看。那个秘密很惊人的,那会让你对宇宙和时空产生新的概念。”
惊愕的张大了嘴,埃瑞克慢慢的站起身来,但发呆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张君晓的那双眼睛。
“记住,他是不会犯大错误的。”张君晓坚定的说道:“等你执掌了那个秘密,你就会和我一样相信:他确实是仅次于上帝的存在!”
可能是因为蹲在床边太久,要不然就是别的什么原因,埃瑞克觉得有点眩晕。他闭上眼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摇晃,并听到自己在说:“我想……”
“你现在什么都别想!”张君晓飞快的打断他:“现在你的状态不适合做任何判断。你先出去到隔壁的房间休息一下,我要叫倪小峰进来谈谈。”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值班医生出现在门口,他很职业的笑了笑,说:“首长!您这次谈话的时间太久了,我们需要检查一下您的身体状态。”
病房隔壁的屋子里放了一张简单的办公桌,还有一套普通的沙发。埃瑞克进来后呆坐了没多久,就听到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手推车的车轮声,他站起身正准备拉门去看看究竟,却意外地看到姚莺然领着倪小峰进来。示意请倪小峰坐在沙发上后,姚莺然便急匆匆地出去了。倪小峰四面看看,也没向埃瑞克打招呼就走到屋角的柜子前,抓起上面的保温瓶涮洗起茶杯来,同时还头也没回地问了句:
“你喝茶还是喝开水?这儿有茶叶,看上去还不错,反正茶叶罐上写着是龙井……”
“我不太懂绿茶,小时候我们家都是喝普洱茶的。”埃瑞克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普洱茶?这个主意不错,我找找……”倪小峰拉开柜门翻腾着:“这儿的好茶叶真多,估计都是上海滩的大老们孝敬的……我现在该叫你什么?托马斯还是埃瑞克?……这儿就是没有普洱茶,这个你看行不行?”他转过身,右手晃着一罐锡筒包装乌龙茶茶叶,笑嘻嘻地问:“要不我还是叫你王佐?”
“可以……”埃瑞克心不在焉地答了后,急忙解释道:“我是说喝乌龙茶可以……我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该叫什么。”
滚烫的开水冲进两只青花细瓷茶杯,倪小峰一边观察着杯中的茶叶,一边随口说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杨国父就是喜欢这种样子的瓷器,还非要叫这种眼色和款式的瓷器‘建国瓷’,搞得跟本朝的官窑似的……”
“那边怎么了?张叔……老部长不是要和你谈话吗?”将房门拉开一条细缝,埃瑞克不安地看着门外问道。
“老部长的心脏突然又出问题了,医生们正在忙。”倪小峰走过来将一只茶杯递给埃瑞克:“没事的,我刚才进来前问过医生了,他说应该不是很严重。”
埃瑞克从倪小峰手中接过茶杯,心里略微踏实了点,挤出一丝笑容,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倪小峰走回到沙发前,坐下后端起自己的茶杯,拿开茶杯盖吹了吹茶水面,随口对还在往外看的埃瑞克说道:“你一向都喜欢这么装傻吗?装得反应有点迟钝的样子。”
埃瑞克愣了愣,转过身看着专心喝茶的倪小峰,不好意思地解释道:“这是当初给我设计好的掩护动作,到伦敦以后慢慢展示出来的性格掩护。这样做的好处是能降低犯错误的概率,日子久了也就真成习惯了。”
“嗯,你也确实够不容易的了。”倪小峰心不在焉地评价了句,然后好奇的问道:“以后会安排你到哪个部门工作?”
埃瑞克睁大眼睛。倪小峰轻松的笑笑:“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是不会让你回去了。这些日子我自己琢磨了一下,发现我们都是一局棋盘上的棋子,其实棋要怎么下,下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