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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抚的刘铭祺都不敢轻易出门,即使出城巡查也要乔装打扮才行,生怕被百姓认出来,要不然百姓纷纷围上来,有的请巡抚大人签名赐字,有的请巡抚大人为刚出生的儿孙起名,有的要请巡抚大人到家里吃饭,芸芸众众,无所应对。
就在一切大好光景之下,出事了,出大事了……
这一日,巡抚衙门办公房里的刘铭祺和喻庆丰正在制定和研讨关于康襄城招商引资的具体事项。康襄城本身城池不大,人口比数颇大,再加上最近时日进城经商做买卖的外来人口颇多,经济繁荣的同时却受到了诸多方面的制约,不易做大做强,同时对康襄城的治安管理维护带来了很大的压力。
经过刘铭祺的提议,准备在康襄城南城十公里处,这片一马平川而少于开垦的土地上划出一片区域作为康襄城经济技术开发城,官府投入资金,扩城再建,完善基础建设,再修一条宽三丈的青石高速公路,连接两城之间,形成城池相连资源共享,经济相通比翼双飞的经济开发理念。从此康襄城将会成为大清朝首个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改革开放,坚持维护边塞和平的现代化新城。
除了康襄城的大小工厂、手工作坊、商号钱庄,茶馆酒店,学堂粮库等陆续迁入新城外,那些富商大户也积极主动地在新城选址买地建造新宅,旺地必有旺财,谁都不会错失这次新城大建,千古难逢的大好投资机会的,更何况刘铭祺还将会仔细挑选些能说会道的招商官员,由喻庆丰亲自率领,到罗刹国附近的城镇进行招商引资等一项项的重大举措,新城繁荣那还不是迟早的事。
一大早,俩人便伏坐在办公房内的桌子旁,说着聊着,一边观望着平铺在桌上的新城图纸一边研究斟酌开发之策。
“大人,大人……”刘府的张管家慌慌张张地边跑边喊,“咣当”一声推开办公房门,扑撞进来。看他急的样子跟火上房了似的,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正在聚精会神研究公事的刘铭祺和喻庆丰可着实给吓了一跳,还没等张管家把气倒腾过来,刘铭祺便阴着脸气骂道:“大惊小怪的,看你急的那个样子,奔丧了不成。”
张管家噎了两口气,喘道:“老爷出大事了,十万火急呀,小人一时着急……”
“算了算了,直接说正事?何事让你张大管家如此惊慌呀?”刘铭祺见他吞吞吐吐的模样,越看越来气,阴着脸问道。无论啥事,只要到张管家身上,基本上都是十万火急,每次都没个稳当劲儿,还指望着他能干点大事,立个功啥的,也好兑现自己给他娶媳妇的承诺,再看他现在这一惊一乍的,估计还得跟自己磨练两年才行。
“张管家,有什么事赶紧禀报,本官还要和巡抚大人有事研究呢!”喻庆丰也知道张管家有这虚张声势的爱好和毛病,所以忍不住也跟着催促了两句。
张管家连连点头,道:“老老老老爷,望春楼出人命案啊!”
闻听此言,刘铭祺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望春楼、人命?”
喻庆丰显然变的慌张起来,急问道:“你把话说清楚?到底出什么事了?”
张管家忙上前两步,说道:“听消息说,昨晚大概是申时左右,望春楼去了几个陌生人,说话都是阴腔阳调的,像是京城口音,口口声声说要见赛嫦娥,当时听闻这几人来者不善,赛嫦娥以身体不适为由婉言谢绝。虽知这几个人扬言见不到赛嫦娥就要拆了望春楼,还要硬行闯入赛嫦娥的寝房。就在此时,一个叫钱百万和一个叫周何杨的两个富户正巧也来望春楼消遣,见这架势以为是泼皮闹事,又想扮演英雄救美的大侠人物。于是,俩人带着十几个家丁将那几个人围住,随后动起手来,结果钱百万和周何杨不但英雄没当成,还双双被打成重伤,他们带来的家丁也是死的死伤的伤。”
“那后来呢?赛嫦娥怎么样了?”刘铭祺和喻庆丰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而且是一句一字都不差,生怕薛碧贞遭到不测。
张管家心里一顿,暗道:“这两个色鬼心里都想什么呢?说到两个富户和家丁的伤亡情况时,也没见他们有多么的紧张,一提到赛嫦娥,两个人却变得紧张万分起来。”
张管家心中所想,嘴上却不敢乱讲,而是闷头闷气地接着汇报道:“后来那几个人硬是冲入了赛嫦娥的寝房,再后来我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提刑按察使汪大奎在命案发生过后,便吩咐衙役把望春楼给封了。”
刘铭祺和喻庆急得如两只热锅上的蚂蚁,对这突如其来的祸事有些慌了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才好。
刘铭祺自从上任后,千忙万忙,一直没腾出时间来与薛碧贞见上一面,而是常常通过喻庆丰在中间不停地传递着两个人的近况。本来打算忙完了近期新城开发建设后,自己将会在新城再建个新宅子,然后再接薛碧贞住过去,像珍珠一样把她精心地包藏在贝壳里,不再遭受红尘的困扰纠缠。
可这突然发生的惊变,让刘铭祺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万一薛碧贞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岂不是悔恨终生,愧对红颜。经过片刻恐慌过后,刘铭祺迅速恢复了冷静,光着急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眼下薛碧贞生死未知,当今之际只有想尽一切办法追寻她的下落。
刘铭祺略一沉思,当即命令道:“张管家,速去通知宋大哥,命他带领刘府的所有宅兵,快马加鞭,向京城的方向追赶,若是路上遇见带有京城口音的外地人一律给本府抓回来再说,胆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是,老爷!”张管家答应一声,掉头跑出办公房。
“来人啦!”刘铭祺接着令喝道。
“请巡抚大人吩咐。”门口的传令官跪地应道。
“传本府口令,命提刑按察使汪大奎率领三班衙役,挨家挨户盘查,挖地三尺也要把昨晚在望春楼犯案之人给本府找出来!还有,通知镇总兵王大人,从即刻起,四城城门严加把守,凡是带有京城口音的外地人全部收监入狱。”刘铭祺可是真急坏了,宁可错抓一千,也不得放过一个,非要把这些胆大狂徒揪出来不可,薛碧贞要是没事便罢,若是要真的出了事,定要将这几个人千刀万剐,让他们不得好死。
“喳!”传令兵应后,转身匆匆离去。
一直在暗自思量的喻庆丰,突然开口道:“巡抚大人,这几个京城来的人看样子武功不低,两个富户加上十几个家丁,片刻间便被他们打倒一片,猜的不错,定是些会武功的高手,碧贞若是见他们来势汹汹,一定会想方设法脱身的,说不定正在下官的府里等我回去呢?”
刘铭祺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对啊!怎么忘了碧贞身怀功夫的事了,碧贞冰雪聪明,机智过人,怎可能轻易被那些混账东西掳走呢!快快快,事不宜迟,本府要和你一起到府上查看,便知!”
“也好,大人请!”
话音落地,俩人匆匆离开办公房,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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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府和喻庆丰的府宅相距不远,不到半刻时间,两人便来到喻庆丰的府宅,府内的管家急急忙忙跑到喻庆丰的耳边神秘地咕哝了几句。只见喻庆丰的脸色顺势舒展开来,看样子一定是管家悄悄将薛碧贞平安回府的事一股脑地说了。
喻庆丰长出了一口气,转身道:“大人,请到书房一坐,正如所料,碧贞并未被这些歹人掳走,早就趁乱带着丫环海棠从望春楼的后门离走,因此逃过一劫。”
刘铭祺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也落了地,笑着点头道:“安好,安好,大吉大利,刚才可把本府吓得不轻啊!”俩人边说着边笑着朝书房走去。
既然薛碧贞安全无恙,喻庆丰的心也放到了肚子里,随后故意借口离去,创造一个刘铭祺与外甥女单独见面的机会。一是考虑自己在场反倒显得十分尴尬。另一方面考虑是自己苦命的外甥女为了逃避皇婚,躲避在望春楼内已有两年之久,宁毁清白,也不愿意踏进皇城半步,若想脱身望春楼,不单单花点银子就行的,更是需要有一个不惧皇威的人,而且是外甥女真心相爱的人才可以救她于水火之中,而这个人非刘铭祺莫属。
独守烟楼空对月,暗自哀怜苦身行,自古红颜多薄命,谁人与己共朝夕。
话说天下第一美女薛薛碧贞,自从一见钟情结识刘铭祺后,竟从此对他念念不忘,日日挂牵在心头。特别是那次在舅舅的府上与他一别,薛碧贞回到望春楼后从此不再抛头露面,闭门谢客,整日郁闷在房中,为出征沙场的心爱之人郁郁寡欢。每每从舅舅喻庆丰的口中得知刘铭祺一个接着一个的凯旋喜讯后,更是为他高兴得整天乐滋滋的,满怀希望盼着,等着那个将自己的心带走的男人,有朝一日,能八抬大轿将自己从望春楼接走,常伴在他的身边,不求富贵,只求夫妻恩爱到白头。
而刘铭祺真的能为了薛碧贞的美貌和痴情全然不顾地娶了她吗?而与当今的嘉庆皇帝成为名副其实的情敌,刘铭祺不是不知道,至于他迟迟未能做出迎娶薛碧贞的决定前,多少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是秀娘,自己最不想伤害的人,她会把自己命一样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平分吗?二是嘉庆,大清一手遮天的帝王,几千平方公里的江山都是他一人的,更何况一个女人!若是刘铭祺真的娶了薛碧贞,那后果可想而知,前面是死路一条后面是万丈深渊,不但光自己会掉脑袋的事,秀娘,薛礼,喻庆丰,刘府上下几百口人,一个也活不成。若是不娶她,总有一日会被嘉庆知道她的下落,对于薛碧贞来说,无非就是两个选择,要么以死破命,要么弃尘出家,这两种结果都是刘铭祺不愿意看到的。
说来说去,这嘉庆也是个情种,为了一个单相思的女人,四处派人寻寻觅觅这么多年了,还不死心。满大清的女人你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个不爱他的人,又不爱荣华富贵,更不爱入皇宫的女人。看来当皇帝也有不爽的时候,不是什么都能想要就要,想得就能得来的,有形的金银财宝可以,无形的爱情却不可以。痛心啊!
……
刘铭祺信步来到书房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门框,半响儿,无人应声。这就奇了怪了,屋内难道没人吗?刘铭祺想了想,伸手轻轻地推开门,投目细望,不由得扑哧一笑,只见主仆二人各倚在桌边,单手支着下巴,睡的正沉,毫无一丝防备之心。
薛碧贞昨夜深更离开望春楼,回到舅舅的府内已快凌晨时分,因不想吵醒舅舅,所以未让管家传禀,本想在书房内等舅舅来此晨读之时再把昨日之事告之,谁知一大早喻庆丰径直去了刘府商讨公事,所以一夜未眠的公仆俩,等着等着,便沉睡了过去。
刘铭祺不忍打扰,轻手轻脚地来到桌前,悄不急地坐在薛碧贞的对面。多次与天下第一美人面面相谈,却从未有过近水楼台先得月般,近距离欣赏过她婀娜多姿的全身,眼下美女近在咫尺,忍不住趁机大饱眼福。
只见薛碧贞一身素白的短袖紧身旗袍,紧裹住她惹火撩人的腰段,岔口开的很低,只过膝盖,白皙滑嫩的小腿半撇在外,露出一只纤秀动人的高底粉靴。这一身本分又端庄的装扮在大清朝的风花雪月场所算是相当保守的穿着,和其他招摇女子比起来也是有不及而无过之。区别不同的只是薛碧贞拥有九天玄女般的仙貌和令很多女人妒忌的身段,全是旁人所无法比拟,自愧不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