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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哥九哥!你们猜我看见谁了?”十四弟笑嘻嘻的走进来,居然还顺手夺走我面其那小几上的热茶一饮而尽。
“我陪着八哥赏了一夜的雪,眼巴巴熬到天明,你就来抢我茶喝?”我打了的哈欠,瞪他。
“呵呵,一杯茶什么希罕的,九哥,你要是知道我总算见着了哪位人物,只怕送我一车好茶也值得。”
八哥虽思量计较了一夜,却依然神采奕奕,看着十四弟微微笑。十四弟果然藏不住话,乐呵呵的告诉我们:
“我见到九哥念念不忘的那个凌儿了”
“什么?她也在热河?你昨天去四个哥的狮子园了?”我猛的坐直了身子。
“不,你们再也想不到我是在哪儿见到她的。昨晚,快近午夜了,在塔古寺后头冰天雪地里,而且,四哥不在,也没别人,就凌儿和十三哥两个。”
“他?他大半夜的,带着凌儿做什么?”我不由得站起来,大声质问。
“这个凌儿,和那两个男孩子一样,是四哥书房伺候的,既然他们都来了,那个瘸子书生一定也来了……四哥这次竟是有备而来!”八哥低声念叨着,也坐不住,站了起来。
“我不管还有谁来了,十三弟带着凌儿,他们两个在外头做什么?”我盯着十四弟问。
尘世羁 番外 胤?番外5
“你还见到些什么,,十三弟每次来热河,都要去塔古寺祭拜敏妃娘娘,这次,他们可有说起别的什么,,”八哥也认真的看着十四弟问。
十四弟轮流看看我们这两个哥哥,哈哈一笑“这下,一车好茶值得吧,,不过九哥你也忒的多情了,就记得美人儿,瞧瞧八哥关心的是什么?要说昨晚遇见他们,还真没什么要紧的话,我倒是对那个凌儿印象深刻。。。。。。”
我和八哥听他细细描述了前夜情景,一时都没有说话。
“。。。。。。呵呵,九哥,这丫头怨不得你惦记,现在我都怪惦记的,想想都遗憾,那天怎么就没福跟你们一起听她唱‘蒹葭苍苍’呢?”
“大丈夫快意恩仇?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哼。。。。。。”我无法否认自己的意外,听上去,这一点都不像那个月下练琴的柔弱女子,她居然能用这样豪气干云的语言劝解我们那个十三弟?
“原来十三弟为上次户部的事,至今仍觉深受挫折,四哥想必也是一样的,咱们虽然算了小胜一局,但这样看来,四哥已经因此十分警觉了。。。。。。。”
八哥看上去比我还意外:“和四哥的不声不响相比,我们未免太招眼了些。”
八哥严厉的看着我们:“咱们要仔细了,眼下,太子都好说,最要防着的,竟是四哥和十三弟!”
二哥做太子也做得够了,四十年,该知足了,谁叫他一生下来就是太子呢?众目睽睽,众矢之的,所有人都瞧着他,所有人的心思都围着他,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事累计在一起,他受得起才怪!虽然之前为了他,皇阿玛来年索额图都扳倒了,但滴水穿石,众口铄金,多少人从多少年前就开始明里暗中下的药,总算要生效了。
现在想来,那时我们的踌躇满志春风得意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们办得再顺利又如何?前有太子覆辙,后来就是我们。螳螂捕蝉,谁知竟是给黄雀做嫁衣裳?呵呵。。。。。。这就是我们的好皇阿玛,好兄弟,好爱新觉罗家族。
太子的昏聩让我们很快抓住一个机会,皇上与太子发生龌龊,离开行宫狩猎解闷,八哥亲自临了一张用十三弟笔迹去模仿太子笔迹调兵的手谕。。。。。。
太子被废。十三弟只被关了几天,精明的皇阿玛什么也没说,将他放了出来。我们依然不知检点,推举八哥立储的事情在我们的闷头煽动下,一时闹得全天下沸沸扬扬。
木秀于林而折,八哥不但没能如愿立储,反被皇阿玛斥责,险些招祸。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我那时才意识到,皇阿玛他老人家怕了!怕的就是我们如此一呼百应,满朝归心!
康熙四十七年春天,八哥经此惊涛骇浪,愈加深沉,虽然他总是忙着温言安慰我们兄弟,安慰那些因支持他而受到皇阿玛猜忌甚至贬斥的大臣,但他眼中的阴影日深。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这已经不再是我们自幼就无法无天玩惯了的游戏。。。。。。
身边女子肌肤润泽,蛇一般缠着我,芙蓉帐下一派昏头昏脑的香气,我亦睡得昏昏然。
“九爷!八爷来了!在外头等您呢。”
我猛然惊醒,推开身边人,触了满手软玉温香。这是谁?这不是我梦中那个甚至看不清楚颜面的月下女子。我新纳的小妾,去年冬天才由额娘亲自给我的完颜氏含羞带笑,妖娆的捂着胸前:“爷,您这是抓的哪儿啊?弄疼妾身了。。。。。。”
头也不回的胡乱穿衣出门,已经日上三竿,八哥一见我就叹道:“我的好九弟,这次都怪八哥拖累了你!咱们一着不慎,已经把自己送到人家刀下了,难道要就此作罢,任人家鱼肉吗?像你这么醉生梦死也不是办法,叫我做哥哥的看着,心里又是愧疚,又是痛心哪!”
我还有些没睡醒,呆着脸看看他:“八哥,你说什么呢?你从小就是我的好吧哥,干什么我都愿意跟着你!咱们现在该怎么办?你说个谱儿。”
“我额娘,良妃娘娘的生辰快到了,前些日子,我随意上了道折子,说想请额娘到我府中看看戏,过过生辰,以尽孝心。顺便,也能咱们兄弟们一起开个家宴,和和气气说说话。皇上竟准了,还命礼部替我查典仪,协调诸项事务。”
尘世羁 番外 胤?番外6
“哦!好啊!那咱们这就把寿宴办起来,保管风风光光的!我刚得了这么大一尊金佛,达赖活佛开的光,还有一卷贝叶经,正好给良妃娘娘做寿礼。”
“呵呵,要你那个做什么?无非是些金的玉的,没处堆着发霉的东西,娘娘喜欢听曲,好不容易出宫一趟,让咱们府里那些南方的女孩子好好练几段,弄点儿新鲜雅致的戏,曲子,给娘娘消遣一日,娘娘必定喜欢,就算是尽了孝心了。我现在想着的是,寿宴上要请的大臣。。。。。。”
我心里一动,只听八哥接着说道:“国家大计,钱粮甚至重于军事,咱们以前却疏忽了这个,去年户部的事儿,后来看来,皇上竟是很赞许四哥和十三弟管帐的,所以这次,我想特意请各省,府的盐茶道,铜政等。。。。。。”
“不必说了,八哥,这事儿交给我!这些小官儿早就想巴结八哥你了,只是苦无门道,这次有幸列席良妃娘娘的寿筵,他们还不得乐昏了头?但有一点,我倒觉得是个主意:八哥你说,要些新鲜雅致的曲子,你府上那些我不晓得,而我府里那些都是见不得场面的,我看四哥府里倒是有一个。。。。。。”
“什么?”八哥愕然一刻,见我不像说笑,不由摇头笑了:“九弟,你竟还没忘记那个女孩子?呵呵。。。。。。哈哈。。。。。。”
“好笑么?我从来就没忘记过!”我忍不住放下茶向八哥抱怨:“年前从热河回京时我让人留心打探了,她不在四哥随行的家人里,回京之后,虽说诸事烦心,但我们都留心着二哥和四哥他们了,四哥府里什么东京也没有。八哥,不把那个凌儿弄出来好好瞧瞧,我怎么也不甘心!”
“好好瞧瞧?呵呵。。。。。。是要瞧瞧才行,这都过去了大半年时间,中间多少大事忙都忙不过来,我看一只怕连她长什么样儿都不记得了吧?……八哥太知道你了!自小年就是这样,我们还小,在阿哥所时,有一年,西洋使臣进贡了一个西洋玩物给太子,你也不清楚那是个什么玩意儿,却耿耿于怀了有一年多,后来太子都不计较了,你还缠着宜妃娘娘不知怎么的要了来。这么千辛万苦的弄到了手,你却玩了一天就腻了,第二天还把它摔坏了。呵呵。。。。。。八哥记得没错吧?”
“哼,那些小时候的事儿做得了什么准?八哥你到底帮不帮这个忙?”
“你也知道这不是小时候了?九弟,你大婚出宫建府比我还早,宜妃娘娘为你选的福晋已属国色,你如今纳的妾市,在我们兄弟里也是最多的,饶是如此,你竟还有多余的心思,去惦记一个只见过一眼的丫头?”
八哥洵洵教导一番,拿扇子指一指我,无可奈何的笑道:
“也罢,也罢,什么东西不弄到手,凉你也不会死心。一个丫头,也不是什么大事,明儿下朝,我带你去找四哥问问看……不过他要是不卖面子,赏个冷脸给我,那我也没法子了。”
“好!多谢八哥,届时多拉几个大臣一道去,当着众人的面,为着娘娘贺寿这样的正经缘故,他能不给?”
果然四哥一听,表情立时僵硬,十三弟更是一脸惊异。四哥勉强和那天在他府里时一样,推辞说这女孩子刚从南方来,资质粗钝不说,更性格粗率,未经调教,恐怕失礼与娘娘寿宴。
“。。。。。。四爷未免太过谦了,四爷慧眼选中的人,哪个差了?个个都是人尖儿,四爷身边儿这位李卫小兄弟,就是明证啊!呵呵。。。。。。”大理寺的海兰中丞前不久刚被李卫当众嘲笑过,笑眯眯的第一个发话。
“。。。。。。八爷为了良妃娘娘寿宴,断不至于请错人的,我等几可想见这姑娘是何等人才了。况且既然八爷如此以礼相请,就算最后不敢劳动那位姑娘,八爷也只有欠着四爷这份人情的,哪有什么反倒埋怨四爷之理?咱们这儿都做个证。。。。。。”御史荣成是我门下的人,也笑嘻嘻的和稀泥。
“四爷不必多虑,不妨成全这等美事。。。。。。”
其他大臣果然七嘴八舌,插科打诨,四哥的面色更加不豫,显然没有想出任何拒绝之理。
八哥见状,也笑道:“四哥,小弟为此特意向苏州要的戏班子刚好也到了,里头的女孩子都是官奴,原本为大家闺秀,寻常人家请不到的,里头那个首席名伶,更是南方九省头牌,我原打算给九弟留着的,如今四哥要是舍不得府中那位,小弟就做个主,把这一个送给四哥做抵,四哥您瞧瞧可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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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仍然沉吟不语。冷眼看他,不舍不愿的样子竟是真的,我猜的果然没错,那一定是一个不一样的女孩子,这只能让我更想要她而已,于是冷笑一声,这才开口道:
“八哥,左右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四哥竟如此舍不得,连兄弟的面子都不卖了,莫非。。。。。。夺人所爱,。非君子行为,我看,八哥不如就此作罢了吧!”
“哦。。。。。。”八哥假装恍然,左右环顾我们,摇手笑道:“既如此,是小弟糊涂,真是唐突了,就当小弟没说过。。。。。。”
“哎,一个丫头而已。”四哥终于闷闷的开口了,还勉强干笑两声:“怎么弄得我如此吝啬似的?这丫头确实山野,最没规矩,既要出府去,我也得担心她丢我的脸不是?呵呵。。。。。。八弟少不得担待担待,她若是坏了你府上规矩,把她送回我府上家法处置!”
“。。。。。。。那,多谢四哥了,小弟明儿便遣人去四哥府上接人。”八哥丢给我一个“这下如你愿了”的眼神,拱手谢道。
四哥不置可否,已转身拔脚走了。
那天夜里,我独自在书房,打算胡乱熬一夜,福晋董鄂氏不放心,偏要在外头守着。八哥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