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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到上半句,整个人已经直跳了起来,头撞在直升机的舱顶上,发出了老大的巨响。
这时,在机舱中除了我和猛哥之外,还有蓝丝和红绫。事情和红绫有更大的关系,但是她由于生长环境的缘故,对自己的身世,并不十分重视。倒是蓝丝,是知道了所有经过的。
所以,在我大吃一惊之际,蓝丝也不由自主,发出了“啊”地一声来。
猛哥大是诧异︰“怎么了?我说错了甚么?”
我喘著气︰“不。不。你没有说错甚么,只是我感到太意外了。”
当时,事情突如其来,所以我才感到意外,后来静下来想一想,也就知道,那是必然的事。阳光上司当年在苗疆威名赫赫,猛哥是苗人,听他父亲说起过阳光土司,也不是甚么奇事。
当时,我大口喘了几口气之后,就反问︰“那汉人叫阳光土司?”
猛哥“啊”地一声︰“你也听说过?这人姓白,是一个大大的好汉。”
我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背,刚想告诉他,我和阳光土司的关系,他又叹了一声︰“唉,再也想不到,这个人会累得我在苗疆奔波了那么多年。”
猛哥的这一句话,当真听得我如同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猛哥口中的“这个人”,自然是指阳光上司,也就是白老大而言。白老大带著一双子女离开苗疆的时候,猛哥就算和我同年,那年他也不过三岁。
而白老大自那次离开苗疆之后,好像再也没有再来过,那么,又何以能累得猛哥在苗疆奔波超过十年呢?
猛哥应该是连白老大都没有见过的,真不知道他这样说,是甚么意思。
猛哥在我的神情上,看出了事情大有意料之外的地方,他盯著我,再问︰“有甚么不对?”
我吸了一口气,示意蓝丝过来驾直升机,又教红绫怎样使用望远镜,告诉她一有发现,就应该怎么做。红绫很高兴她有事可做。
我钻到了舱后,示意猛哥来到我的身边,我道︰“有些事,太凑巧了,一定要弄清楚。”
猛哥看出事情严重,所以速速点头。
我先道︰“猛哥,你说的那个阳光土司,姓白的,是一条好汉,那是我的岳父。他的女儿,就是红绫的母亲,白素,也就是我们正在寻找的人。”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猛哥听了,张大了口,神情如在梦幻之中。
我又道︰“他带著儿女离开苗疆很久了,怎么会累你在苗疆奔波了那么多年?”
猛哥又呆了半晌,才感叹了一句︰“世界真是小,真的,世界真小。”
我催他:“先别感叹,快说究竟。”
我这时实在心急无比,因为我以为在“探险”和“继续探险”之后,白老大的角色,应该已经淡出了,怎么还会有他的份儿?
猛哥又叹了一声︰“事实上,不能说是他累了我,可是事情和他有关。”
我吸了一口气,等他作进一步的解说。
他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的五只指甲,竟然呈现五种不同的颜色。
他道︰“这姓白的好汉 。”
我打断了他的话头︰“江湖上都尊称他‘白老大’。”
猛哥点了点头︰“白老大早年,曾到过苗疆,想寻找传说中的苗疆宝藏。”
有这件事?我并未听说过。可能是由于后来,在苗疆发生的事,实在令他大伤心,所以他一并不愿提了,而所谓传说中的“苗疆藏宝”,那和传说中的所罗门王宝藏一样,都是虚无缥缈的事,不必深究。
我有兴趣知道的是︰“这是哪一年的事?”
猛哥连想也不想︰“是我出生那一年。”
他望向我︰“我和你同年,当年在苏州,我们曾经说起过。”
(我和猛哥相识是在苏州 是的,就是“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那个苏州,想不到吧,那是许多年之前的事,记述在“蛊惑”这个故事之中。)
我迅速地想著,原来在白素出生的三年之前,白老大已经进过苗疆,那应该是他大闹哥老会总坛之前两年的事,可知他对苗疆十分熟悉。一想到这里,我又陡然想起一件事来。白老大有一只翠绿色的甲虫,说是蛊苗的东西,他把那绿色的甲虫送给了陈大小姐,陈大小姐又让人把它带到了成都,给她妹妹当五岁的生日礼物。
我曾见过那只甲虫 陈二小姐带著它来看我们,请求我到苗疆来帮她找陈大小姐。由于当时,我们怎么也无法想到陈二小姐和白素之间的关系,所以就没有答应,陈二小姐和那位姓何的壮士,不告而别,后来也就没有了他们的音讯。
那只不知名,也不知有甚么用途的翠绿色甲虫,白老大一定是得自蛊苗的了。
一想到这里,我就道:“白老大有一只绿色的甲虫,好像是你们那里来的?”
猛哥先是震动了一下,然后伸手入怀,取出了一只白铜盒子来,打开给我看。盒子中就有一只翠绿色的甲虫在,和陈二小姐曾展示给我看的那只一样。
我点头道︰“对,就是这一种。”
蓝丝正在驾机,转过头来看了一下,却失声道︰“啊,这是……这是‘一愿神虫’?”
我曾问过蓝丝,那种翠绿色的虫代表甚么,她的回答说是不知道,因为各种各样的昆虫,应用在降头术和蛊术中太多了。这时,她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叫甚么“一愿神虫”,那一定表示这种虫大有来历。我知道蓝丝是这方面的行家,她自己就曾送过“引路神虫”给温宝裕。
猛哥扬了扬眉,赞上一句︰“好眼光。”
蓝丝望了我一眼,欲语又止。猛哥道︰“不是‘就是这一种’,而是‘就是这一只’。”
十、陈二小姐
我一时之间,不明白他那样说是甚么意思,怔了一怔,蓝丝已在一旁道︰“这种一愿神虫,极其罕见,猛哥叔叔的意思是︰‘只有这一只,来来去去,就是这一只。’”
我立时向猛哥望去,猛哥没有纠正蓝丝的话,可知蓝丝所说是实情。
我脑际“轰”地一声响,一时之间,纷至沓来的念头,令得我有天旋地转之感。
就是这一只。
就是这一只 白老大给了陈大小姐,陈大小姐给了她妹妹,陈二小姐带入苗疆,现在又在猛哥之手。
那说明了甚么呢?说明陈二小姐进了苗疆之后,曾见过猛哥。
可是,这虫既然如此罕见,陈二小姐又如何肯把它给了猛哥?
陈二小姐(韩夫人)进入苗疆之后的行藏,我们一无所知,是不是可以藉此揭开?她是白素的阿姨。当年我们拒绝帮助她,所以一直耿耿于怀,自然十分迫切想知道她的消息下落。
我指著那虫︰“据我所知,这虫,最后落在一个少妇的手中,那少妇是……。”
要解释陈二小姐和我之间的关系,又复杂无比,所以我说到这里,略顿了一顿。
猛哥疾声问︰“你认识那女人?”
见猛哥问得如此急,我点了点头,猛哥的反应很怪,他向蓝丝盯了一眼 那不是随便地望一眼,而是极有用意地盯了一眼。
那时,蓝丝正在驾直升机,我和猛哥在她的背后。照说,蓝丝的背后没有生眼睛,绝不可能知道猛哥有这个特殊动作的。
可是,我确是看到了蓝丝的背部,耸动了一下 那还是一种努力克制之后的震动。由此可知蓝丝的感觉,一定极其敏锐,在那一刹间,她一定感觉到了一些事。
然而,她震动了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异样,甚至没有转回头来。
我心中知道,其间必有极大的蹊跷在,可是又不知如何问起。
看红绫时,她只是全神贯注地在看望远镜,对我们的说话,听而不闻,全无兴趣。(奇*书*网。整*理*提*供)
再向猛哥望去,他已然收回了那种异样的眼光,这时,轮到我的目光异样了,而且,我那种疑惑之至的神情,谁都看得出来。
猛哥自然也体察到了,所以我也立刻明白了他接下来的一些动作,是甚么意思,他的口角,动作的幅度极小,向著蓝丝,呶了一下,接著,又向我使了一个眼色。
他是在说︰“等蓝丝不在眼前的时候,再告诉你。”这令我摸不著头脑了,照说,蓝丝和猛哥之间,是八辈子也扯不上关系的,何以猛哥在蓝家峒外一见蓝丝就神情大异,而此时又说话如此吞吐,神情这样暧昧?
难道在蓝丝和猛哥之间,又有甚么牵连?
正在这时,蓝丝并不转过头来,可是忽然道︰“怎么都不说话了?”
红绫“啊”地一声︰“为甚么要说话?”
她浑然天成,根本不知道在机舱中发生了甚么事。我首先笑了起来,刚才的那种异样的气氛也就暂时消失。猛哥问道︰“告诉我那个……少妇的事。”
我想了一想︰“她是红绫的阿姨……”
我把和陈二小姐(韩夫人)会面的事,简略他说了一遍,最后我道︰“我告诉她,只要一入苗疆,不论见到甚么苗人,只要一取出这只虫来,就一定会有人帮助她 她找上门来了?”
猛哥却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问道︰“你是说,她是和一个男人一起上路的?”
我扬了扬眉︰“是,那男人是她亡夫的手下,叫何先达,会武术,是一个江湖人物。”
猛哥的眉心打著结,看来,他又像是要忍不住有甚么神情显露,而又不想被人觉察,所以,他双手按住了脸,足有好几分钟,这才说话。由于他双手按著脸,所以他发出的声音,听来就有点怪,他道︰“那……陈二小姐没有找上门来,却在临死之前,叫我撞见了。”
一听到“临死之前”这四个字,我不禁“啊”地一声,叫了出来,一时之间天旋地转,并没有留意其他人的反应如何。
我只是见过陈二小姐一次,她年轻貌美,又早已丧夫,谁都会同情她。我对她的死讯这样震动的原因,是我想到,要是白素知道了这个不幸的消息,一定会极其伤心。为了红绫的事,她情绪已经极差,再受到这样的打击,事情就可能相当严重。
要是在别人的口中,说出了“临死之前”这四个字,还可以怀疑,而猛哥绝不会说谎;而且,如果陈二小姐在遇到猛哥的时候可以救得活,猛哥一定会出手。以他对蛊术出神入化的造诣,只怕没有救不活的病。
那么,陈二小姐又是怎么死的呢?
我心中本已全是疑问,这时,疑问又膨胀了一倍。我大大深呼吸了几下,视线落在直升机下,绵延起伏的山峦,和在山峦间缭绕的云雾,心想在这一片神秘的大地上,不知有多少不可测的事发生过、正发生和将会发生。我觉得自己的发声器官又恢复了功能之后,才问︰“当时的情形怎么样?”
猛哥道︰“那一次,我才从昆明回来,经过 ”他才说到这里,红绫的叫声陡然打断了他的话头,红绫一手高举,一面叫︰“我看到一些东西了。”
我虽然亟急于想知道陈二小姐的情形,但红绫说有了发现,也不能不理 出来找白素,毕竟是我们身在直升机上的原因。
我忙道︰“教过你怎么做的,你忘记了?”
红绫大声叫︰“没有忘。”
她双眼离开了望远镜,双手在面前几个按钮上按动著,一个萤光屏上,立时现出了原始森林的画面 那是望远镜中可以看到的画面。
下面的森林十分茂密,而且那是一个四面被山峰包围的山谷,直升机难以降落。
蓝丝已经尽量把直升机飞行的高度减低,但是离地面还有两百公尺左右。
透过浓密的树叶,我们甚么也看不到。红绫解释著︰“我看到有人在追逐,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