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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往上爬。
这是一条看起来有点破败的街道,阴沉沉的早晨偶尔刮来一阵狂风,吹的街面一时烟尘乱舞。咣铛一声在一盏早就不亮的路灯下响起,钢管灯柱边一个井盖给推开,露出杨远之带着H1空气净化器的脑袋。杨远之小心的四下一番张望,发现没有任何危险后,身子狸猫一般灵活的窜了出来,快速的将井盖搬回原处,顺着街边一条小巷子窜了进去。
这一带太靠近宇宙空港,居民随时有被机器人巡逻对当作闯入者猎杀,因此这条街上的建筑里根本连一个居民都没有。杨远之在这些废弃了几百年的城市里灵巧的穿行,在黎明的晨色中黑色的皮衣包裹下速度快的惊人,十米之外正常的看来也只能看见一团黑影。
飞奔了半小时后,杨远之钻进一个远古时期的地铁入口,沿着铁轨一路狂奔,最后在一段墙面前停了下来,右手在墙面上按了一下,轰隆隆声响后,墙面露出一道门。
闪进门后还没来得及转身,咕噜噜的一阵急促的响声朝杨远之的身后扑来,杨远之飞快的抬起右脚,以左脚为圆心一个180度的轴转,右脚往前一伸。迎面而来的是一架轮椅,速度快的像高速公路上飞驰的汽车,眨眼的功夫就冲到跟前,杨远之的脚正好抵在轮椅上。
嘎吱一声,轮椅停下,轮椅上一个圆球型的物体因为惯性飞了起来,“昂”的一声,KH2的电源打开了,圆球物体嗖的一下很自觉的弹了回去。
“嗨!J,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你每次都这样,信不信我现在就用KH2割开你的脑袋,然后往里头撒一泡尿?”摘掉空气净化器的杨远之,手上的光刀嗖的一下在J的脑袋上虚晃了一下,圆球形状身躯的J脑门上的两根天线嗖的一下往回缩了进去。
哧溜一下轮椅上的J滑了下来,巨型鸡爪一般的手臂抓着轮椅挡在身前,瓮声瓮气的求饶道:“杨!别生气,我只是在实验我的新赛车时太投入了,没有注意到你进来。”
杨远之坏笑着一脚踹在轮椅上,圆球身子下两条机械腿的J,在智力上根本跟不上,被连轮椅带J一起翻倒。
“这是对你总是拿客厅当跑道的惩罚。”
摔倒的J挣扎了几下没能站起来,杨远之也不理它,迈步往里走。J倒也不算笨到家,伸出机械手抓住经过身边的杨远之,这才重新站了起来。
“嗨,杨。你这十天都上哪去了,电管局那边发来邮件,催电费呢,我们的账户上只有300塞拉了,还缺25个塞拉才够。”
“知道了,回头我就存1000塞拉进账户。对了,老威廉这几天好么?”
J一听到威廉的名字,立刻“啊嗯”一声说:“别跟我提这个整天就知道酒精和芯片实验室的疯子,你走之前账户里还有3000塞拉的,都叫这老家伙拿去买酒喝了。现在他应该还在实验室的地板上醉的跟一团烂泥一样。”
进门后是一个上百平米的矩形大厅,两边摆放着一堆一堆的机器人部件,杨远之除了出去赚钱,业余时间全花在这些看似破烂的零件上了,J就是他亲手组装的机器人。什么人玩什么鸟,平日性情不羁的杨远之,做出来的机器人也是一个不安分的东西。整天就琢磨着用各种零件来提高轮椅的速度,然后拿大厅中间的地板当跑道。
杨远之口中的威廉是这地下室里的另一个主人,准确的说是杨远之拣回来的一个累赘。如今的地球已经不仅仅是低劣人的放逐地了,也是各大星系一些不够判死刑的罪犯的流放地。据威廉自己说,他原来是星际联盟一个著名芯片研究室的研究员,因为一次实验失误,导致一场大爆炸,爆炸造成3死十八伤,威廉也因为渎职罪给丢到了地球上来。
一年多前有一次去和走私贩子卡兰交易,离开时在吸血鬼卡兰的罪恶酒吧门口看见了烂泥一般的威廉,身上还被人扒了个精光,就剩一条短裤了。当时是冬季,只要没人救助,不出一个小时,威廉就会冻成一根冰棍。杨远之没有见死不救的习惯,顺手把威廉弄了回来。很快杨远之就为自己的草率付出了代价,醒来后的老威廉死活赖上杨远之,怎么都不肯走。好在这老家伙除了酗酒以外,肚子里确实有货,好多机械上的难题都是威廉帮着解决的,时间长了杨远之也就习惯了。这半年还脑子坏掉借给威廉10万塞拉,弄了个小型的芯片实验室,从此杨远之就过上了提心吊胆的生活,因为威廉的实验室,隔三岔五的总要出点事情。上个月一次爆炸就差点毁了这藏身之地,要不是墙壁都是钢精水泥堆砌的,还真不好说这地方还能不能存在。
当初借钱的时候,老威廉信誓旦旦的保证会弄出最好的机甲芯片来,然后卖个好价钱,足够两人离开地球这个鬼地方了,从现在来看,杨远之的10万塞拉估计是打了水瓢了。这事让杨远之心疼了好久,多个人就多份开支,半年来只靠打点锯齿鼠的皮来卖,已经有点入不敷出了,要不杨远之才不会冒险去打港口的主意。
大厅的尽头有三道门,左边是J的蜗居兼仓库,右边是杨远之的卧室,顶里面那间最大的房间,原来是硝制毛皮所在和组装车间,现在被威廉以实验室的名义给霸占了。
伸手在门边的一个按钮上按了一下,一道门朝上升起,步入威廉的实验室,事情并不像J主观猜测的那样,老威廉只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口水顺着长长的山羊胡子往下滴。
从天花板上亮着的大灯看,老威廉应该一直在投入的工作,桌子上一的测试仪器上有一枚硬币大小的芯片。看着老威廉冷的不自主的哆嗦,杨远之心理的一点不快全都抛在脑后,伸手拿来一件太空棉服,轻轻的给老威廉盖上。
出门前杨远之没忘记关上大灯,刚把门关上,J又开始没完没了的罗唆道:“你看见了吧?这老疯子,不是他的钱他就不心疼,睡觉都不知道关灯。”
“杨!你太放纵了他了,照我的意思……”
“砰”的一声,杨远之进了自己的卧室后,把门给关上了,也把J的絮叨关在了门外。
J是杨远之按照一个优秀的管家模式设计制造的机器人,也不知道当初是哪里出了错,弄出来这么一个罗里罗嗦的东西。
杨远之的卧室里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洗手间,还有就是满地堆的都是各种门类的书籍。房间里很安静,只能听见更底一层地下室里空气净化运转时发出的微微震动声。
钻进洗手间,洗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宽松的衣服,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3、罪恶酒吧
杨远之起来的时候墙壁上古老的电子钟显示的时间是20点整,冲进卫生间一番折腾完毕,出来后对着床头的一个扩音器说:“J,家里还有什么好吃的?”
“杨,冰箱里还有半只锯齿鼠,红烧还是烧烤?”
“烧烤吧。”
“是。”
“杨……。”不等J继续说话,杨远之已经飞快的按下一个开关,不给J继续罗唆的机会。
打开床头的一台微型电脑,登陆一个智能机械的网站,浏览了一些新帖子。不到半个小时,床头的红灯亮了起来,杨远之关上电脑,开门走了出来。
“杨……。”
“没有要紧事的话,我希望你能闭嘴,影响到我的食欲的话,我不排除把你卖给卡兰那个走私贩子。”
J很合作的停止了说话,机械手在手臂上的一个按钮上按了一下,左边的墙面上闪出一道门,接着从里面滑出一张小桌子,来到中间时停下,四只脚地轮子的边上分别伸出三支固定架。J很熟练的端上一盘香气弥漫,烤成金黄色正不住往外冒油的锯齿鼠,然后摆上刀叉,铺好餐巾。做好一切J的脑门上红灯闪了闪,这是又要说话的前兆。杨远之立刻抢先说:“卡兰。”J头上的红灯立刻暗了下去。
杨远之心头一阵得意的暗道:“算这小子识相。”想到这里不由的笑了笑,觉得J这一年被威廉隔三岔五的弄到实验室里拆着好玩,也难怪J对威廉怨念深重。
风卷残云的扫清了盘子里的食物,回到卧室里换了衣服,背着装有LB3的袋子出来,杨远之对J说:“我去卡兰那,你看好家。”说着不等J回答,带上空气净化器出门去也。
沿着古老的地铁往前走了十分钟,来到一处十字路口时,一辆悬浮车嗖的一下停在杨远之的面前,里头伸出一个黑脑袋冲杨远之喊:“嗨!哥们,要车么?”
这厮是个黑人,一口中文说的甚是顺溜,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自从75年前林星东成为了星际联盟的议长后,联盟大会正式通过决议,确定星际联盟中使用人口最多的汉语成为星际官方语言,现在就连小学的基础教材,都是汉语的。
“罪恶酒吧!”
悬浮出尾部冒出一阵红光,液态燃料猛烈的燃烧后冒出一阵水气,车子沿着地铁路线嗖的一下就没了影子,只能看见顶部的红灯在忽闪忽闪。
有人住的地方就存在贸易,有贸易的地方就存在税收,有税收的地方,就存在走私。人类大迁徙后的地球曾经安静了一些日子,一度只有几大空港有一些留守人员,随着低劣人和罪犯的不断被放逐回地球,安静了一百年的地球渐渐的又在某些局部热闹了起来。
Z市的前身是N1号宇宙空港,具体位置大致在曾经的中国的浙江西南部,由于温室效应,南北两极的冰山完全融化,地球上大陆的面积已经被大海无情的吞噬了一半以上,Z市的东面10公里外就是黝黑的大海。
悬浮车无声的停在一座堡垒式的建筑前,两盏昏暗的墙壁灯之间是一道墨绿色的剥离门,门的右手边有一个刷卡器,但凡想进去的客人,都必须先刷一下救赎卡,卡是被抛弃在救赎星时挂在脖子上的。救赎卡上的电子灯每三年亮一次,提醒持卡人去空港留守处更换新卡,在规定时间内没有去办理新卡者,便会被判定为已经死去。
这里就是卡兰的老巢罪恶酒吧,刷卡器是为了防止一些不安分的人在里面闹事,救赎星上的商人产业是受法律严格保护的,一旦有人被商人投诉,并且提供了犯罪证据的话,这个人在地球上的日子也就算过到头了。从此无法离开救赎星不说,更别说一旦被通缉,就会成为星际联盟里无数赏金猎人的目标,在地球上击毙通缉犯是绝对合法的。
赏金猎人是一个特殊的职业,一些罪犯被流放到地球上后,以往的仇家可以在猎杀网上发布相应的赏金悬赏,赏金猎人接单后杀掉目标后拿着目标的救赎卡可以领取赏金。当然在星际联盟中其他星球上个人故意杀人是违法的,不过在巨额的赏金面前,还是会有赏金猎人铤而走险,在猎杀网上寻找合适的目标接下单子,完成任务后照样可以拿着目标的星际公民卡通过网络获得赏金。
杨远之也是一名赏金猎手,可惜作为一个劣民,是无法离开Z市的,所以能接到的生意少的可怜,于是偶尔也会接点黑市上的活来做。LB3正是杨远之从卡兰手上接的活之一。
杨远之做赏金猎手是因为生活所迫,也是为了早日离开地球这个鬼地方重新做人,虽然他并不喜欢杀戮,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时候为了生存,必须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滴”的一声,玻璃门打开了,一阵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钻进耳朵,杨远之皱了皱眉头,随即面带微笑开始往里走。
一路上都是一些疯狂的男女在疯狂的扭动着,但凡被流放到这个鬼地方后,没几个人不是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