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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力把他们从水边赶开。
“回来!都给我回来!”托尼在纵马大叫,“我命令你们回来,不然立斩不饶!”
托尼的命令使几个喝足了水的武士本能地站起身来,回望着大家露出满足的神色,所有人立刻面露惊恐,我更是骇然后退,立刻就明白,他们已回不来了!
他们人人脸上一片青黑,就像涂上了一层深色的颜料,而他们却毫不自知,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缓缓向我们走来,那笑容出现在这样颜色的脸上,显得尤其诡异,我一步步后退,紧张地盯着他们的脸,大概是我们惊诧恐惧的表情使他们感觉到什么,不禁疑惑地相互对望,当即惊得指着对方的脸大叫起来,待见到对方也在指着自己的脸时,不禁发出更加渗人的尖叫,立刻用衣袖使劲地擦自己的脸,这才发现手上肌肤也是完全青黑。
几个武士还在使劲地擦着自己的脸,擦得皮肤也渐渐渗出了血水,那血已呈黑红色,完全不像人的鲜血。
他们惨号着向我们扑来,所有人都惊惶地后退躲闪,几个人刚奔到我面前便无力地仆倒在地,嘴里不断张合着,却不能发出半点声音。从他们的嘴型,我知道他们最后喊的是人类最无助时才喊的两个字――――救我!我悲悯地望着他们,却完全无能为力。
他们不甘地望着我,那眼光刺痛着我,直到那眼里的生命之火完全熄灭,他们也不肯合上眼帘。我黯然目送着他们离开,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异常难过和愧疚。
几个伙计还伏在水边保持着喝水的姿势,从他们完全没入水中的口鼻我知道,他们比几个武士死得更迅速,十几匹马也七零八落地瘫在水边,那几乎是商队的所有马匹。
“魔泉!鬼城的魔泉!只有鬼城的动物才能喝!”我身后传来哈里老爹喃喃的念叨,我勃然大怒,猛地回身抓住他的前襟,愤然拉到自己身前,冲着他的鼻子大喊:“对鬼城你究竟知道多少?快告诉我!”
哈里老爹眼里闪过更大的惊恐,望着他逐渐涣散的眼神,我突然意识到,如果我再坚持盘问的话,他的精神也立刻会崩溃。我赶紧放开他的前襟,轻轻抚平他的衣衫柔声安慰:“没关系没关系,你什么也不要说,我什么也不再问,我一定能找到答案!”
“说!一定要说!”托尼突然把刀架到哈里老爹的脖子上,“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不然我就杀了你为我的武士殉葬!”
“混蛋!”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扣住托尼的手腕,跟着一个背挎把托尼摔了出去,托尼落在三尺外一个踉跄站稳,回身惊诧莫名地望着我,他手里的弯刀不知怎么竟已到了我的手上。我呆呆地望着手里的弯刀,心中的惊诧只在托尼之上,我不清楚自己是如何夺下托尼的刀,更不知道是如何把他摔了出去。
我们呆呆地对视着,还是我先从惊诧中回过神来,忙把弯刀扔还托尼,低声质问:“你没看出哈里老爹已经要被吓傻了吗?难道你不惜逼疯这样一个老人?”
托尼阴沉沉地紧盯着我,一字一顿地反问:“我现在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水有毒?你方才使的又是什么武功?这样的武功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
最后这个问题实在有些无理取闹,但我还是耐心回答:“我注意到我牵着的骆驼没有一匹扑向水源,要知道骆驼对水可是最为敏感,至于方才那武功,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或者那根本不是什么武功,只不过是一时巧合罢了。”
“巧合?”托尼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我七岁开始习武,现在已很难找到一个对手,可我方才竟会被你夺去手中的刀,还差点被你摔倒在地,你竟跟我说这只是巧合?”
我摊开手,苦笑道:“我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可我确实不知道。”
“不知道?”托尼意味深长地盯着我,“你不知道自己的姓名,不知道自己的来历,甚至不知道用的什么武功,又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本领,你不觉得自己很值得怀疑?”
我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也觉得自己很值得怀疑。”
“好!就让我先看看你究竟身怀什么样的武功!”托尼说着跨前两步,眼露森寒,慢慢抬起了手中的刀。我不知道该如何去抵挡托尼的刀,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托尼眼里的杀意让我心里发毛,我隐约意识到,我躲不开托尼的刀,这感觉让我浑身冰凉。
“够了,托尼!”桑巴总算出言阻止,“你和白痴现在都是我最信赖的人,无论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知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我都无条件地信任他!”
托尼不甘心地冲桑巴大喊:“可他来路不明,又是他一路把我们引到这鬼城,只有他知道那水有毒,你看那水边还长着些小草,不是事先知道,鬼才想到它会有毒!”
我再次摇头叹息,那水潭长宽有十多丈,除了在此处出现有些突兀外,就像外面任何水潭一样再平常不过,甚至那潭水还要清澈得多,潭边长着些不知名的小草,隐约还有小动物活跃其间,谁会想到竟会有毒?对自己在那种情况下居然注意到骆驼的异常反应,我也感到十分的惊讶。
“不要说了!”桑巴阻住了托尼后面的话,“把你的飞鹰武士好好安葬吧,我们还要赶路!”
托尼只得悻悻地收刀而退。我突然注意到,水塘四周隐约有森森的白骨杂乱散落在岸边,看来死在这泉水旁的人远不止我们这些。
几个伙计在掩埋死者的地方焚烧起纸片,我有些好奇,过去问:“这是做什么?”
一个伙计头也不抬,顾自叹息道:“这些伙计中有两个老头是东方人,离开故土几十年了,本来这次是想随我们回去,哪想······唉!照他们的说法,人死了要烧些纸给他,那是他们在地狱中使用的冥钱,让他在地狱中也有钱用,我们也不知真假,聊尽一点心意吧。”
我暗暗叹息,虽然从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但此刻我倒真希望有天堂地狱,这样死者可以在另一个世界开始一种新的生活,这样作为生者的我,心里稍稍感到好受些。
掩埋完死者,我有些好奇地来到水塘边,想看看这奇毒无比的水中会不会有其它动物。蓦地,我呆呆地望着那平静的水面发怔,水中清晰地现出我的倒影,望着那倒影,我第一次看清了自己的面容,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我发现自己的面容既不像托尼和那些白种武士一样有棱有角,也不像尼奥那样的黑人一样肥头大耳,除了脸上那道刀疤,我的面容是一种没有特色的柔和,五官甚至给人一种模糊的感觉,再加漆黑的头发和淡黑色的眼睛,我简直就是一个东方人!
“收拾行装,大家准备赶路了!”远远传来弗莱特的声音,商队现在只剩下托尼的战马和十七头骆驼,所有人加起来也不到二十个,回想我们出发时上百头的牲口的庞大队伍,我在对那些不幸的遇难者感到悲哀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的前路感到担忧。
队伍继续在鬼城中穿行,黄昏时分,我们仍然没有看到鬼城的尽头。此时,天色又混沌起来,夕阳金黄的霞光中依稀透着血红色,现在应该还不到天黑的时候,我不禁回头望望,发现太阳又变成一片朦胧猩红,就像昨天黄昏时一样。
是飓风,这回不用问哈里老爹我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老天爷都要留我们在鬼城中过夜了。两天之内我们居然在这里两次遇到飓风,虽然飓风在沙漠中也不算罕见,但只隔一天就两次遇上也实在太罕见,或许这儿是个风口,经常出现的飓风才把这一大片山丘雕蚀成了这样一座鬼城。
“大家找背风的地方躲避!栓好骆驼,莫让它们走失!”弗莱特在尽责地招呼大家,我们忙把骆驼拉到背风的巨石下栓好。现在这些骆驼是商队的命根,没有人敢大意。空中开始飘浮起细微的沙砾,有过昨天的经验,大家不再慌张了,挤在栓好的骆驼的肚子旁,以免不小心被飓风卷走。
天提前黑下来,风在鬼城中穿过,发出怪异的尖啸和呼号,虽然我们在背风处很安全,骆驼的身子也很暖和,但没有人能安然入睡,日间失去的同伴,尤其那匹只剩皮和骨的马,像阴影一样笼罩在我们的心头,对鬼怪的恐惧总在最黑暗的时候冒出来。
风完全停止的时候已经是中夜,这个时候是人最困倦的时候,没有人想要连夜赶路。我也沉沉睡去,睡梦中又回到那个怪异无比的梦,我好像坐在一只大鸟的肚子中,在高高的天空飞翔,透过大鸟肚子上开出的窗口,我能看到白云在我的下方飘过。
“啊――――”
一声长长的惨呼把我从怪梦中惊得一跃而起,立刻看到一个武士捂着手臂在地上翻滚,边翻滚边痛苦地嚎叫着,那惨烈的尖叫刺得人心尖发颤。
“怎么回事?阿布朗!”托尼连声质问,见四周并无异状,托尼很为飞鹰武士的惨呼感到羞愧,虽然那武士的手臂在上次战斗中受了伤,但作为一名飞鹰武士,就算手臂断掉也不该如此惨叫,托尼不由大声喝骂:“别叫了,飞鹰武士有痛也忍住!”
那武士对托尼的话充耳不闻,只不断拍打着自己受伤的手臂大叫:“有东西钻进了我的身体,快救我!快救救我!”
就在他的惨呼声中,我突然注意到有一种细微的“沙沙”声传来,就在我们周围,就在我的脚下!低头望去,蓦地,我惊得一跳而起,借着昏暗朦胧的月光,我发现地上的沙子在微微蠕动。
“大家当心!”我刚出言警告,却被另一个人的惨呼声淹没,那是肥西!他昨天逃跑时在和武士的扭打中受了伤,所以昨晚才从马背上放下来包扎疗伤,现在只见他满地乱滚着,手脚疯狂地拍打抽搐,最后嚎叫着把头直往沙石上撞去。“碰”地一声撞破头颅,然后一头栽倒在沙中,手脚抽搐,显然不活了。几个武士缓缓走过去查看他的情况,突然又惊叫着一跳而开,我头皮蓦地发麻,我看到一些细微蠕动的小东西,像潮水一样瞬间漫上肥西流血的头颅,当即把他的口鼻完全淹没。
“快点起火把!”黑暗中响起桑巴颤抖的声音,这才有人匆忙点了火把过来,借着火光我们终于发现,从沙子中不断钻出无数极其细小、像蛆一样的淡黄色小虫,速度极快地从肥西流血的头颅钻进去,无休无止,源源不断!
“托尼!快帮我!”那个手臂有伤的武士挣扎着向我们跌跌撞撞地走来,“有东西钻进了我的身体,快帮帮我!”
托尼拔出弯刀迎空一挥,那武士受伤的手臂立刻被斩落于地,断臂刚一落地,沙中立刻钻出无数那种小虫,拼命钻进血肉,我浑身寒毛直竖,似乎听到了它们疯狂吞噬血肉的声音。
“帮我,快帮我!”断了一臂的武士还在嚎叫,他那断臂处,除了鲜血,还有一条条的虫子零星掉落下来。托尼没有犹豫,弯刀一挥而出,清晰划过他的喉间,把他的嚎叫一划而断,那武士在原处定了一会儿,然后像空麻袋一样无力地软倒在地。
“快升起火!”桑巴冲所有人大叫,“用一切可燃的东西升起火!”
篝火升起来,那些虫子被火光一照,倏地钻入沙中,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手忙脚乱地用篝火把骆驼围起来,火光照耀的地方,虫子消失得干干净净,而照不到的那个断臂武士和撞死的肥西,仍然被那些虫子吞噬着,只这一会儿,我就发现他们原本结实的身体和丰满的脸颊渐渐瘪了下去,我突然明白今日看到的那副马皮和马骨是怎么回事了,它是被这些虫子完全吞噬尽了血肉!
我们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