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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就要给帕拉思叩头,这下反把杜马斯吓了一跳,忙把理查德拉起来,只听这小帝君已经改了称呼说:“帕拉思师父,这头我算是叩过了,从现在起你就得教我剑术。待会儿他们把香案和茶水拿来,我再把剩下的给你补上。”
帕拉思这下只得勉强答应下来,本以为这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热乎两天就会过去,谁知自己每天那么艰苦的训练安排,这养尊处优惯了的小帝君居然就一直坚持了下来。他不知道对生下来就什么也不缺的理查德来说,唯一缺乏的就是“苦”,是杜马斯的训练让他第一次尝到了“苦”,就像天生富贵的杜马斯热衷于极限运动一样,理查德也立刻喜欢上了这项艰苦的训练。
儿子的变化当然逃不过母亲的眼睛,叶赛亚很惊讶一直体弱多病的儿子最近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身体也越来越结实,一问侍从们才知道,他每天一早就跟着那个新来的帕拉思伯爵学剑术。叶赛亚对此十分好奇,选了个早上偷偷来到他们训练的花园,只见儿子汗流浃背地在花园中奔跑,而帕拉思伯爵则在一旁督促叫骂,一点也没有同情怜悯之心。看得叶赛亚一阵心痛,不过看到儿子从来没这么认真地去做一件事,叶赛亚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有干涉他们,只是让人每天悄悄盯着,把他们的情况向自己详细汇报。
谁知没过几天,那个负责盯着他们的女侍一大早就慌慌张张地来禀报说,帕拉思伯爵打了小帝君。一听这话尚在睡梦中的叶赛亚就从床上翻身而起,护子心切的她没来得及披上外衣,只穿着睡袍就急急地赶到儿子练剑术的后花园。刚好看见帕拉思用木剑在儿子屁股上狠狠打了最后一下,这才把挟着的儿子放下来。
“快来人!快来人啊!”儿子哭哭啼啼地向四周高喊,突然发现了匆匆赶来的叶赛亚,委屈得叫了一声“母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叶赛亚顾不得察看儿子伤势,立刻就冲跟来的侍从们喝骂道:“还愣着干嘛?把那个狂妄犯上的家伙给我拿下!”
即使是舅舅推荐的人也管不了那么多,胆敢冒犯帝君,即便是贵族,元老院也会判他死罪!叶赛亚心中已动了杀机。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已经被几个侍从扭住了胳膊,不过他并没有挣扎,只怔怔盯着自己,眼里没有其他侍从眼里那种敬畏,而是用一种欣赏的目光在打量着自己。
一阵凉风吹来,叶赛亚突然意识到自己仅披着睡袍,雪白的胳膊和大半个胸脯全暴露在外面,还好有个识趣的女侍拿来了披肩,叶赛亚赶紧披上披肩把自己裹紧,这才稍稍镇定了点。却见对面那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眼里毫无畏惧,居然还在用那种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自己。那目光让叶赛亚突然泛起一种羞怯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丈夫去世后还从来没有过。
“你不知道冒犯帝君是死罪?”叶赛亚努力装出冷酷的样子,可脸颊上还是有那种热乎乎的感觉,那肯定是脸颊上飞起了掩饰不住的红晕。
“把他给我推出去,立刻绞死!”理查德大声向侍从们下令,侍从们没有动,都把目光转向叶赛亚,处决一个人怎么也得经过太后允许,况且这还是一个贵族。
“你除了像个暴君一样滥用手中的权力还会做什么?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学生?”帕拉思脸上并没有犯下死罪的惊恐,甚至连一丝忏悔的神情都没有,反而是轻蔑地对小帝君撇撇嘴,那神情更加激怒了理查德,他忍不住指着帕拉思还击说:“你除了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欺负我一个孩子还会做什么?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老师?有本事你去参加死亡大决斗,跟真正的武士去打!”
“只要是公平决斗,没什么我不敢参加。”帕拉思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理查德立刻抓住他的话说:“好!你曾经跟我说过,学剑要有武士精神,要把荣誉和承诺看得重于生命,你既然答应就不要反悔,你要不能战胜所有对手,我看你还有什么荣誉可言!”说到这他向几个侍从一挥手,“先把他关起来,我要看他最后是怎么死的!”
几个侍从依旧把目光转向叶赛亚,二人的对话勾起了叶赛亚的好奇心,她忍不住追问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打我!”理查德说着嘴一撇,差点又要哭出来。帕拉思却冷冷地盯着他说:“我教你剑术,不是要你用它去欺负弱小,幸亏她没死,不然我宰了你都有可能!”
在叶赛亚的追问下,几个侍从才断断续续地说明了原委。原来儿子自从随帕拉思学剑后,一直想试试自己的剑法,就偷偷用奴隶来试剑,这事不知怎么被伴读的玛利亚小姐知道了,心地善良的她自然拼命阻止,二人为这事起了争执,理查德一怒之下便用剑刺伤了玛利亚。今日一早被帕拉思得知后,就发生了这种冒犯小帝君的举动。
叶赛亚知道原委后倒有些理解帕拉思的举动了。玛利亚小姐是波什图大公的孙女,仅比理查德小一岁,从七岁起就进宫作为理查德的伴读和玩伴,她从小就聪明乖巧,不仅甚得叶赛亚喜爱,就连所有侍从侍女对她都爱护有加,叶赛亚内心深处隐有把她培养成未来王后的心思。像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小宝贝居然伤在儿子手里,就连叶赛亚也恨不得教训儿子一顿。不过就算是这样,作为侍从的帕拉思也不该冒犯小帝君。想到这叶赛亚便对侍从们示意说:“照陛下的话去做。”
被侍从押着经过叶赛亚身边时,帕拉思突然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叶赛亚,你真迷人。”
叶赛亚脸上再次泛起一抹难以掩饰的红晕,已经许多年没听到过这样的赞美了。望着这个带着一脸迷人微笑的狂妄家伙渐渐走远,叶赛亚心中突然有一丝后悔,同时又有点奇怪:难道这家伙不知道死亡大决斗是怎么回事?不知道那是一场不死也残废的死亡竞赛吗?
一个多月后,当帕拉思被带到那形如古罗马斗兽场的决斗场时,才知道什么是死亡大决斗。当年大西帝国崛起之初还是一个松散的军事联盟,各领主之间矛盾重重,帝君为了制止内讧和缓和领主之间的矛盾,便约定矛盾双方可以派出自己的军中勇士来进行决斗,胜的一方赢得利益。这风俗传到现在已成为大西帝国一年一度的新年祭典,是用武士的血来向上苍祈福的祭典。
在史丹玛大法师的颂祝声中,祭典开始了,分成红、兰两色的军队从四个边门被放进决斗场,他们依照衣服的颜色自动分成两队开始厮杀,在小小决斗场中演绎那宽广战场的血腥与勇武,直到一方被打败、消灭,尸体和伤残到无力作战的武士被抬出决斗场,然后剩下的一方再分成两队,继续方才的厮杀,这样一直厮杀下去,直到只剩下最后一人!这个人将被授予军中第一武士的称号,军阶也将连升三级。
当浑身浴血的帕拉思向叶赛亚和理查德高高举起手中的黑暗之刃时,决斗场外沸腾了,这是第一个获得这个称号的贵族,帕拉思伯爵的名字响遍了整个波塞东!
目光敏锐的麦克雷元帅看到了帕拉思的利用价值,波什图大公感激他为孙女不惜冒犯帝君的恩情,叶赛亚王太后为他的勇武征服,三个人的共同努力终于使帕拉思这个普通的侍从官一步登天成为皇家侍卫队长,一个重要性远超过军阶的职位。
这一切对帕拉思伯爵,也就是极限飙王杜马斯来说,不过是又一场“终极猎杀”的胜利,多次死亡竞赛的经验加上黑暗之刃,使他在这场中世纪的决斗场上成了唯一的胜者。他的英勇也征服了理查德,开始真心实意地以他为师学习剑术。不过顽童心性,总不忘在一切可能的场合给这个敢打自己的老师以难堪,就像在这次帝国军事会议上一样。
“帕拉思伯爵,你坐着很难受吗?为什么动来动去?”看到帕拉思的狼狈模样,理查德脸上绽出了恶作剧的微笑,有机会捉弄这个连死亡决斗都不在乎的老师,现在成了理查德的一大乐事。
“行了!理查德!”叶赛亚阻止了儿子继续胡闹,转头对一干元老们示意说,“咱们进入今天议题吧,麦克雷元帅,请你陈述出兵塞姆诸部的理由。”
精明强悍的麦克雷站起来,对叶赛亚和理查德微一颔首,“理查德陛下,尊敬的叶赛亚王太后,诸位元老,帝国多年无战事,这严重影响了帝国的利益。大家都知道,没有战争,几乎就没有新的奴隶来源,这已经引起了贵族们的不满,肮脏的塞姆人和卑贱的东轩人天生就该是我大西人的奴隶,是帝君无与伦比的仁慈,让他们归顺我大西帝国后就可拥有平民身份。可就是这样,仍然还有塞姆人和东轩人靠着高山和沙漠的掩护不愿归附帝国。为此,对他们只有征服!彻底的征服!除了这个理由之外,还有一个更为充分的理由,这个理由我想请史丹玛大法师来陈述。”
麦克雷说完坐了下来,他的发言让元老中唯一的东轩人甘约翰有些尴尬,不过却没人注意到。大家都把目光向史丹玛大法师,只见帝国的宗教领袖神色怔忡,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我虽然并不赞同麦克雷元帅的观点,不过神谕已经告诉了我们,毁天灭地的大灾难就要来临,在这个灾难来临之前,想必大家都会记起亚特兰迪斯大陆上那个远古的神话和传说:神把创世的所有秘密封存在了波塞东,由恐怖的司芬克斯神兽看守,并用巨型石塔镇压。神把打开石塔的法器交给了亚特兰迪斯大陆上的三个民族――――大西族、东轩族和塞姆族。谁能把这三个民族联合起来,用这些法器打开石塔的封印,谁就有可能掌握创世之秘,洞悉一切天机,谁就可以挑战神的权威,成为可以毁天灭地的末世神,或者成为新的创世神!”说到这史丹玛大法师顿了顿,苦涩一笑,“现在要想让三个民族消除仇恨联合起来,这几乎是不可能了,也许征服是唯一的选择。我倒不希望打开石塔造就一个新的创世神或末世神,而是想或许有人可以利用这种神的能力,成为拯救亚特兰迪斯大陆的救世主。”
“那就意味着我们必须征服东轩国和塞姆族?夺得他们的法器?然后打开石塔?”叶赛亚露出深思的表情。
“先不说这个神话和传说的可信度,就只是征服东轩国和塞姆族的军事行动,恐怕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如果这么容易就能征服他们,三十年前咱们就做到了。”另一位头发花白的元帅布莱恩连连摇头,他也是一位贵族出身的元帅,年过六旬,三十年前就是帝国军中一位威名远播的名将。
“是啊!”他身旁的唐尼元帅也无奈地摇着头,“大家不要忘了还有沙漠和高山,如果不是这些天堑,大西帝国的铁甲军团早就踏遍了整个亚特兰迪斯。”
五十五岁的唐尼元帅有资格说这话,二十多年前他就是铁甲军团的著名将领,曾经带领铁甲军几乎踏遍了帝国的所有国土,用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和钢铁般的意志,镇压了波及全国的东轩人的叛乱。帝国的四大元帅除了希拉尔,都有一段不朽的军功。
“神谕未必就准确,”见两个元帅都已表态,希拉尔元帅也适时地表明态度:“再说就算征服了东轩国和塞姆族,也未必能得到他们的神器。为了一个完全没有把握的目标,就要帝国以倾国之力出兵东轩和塞姆部,这是拿整个帝国的命运和前途去冒险!”
“其实大家还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一脸瘦削的霍图鲁司神官接过话头,虽然是史丹玛大法师的副手,可他常常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