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适合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战斗的。她是那种会付出爱,也会为了得到爱而斗争的女人。
霍恩扮了个鬼脸,叫自己不要再去想她了。他对她性格的揣测可能已经超出了实际。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无望而又荒唐的。就算她能够付出巨大的爱,那爱也不会是给他的。他不仅是一个蛮人,而且还杀了她的父亲。
文妲正好奇地打量着他。“好吧。”她答应了。
霍恩爬进车子,坐进座位里,用皮带系好双腿。他示意让文妲坐到他的腿上。她犹豫着,但这显然是最好的安排了。她僵硬而又充满戒备地坐了下来。霍恩把手伸向了车门把手。
“北端帽子。”他对吴老头说。
“我马上就跟来。”吴老头向他保证道。
车门关上后,霍恩伸出一只胳膊揽住文妲的腰,另一只手伸向了左上方的白色按钮。车子骤然向下坠去。在黑暗之中,霍恩的胳膊箍紧了文妲的腰。这种接触让霍恩感到一阵发冷,他不由自上地打了一个寒战。
“你讨厌跟我一起坐车吗?”文妲突然问道。
她肯定是看见霍恩刚才做的鬼脸了。“不足,我在想自己的事。”霍恩解释道。
“喔,你不用把我抓得这么紧的。”文妲口气生硬地说道。
“请原谅,董事。”霍恩开始把手朝后一撤。
文妲立刻就好像没有分量一样朝上飘了起来。霍恩赶紧把她拉了回来。这次,等霍恩抱紧她之后,她没有再反对。
黑暗之中只有应急的红色按钮透出一星亮光。文妲慢慢松弛下来。
“我无法相信我的管家会背叛我,”她终于开口说话了,“他不只是我的仆人,他还是我的朋友。”
“当世界变得腐朽之后,只有坚强的人才能抵御腐蚀,”霍恩说。
“像你这样的?”文妲不屑地问道。
“不,”霍恩道,“不是我这样的。”
“腐朽?”文妲重复了一遍,“你是指埃戎?”
“一旦一个种族不再为自己的战争而作战了,它就开始死去了,”霍恩说道,“你们的指挥官,你们的执行者,你们的工人,你们的战士都在哪里?你会发现他们当中没有一个是金族人。在金族人里你只会发现女里女气的花花公子,胸部衬着衬垫,长着漂亮的双腿,永远只关心寻乐子解闷的事。他们只会去我们刚离开的那种地方。在那里你可以找到从背后捅刀子的和不忠不义的人。你在哪里可以找到一个可以信赖的,做起事来会先想到埃戎,然后才考虑自己的人?”
“我不知道,”文妲说道。接着她很快又说,“我父亲就是这样的人。”
“嘎斯·科尔纳就是埃戎。他为埃戎做事就是在为自己做事。他是个坚强的人,而且也很聪明,知道比权力本身更重要的是怎样明智地运用权力。”
“不错。”文妲附和道。
“不过他还是不够聪明,没发现他竭力维护的东西已经僵死了。”
“可僵死的东西打败了星团!”文妲厉声说道。
“就算是僵死的东西也是很危险的,如果它像埃戎这么强大的话。但有趣的问题是:埃戎为什么要攻击呢?”
“星团一直是一个威胁,一个——”
“帝国最前哨的地方和星团都还隔着10光年远。威胁从何而来呢?埃戎自身离星团差不多有300光年。埃戎的危险在哪里呢?星团对埃戎的威胁只在于它是一种潜在的宣传,表明在星系之中还有自由,在帝国之外还存在着生机勃勃的崭新的文明,那里的人们是自由的。惟一的危险来自于内部:造反。”
“帝国正处于前所未有的鼎盛时期,怎么会腐朽呢?你说的这些我一点都没看出来。”
“那是因为你没有下到底层去看,那里的人们像畜生一样,从生到死都处于暗淡的光线之下,从来没有见到过一颗星星。你从来没有到被征服星球的耕地上去看看,奴隶们辛辛苦苦为埃戎种粮食,还受着监工的鞭打。你没有看见星团中那些遭到劫掠的星球,数以亿计的人被屠杀,城市被摧毁,侥幸活下来的人忍受着饥饿的——”
“我见过。”文妲平静地说道。
“对奴隶们来说,生与死之间只是一线之隔。给他们希望,给他们哪怕是最微弱的一点星光,他们便会像一颗新星一样爆发出一股能够摧毁一切的力量。”
“还把星际间的文明变成废墟。那对帝国有好处吗?”
“但对奴隶们或许有好处。况且这并不是不可避免的。有一个人能够控制他们。有一个人能够使文明免遭彻底的破坏。”
“谁?”
“解放者。”
“彼得·塞尔?可他已经死了。”
“我也是这么听说的。如果这是真的话,那是全人类的损失。”
“我希望自己是个男人。”文妲狠狠地说道。霍恩的手可以感觉到她的腰随着急促的呼吸而颤动。“那样我就能拯救帝国,让它变得更美好。它不是不可救药的。我试着跟嘎斯说过——但他一笑置之。”
“也许杜凯因是对的。”霍恩说。
“什么!”她的口气一下子硬了起来。
“说你不爱你的父亲。”
文妲稍梢松弛了一下。“你说的这个啊,也许是吧。我尊敬他,可我们的关系并不亲密。有好些个原因。有些杜凯因说到了,有些是他无论如何猜不到的。我应该生下来是个男的。我一直都希望是那样。”
“难道从来没有人让你为自己不是男人而感到高兴吗?”霍恩问道。
“你是什么意思?”
“就像这样。”霍恩伸出右手将文妲的身子拉下来朝着自己,黑暗中,他的嘴唇摸索着找到了她的嘴唇,它们是那样的温润、新鲜而又甜美。霍恩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他的脑子里一阵天晕地旋,而在这片漩涡中,宛如一个黑暗的侵入者一般,跳出了一个让人心寒的念头。如果在他受雇的时候只有文妲和她父亲知道胜利庆典的话,那么雇他的人就只能是文妲了——
想到这里,霍恩的胃里一阵翻腾。他的嘴唇僵硬了,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后一收。
过了一会儿,文妲问道:“你为什么要那样?”
“哪样?”霍恩粗声粗气地问。
“缩回去?”
“大概是我突然想起来你是个董事,而我是个卫兵,你生气啦?”
“我应该生气,难道不是吗?”文妲用疑惑的口气说道,“总觉得你这人有点怪,我看你不像是个卫兵。我一直觉得我们以前见过,还在黑暗中谈过话,就像现在这样——不过不可能,我们从来没见过——”
“你泄露出未婚少女的心事了。”霍恩没好气地说道。
文妲坐直了身子。“也许是吧。”她的口气疏远了。
车子晃动着停了下来,门打开了。门外是霍恩不到24个小时前才离开过的那个圆形房间。
“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霍恩说道,“不能在车里耽搁太久。”
文妲站在他的身边,面对关着的圆柱门,脸上满是疑惑,若有所思。几秒钟之后门打开了。吴老头从一辆车子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依然是梅特尔的。“带路吧,亲爱的。”他对文妲说。
文妲慢慢转过身来朝一面墙走去。她用手一按,一个表盘向她打开了。霍恩习惯成自然地记着地点和方位。表盘后的小室是一架电梯。他们挤了进去。霍恩站在车子背后,双眉紧蹙着。
他为什么会突然怀疑起文妲来呢?为什么在他们亲吻并且她已经把话挑明之时他会突然感到恶心呢?会不会是他自己的负疚感让他缩了回来,他毕竟杀了她的父亲,很有可能他这样忖度她是为了替自己开脱。其实怀疑她是没有多少道理的。
霍恩意识到他的愧疚就像是他肩头的重负,它压在那里已经很久了。只有把真相说出来才能去掉这重负,让他得到解脱。但他只能向一个人坦白:那就是文妲。而一旦她知道以后,她准会掉头走开或者……
光线重又明亮起来,霍恩眨了眨眼。他们步出电梯,走进一个巨大的圆形房间,直径要比下面那个房间大了好多。五颜六色的小光点在远处的墙上闪烁舞动着,构成了复杂而又毫无意义的图案。椅子和控制台是沿墙而设的,朝里形成一排排越来越小的同心圆。到处是开关、照相机、摄像机、发报机……
房间里空无一人,椅子上全都空空如也。有一段9米宽的墙是暗的。
文妲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技师们都到哪里去了?这里总是有一整组人值班的!”
房间有两扇宽阔的门,遥遥相对,双双紧闭着。房间的中央是一个用灰色挡板挡起来的大盒子一样的结构。霍恩小心地绕着它走着。吴老头紧紧跟着他。绕到后面时,他们发现了第一具尸体。他身着金色服装,血迹并没有完全掩盖住他衣服上的技师徽记。
其他的尸体散布在椅子和控制台间。有的穿着橙色,有的穿着绿色,但绝大多数都穿着金色衣服。一潭发黑的血水从一扇门下渗了出来。吴老头推开了门。门后的尸体堆积如山。绿色的、橙色的、金色的——还有黑色的。有技师也有负责安全的卫兵。他们全都死了。
“第一次进攻被打退了,”吴老头说,“活下来的技师们都追逃敌去了。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还会有新的进攻的。”
他们转过身来,见到灰色盒子上有一道敞开着的门,至少有30厘米厚,那比最厚的船板都要厚了。文妲站在门边等着他们。霍恩停在门口朝里张望。只见一面墙上装着一个大开关,普普通通的,并没有什么恃异之处。开关是合上的。
“就是这个,”文妲说,“总开关。我们非得把它打开吗?”她看看霍恩,又看看吴老头。“自从第一条管道安装好之后就没人碰过它。”
“你怎么能肯定呢?”霍恩问道。
“只有董事才能打开这个小房间的门。”
“除此之外我们怎么能孤立埃戎呢?”吴老头问,“除此之外我们怎么能打败杜凯因呢?”
“有什么好说的?”霍恩已经有点不耐烦了,“让我来。”
他两步走到小房间里,手臂随便一扬就把开关打开了。“瞧,”他说,“好了。”这是一个撼人心魄的时刻。
文妲充满戏谑地笑了。她指指后面的墙。墙上五颜六色的亮点毫不受影响地闪烁跳动着。
“没起作用。”霍恩说。
“当然没起,”文妲不屑地说道,“要是随便谁都行的话,埃戎早在几个世纪前就被人弄垮了。启动新的管道必须要有一名董事在场,要切断也必须是一名董事。而有资格当董事的,必须具有纯正的金色血统。你可能嘲笑过了不起的变种,但他们将管道的秘密保守了1000多年。”
她叹了一口气。“要是非这么干不可的话,那就让我来吧。”
她把开关先拨回原位,迟疑了片刻,将它合了上去。她一脸肃然,眼神略带茫然。霍恩回身朝显示墙望去。等他听到她在身后倒抽一口冷气的时候,霍恩知道她也看到了。墙上毫无变化。
“应该变暗的是吧?”他悄悄问道。
“是的,”文妲轻声答道,“我弄不明白——这是——”她说不下去了。没有言辞能表达出她那一刻所感受到的可怕的幻灭。
“虚构,”吴老头开腔了,“骗局。”
霍恩伸出手臂搂住文妲的肩头,带她走出了小房间,她靠在霍恩的胸前,想也不想地接受着他的抚慰。“这么说全都是假的,”她说,“别人对我说的,我一直都深信不疑的。”
“一个聪明人在亲自检验之前从不相信任何东西。”吴老头静静地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