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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秒钟内,皮尔莱·麦可浮起了三英尺高。
“噢,我的天,”塞西莉喊着,脸都白了。
得汶轻轻地把马放回地面。
“噢,我的天,”塞西莉重复说,“那真的不是风。”
“当我还是个小孩儿的时候,我就能这样做。”得汶不好意思地微笑着。“有时是这样。有时,无论我怎么努力,也不成功。但,你明白了吧,塞西莉,这就是我为什么想找出真正的我是谁的原因。为什么我是这样,我肯定爸爸之所以把我打发到这里,就是在这儿,我可能找出答案。”“噢,我的天,”塞西莉坐在干草包上,除了这句话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得汶坐在她旁边,“你是不是认为我有点反常?”
她抬头看着他,最后露出微笑,“我从未这样想过,得汶。”
他叹了口气,“我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在这所房子中见过的人中,你是我能信任的人,也是我一生见过的所有人中可以信任的一个。”
接着,他告诉她有关魔鬼的情况——他家壁橱中的闪着绿光的眼睛,他父亲告诉他的他“比它们中的任何一个都强大”。他告诉了她亚历山大的恶作剧,和他在东跨院发现的东西,那个肖像,那个门。
“不是我不相信你,得汶,”她告诉他,“仅仅是……我不能适应在乌鸦绝壁有魔鬼的说法。幽灵肯定有,但,妈妈常常告诉我,在这所房子中我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她也许有点古怪,但我不相信,如果有一点儿危险,她还会让我住在这儿。”
得汶想了想说:“至少从我到这儿以后,我认为不是像你说那样,”他看着她,“我有一个推测,我想,由于我的到来打乱了一些事情,激怒了这里的某种力量。”
“但是,为什么?”
“一些和我是谁有关的东西。我的过去。我从哪里来。”
“你的亲生父母?”
他点点头,“我想亚历山大知道一些事情。也许他是无意识的——但他一定和此事有联系。塞西莉,他把我锁在东跨院的那个房间中一定有原因。”
“是的,”她说,“是想吓唬你。得汶,我告诉过你亚历山大是个很难缠的孩子,这么多年都是这样。”
“但是,现在不是他自己有多难缠的事,而是杰克森很难缠。我想,选择一个像亚历山大这
样的孩子是很明智的,因为他做出任何奇怪的事情都是不会引起怀疑的。”
塞西莉皱皱眉,“得汶,自从看到你在吉欧家的行为和你刚才对皮尔莱·麦可做的后,我不能否认一些超自然的事情。但,为什么你认为是杰克森插手的这件事呢?那仅仅是个传说,我从未被那个说他是个男巫的事打动过。”
“我知道被锁在那个房间时见过的那个人是他。是那个声音告诉我我是对的,并且那声音从未让我失望过。”
她叹了口气,“好了,如果有这样的幽灵在我们心理影响我们,那会是杰克森。”她看着得汶,“你认为我母亲对这些事情知道多少?”
他耸耸肩,“我不清楚,我敢肯定,她知道一些,一些有关我是谁的事情。”
“你认为她知道有关……那你能做什么?”
“我不知道。”他考虑了一段时间,“眼下,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或将做什么。”
“是的。”塞西莉赞成他的说法。
他们听到有雨点落在马厩房顶上的劈里啪啦的声音。得汶说:“我们该走了。”
他们在暴风雨来之前把马厩的门关好。
“得汶,”在潮湿的空气中,塞西莉低声叫他。
“什么?”
“谢谢你相信我。”
他咧开嘴笑了,他拉住她的手,急忙跑回了房间。
暴风雨恰恰在晚饭前降下,它像一只巨手一样摇动着房子,黑紫的乌云布满天空,使夜晚过早的来临。雨水重重地落在地上,把砂石都冲了起来,像小型雪崩一样把砂石和泥土扔到路边的悬崖下。巨大的雷声把狗吓得不停地叫,可怕的闪电撕裂了天空,乌鸦绝壁的侧影随着闪电不时地出现在村子的上方。
晚饭时格兰德欧夫人安排了一次罕见的聚会,决定一家人在一起共进晚餐,当然不包括老姥姥。格兰德欧夫人让西蒙去请亚历山大时,他回来说他不在他的房间,房子中的主人叹了口气,“这不可救药的孩子,我已经告诉了他,晚饭不要迟到,唉。”
西蒙用一个有雕花的浅盘端来一只烧火鸡,得汶早已饿极了,很想痛痛快快地吃一顿。但亚历山大的缺席,使他食欲全失。他感觉有些问题,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又有些过敏?”他在心里对自己说。晚饭后,西蒙收拾盘子的时候,得汶请塞西莉陪他一起到房子的各处找找亚历山大。
“你是不是认为他又鬼鬼祟祟地去了东跨院?”她问。
“西蒙已经把那暗门钉死了。”得汶告诉她,“但是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路呢。”
突如其来的雷声吓了他们一跳,并且灯也灭了。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乌鸦角吗?”塞西莉笑着问。
“我来的第一天晚上就明白了。”得汶回答。
他们一人点了一支蜡,来照路。
他们搜索了主院的每个房间:厨房,餐厅,客厅,书房,图书室,卧室,游戏室,但都没有亚历山大。
“难道他去了外面?”塞西莉站在客厅,看着窗外说,这时一个闪电照亮了远处的魔鬼岩。
得汶也看着外面,“嘿,闪电闪的时候,我看见那里好像有人。”
塞西莉解开窗钩打开窗户,“亚历山大!”她道,“你在那儿吗?你是不是疯了?”喊完她又关上了窗户。“得汶,我真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让我们看一看他的外衣是不是在他的房间。”
确实如此。“噢,得汶,我希望你是对的。”塞西莉说,她还是真诚地关心着她的小表弟的。她从他的床上举起一个连衫裤给得汶看,“外面的暴风雨还很大。”
得汶感到有些发抖,但他控制了,“我担心的不是暴风雨。”
她很有分寸地微笑着,“嘿,如果是杰克森,他一见到那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就会把他送回来的。”
得汶看着她说:“不要想得那么好,我相信亚历山大现在很危险。”
她四处看看,突然觉得很恐怖,“你说的是真的?是吗?”
“是的。”他说,“至少,我相信——”
他突然闭住了嘴,在亚历山大的床边上有一块黑板,在上面,一定是亚历山大写的:
救救我,他就要来了。
塞西莉也看到了它。“你怎么想?”她问。
就在这时,在一个巨大的雷声震动这房子之前,在雨声中他们清晰地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尖叫。
第七章穿白衣服的女人
暴风雨像翻了脸一样,整夜未停。在悬崖边找亚历山大的时候,得汶明白了为什么在下面的村子里在这样的暴风雨之夜可以听到艾米丽声音。在风的衬托下她的尖叫声非常高并且很清楚。在闪电照亮黑暗的树林那一刻,得汶甚至看到她穿着长长的白袍,在夜色中伸着手,好像是要抓什么。
离魔鬼岩越近他越是害怕:亚历山大是不是从它的边上跳了下去?
塞西莉紧紧地跟着他,她黄色的雨衣紧裹在身上,帽子牢牢地戴在头上,只露着脸,一绺红色的头发从里面跑出来,垂到她的眼睛上。
得汶拿着一个大个的手电筒,四下照,只看到树干和树枝,不管他们如何一遍一遍地叫他的名字,这里没有一点亚历山大·穆尔的踪迹。
“你也听到那尖叫声,不是吗?”得汶问,“不是我的幻觉吧?”
“我真的听到了,”塞西莉承认,“噢,得汶,他能去哪儿?他为什么在这样的暴风雨天跑出来?”
雷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他们停了一会,手电筒响了一下,暗了下去,塞西莉吓得发出一声低叫,但得汶摇了摇,它又亮了。在他们前面是西蒙,正用沙哑的声音喊着亚历山大的名字,风雨中溅起的泥粘在他们的鞋和裤子上。
一阵阵的恐惧袭到得汶的心头,塞西莉还是怀疑,在这样的晚上,这孩子跑出来简直是发了疯。更让他们不安的是他们听到的尖叫声。他从魔鬼岩上掉了下去?还是被杰克森·穆尔带到那儿,把他推了下去?想到这儿,得汶吓得一哆嗦。
他脑海里不断出现那腐烂的脸,生蛆的牙齿,腐臭的呼吸。“救救我,”亚历山大写过的,“他就要来了。”
得汶有点儿害怕,不是杰克森,还能是谁?
“我们到魔鬼岩下面的海滩上去看一看。”得汶在暴风雨中大声说。
“噢,得汶。”塞西莉喊道。踏着泥泞他们继续向前走,这时他们不得不更加小心了,这里的风比别的地方大得多,也更有力量。塞西莉曾告诉过他,在两年前的一个夏季,一个旅游者无意间闯到这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恶风刮了下去。十二天后,他撞破的遗体在六英里外的海滩上被发现了。他的照相机还挂在肩上。
塞西莉在崖边稳住自己,“即使亚历山大掉下去,我们也不可能在那看到他。”她在风中喊着,“那里太黑了。”
“也许我应该下去。”得汶说。
“没必要。”这深沉沙哑的声音发自西蒙之口,他出现在他们旁边。海上突然起雾,雾气模糊了这个小个子的脸,但他那无情的眼睛没被遮住。眼光穿过夜色直射过来,得汶退却了。
“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没必要?”塞西莉问。
“我刚下去过。”西蒙告诉她,他那散乱的头发垂在他的脸边和眼睛上。“岩石上没有人,如果他掉下去,大海会把他冲走的。我们只能等到早晨,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噢,”塞西莉咕哝着,把手捂在脸上哭了。
“走吧。“得汶用胳膊抱住她,带着她往回走。
大约凌晨三点的时候,暴风雨终于小了,逐渐地接近不下了。只剩下雾号的声音,在警告不要太接近这个地方。
格兰德欧夫人最终还是报告了治安长官。起初,她不习惯法律的力量进入穆尔家族的庄园。这个家族认为这是他们的私人领地,他们在这儿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我不喜欢警察在我的领地瞎转。”她用轻蔑的口吻说。
当得汶和塞西莉湿漉漉地神情沮丧地走进大厅时,她让步了,“对不起,夫人。”西蒙在他们后面说,“我希望给您个好消息,但是到处也找不到那孩子。”
在乌鸦角,当阿曼达·穆尔·格兰德欧叫警察时,他们从未晚过。没有任何公文要填,即使在凌晨三点的时候也没有缺人手的借口。在她放下听筒七分钟的时候,治安长官的代理人就开始敲门了。塞西莉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打开门让他进来。
“晚上好,塞西莉。”那代理人微笑着说。他是一个漂亮的年轻人,年龄不到十九或二十,浅金黄色的头发,下巴上长着粉红的痣。
塞西莉有气无力地说,“你好,乔伊。”
得汶不喜欢他对塞西莉的样子。有点过分地友好了。格兰德欧夫人带他来到客厅。他又转身专注地凝视忽闪着睫毛的塞西莉。
“得汶,”格兰德欧夫人叫到,“过来,你跟他说说你最后看到亚历山大的情况。”
得汶有点犹豫,和他说多少好呢?“啊,代理人,我相信那孩子被绑架了,也许被复仇的幽灵杰克森·穆尔抛下了魔鬼岩……”
“我最后一次看见他是在下午,”得汶说,“他正准备看电视,但他似乎被什么东西吓坏了——”
“他留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