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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知道了,好像存放在他灵魂的深处,好像这些东西深深地植入了他的肉体和基因中。他们沿螺旋形的楼梯回到上面。罗克珊娜还在桌子边,详细察看着旧的手稿。当罗夫从衣架上抓起他的外套走向外面的时候,她和罗夫仅仅互相会心的一笑,得汶对他们的关系很怀疑。
“再见,得汶。”罗克珊娜说。
“再见,”他有分寸地笑着说,“对你的食物再次表示感谢。”
在车中他们很少说话,还有什么可说的?得汶感觉说不清楚,新的情况他的头脑中不停地旋转。
我是另一个夜晚飞行力量的控制者,他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对自己说,并且爸爸是守护人……
超过两百岁了……
当罗夫开着保时捷嘎扎嘎扎地压着避风港餐厅前的碎石铺成的小路离开时,得汶长时间地向他挥手致意,然后得汶叹了口气,抬头看看黑暗的天空,很幸运,雨变得小点了,这样回乌鸦绝壁的路相对来说就好走一点了。
“我不能相信你,得汶。”一个声音传出来。
是塞西莉。她站在停在几码远的D·J的汽车旁边。
“塞西莉,”他说,“怎么了?”
“我看见你从罗夫·曼泰基的汽车上下来。”她说。
“我不得不和他说话——”
她非常愤怒。“得汶,我曾试着了解你。真的。我知道你想用自己的方式查明你为什么是现在的样子,但是你太过火了,得汶。”
他靠近她,伸出手,试着去摸她的脸。但是她却躲开了。
“我知道,罗夫可能不错,”她说,“我不像母亲那样憎恨他。但是,事实上,他一直想伤害我的家族。而你却偷偷跑出来去和他会面。我告诉你,得汶,为了搜寻真相,你做得太过火了。亚历山大并没有着魔,他仅仅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而且,罗夫不是你的朋友,他只是利用你对付我的母亲!”
“那不真的,塞西莉。如果你知道我刚才发现了什么——”
“我不想再听了,那简直是疯狂!”
她迅速地转过身,头发都飞了起来,跑到汽车的另一边钻了进去,坐在D·J旁边,随后得汶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
“塞西莉!”
当汽车刚开动时,他在后面追着它。D·J从司机旁边的窗户向外看。
“嗨,男子汉,她现在是我的了。”D·J说。
汽车不断地加速。最后像子弹一样飞出了停车场,得汶看见D·J张着嘴笑了——尖尖的牙齿在黑暗中闪着光,非常得意地把大拇指翘成钩状的,那是黄色的魔爪。
第十一章塔楼里的灯光
“塞西莉!”得汶呼喊着——但是,汽车呼啸着开上了大路。
“嗨,男子汉,她现在是我的了。”
一个魔鬼又装成D·J,他想,在吉欧家已经有一次伪装男孩的形状,现在它会把塞西莉怎么样?
远逝的红色的尾灯正逐渐地消失在黑暗中。
“我必须搭救她。我必须——”
他下意识地向前一跳,觉得空气产生了一种推力,他好像是飞了起来,数秒钟内他已到了车顶,透过汽车顶窗上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两个人。
魔鬼正向上看着并不停地咆哮,现在它露出真面目。
塞西莉尖叫着。
一只魔爪透过玻璃窗试图抓住得汶。他向它反击,他的手好像有吸力一样,使自己能附到汽车上,汽车横过大路跑到一条小路上。一辆拖车飞速向他们驶来。
“哎呀!”得汶喊道。
卡车刺耳的喇叭不停地响。魔鬼在用一个爪子驾驶着车,另一个爪子仍然试图通过击碎天窗抓住得汶的大腿。它不停地疯笑,和想把他和罗夫撞下悬崖的时候那个魔鬼的笑声一样。
得汶把精神集中到方向盘上,用他的意念从正在驾驶的魔鬼手中夺过它,他设法突然一打方向。汽车躲过卡车冲出道边绿色的堤防,砰的一声撞在一棵大树上。
“希望你记得系上安全带。”得汶呼叫着,跳下车顶打开乘客那边的车门。
塞西莉的确有点头晕眼花,但毫发无伤。“塞西莉,出来。”得汶命令着她,并解开她的安全带,这时魔鬼仍然穿着D·J的衣服,但是仍能看出它的真实面目——满身鳞片,像爬虫一样,发光的鼻孔中发出嘶嘶的呼吸声。它从另一边跳出来,隔着汽车向他们哈哈大笑。
塞西莉眨了眨眼,“得汶——那东西……”
“快出来!”他又一次命令她,当魔鬼跳出的时候,她照得汶说的做了,跑出来站到了得汶的身边,在泥泞中拉着得汶。
“你应该打开那扇门,”得汶在意念中听到魔鬼的声音。“你只要把它们放出来,就将会有无穷的力量……”
“我现在就有力量,”得汶大声喊,并把它从他身边推出去,它飞起来,仰面倒在离塞西莉不远的地方,溅了她一身泥,她吓得尖叫起来。
“我比你强大,”得汶对它喊,但它没理他,再一次跳起来,露出满口的尖牙。
“你会是我们的,”魔鬼告诉他,“你将来会和我们站在一起的。”
“那是一个值得怀疑的事情,我想,”得汶叫道,迅速地跳过去,在它的脸上给它重重的一击,打得它满脸开花。但它很快就复原了,它挥动长臂,爪子紧贴着肉皮扫过他的脸。
“听着,丑鬼,”他高声说,“如果你再这样,就真的伤害了我的感情。”没有任何征兆,得汶的前脚踢在它的腹部,一下子把它踢翻在地,它痛苦地吼叫着。
他站在它面前。“我送你回地狱。”他用一种异样的声音说——一种深沉、强壮而成熟的声音。那东西在地上颤抖着,尖叫着,突然它好像是被一个巨大无形的吸尘器吸起来一样,横过夜空迅速地消失了。
得汶在那里一动不动,呼吸沉重,有点上气不接下气,长达数秒之久。
“得汶?”身后传来塞西莉低低的声音。
“你好吗?”他转过来问。
“我还好吧?”她摸着得汶的面颊上横过鼻梁的伤口,“你好吗?”
她的触摸让他感到有点儿疼,稍稍向后缩了点儿,然后自己查看了一下,“它把我弄出血了,”他叫道。“这些讨厌的家伙。”
“得汶,发生了什么事?”
她哭起来,并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把她抱在怀里。
“没事了,塞西莉。它已经走了。”
她抬头看着他。“很抱歉,我刚才不相信你。我为每件事都感到抱歉。以后我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事。”
他笑了笑,吻了一下她额头。
“哦,得汶,”她哭着说,“我总是会预感到什么事要发生。什么东西要强迫真相暴露出来。”她稍微露出了一点儿笑容,“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出现,但我现在知道了某些东西——某些东西在这里已不复存在了。”
“现在没事了。”他安慰她。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它。我也在塔楼中看到过灯光,得汶。我听到过声音,看到过人影,感觉到了它的存在。我母亲的心安理得的感觉不可能改变事实。”
“好了,我们可以以后再谈,现在我们必须回去。”得汶看着撞在树上的汽车,“可怜的汽车。可怜的D·J”
“是的,”塞西莉也有同感。“谁把这件事告诉他呢?”
得汶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想,如果那讨厌的东西装成了D·J——真的D·J到哪里去了?”
塞西莉听了他说的话,吓得有点目瞪口呆。
“你在哪里遇见那个丑陋的家伙的?”得汶问。
“在避风港餐厅。我去那里找你,看见了D·J坐在他的汽车中——我想那一定是D·J,几分钟之后你就出现了。”
得汶点点头。“真正的D·J或许就在那附近,而且他可能受了伤。我们必须去找他。”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摆眼前的事实是——他们如何才能到那里?他们离小镇至少有两英里远。
“我不敢肯定能用我的绝招把它拖出来。”得汶说。
塞西莉看了一眼那汽车。“你认为它还能够驾驶吗?”
“也许。”他羞怯地笑了笑。“但是塞西莉,即使它能驾驶,我也不知道如何开……到……”
她嘻嘻地笑了。“哦,你能赶跑魔鬼却不知道该如何驾驶汽车?好吧,我没有必要贬低你,你知道,我不只是一个在困境中无助的畏缩的女孩子。”
她坐到方向盘后面。“呀,这里还有那家伙留下的臭味,”她扭过脸说着,一边开始打火。引擎打着了。“啊,”她露齿而笑。“这车还真有些生命力。”
得汶坐在乘客那一边,小心把里面的碎玻璃弄到一边。“但是,你太年轻,不可能有驾'奇書網整理提供'驶执照的。”他说。
“作为一个能把魔鬼打翻在地的小孩,你还是相当的天真,得汶。”她挂上倒挡,把车倒到道肩上。“D·J在很久以前就教过我。而且因为我是塞西莉·格兰德欧,警察不会管我的。”
他们疾速赶回小镇,把车停在避风港餐厅的停车场内。“他的车就停在那里,”塞西莉指停车场的另一边说。
正像得汶说的那样,他们在附近的矮树丛后找到了D·J,他只穿着内衣内裤,嘴被塞着捆在那里,浑身发抖,但却没受什么伤害。
他们解开了他。
“你一定看到它的,男子汉,”他一边把嘴里的东西往外抠,一边说,“那爪子和尖牙……”
“我们知道,D·J,”塞西莉说。
“你好吗,朋友?”得汶问。
D·J突然意识到他近乎裸体地站在塞西莉面前,“嗯,得汶……”他咕哝着。
得汶脱下他的外衣,扔给D·J,他急忙把它穿在身上。
“是的,我很好,”他说,“但那东西,男子汉。它开走了我的车。”
得汶看着塞西莉,“你把他扶到车上,好吗?我得回乌鸦绝壁。”
她点点头,把D·J扶起来。
“嘿,男子汉,”D·J看着得汶流着血的脸说,“你是怎么回事?”
“稍后再告诉你。一定要小心点,好吗?当他们并不都是像你看到的那样,不要相信任何人。”他向塞西莉眨了眨眼。“家里见。”
他跑到路上,几分钟内已到了悬崖边的台阶上,他一步三个台阶地向上走,一会进入了墓地,开始谨慎起来,感觉杰克森·穆尔会再一次站在高高的野草中。但是除了照在墓石上的月光,什么也没有。他经过刻着“克拉丽莎”的石碑时,想起刚才没有机会向罗夫问及有关这个名字,或是有关刻着“得汶”的那块石头的事情,不知道还有没有一个机会问这么多,还有这么多的情况他仍然不了解。但是他知道一件事:他们援救亚历山大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喘着粗气冲进大厅。他看见格兰德欧夫人坐客厅里壁炉前的椅子中,罗夫·曼泰基站在她对面。
当他进去的时候,他俩不约而同地看着他。
“得汶!”罗夫大叫。“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小跑着来的,”他说完,就坐在长椅上。
“天哪,”格兰德欧夫人看着得汶的脸说,“西蒙!”
那仆人像是无处不在一样,应声出现在客厅里。
“给拿我一碗温水、棉球、消毒液,还有绷带。快!”
她走到得汶跟前弯下腰,检查他的伤口。“还不太深,”她说,“如果我们处理一下,扎上绷带,再服一些维生素E,它会很快地痊愈,且不会留下疤痕。”
罗夫也在一心一意看着他。
“你告诉她了吗?”得汶问。“你告诉她有关亚历山大的事了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