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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判一开始，聂敏慧便直入正题，拿出自己的调研文件来，说道：“方总，既然大家已经坐在了一张桌子上，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中宇集团对沃而沃的收购意向，您应该已经有所了解，不过你们给我们的最低报价为12亿美金，这个价格，我和我的团队经过评估之后，觉得还是有一定水分在内。”
方成明微微一笑，道：“聂董。关于沃而沃，其实您和外界一样。对沃而沃都有一定的曲解，我们开始暂停沃而沃的部分业务。主要是因为吉力经过一段时间的沉淀与发展之后，还是倾向于发展我们自己的品牌，太多精力投入到沃而沃身上，只会让我们自己的品牌受到影响，而我们自己的吉力品牌，虽然在定位上比不过沃而沃。不过论盈利能力，还是要超过沃而沃很多的，接下来，集团准备精简业务、重点发展自有业务。所以才会有出售沃而沃的意向。”
聂敏慧看着方成明，淡然一笑，道：“方总，既然是要收购，这些场面话也就不用多说了，没什么含金量的，我们都知道沃而沃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首先是品牌本土化之后，吉力在新车型的研发上一直不太顺利，或者说。沃而沃本来就是因为走下坡路才会最先出手给吉力的，而吉力本身更不具备逆转局面的能力，一开始情况确实不错，那是因为国人对这个品牌本土化的一种冲动消费，这股冲动过去之后，沃而沃的弊端与不足也就显现出来了。”
“其次，技术得不到更新换代，也使得沃而沃逐渐与主流中高端车品牌拉开距离，老旧车型即便更新升级。也只是换汤不换药，炒炒冷饭而已，您现在如果再恢复xc90的生产，恐怕在市场上定位就极为尴尬了吧？前些年，确实是一款比较优秀的suv，但这几年过去了，同级别市场，奥迪q5、宝马m3、奔驰glk、凯迪拉克srx，还有日系中高端suv，尤其是讴歌mdx、丰田、雷克萨斯等品牌都推出了新款车型，也都有各自的特有技术，您用几年前的xc90，如何去跟他们争夺市场？同样的情况，基本上出现在沃而沃的每一款车型上，这样的情况制约，沃而沃一直都在亏损状态，并且亏损越来越严重，如果不尽快出手沃而沃，它会很大程度牵连着吉力自身的营收。”
“还有！”聂敏慧咄咄逼人，开口道：“沃而沃经过这两年的惨淡，品牌价值已经大大下跌，现在提起沃而沃，还有谁会把它和中高端品牌联系在一起？恐怕大家的印象，都是一个早晚会必死无疑的品牌而已吧？”
方成明的表情有些尴尬，聂敏慧说的都是实情，但这么直接的说出来，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随即，他讪笑一声，道：“聂董，您既然看重了沃而沃，想必您也是能够看到它自身的价值的，这个品牌，多年来在消费者的眼中，就是安全的代名词，事实也是如此，它的安全性能至今来看也是卓越的，口碑也是很好的，这，就是沃而沃的品牌价值所在之一啊！”
聂敏慧微微一笑，道：“实话跟您说吧方总，我即便收购了沃而沃，都不会再用沃而沃这个品牌的，这个品牌在我的眼里，价值几乎为零。”
说着，聂敏慧道：“要不然这样吧，我们把沃而沃分割开来，你把这个品牌、商标拿出来，自己留着，生产线以及员工人才这些，卖给我，你看如何？”
方成明顿时愣了愣，不要沃而沃的品牌？你开什么玩笑？你这不等同于买椟还珠吗？如果沃而沃没有了这个品牌，那就更不值钱了，或许能买个六七亿美金？好了说七八亿？
可是，要那样的话，自己绝对不会卖的！
开玩笑，你把所有的硬件设备与人员全买走了，我留着沃而沃的品牌有什么用？把它安在吉力全球鸟的车前？那不是找骂呢吗？或者安在美女豹的前面？别开玩笑了，这品牌要是留在自己手里，那可真是一分钱都不值了。
这次谈判之前，双方都是有自己的理想价格与底线价格的，张文浩与聂敏慧的底线价格最多12亿，这也是吉力透露的心理价格，但是张文浩与聂敏慧的理想价格是十亿，而吉力的底线价格是11亿。
想到自己的底线价格只有一亿的空间，方成明砸了咂嘴，说道：“聂董，您真不是一般人，谈收购也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您这么一说，真是让我无比汗颜。”
说着，方成明似乎还不太相信，看着聂敏慧，问道：“难道。您收购沃而沃，看重的不是这个品牌？那样的话。我实在想不通，沃而沃到底有什么吸引您的。”
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觉得聂敏慧是在忽悠自己罢了，她其实真正想要的，还是沃而沃这个品牌。
聂敏慧却毫不犹豫的脱口说道：“把沃而沃这个品牌摘出去，八亿美金，我立刻就签合约。”
“这。。。”方成明有些疑惑了，看起来。聂敏慧不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如果自己答应她，看她这个架势，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立刻签约。那样的话，自己可就亏大了，光要个商标有什么意思？这个品牌已经注定了无法崛起了。
方成明思忖片刻，开口说道：“不好意思，聂董，我们无法把品牌与硬件拆开出售，还希望您能够理解体谅。”
聂敏慧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我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忽悠你，我做生意的信誉，想必你也是清楚的。我今天既然说了，不会用沃而沃这个品牌，将来如果收购完成，你自然能够看到事实如何证明。”
方成明心里明白，聂敏慧是中宇集团的董事长，百亿美元身价的大企业家，她做生意的诚信与信誉，在业内是公认的，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一定不会出尔反尔，否则，为了杀自己一两亿美金的价格，她自己食言，这事要是传出去，对她的影响那可就太大了。
如果这么说的话，聂敏慧想必也没有欺骗自己，她确实不想要沃而沃的牌子，这样一来，自己该如何是好？
卖给她，就必然要降价，否则人家随时都有可能离开，自己最大的筹码，就是沃而沃的品牌价值，如果对方不注重这个，那么沃而沃对她也就没有太大的吸引力了，但如果不卖给她，沃而沃的下一步又该如何是好呢？
每个月都在亏损，每个月都要吉力自己来承担这部分亏损，当初的吉力费大心血买了一个想给自己造血的公司，却没想到被自己发展成了一个滔滔流血的伤口，自己还得拼命的造血，来弥补这里的流失，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到最后，沃而沃亏损了更多的钱、沃而沃的品牌价值彻底一文不值、沃而沃所有的资产，就仅剩下硬件设施的贱卖变现了。
那他妈就亏老了！裤衩都亏掉了！
一只品种颇佳的良犬，就算病了，也能卖上点价格，但要是病死了，那他妈只能买点肉了。
思前想后，方成明觉得这件事不能再拖了！他想放低点价格，但是该放多少，却不是自己能够完全做主的，他必须和其他董事、股东沟通，大家确定一个让步金额，才能通知聂敏慧。
随即，方成明开口道：“这样吧聂董，很多事情，我必须跟董事会商量一下，您给我一天的时间，明天我一定给您一个答复。”
“不行。”聂敏慧摇头说道：“我真的很赶时间，已经等不了了，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今天都必须要得到一个最终的！”
聂敏慧确实不想等了，她恨不得现在就把沃而沃买下来，然后，立刻回燕京，着手把中宇集团新材料业务独立出来，然后与张文浩共同成立一个新的企业，到时候，张文浩的新技术输入进来，新产品生产出来，沃而沃再重组之后恢复生产，新材料紧跟着送到沃而沃的生产车间。。。
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现在，万事俱备只差东风，别说是张文浩，就连自己都坐不住了，所以，今天她必须要一个确定的结果！
但是，这话被方成明听到，他却没了底气，他以为聂敏慧已经没有耐心了，如果自己再不主动降价，给出一个最低成交额的话，恐怕她就要扭头走人了。
实话说，这年头想找一个愿意接手沃而沃这个烂摊子的人，不好找啊！
方成明一下子就陷入了被动，脸上也写满了焦急，他急忙开口说道：“聂董，您等我半小时，我现在就联系董事们召开电话会议，半个小时无路如何，我给您一个最终结果。”
聂敏慧看了看时间，点头说道：“好吧，就半个小时……方成明起身告辞。第一件事就是通知自己的秘书：“立刻通知所有董事，五分钟内到董事会专用会议室集合。所有不能赶到的董事，五分钟内必须连接会议室的会议电话！”
吉力高层董事会一共有9名董事。其中包括方成明在内的五人身在吉力总部，另外四人则都不在杭城，不过这么重大的事情，所有不能参加的董事都连入了会议室的会议电话，以电话的形式参与讨论。
会议一开始，方成明没有浪费一秒钟的时间。直入正题，将聂敏慧的态度说了出来，董事会其他八人意见不一，有人认为聂敏慧必然是在耍手段。但有些人却认为聂敏慧不可能因为这点事情使心口不一的手段，如果再不赶紧决定，恐怕沃而沃就又要失去出手的机会了。
方成明眼见董事们几乎是4：4，争吵激烈，不禁拍桌子说道：“大家一定要想清楚！我们手里的沃而沃确实是一块山芋，但这块山芋是烫手山芋，我们不仅吃不到山芋，还要被山芋烫伤，而且，这块山芋越来越烫手。如果现在不抓紧时间出手丢给下家，恐怕最后我们只能把这块山芋丢掉了！我请大家慎重考虑！集团，到底还能支撑沃而沃多长时间的继续亏损，还有，继续亏损的沃而沃，到底还能不能卖到十亿元以上的价格。”
电话里，一个原本不愿放低价格的董事这个时候开口说道：“如果售价不低于十亿美金，我可以答应！”
这句话一出，其他人也纷纷倒戈。附和道：“最低限度就是十亿美金，我们不管聂敏慧到底要不要沃而沃这个品牌，只要她想买，就必须出十亿美金以上！”
“好！”方成明颓然的点了点头，道：“十亿美金，成就成了，不成，到时候再说吧！”
得到了一亿美金的下沉空间，方成明第一时间赶回与聂敏慧谈判的中心会议室，一进门，便开门见山的说道：“聂董，董事会已经有了统一的结论，最低十亿美金，董事会不关心您是否需要沃而沃这个品牌，十亿美金，一切就归中宇集团了，至于您用不用沃而沃这个品牌，您可以自行决定。”
方成明心中也有一些忐忑，聂敏慧会不会答应？如果她不答应，那么下一步该怎么办？
聂敏慧故作沉思的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说道：“好的，把准备好的合约模板拟出来吧！”
吉力集团早就做好了出售沃而沃的合约模板，合约上面只有两个选项是空白的，一个是购买方、一个是成交价格，只需要把这两个填上，打印出来，双方签署之后，合约就算生效了，剩下的，就是财务上的支付，以及业务上的交接。
聂敏慧这个时候掏出一张纸来，说道：“合约按照这个公司填写。”
“中辰公司？”方成明有些好奇的问道：“难道不是中宇集团吗？”
“不是。”
这是聂敏慧新注册的公司，企业的法人与拥有者是张文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