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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汶耸耸肩,“也许是格兰德欧夫人的父亲或者是侯雷特·穆尔在她回来的路上给她施加了某种符咒。”“我觉得不大可能,可……”
“好了,不管它是如何被控制的,我确定是伊泽贝尔在让那些魔鬼跟着我,而不是杰克森·穆尔。”得汶笑了。“那至少对我是种安慰。”
罗克珊娜一直只是注意地坐在那儿听着,直到此刻她才站起来,走近得汶,她笑着坐在他旁边,把胳膊叉在胸前。“我认为你觉得一个女人无法像一个男人一样成为你的对手,哪怕她是个不死的夜间飞行的力量魔法师。”
他的脸红了,“不,我不是那意思。”他的脸红得更厉害了。“真的,只是———”
“伊泽贝尔这叛逆比杰克森·穆尔早五个世纪,”罗克珊娜告诉他,“五个世纪使她已经完善了她的活力,用磨刀石把她的邪恶磨成了一把比那个疯子曾用过的任何一把都锋利的剑。”
得汶烦乱地咽了咽唾沫,“对,我觉得你说得对。”
罗夫笑了,“得汶,关键是,我们手里有个更重要的问题。还要有个叛逆夜间飞行的力量打开东跨院的入口。很显然,伊泽贝尔想让你给她干。”
“用什么才能阻止她这么做呢?”
“你把大门封上。只有你能打开它。”
得汶发抖了。“我爸爸给我看的情形,表明我是会打开它的。”
“只把那当成一个警告,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不论怎样都要找到伊泽贝尔并打败她。”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呢?”
罗夫皱着眉冲他一笑:“我也没主意。”“好的。”
“你一定记住,兄弟,我从未受过要当一名监护人的训练,那个疯子杀死我父亲之前,我学到的不够。我得读更多的书,努力找到可能知道的比我更多的人。”
“在寻找其他守卫者时幸运吗?”
罗夫摇摇头,“但我想我们可能有个可靠的信息来源。”
“谁呢?”
“你的新管家,土地神。显然他知道得不少。我打保票,他能给我们找个监护人。”
“我不知道,”得汶说,“每次我开始信任他的时候,就又有些事儿让我没法信了。别忘了,我看见他带着一个女人从塔楼里出来。如果是伊泽贝尔怎么办?他会和她结盟的。”
罗夫叹着气。“你的声音告诉你关于他的事了吗?”
“哦,它告诉我他是个土地神,我应该相信他给我治疗伤口。但没说我是否该信任他。”
“罗克珊娜,你呢?你对伯爵恩·弗克比亚德的直觉呢?”
“我得见见他,”她说。
他们同意,现在的唯一行动是得汶返回乌鸦绝壁保持警惕,罗夫发誓要找到一些答案,他们明天再谈。得汶再次对打扰他们表示抱歉,让这一对儿继续他们刚才做的事情,他咬着指头消失了。
可得汶没有出现在他想回的乌鸦绝壁的房间里,他来到了和墓地一样远的悬崖边,穆尔庄园的尽头。
“我为什么来这儿了?”得汶四处看了看,尽管还没开始下雨,可暴风雨就在头上了。闪电在黑暗的夜空中划过,猛烈的冷风吹打着他的脸,他想回到自己的房间,但他做不到了。他痛恨自己的魔力这时又失灵了。
他开始长途跋涉,穿过蒿草。大部分雪已经融化了,地面上很泥泞,乱糟糟的一片。一阵特别的雷声使他吃了一惊。他转过身,闪电照亮了杰克森·穆尔的坟墓。墓碑上天使带着折断的翅膀闪着白光。得汶走向纪念碑,在他看见艾米丽·穆尔的灵魂之前,他似乎很同情她的处境。也许能帮他,也许她能帮他们找到并打败伊泽贝尔这个叛徒。
可艾米丽不过是个普通女人,她的生命没有力量。他为什么要让他们死去呢?得汶不能帮她,但觉得这对于弄明白自己的过去十分重要。离这儿几步远的地方,他曾看见一个女人的鬼魂,冲着刻着“克拉丽莎”的石头喊着。现在他到了这个坟墓,凝视着刻进花岗岩上的唯一一个词。为什么艾米丽冲着克拉丽莎·詹尼斯的墓哭呢?他是罗夫的女仆,是在罗夫的车猛冲下悬崖时死的。她的尸体没有埋在这儿,像艾米丽一样。克拉丽莎被冲到了海里。
“克拉丽莎、艾米丽和杰克森之间一定有种关系,和我也有关系,为什么我也能看见,艾米丽的灵魂冲她的坟墓哭呢?”
他把目光从克拉丽莎的基碑上挪到立在墓地中央的方尖形碑上。这上面只刻着“得汶”。看来没人知道谁被埋在下面。他确定格兰德欧夫人在他询问时说不知是撒谎。这也是了解他过去的一个线索。可它是什么意思呢?他如何才能弄清楚呢?
得汶叹着气,现在他没有时间深思这一切了。他神秘的过去得放一放了。等到他们解决了如何打败伊泽贝尔这个叛徒后再去探究吧。
除非,他猜想着,所有的一切在某种程度上纠缠在一起。
大雨来了,开始不大,一会就越来越大了。得汶赶紧跑出墓地,冲向雨水溅着泥浆的、通向大房子的路。夜空下,他几乎看不清楼下窗子发出微弱的灯光,可他回去想要看的塔楼却是黑着的。伊泽贝尔在哪儿呢?格兰德欧夫人把她藏起来会是真的吗?而且———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对乌鸦绝壁的女主人的所有疑问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脑海。“她的确想杀了我,”他想,“她和伯爵恩想把我送到过去———我现在认识到那是英国都铎王朝的伊泽贝尔的时代。他们想让我在她的权力统治之下,使她能让我打开地狱。”
为什么格兰德欧夫人想那么做呢?那是她最恐惧的呀。大雨开始使劲地浇在他身上,他开始跑下小路,希望能想出事情的道理。
“为什么不能过正常的生活呢?为什么非得走这条路呢?”
他快到马路的时候,看见了D·J的车,挡风玻璃上的雨刷使劲地来回摆动着,企图除去玻璃上的雨水,可没有什么用。有人从乘客车门出来。得汶透过雨水斜眼看着,是塞西莉吗?
这时车灯闪了一下,得汶看见那不是塞西莉。
是莫嘎娜。
“再次非常感谢,D·J,”她说。“我真的很喜欢它。”
“嗨,别客气。”
莫嘎娜匆忙走进屋里。
D·J开始驾车离开,得汶跑向他汽车的前灯,并打手势让他停下。
“在干吗呢?”得汶问。
D·J摇下车窗,只摇下了一条缝,“你什么意思,什么干吗呢?”
得汶做了个鬼脸,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里。“我的意思是,你和莫嘎娜在干吗呢?”
“她想搭车进城。”
“那你怎么带着她?”
“怎么了,得汶,你嫉妒吗?你先拥有了塞西莉,现在你还想要莫嘎娜,对吗?”
D·J摇上车窗,车子尖叫着冲上汽车道。
得汶震惊了,怎么会那样?D·J是他最好的朋友。得汶知道,D·J曾经迷恋过塞西莉,但他看来已经接受了,现在她和得汶认为他已经接受了。
可是莫嘎娜是怎么回事呢?首先,她比D·J大六岁———而且,她是爱德华·穆尔的未婚妻。
得汶匆忙地走进房子里,关上门,挡住了外面的雨。
“看看你,得汶·马驰!”塞西莉从客厅跑来进到走廊说。“你像个落汤鸡。”
“谢谢你的抱怨,”他边说边脱掉衣服挂在衣钩上。他有些发抖。“刚才你看见'奇書網整理提供'莫嘎娜进来了吗?”
塞西莉皱起眉。“嗯,我看见她了。”“她说去哪儿了吗?”
“我又没和她订婚。”塞西莉转身走回客厅。“我看我们俩话越少越好。否则我会告发她的,我能看穿她想诈骗我舅舅钱的不良企图。”
得汶还想为莫嘎娜辩解,可他没那么做。因为塞西莉有孩子气的感情。“看,”他说,“我只是不知道她怎么和D·J出去了。”
塞西莉转向他。“D·J?”
“没错,我刚看见他送她回来了。”
塞西莉的眼睛差点从她的头上掉下来。“等我告诉爱德华舅舅!”
“我相信不是什么坏事儿,塞西莉。D·J说她搭他的车进城了。”
“她不需要搭车进城呀!车库里有三辆车让她挑呢!而且伯爵恩可以开车送她去!或者她的未婚夫也行呀!如果她想去城里,为什么不和爱德华舅舅去呢?”
得汶耸耸肩,“他已经进城去穆尔罐头食品工厂多次了,去帮你妈妈查账。可能他不在她身边。”
“你总是护着她。”塞西莉咬着嘴唇说。“你好,你总是攻击她。”
她甩着头发,就像她平常生气时一样,“好了,我还有事情做。晚安,得汶。”
“塞西莉,等等。我要告诉你一些情况。”
“为什么你不告诉莫嘎娜?”她转身匆匆下了楼。
“小东西,”得汶说,猛地跌进沙发。“好不成熟的家伙,”他想,“我从来不知道塞西莉如此———如此———年少幼稚。”
为什么她心里这么不喜欢莫嘎娜呢?想想看,艾娜也不喜欢她,还有格兰德欧夫人。女人都不喜欢她。小伙子们除了亚历山大都喜欢她。
得汶抬头看看壁炉上面的侯雷特·穆尔画像中灰色犹郁的眼神。
“难道莫嘎娜真是像塞西莉说的那样有预谋的人,一个有阴谋的人,想挖掘别人金钱的人。我想我不知道。我感觉到的她做的每件事都挺好。可能很神秘。可是很好。”
“还有她的美丽。”
“天哪,莫嘎娜的美丽。”
“你好,得汶。”
他跳了起来,一只手放在了他肩膀上,他转过身去,莫嘎娜穿着粉色的安哥拉毛衣和紧身的黑色皮裤。
“哦,哦,你好,”他结结巴巴地说。
“你的头发淋湿了,你会感冒的。”
她坐在得汶旁边时笑了。“是的,我赶上暴风雨了。”
“相当大的暴风雨。”
得汶仔细看着她,“我看见D·J用车带你了。”“是的,他是让人很愉快的男孩。今天下午他来这儿,我恰巧碰见他,我向他提及很想去村庄玩一趟。爱德华那么忙,于是,D·J提出他带我去,他可真好。”
得汶笑了。至少从她清澈的眼神里可以看出她完全是无辜的。
“哦,”得汶说,“我觉得D·J可能很依恋你。”
她脸红了。“哦,亲爱的,你认为?”
“他不会干什么坏事,你别急。”
莫嘎娜笑了。“嗯,他的确不错。可没你聪明,我能看出来。”
现在轮到得汶脸红了。
“真的,”她说,“你来到这个疯人院,靠自己找到了你的路,给我留下了如此深刻的印象。在遭遇了所有的可怕事情之后,”她叉起胳膊抱着自己,颤抖着说,“我想像不出阿曼达会给你很多帮助。”
得汶耸耸肩,“我也觉得我做得不错。”
“你觉得?得汶,要是我,连个谈论这事儿的人都没有,我得乘下一班汽车离开这里。”
她仔细看着他,嘴唇颤抖着。“我还是不能相信爱德华告诉我的所有恐怖的事儿。他也只告诉了我一点儿,他说那是我该知道的全部。可那已足以让我害怕得耗尽脑力了。我觉得十分混乱、恐怖。”
她开始哭泣。
“哦,嗨,”得汶说,挨近她用胳膊搂着她的肩膀。“没事的。”但他并没有对她讲实话。绝对不是没事———又一个叛逆者想打开入口放魔鬼出来。如果爱德华真的爱她,他应该不让莫嘎娜再在这房子里待下去了。这里其余的人至少都有魔法的血统:这是他们继承物,不管好坏,注定应该继承的东西。另一方面,莫嘎娜完全是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