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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飞魄散-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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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话,安普是站在电话边高声说的。原振侠和贝恩,都可以通过电话中的扩音装置,听得一清二楚。

一听之下,两人都不禁呆了!因为听安普的话,分明是在叫他的未婚妻过来,向原振侠致谢。

本来,这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可是两人早知道,伯爵的未婚妻子是一个吸血殭尸。连“翠丝”这样一个动听的女性名字,和吸血殭尸连在一起,已经怪不可言了。更何况,听伯爵的话,他知道原振侠这个人,还是听翠丝说的──吸血殭尸如何会知道原振侠呢?

联起想来,伯爵一定要原振侠去参加婚礼,竟也大有可能是新娘子的主意了。

原振侠只觉得自己的怪经历虽然多,但是也少有如此不可思议的事。

剎那之间,他心念电转,还没有理出一个头绪来,就听得电话中,传来一个极其清甜动听的声音。虽然俗套一些,可是那声音听起来,真的如同银铃一样:“原医生,能有你来参加我和安普的婚礼,那真是太高兴了!”

原振侠深吸一口气──如果这是吸血殭尸的声音,那可比许多人的声音好听多了!

一时之间,原振侠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只好连声道:“你太客气了!”

接着,电话中又传来了一下清楚的接吻声,才是安普的声音:“原,博物馆见!”

通话到这里才结束。

原振侠按了停止通话键,沉声道:“走,我们到机场去,去搭最快起飞的一班飞机!”

贝恩的惊怖神情,缓和了许多。他也心急想回博物馆去──虽然他在那陈列室门外加了锁,又贴了告示,告诫任何人不得擅进,但是也怕有人意外闯了进去,见了那种可怕的情景,不知会闹出什么事来!

在旅途上,若是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千篇一律,不值得详述。原振侠和贝恩有几段对话,倒十分有意思。

原振侠先问:“你相信安普的新娘……会真的是一个吸血殭尸吗?”

贝恩摇头:“本来,我也只有一分相信,可是听过了那么甜的声音之后,我半分也不信了!”

这个回答,正如原振侠所想的一样。原振侠大是气恼:“那么,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你和他相熟,应该可以知道原因!”

贝恩苦笑:“伯爵又有钱,又闲得发慌。他热中于扮演吸血殭尸,把他的新娘,称之为吸血殭尸,也相当自然,那只是一种……游戏!”

原振侠扬眉:“叫人送鲜血做贺礼,也是开玩笑?”

贝恩叹:“多半是!而且,我看也不会真的有人送血,多半只是假的血浆,拍电影用的那种!”

原振侠不由自主摇头:“他的新娘能容得他这样胡闹,必然是一个柔顺可人的女子!”

贝恩也摇头:“如果伯爵坚持要她躺在石棺中,只怕再柔顺,这婚姻也难持久!”

原振侠刚才,在说及“柔顺可人的女子”时,自然而然,想起了几个人来。黄绢绝不柔顺可人,海棠也不,玛仙虽很听话,但也不是东方式的柔顺。反倒是小水荭,有一种娇小女子的特有柔顺,十分值得人去爱──当然原振侠绝不是认为,自己会对水荭产生爱情!

在到达目的地,从机场到博物馆的那段路上,贝恩的身子又开始发抖。那是为了越来越近博物馆,就等于是离那种可怕的情景越近之故。

贝恩的情形如此之糟,以致那好心的出租车司机提议:“既然这位先生感到不适,不如改到医院去?”

到了博物馆,才一进去,遇到了第一个职员,贝恩就问:“安普伯爵来了没有?”

职员摇头:“没有──馆长,你不舒服?”

贝恩用力一挥手:“也没有别的人来找我?顶楼的那陈列室,没有人擅进过?”

职员连连摇头,贝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振侠已急不及待向楼上走去,贝恩跟在他的后面,才上了一层楼,他就道:“原医生,算起来……伯爵快到了……我在办公室等他……可好?”

原振侠看到贝恩面色灰败,身子发颤的情形,知道他是心中害怕,不敢再去面对那可怕的情景。他道:“好,要是安普来了,你立刻带他上来──可是别先忙着对他说发生了什么事!”

贝恩如释重负,忙掏出一串钥匙来,给了原振侠,自己急急忙忙,向走廊的一端走去。

原振侠继续上楼去。

原振侠一点也不觉得贝恩的神态可笑,因为他虽只是听了贝恩的叙述,在上楼的时候,也不禁感到了一阵阵的寒意。那是由于他知道,即将看到极度不可思议的诡异情景的缘故。

他来到了那间陈列室的门口,正准备把锁打开,就听得楼梯下有人在叫:“原医生!原医生!”

原振侠一听,就听出那正是水荭的声音。他转过身,就看到水荭一溜烟地自楼梯口窜了上来,神情又是吃惊,又是高兴:“贝恩倒有点本事,把你请来了!”

原振侠一扬眉:“说是奉水荭之命,怎敢不来?”

原振侠一面说,一面向陈列室的门,指了一指。水荭吃惊的神情加强,迟疑着道:“你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形了?其实,不看也罢……看了,绝不好受!”

连水荭的神情也如此惊怖,原振侠更是骇然,他道:“来都来了,不看一下,象话吗?你出主意找我来,想我做些什么?”

水荭咽了一口口水,神情骇然:“不知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想,把你们这些神通广大的人物,随便找一个来,总有用的!而且,事情本身如此特别,谁听了之后,都会忍不住好奇心,会第一时间,赶来看个究竟!”

这时,贝恩在楼梯口探头探脑,不住抹汗,神情惊恐。贝恩的这种神情,原振侠见得多了,并不以为奇,可是水荭这样出色的人物,竟然也有那样恐惧的神情,原振侠也不免心惊──水荭在原振侠要去打开锁的时候,竟然十分自然地拉住了他的衣袖,想阻止他去开门!

原振侠和水荭互望着,在水荭的双眼之中,原振侠看到了极其深刻的震栗。

原振侠吸了一口气,水荭也吸了一口气,道:“是不是先听一听……齐白怎么说?”

原振侠向门指了一指,意思是问她:里面的情形真是那么可怕?

水荭连一秒钟也没有考虑,就连连点头。

原振侠叹了一声。水荭的反应,既然如此强烈,原振侠也不能不重视。

水荭看到原振侠接受了她的意见,用力拉着他,离开那陈列室。贝恩迎了上来,水荭解释:“先请原医生听听有关……那石棺的……资料再说。”

贝恩显然不知道那石棺的资料是什么,但是只要可以迟一刻进陈列室,他就赞成。他连声道:“好,好!顺便也可以等伯爵来!”

原振侠虽然觉得事情十分荒谬,但是连水荭都那么害怕,由此可知事情非同小可。他也就在水荭的拉扯下,进了贝恩的办公室。

水荭一伸手,居然在后裤袋中,取出了一只扁平的酒瓶来,打开,大大地喝了一口──那情景实在十分诡异,原振侠想笑,却笑不出来。

水荭把酒瓶递给贝恩,贝恩也喝了一口。原振侠摇手,表示不需要。

水荭吁了一口气,说:“我第一次到这里来,就是齐白叫我来的。或者说,是听了齐白的话,才到这里来的。”

水荭是如何和齐白这个盗墓奇人相遇认识的,并不重要,就算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好了。两人在交谈之中,自然不免提及一些双方都熟悉的人,于是,熟稔的程度,迅速增加。

由于齐白是盗墓奇人,水荭自然问到他最近有什么杰作。齐白大是感叹:“最近,有价值去发掘的古墓,越来越少了。我始终认为,中国的秦始皇墓,是最值得发掘的一个古墓,可惜,那绝不是个人的力量所能达到的!唉!”

齐白在说这番话之后,又连连叹息,神情十分落寞,像是了无生趣。

水荭当时就取笑他:“人心无厌足,贪念足以使人丧失快乐!”

齐白仍然沮丧:“你想想,我是全人类之中,最有资格的古墓专家,却没有机会进入人类最伟大的古墓,这不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吗?”

水荭哈哈大笑,指着齐白:“别长嗟短叹了,说点有趣的事来听听!”

那时,齐白和水荭相会,正是在那个博物馆所在的城市。齐白一挥手:“有,早十多年前,我在一个教堂的下层秘密地窖之中,找到了一具十分精美的石棺。那石棺本身,已经是一件艺术品,以我的专业知识,竟不能认出它属于什么年代!”

水荭双手支颐,饶有趣味地听齐白说着。从齐白的认真神情上,她可以知道,这件事一开始,虽然相当平淡,但是发展下去,一定会有意料不到的惊奇。

齐白续道:“石棺并不是我搜集的目标。而且,这样的石棺,我有过经验,棺盖和棺身的契合,十分精巧,要打开来,非破坏石棺的结构不可,要收藏,得要棺中的尸体一起藏着,我没有这个习惯!”

水荭听到这里,吐了吐舌头:“难道世上有人……会有收藏尸体的习惯?”

齐白笑:“当然有,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这具石棺,后来归了一个怪人,安普伯爵所有,是我运出来给他的。当时,我知道那石棺很有些价值,但并没有引起我特别的注意。我又在那地窖中逗留了一会,原因是发现那秘密地窖的过程,很有些曲折──我敢说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人能在那古教堂之中,发现那秘密地窖!”

水荭做了一个古怪的神情,齐白看出她有不信之意,又重申道:“是真的!”

水荭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齐白道:“所以,我想要在那地窖中,找一点纪念品带回去,经过了一番搜索,给我在一个极隐秘的地方,找到了一只石盒。打开石盒,发现盒中是一卷羊皮,羊皮上记载了,有关那具石棺的一些事。”

齐白说到这里,略停了一停。水荭并没有催他,只是睁大了一双澄澈的眼睛,等他说下去。

齐白吸了一口气:“羊皮上的字迹,相当潦草,用的是拉丁文,提及那具石棺的来历,简直不可思议。写下记载的,是一个神父,从最后的日期看来,那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

齐白的叙事方式,相当特别。乍一听,有点凌乱,但是他把主要的事先说出来,也有使听的人,先了解事情重点的好处。

齐白又道:“这个在古教堂底层的秘密地窖,竟然就是为了这具石棺而建造的。那位神父,当时是教堂的主持人,他在那羊皮上面写着:希望永远不会有人见到这具石棺,希望永远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秘密地窖!”

水荭听得聚精会神,因为齐白的叙述,越来越是神秘刺激了。

齐白再停了片刻:“记载说:在一个星月无光的深夜,神父被两个蒙面人叫醒,叫到了教堂之外,看到有一辆马车停着。有四个也蒙了面的人,正从马车上,把一具看来极其沉重的石棺卸下来。

“那石棺,就是后来被藏在秘密地窖中的那一具了。神父对那些人都蒙着面,表示十分不满意,可是他却没有提抗议。因为那辆马车,吸引了神父的注意力。”

齐白扬了扬眉,水荭紧张起来,双手握着拳:“他认出了马车的主人?”

齐白摇头:“没有,神父只看出,若不是十分地位显赫的大人物,没有资格用这种华贵的马车。而且,在车身上,有一幅布遮着,作用明显是遮住车身上的一个徽号──当然是由于这个徽号十分著名,人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属于什么人所有。

“神父肯定了那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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