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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去!”大龙也说,“有个男生安全一点。”
“这倒不必了,不会出什么事的。”石秀笑了,“我们女生办事有我们自己的方法,有男生一起也许反而不好呢。”
“是吗?”大龙困惑的抓抓头,“我不明白。不过你们最好还是小心一点好。”
石秀狡黠的眨眨眼睛:“我办事,你放心!”
当石秀和雷聪一起告别了众人,朝着看守停尸房的老金师傅所住的小房子里走去的时候,一点也没有想到,如果什么事情总是按照人们预计的方向发展,世界上就不会每天都有那么多的人被意外把生活弄的一团糟。
是的,当石秀和雷聪推开解剖楼一楼右手拐角处那间小小房门的时候,简陋到只有一张小床的屋子里,床边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一脸沧桑和阴沉的老金师傅,另一个,就是石秀和雷聪现在最不想见的人-何建!
石秀和雷聪就那样呆呆的站在小屋的门口,一脚踩在门里,另一只脚踩在门外,一时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进还是应该马上退出去,离开这个自己现在最最不想看见的-魔鬼!
第三十章 日记第十五页
4月15日,阴,有风
我已经很久没有感觉这么疲惫了。
人不是机器,机器永远不会懂得人的感情,机器也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疲倦,只要你记得按时给它一点油一点电,它就不会管你是魔鬼还是天使,永远忠实的为你服务,不会有一字半句的微词,也不会提出任何要求。很多时候我宁愿自己是个机器,这样的话就永不会殚精竭虑,永远保持旺盛的精力和纯熟的技艺。但是话又说回来了,机器永远是机器,只能做为工具使用,却不能思考不能创新,所以现在人们过分的依赖机器,实在是多么愚蠢的行为,愚蠢到连自己都快放弃了思考。而只有思考,才几乎成为人和机器的唯一区别了。
思考却也是痛苦的根源。我曾经留意过人们口中的所谓“傻子”,人们之所以称呼他们是傻子,无非是因为他们认为,傻子不会像正常人一样思考。然而让我觉得很迷惑的是,他们的脸上,往往常年挂着一种解脱一样的笑容,笑的如同孩童一样纯净而且开心,似乎了无牵挂。我很想知道,他们眼中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他们怎么能有着那样本真的笑容呢?在他们这样的笑容面前,我常常质疑,究竟他们是傻子还是我们是傻子?
这些天,我总是漫无目标的游荡在熙熙攘攘的马路上,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有一瞬间的迷茫: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真的都是真实的吗?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已经有很多年,我从没有感觉这么脆弱了。我总是精力充沛的寻找着跟踪着创造着,几乎从来没有停止过。当我昂首挺胸的走在人群当中时,没有人能看的出来,我坚强的外表下,其实如同易脆的瓷器一样,不堪一击。是什么打败了我,致使我竟然暴露出内心里最懦弱无能的一面?也许,是她的眼神!
是的,多么相像的眼神啊!多年以前,就是这样的眼神,曾经紧紧的追踪着我,无论是欢喜还是哀愁,无论是幸福还是痛苦,无论是睡着还是醒着,当我每次一想到她那犀利的如同能穿透我的眼神时,都会像有一盆冰凉的水倾盆而下,当头浇在我的头上,使我想起我最不愿意想起来的那一刻,使我猛醒,使我胆怯,使我戒备,使我时时刻刻倍受痛苦的折磨!我无数次的让自己喝的酩酊大醉,我以为醉了就忘记了,但是当我清醒过来,我发现她的眼神依旧顽固的紧跟着我!我吃很多的安眠药帮助睡眠,我以为当我沉沉的睡过去了她就会离开我了,但是她竟然能无孔不入的像幽灵一样进入我的梦里,在我的梦里肆虐的缠绕着我!我疯狂的去迪厅跳舞,我出入于所有灯红酒绿的场所,我以为在我尽情放纵的时候我可以暂时的摆脱她的枷锁,但是她在每一个我思想停顿的间隙里跳出来阴险的嘲笑着我……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试图逃离!我要逃的远远的,逃到一个她找不到的地方!我已经数不清我背着自己破旧的背包走了多少个城市,我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驻足着观望着,离她越来越远了,渐渐的我不再经常想起她来,当我最终来到这里的时候,我以为我终于摆脱了她带给我的噩梦,可是,她又重新以另一种方式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我早已经厌倦了这样无休无止的流浪!在每一个我曾经驻足的城市里,每当我回到我那避难所一样的家里,看见随时准备起程的打点好的行装,我就想起无根的浮萍。有的时候我很想不再顾忌一切,干脆就这样闭上眼睛躺在家里,让该来的一切早点来好了!如果只有死亡能让我解脱,那我就选择死亡吧!但是她那犀利的眼神竟然能够穿越死亡的阴影依旧总是让我如芒在背浑身发冷!我承认我还有太懦弱,我舍不得放弃我年轻的生命!这个繁华的世界上,还有太多的东西我没有享受过!我总是在内心里极度矛盾的挣扎着,最终,我还是选择了继续流浪。
是不是这一次,我又要重复我曾经重复了多少次的故事?难道我的一生,真的就这样不停的逃避吗?或许,比起死亡来,活着的人才是最痛苦的。那么既然这样,为什么人们都不愿意放弃这糟糕的生命,来求得永恒的安逸呢?有人曾经告诉我说,因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但是我从来就没有看见过一丝希望的影子!只要我还活着,她就永远不会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我就要不停的忍受着她的折磨!
我应该怎么办呢?我真的不知道!我迷茫的穿梭在人群当中,我看见人人好象都斗志昂扬意气风发,人人都好象很明白自己在做着什么,人人好象活的有滋有味,有目标有意义,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就这样被世界抛弃了!
第三十一章 再探停尸房
何建看着门口呆怔着的两个人,无力的勉强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时间没有人开口说话,气氛变的很奇怪,有些尴尬,有些僵持。 老金师傅只是看看石秀和雷聪,嘴角扯出一个奇怪的笑容,牵扯地满脸的皱纹一条条蠕动起来,就像春天里温暖湿润的泥土中蠢蠢欲动的蚯蚓。老金慢条斯理的从旁边桌子上拿起一张长条的白纸,从中间折叠一下又张开来,接着摸摸索索的打口袋中摸出一些烟末,均匀的撒在纸条中间,沾着口水一点一点卷紧了,点燃火柴,吸着烟送进嘴里。烟头一亮一灭,袅袅的轻烟带着些微辛辣在空气中慢慢扩散着,渐渐笼罩了老金那双昏花的双眼。
石秀看着老金这些慢腾腾的动作,心中竟然渐渐镇定下来,暂时空白的脑海重新活跃起来。石秀抿抿嘴唇,暗暗扯扯雷聪,大方的踏进了屋子当中,嘴里轻快的说道:“何老师你也在啊。老金师傅,我们是大一的新生,找您有点事儿要问。”
“哦?是吗?”老金沙哑的说,“坐吧!我这屋子很脏你们要不嫌弃的话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找我有什么事?”
石秀看见靠着桌子有两条凳子,就拉雷聪坐在凳子上:“师傅,我们寝室里的灯泡坏了,应该找谁去修啊?”
老金师傅在烟雾中努力睁着昏花的双眼:“灯泡?修灯泡你们找电工,就在山下中医楼对面的楼里,一层左拐就是,那电工师傅姓刑,老刑。”
“这样啊。”石秀点点头,接着略微有些娇嗔的上前扯扯老金的衣袖,“哎呀金师傅,反正我们也已经找到您这来了,您就帮我们去看一下吧!好不好嘛!”
“你这丫头!”老金惊奇的拿烟点点石秀,“真是难缠!”
“是啊是啊,金师傅您就去一下嘛!”雷聪见这阵势,立刻明白了石秀的意思,急忙帮腔说,“不会耽误您多少时间的!”
“你们让他帮忙不就行了。”金师傅并没有动身,只指了指旁边一言不发的何建。
“不不!”还没等石秀拒绝,何建倒是先说话了,“金师傅,我还有点事,您就去帮她们看一下吧,估计也没什么大事,换个灯泡就好了。”何建说着,站起来向外走去,“我的事改天再跟您细说。”何建跟老金师傅道声再见,冲石秀和雷聪草草点了点头就开门走了。老金师傅见状摇摇头,也站起来:“丫头走吧!我今天就劳动我这把老骨头帮帮你们吧!”
石秀见老金师傅真的要走,忙阻拦着他,同时抢先一步窜到门边,朝门外仔细看看了,见门外空无一人,这才紧紧的把门关上,转回身来。老金惊奇的看着石秀,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丫头,你……你这是?你不是说要修……”
“老金师傅!”雷聪把老金按在床上坐下,“我们没有要修什么灯泡,我们就是有点事想问您。”
“是啊是啊!”石秀在老金另一边坐下,拉着老金师傅的胳膊,“金师傅,您跟何老师很熟吗?”
“何老师?”老金说道,“哦,你说何建啊!很熟,相当熟啊。何建,是个好孩子!他刚来那一年我就认识他了,我一个孤老头子,无儿无女的,在这里看守着停尸房,何建来了以后,住的离我不远,看我一个老人家无依无靠的,经常帮我打打水啊,买点水果给我吃什么的,还经常陪我聊天。难得他不嫌我这个老头子腌咂,也不嫌我唠叨,让我觉得生活还不是那么无聊……”
老金唠唠叨叨不停的说着,石秀和雷聪默默的听着。一个人的本质和外表,可以有这么大的差别吗?如果说何建真的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真的能够在白天和黑夜里这样变换着自己的角色吗?人能把自己变成这样,岂不是都会精神分裂,这分明就是两个不同的人格!虽然也曾经听说过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但那毕竟是道听途说,谁能想的到,自己的生活中竟然能真的出现这样的事情呢?是不是真的如同韩竹所说,何建,根本就不是那个凶手!
石秀不断的思考着各种可能性,等到老金师傅唠叨的差不多了,石秀才开口问道:“金师傅,何老师,是不是也有停尸房的钥匙?”
“钥匙?”老金师傅看了看石秀,“用什么钥匙啊!你没看见吗,停尸房根本没有锁过,那把锁只不过是个摆设,平时虚掩着门罢了。谁会到那儿去呢,都是尸体,又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偷……”
原来是这样的!石秀懊悔的拍拍自己的脑袋,心里连声骂自己太笨:怎么自己就没有想到过这个可能性呢?早知道是这样,自己就不用来问金师傅,直接就可以进去了!
“怎么,你们问这个做什么?出什么事了吗?”金师傅疑虑的看着她俩,两个人都慌忙摇头:“不不,没什么事情,随便问问!这样,金师傅,今天打扰您了!我们也该走了。以后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事情您就招呼我们。我们会常常来看望您的!”
石秀和雷聪一边说一边向外面走,金师傅纳闷的跟着她们出来:“你们不是说有事吗,怎么这就走了?这些丫头,搞什么鬼……”
石秀和雷聪一连声的说着再见,手拉着手跑远了,把老金师傅的唠叨声甩在了身后。直到跑过了拐角,跑到护理楼下,两个人才站住脚,小声的商议着。照雷聪的意思,既然停尸房这么容易就可以进去,那何不现在就进去看个究竟呢?
“现在不能去。”石秀否定了雷聪的建议,“白天可能有班级上解剖课,会去那里搬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