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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膛就好,火药一爆炸,铅膨胀就解决了气密的问题,还有,要子弹前头要压个坑,让它受力不对称……”
“胡大哥。”胡仁抬起头,却是刘逸成的女儿,倚在远处柳树下,芍药旁唤他,陈宣笑道:“年方二八,人比花艳,师父,慕少艾人之常情,我带师弟去练习,不碍你的事。”
胡仁一把扯住陈宣,怒道:“辫虏未灭,何以为家?”大牛在边上,用崇拜的眼光望着自己的那为了解百姓于倒悬、复汉家之衣冠,而能老婆都不娶的伟大的师傅。其实胡仁是有苦自己知。
这个时代的审美观,显然与几百年后不同,有一次胡仁实在禁不住洪门里兄弟的起哄,去吃了回花酒,那长三堂子里的头牌红姑娘,还比胡仁时空转换前那在网上常以S形亮相的、被当成丑角的一位用花名作昵称的女子丑陋许多。所以虽说食色人性也,但在前世电视电影上见惯了美女的胡仁,来到这个时代,却对美色有天然的免疫力。换句话说,就是他愿意将就,也由于心理的自然抵触难以充血。如果不是每天清晨的正常,胡仁几以为自己比项少龙还惨。(为了免于沦为十八禁,点到即止。)
但那刘青青却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快步上前挽了胡仁道:“胡大哥,怎么你们躲在这山上?害我一阵好找!”胡仁忙挣脱了示意陈宣搬上一个树墩,对满头是汗的刘青青道:“青青快请坐,刘大哥也快到了。”
刘青青不解地望着胡仁,大牛也很惊奇地道:“师父,你怎么知道刘先生要来?”
相对来说,最后发问的陈宣,却是最得体:“感觉?听?计算?难道是,看?”
风过山巅,已开始发黄的一些非常绿树木,不情愿撒落了残叶,刘逸成应该还离这里不足百米,在这个时代里,山林中,我是绝对的强者;如果在南方,那么,丛林中,我就是王!胡仁摘下手套,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低头望了一眼陈宣,也许自己的训练方法真的不太对,但毕竟花了接近双倍的训练时间,陈宣还是大约达到一个新兵连出来的士兵的素质,胡仁蹲下来,认真地对陈宣说:“听,看,计算。除非什么数据都没,否则绝不要依赖所谓感觉,一旦靠感觉,那么也就是危在旦夕了。”
说话间刘逸成已长衫飘飘走了上来,边走过来边哈哈大笑道:“这丫头好不害臊,平时让她练功总是偷懒,今日来找胡兄弟,爬了三座山还把老爹爹甩在背后。跟我们一起来的三个弟兄,都累得在山下茶铺籍口看马不愿上来。”
胡仁面对那扭捏不好意思的刘青青,越发的尴尬,便不光是外表,这个时代的女性的知识面和见解,实在很难找到几个可以和胡仁沟通的,是以胡仁对这刘青青,向来是怕敢消受。
刘逸成这时已走了过来,一把扯了胡仁坐下,对刘青青道:“丫头去帮我们望风。”
刘青青嘟嘴道:“俺不干!俺要休息一会,累死俺了。”实则想多和那胡仁呆多一刻也是好的,只因那胡仁一到分舵,见多识广,每每语出惊人,更兼前世学吉他时背了不少和弦和曲谱,找个三弦琴或是古筝,拔弄熟了便也能弹出三两首世人从没听过的曲子,加上胡仁又为了演练,曾带陈宣大牛两人,平了几股十人不足五人有余的、不肯加入洪门的山匪,兼之以前的事迹,也可说侠名远扬,如何不让怀春女子倾心?
但刘逸成把眼一盯,沉声道:“我们说的是洪门要事,怎可让你听闻?”①刘青青“哼”了一声,才不舍地和陈宣、大牛离开去望风。
刘逸成见他们走远,才道:“前几天登州的弟兄捎信来,那番鬼说他们国家没有这种枪卖,要就得定做,开口就要两千两白银的定金,幸好你留了番文,不然过了通译的手,怕还要多些银子。这已是山东和宽城子两个分舵今年余下的经费,加上向直隶的分舵调借了八百两,才勉强凑齐了。”
胡仁一听脸上发热,不好意思地道:“我一定还,小弟还有些积蓄在宽城子那边……”
刘逸成摇了摇头,笑道:“没事,只是近年清狗压迫得紧,才搞得这么紧张,分舵也就几个老家伙吵闹,被我压了下去,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半年后取枪时,还要三千两白银……”
“小弟一定自行解决!不会再麻烦大哥。”胡仁心里发急,明明平了林三时,藏了大把银子,当时跑路时,时间匆促没有去拿,自己花钱又大,光是按自己的要求打刺刀,就费了七百多斤生铁才勉强打成一把堪用的,也就和那把弗格森步枪的原配刺刀不相上下的模样,但还远远不能达出440C钢的水平,也无法做防锈处理,那负责打铁的兄弟一试刀,倒也没法说什么,只是冷笑道:“胡兄弟的刀是打得好,但几百斤生铁,就是用炒钢法,也不只出这么一把小刀。”
胡仁也是做完实验才醒悟,道理他是明白,但大炼钢铁那个时代的人,就不明白道理吗?他们还没做时空转换呢,还可以查阅资料呢,无数小高炉不也失败了么?当时本来门内兄弟就有怨言,此时又花了洪门二千两,想必洪门兄弟当自己是个灾星,逼着刘逸成来让自己表态,后面的钱洪门不可能再拿出来了。
刘逸成点了点头,他心里也有愧色,因为他自己在乾隆三十年做下的一桩事,才连累了宽城子的分舵几乎连根拔起,而当师爷时积聚下来的几百两黄金也没法带走,当时雪中送炭的胡仁要用些银子,自己还要来逼人家表态,实在也是难为情,见胡仁表了态,刘逸成连忙吹了个口哨让刘青青他们回来,话锋一转道:“给你说个趣事吧。有个小孩,不知何故要来拜你为师,到了山东地界,盘缠用尽,便行乞为生,手举一个白布幌子,上书‘寻大侠胡仁’五个大字,后来走到泰安,被黄天霸的门人见到,打了一顿,送到衙门去了。”
胡仁没有回答,一些问题胡仁自从到了分舵一直在思考,他决不愿留那条猪尾巴,虽然可以用伪装自己潜伏起来,以期给对方致命一击。但胡仁不愿这么欺骗自己,辫子决不能留,连刘逸成要给他弄一份和尚的度牒也被他拒绝了,胡仁知道这不是一种最明智的做法,但胡仁认为这是正确的做法。
自己不曾受过政工干部的训练,自己也不曾担任多高的领导位置。
胡仁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在他做完所有的推敲以后,他给自己下了一份命令;
一个政客可以在上台后因为种种足以让人谅解的理由,改变他竞选宣布的施政策略;
一个好的士兵接受了命令,却只可能要么完成任务,要么倒在完成任务的路上。
他只是一个习惯接受命令的战士,以至他在完全只是为了维持一个汉人最后的尊严而决定绝不沉沦于安逸时,给自己下的一份命令,仍带着很强烈的烙印,因为他以前接受过的命令,都存在这种烙印:
命 令
兹命令胡仁同志率部成完“推翻满清,解放中国”计划。行动代号“烽火”,不惜一切代价,绝不辜负党和人民的期望。
活动区域性质:敌占区。
随行枪械:自备。
编号:自备。
弹药:自备。
签发人:胡仁
刘逸成见半天胡仁没有反应,这时陈宣他们三人已打闹着回来,刘逸成忙又叫了一声,胡仁才反应过来,问道:“人呢?你刚说的那小孩,被关在哪里?”
“你不会想去救吧?”刘逸成怪物一般打量着胡仁:“天下的乞儿都来找师父,你都去救?”
“洪门做什么事?”
“反清复明!”尽管有点不知所谓,刘逸成还是干脆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就是造反!我们要干的就是杀官造反的事!”
“不,我们是光复大明……”
“都一样!不过是种说法,大明不亡你光复它做什么?大明亡了我们现在就是满清治下之民,我们要做的不就是杀官造反吗?不要把简单的事复杂化!”
刘逸成被胡仁说得有点沮丧,胡仁这时又道:“人心!我们要造反就要先得人心!现在还没到揭竿而起的时候,就只能以个人的威望来得人心!这个乞丐,一定要救!”
刘逸成有些为难地道:“实话说现时门里兄弟都有些情绪,恐怕难以抽出人手……”
“不必了。”胡仁一挥手,坚决地道:“我向来习惯以少数包围多数,猎物,总比猎人来得多。”
猎?刘逸成在心里苦笑,先不说你胡仁有没有资格猎,满清的的确确未失其鹿!不然洪门弟兄那甘人后?
胡仁没有理会刘逸成在想什么,只是对陈宣和大牛道:“最后的机会,你们退出吗?”
陈宣和大牛想也没有想就摇了摇头。尽管胡仁不曾受过政工干部的训练,但他这一代人,从生下来读幼儿园到从军,何时何刻不在受着政治教育?受了二十多年政治教育的胡仁,如果不能说服、起码暂时让两个小孩死心塌地,实在也不知他前世怎么能在写字楼混到中层管理干部。
尽管胡仁没有专门去做两个徒弟的思想工作,但他描述的革命成功后情景,举国欢腾的描述自然不是取材于袁大头窃取革命果实了,而是取材新中国建国或是美国结束南北战争又或十月革命成功之类的场景来描述;
对于胡仁来说,这是发生过的事,述说的表情和语气无比的坚定,大牛听了以后,坚信无疑;
就是陈宣多个心眼,提到可能会出现的危险,胡仁举的也是取材于狼牙山五壮士、飞夺沪定桥那类悲壮的事迹改编以后,来做为可能存在的危险告诉这两个孩子。这个时代的两个少年来说,如何能不热血沸腾?
胡仁这时对两个小孩道:“好,我宣布,你们从现在开始,加入“烽火”计划!”
陈宣和大牛激动的立正敬了一个胡仁教给他们的举手礼。
胡仁还礼,宣布“为以后训练、任务打下良好基础,自由活动半个时辰,解散。”
在阳光下,山巅上一大二小,连边上那才十六岁的刘青青,也觉无比滑稽;
大牛玩命的在边上练掌上压。
陈宣背手踱入山林里,正午的阳光漏过叶子洒在他身上,陈宣吟起几句不相干的诗,大牛没注意听,刘青青没有听到,胡仁听到了不明白什么意思。
唯一听到又明白的刘逸成,刚为陈宣吟的这首古诗于情于景不伦不类而想取笑他时,转念一想,立马脸上浮出赞赏的味道,从此打消了头脑中“胡仁疯了,和两个徒弟玩过家家”的想法。刘逸成低低也自吟了一句,许是和唱,许是自勉:“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
陈宣吟的是: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
胡仁听不懂,饱读诗书的刘逸成却知道这是陈宣咏志而自警,陈宣是用诗中的“使君”借喻反清过程可能受到的诱惑,已经想到这一步的人,绝不是过家家的行当。他哪知晓胡仁早早就和陈宣和大牛提出糖衣炮弹的概念。
但胡仁自己却知道,少说了一样东西。
那就“清洗”。
也许自己多了几百年的知识,也许可以避开“清洗”吧?胡仁如是想。
没有人知道,历史没有也许。
注①:洪门是以兄弟相称,按笔者搜集到的资料,相传当时有父子不同门的讲究,但也有资料说父在门内,子女只能在么排,等其父百年之后才得晋升。此处为小说家言,不必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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