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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绍德闲暇之际偶尔喜欢阅读推理小说,因此也有一点这样的常识。不过在现实生活中,顶多会出现一些类似艾德·麦可班恩的八十七分局,或乔治·西默农的马戈探长那样的案子,至于类似岛田庄司的御手洗洁探案,则几乎是绝对不可能的。
“在一百多年以前的时代!这样的诡计确实有可能发生。当时的科学对人体的特征所知有限,血型及指纹等鉴识科学完全没有被建立起来,更别说是现代最先进的DNA比对技术了。然而,在现代每个人都可以透过鉴识科学技术证明自身的独一无二,失去了头、失去了脸,对于鉴定身分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高组长点点头。
“没错,这种身分交换的概念随着科技的进步,就连推理小说家也弃而不用,更别说是现实中的罪犯了。况且,人类的脖子虽然脆弱,但真正要把头完全砍下来却绝对是一件麻烦而且费力的事。颈骨的抗力、喷出的大量血液,都会让砍头的进行和善后工作闲难重重。像中国古代还有斩首这种死刑的时候,还曾经有刽子手砍坏十几把刀都还砍不断犯人的头呢。现实之中的凶手会这么做,一定有不得不然的理由。那两个歹徒,必定有一些不管会造成多少麻烦,也要把头带走的原因。不过,在死者的身分已经可以确定的情况下,带走他的头颅又有什么意义呢?”
“嗯,关于这一点我也想不透。从现场的血迹分布状况推测,歹徒应该是在朱作明办公室里,于朱的面前用刀子割开林浩山的喉咙,当然是一刀毙命。然后歹徒将尸体拖到对面的办公室,也就是林自己的办公室。他们在那里砍下林的头颅。从走廊沿着林的办公室地板,流了一大滩血迹——所以我们才会不慎踩到——而他的尸体也是双手被反绑,倒在地上——那个房间,真像一座刑场!”
郑绍德看起来有点颤栗。高组长很清楚目睹无头尸体对平常人会造成什么样的震撼,就算是经常接触凶杀案的警察,也几乎不可能有机会亲眼见到被谋杀的无头尸体。
“你们有没有仔细搜索过现场,看看是否能找到林浩山的头颅呢?毕竟,人的头颅大小跟排球差不多,歹徒会随身携带而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实在很低。如果——如果没有比较正常的理由,唯一砍下人头的原因大概只有泄愤了吧……”
“我们大略找过了,但没找到。我们都认为歹徒们是真的把头颅带走了。”
“这么一来,事情就有点奇怪了!”高组长再度沉思了一阵,然后说,“这里又有一个疑点,不过——等等,搜查过尸体身上的口袋没有?”
“有,里面的证件都是林浩山本人的。进一步的身份确认虽然还是要等法医来鉴定,但若没有什么意外,尸体的身分份以确定是林浩山……我才不敢想象,会出现另外一具不知名的无头尸体呢!”
郑吐了吐舌头。他自己也知道,其实在现在这种时刻并不适合讲类似的笑话。
“你刚刚还提到两副狗头面具,检查过了吗?”
“组长,这是在这件残忍的案子理,我们唯一获得的物质性证据了。由于那种面具是全罩式的,所以戴的时候要整个头套上去。很幸运,我们在里面发现了几根头发。不过,其实情况也不一定乐观,现在的歹徒这么聪明,我想没有罪犯会笨到留下指纹或头发。也有可能是故意遗留,用来误导我们的。除了狗头面罩以外,我们还发现两件黑色的的血衣,这应该是歹徒们在动手砍下林浩山的头时,用来避免沾上血迹的。”
高组长微微点头,不发一语。
郑绍德合上笔记本。
“更多的细节,得等到朱作明可以接受问话的时候才能知道。对了组长,你刚才有个疑点……?”
高组长直视着郑绍德:“朱作明目睹林浩山被杀,不过,朱作明在被发现时头上罩了一块黑布。也就是说,朱作明看到林浩山被割开喉咙致死之后,歹徒就强迫他服下安眠药,并且将黑布蒙住朱的头。然后歹徒们将林的尸体拖向对面的办公室,在那里砍下林的头颅,是吗?”
“嗯,我们是这样想没错。”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郑有点困惑。
“割开喉咙一定会造成大量出血,事实上朱的办公室也确实遗留了很多血迹。而在割开喉咙后再将尸体拖到对面,不就会把血液弄得到处都是?如此一来,歹徒们不慎沾上血迹的可能性会增高。既然朱作明已经服下安眠药、蒙上黑布,歹徒们又因为某项原因必须砍下林的人头,为何他们不直接在朱的办公室进行呢?”
“这……”
“你们一走到走廊时就沾了血迹;而在林浩山的办公室里,则放了两块沾了血的大黑布。这样不是很矛盾吗?歹徒们穿上黑布砍下林的头颅,是不希望沾到血迹,但他们却移动割开喉咙的尸体,弄得鲜血到处都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郑绍德陷入沉思。他们两人的目光交会良久,但双方都没说半句话。
“天啊!”
不知何故,公司走廊深处一群警察开始议论纷纷,还不时传来警员的惊呼。高、郑两人同时不安地望向警察人群的聚集处。
“这……这这……高组长在吗?高组长!”
高钦福立即起身走向林浩山的办公室,并且回答:“怎么了?”郑绍德则尾随在他身后。
“组长,你快来看一下,有件事要请你处理……”
“到底是什么事啊?”高钦福小心避开走廊上的血迹,穿过面面相觑而且表情惶恐的警员们,将头探向林浩山办公室里面看。
尸体已经看不到了——已经装进运尸袋,放在担架上随时等待被抬走。从运尸袋不自然的凹陷处,可以想象得到林浩山失去头颅的惨状。办公室的墙壁及地板上全部是白色的,是以地上黑红色的斑斑血迹在对比之下看起来特别地怵目惊心。
另外,两具狗头面罩和黑色血衣被警员们暂时摆在林浩山的办公桌上,狗头的绒毛是黑色的,上面有一些污点,应该就是血迹。狗脸正对着门口,看起来象是在微笑,而双目的空洞处则给人一种诡异的恐怖感。
然而,最让高钦福惊讶的都不是这些事,他朝向众多警员胆怯但却目不转睛注视的方向看去,而眼前的光景使他的牙齿不自觉地紧紧咬住自己的指关节。
那是一只木箱,箱盖已经打开——里面居然坐进了一个人。那是一个枯瘦得让人有点难以相信的人,但从他的脸看起来,他并不是一个小孩。他的嘴唇上蓄有细须,似乎是一个将近三十岁的成年人。
由于骨瘦如柴,他的头有如骷髅一般,被固定在细如竹枝的颈子上,他的眼睛在干枯的脸上显得十分硕大,眼白过多的凸出眼球彷佛要掉下来一样。他左右两只眼睛注视的位置并不是对准面前的某一点,而是视线交错开来,就像是一只失魂落魄的变色龙。再者,他的头和肩膀很奇妙地往左倾斜约莫三十度,用常人很难做到的角度、以失神焕散的眼眸回望周围不知如何是好的警察们。
那男人的嘴唇淌着口水,表情痴呆,全身似乎在不停颤抖,然而他却毫无从箱子里起身或说话的意图。他一声不响地蜷缩在箱子里,只伸出头发稀少、额部突出的头,以极度缓慢、几乎让人察觉不出来的角速度在环顾四方状况。
所有在场的警察都心怀惊恐,他们完全不知道箱中的男子会突然做小什么怪异的举动。
“他是谁?”为了避免惊动那个怪异的男人,高组长轻声询问身旁的刑警方立为。 ※棒槌学堂の精校E书※
“不知道。”方立为也压低音量,“我们在搜查这间办公室时。发现角落有一只盖子用钉子钉紧的木箱。我们拔除钉子!原本以为会在里面发现什么破案线索,没想到里面居然有一个人……”
高组长心中暗暗思考——这难道和林浩山被搬动尸体的原因有关吗?
眼前坐在箱中的奇怪男子,是这件命案的第二名关系人。他极可能从昨夜起就一直待在木箱中,也可能知道林浩山的砍头之迷,然而,却没有人知道他为何出现在这里。
“他说过话吗?”
“没有。我们猛然看到他,一瞬间真是吓呆了!他的样子实在是相当可怕……但是,他看到我们却毫无反应。”方立为回答,“我们实在束手无策。小吴曾经试着和他说话,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总不能一直让他蹲在箱子里吧。”
“我来。”
高钦福看见警员们都不敢靠近!他只好亲自走向箱中的男子。
最靠近无名男子的吴剑向,回望高组长一眼,抿紧嘴唇,示意上司要小心。
然而,就在他愈来愈接近箱中男子之际,一名站在办公桌旁边的警员不小心碰到狗头面具,那两副狗头面具像人头一样滚落到地板上,箱中的男子不期然将目光投向那里,跟着他的眼睛急遽地瞪得老大。
“魔法……调换人头……”由于高钦福距离箱中男于很近,所以他才能听见男子口中音量极低的自言自语。
紧接着,男子倏地站起身来,突如其来发出一长声凄厉的惨叫,几乎震破了高组长的鼓膜。高组长赶紧捂着耳朵,然后以完全无法理解的表情看着站起来的男人。
那男人方才蹲踞在木箱中,头以很奇妙的角度倾斜,而在他站起来后,这样的角度仍然没有改变。他的双臂向天空举起,如同羊癫疯发作一般,全身痉挛似地不住扭动,并且出现以左脚为轴在原地旋转的动作。他口中嘶哑的狂叫声丝毫没有停止,反而随着气息力竭,喉间发出喀啦喀啦的怪声。
他好像正在跳着蛮荒的远古时代,巫师施法时所跳的舞蹈。
那仿佛是被遗忘了几千年的舞蹈。
第六章 零时
1
朱作明的神智在下午终于完全恢复了,他吃过午餐以后,总算可以稍微正常地与陪同的警察谈话。高钦福也才得以询问他抢劫杀人案的详细始末。
食品公司在八点半左右开始有员工上班,但因为发生了可怕的命案,一名董事死亡、一名董事遭到捆绑拘禁,所以警方只好要求职员联络公司目前人在日本拜访客户的董事长,请他做应急处理。半个钟头以内,商业大楼的一楼随即贴上了食品公司“暂停办公”的告示。
另外一方面,各大新闻媒体的记者也很快地赶来采访,将办公室的玄关团团包围。于是高钦福不得不站出来,面对麦克风、摄影机随便讲了一些虚应敷衍的话。
“警方目前确定,死者林浩山是因为某种利刃,割断颈动脉大量出血而死。”高钦福的表情僵硬,“另外,朱作明体力还在恢复中,无法接受警方侦讯……”
“听说林浩山的头颅不在犯罪现场是不是?”
“林浩山日前参加了市长的慈善酒会,是否与这桩谋杀案有关?”
“请问组长……”
这时候,打开的电梯门口出现两名市警局的高级警官。领头的那位以很迅速、很沉稳的语气宣布:“警方现在所作的任何声明一律无效,请记者朋友们稍安勿躁,静待我们通知各位出席正式的记者说明会!”
高钦福向市警局的长官们敬礼,接着表情木然地从人墙遁入身后的黄色封锁线后。
记者们转而向市警局警官围拢。
上午在林浩山办公室里,意外发现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箱中男子,而这名男子在跳了一段怪异且让人毛骨悚然的舞蹈之后,就跃出箱外,龇牙咧嘴像着了魔似地想要攻击高组长。幸好高组长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