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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球菌也一样。还有那种叫作老结核菌素对健康人无害,却能使任何过去患过结核病的人旧病复发。你明白这个人多么聪明了吧?这些死亡会在全国各地发生,由不同的医生治疗而不会引起任何对此怀疑的危险。我想,他还培育了一种可以延缓使人发病却又加剧杆菌活动的细菌。”
“如果世上真有魔鬼的话,他就是一个!”贾普警督说。
波洛继续说下去:“你按照我的指示向他讲了你过去患过结核病。柯尔逮捕他时,那个注射器里就有老结核菌素。你由于是个健康人,那就伤害不了你,这也是我让你强调自己患过结核病的原因。我一直担心他有可能会选用另一种细菌,可我尊重你的勇气,只好让你冒这个险。”
“哦,这没有什么关系。”卡纳拜女士愉快地说,“我不在乎冒险,我只害怕草原上的公牛那类牲口。可你们有足够的证据判那个恶棍的刑吗?”
“证据多得很,”他说,“我们搜查到了他那个试验室,他培育的各种细菌和他犯罪的全部计划。”
波洛说:“我想他可能已经犯下系列谋杀罪。我也可以说他并不是因为他母亲是犹太人才被德国大学解雇。那只是他到这里来时编造的一个借口,这样就可以赢得同情。我猜想他其实是个纯种雅利安人。”
卡纳拜女士叹口气。
“怎么啦?”波洛问道。
“我只是在想,”卡纳拜女士说,“我第一次参加节日庆典时所做的那个美妙的梦——我想是大麻造成的,我把整个世界安排得那么美好!没有战争,没有贫穷,没有疾病,没有丑恶……”
“那一定是个好梦。”贾普羡慕地说。
卡纳拜女士忽然跳起来,说:
“我得回家啦。埃米莉一直很不放心。我听说可爱的奥古斯特斯想我极了。”
赫尔克里·波洛微微一笑,说道:“它可能担心你也许会跟它一样,要为赫尔克里·波洛去死呢!”
第十一桩赫思珀里得斯的金苹果
(译注:赫思珀里得斯的金苹果:希腊神话中宙斯和赫拉结婚时,众伸送礼,女神该亚从海洋西岸带来一棵结金苹果的树,由赫恩珀里得斯的女儿们和一条巨龙看守着。欧津斯透斯国王命赫尔克里去取金苹果。赫尔克里在险途中战胜河神涅柔斯。释放了被押在高加索的普罗米修斯。后者建议让肩负苍天的阿特拉斯去偷金苹果。赫尔克里应允阿特拉斯离开时,以自己强有力的双肩背负苍天。阿特拉斯杀死了巨龙,并用计谋骗过看守的女神,摘下三个金苹果。但他不愿再接过沉重的苍天,赫尔克里略施小计,让他重新背上包袱,拾起金苹果扬长而去。这是赫尔克里做的第十一桩大事。)
1
赫尔克里·波洛沉思地望着坐在红木写字台后面那个人的脸。他注意到那对浓密的眉毛,透着卑鄙样儿的嘴巴,显示贪婪的下巴和那双洞察一切的敏锐的眼睛。一眼望上去,波洛就明白了埃默瑞·鲍尔为什么会成为当今的金融巨子。
波洛又把目光转移到那双放在写字台上的修长的手,也明白了为什么埃默瑞·鲍尔又是位著名收藏家。他在大西洋两岸都以艺术品鉴赏家而闻名。他对艺术品的酷爱和对古文物的感情是连在一起的。对他来说,一件艺术品光是美还不够——他要求它还应该有个历史传统的背景。
埃默瑞·鲍尔在对波洛讲话,用的是悄悄的声音——清晰而沉静,比单靠大嗓门说话所取得的效果还要好。
“我知道你近来不再接办什么案子了。不过我想你会接办这起案子的。”
“那么说,这是一桩非常重要的事了?”
埃默瑞·鲍尔说:“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波洛保持着一种探询的态度,脑袋稍稍歪向一边,看上去简直就像只沉思的知更鸟。
对方继续说:“这是一起寻找一件艺术品的案子。具体说,是找回文艺复兴时期①制作的一个雕花金杯。据说那是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罗德里奇·鲍尔吉亚②使用过的。他有时敬酒,让一位受宠若惊的客人用它来饮用。那位客人,波洛先生,一般都会死去。”
“这个历史故事挺不错。”波洛喃喃道。
“那个金杯的经历总跟暴力相结合。它被盗窃过多次。为了占有它还发生过谋杀。几个世纪以来,一系列流血事件伴随着它。”
(①指欧洲十四至十六世纪的文艺汇兴时期.——译注。
②技是亚历山大六世(1431—1503):原名罗德里奇·鲍尔吉亚,西班牙籍。他是文艺复兴时期腐化堕落的教皇中的典型。——译注。)
“是为了它的本身价值还是由于其他原因?”
“金杯本身价值确实很了不起。它的工艺精致极了,据说是由班威努托·切利尼①制作的。上面雕刻了一棵树,由一条嵌着珠宝的毒蛇盘绕着,树上的苹果是用非常漂亮的绿宝石镶成的。”
波洛明显表示出油然而起的兴趣,嘟嚷道:“苹果?”
“绿宝石特别精致,蛇身上的红宝石也一样,但是,这个金杯的真正价值当然是由于它的历史原因。它一九二九年由桑·维拉齐诺侯爵拿出来拍卖。收藏者争相出价,我终于按当时的汇率以三万英镑的高价买了下来。”
波洛扬了一下眉毛,喃喃道:“这确实是个高昂价格!桑·维拉齐诺侯爵真走运。”
埃默瑞·鲍尔说:“我要是真想要一件东西,便不惜一切代价弄到手,波洛先生。”
赫尔克里·波洛轻声说:“您一定听说过一句西班牙谚语:‘上帝说,你要什么就拿什么——可是要付代价。’”
那位金融家皱皱眉头——微微露出一点气愤的眼神,冷冷地说:“波洛先生,没想到你还是一位哲学家哪。”
“我已经到了遇事多思的年龄,先生。”
“毫无疑问。但是多思并不能把我那个金杯找回来。”
(①班成努托·切利尼门(1500-1571):意大利佛罗伦萨金匠、雕刻家。代表作有铜雕像《帕尔修斯》、大理石像《阿波罗与希亚新特》和《纳尔西苏斯》等。——译注。)
“您认为不能吗?”
“我想采取行动才更有必要。”
赫尔克里·波洛冷冷地点点头。
“许多人犯同样的错误。不过,我请您原谅,鲍尔先生,我们已经离题太远了。您刚才说那个金杯是从桑·维拉齐诺侯爵手里买到的?”
“正是。可我要告诉你,它在到我手中之前就已经给盗走了。”
“这是怎么发生的呢?”
“那位侯爵的宅邸在出售金杯的那天晚上让人破门而入,盗走了八九件包括那个金杯在内的贵重物品。”
“对此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
鲍尔耸耸肩。
“警方当然立即着手调查。结果查获这起盗窃事件是一个出名的国际盗窃团伙干的。其中两个人,一个法国人叫杜布雷,另一个意大利人叫李可维蒂,两人都被逮捕,受了审讯——有几件赃物从他们手里找到了。”
“但是没有鲍尔吉亚使用过的那个金杯?”
“没有。就警方所确定,那是三个人一起作的案,除了我刚说的那两个人之外,还有一个爱尔兰人叫派特里克·卡西。这人是个惯从屋顶侵入的作案窃贼。杜布雷是这伙人的头脑,制定作案计划。李可维蒂开汽车,在下面等着盗获的东西从上面用绳子缒下来接到手中。”
“那些盗获的赃物是不是给分成了三份?”
“很可能是这样。此外,找回来的几件物品都是些价值不高的东西。看来那些精品可能匆匆给走私到国外去了。”
“那第三个人卡西怎么样了?一直没把他缉拿归案吗?”
“没有照你说的那样抓到他。他不是个年纪很轻的家伙。他的肌肉已经较前僵化了。两星期前,他从一座楼房的五层上摔了下来,当场毙命了。”
“是在什么地方。”
“在巴黎。他试图盗窃一位百万富翁银行家杜弗格里叶的家。”
“那个金杯后来再也没有露面吗?”
“没有。”
“再也没有给拿出来出售吗?”
“我敢肯定没有。我可以说不止是警方,连一些私家侦探也一直在搜寻它呢。”
“您付的钱怎么样了呢?”
“那位侯爵倒是个拘泥细节的家伙,因为那个金杯是在他家中失窃的,便答应把钱退还给我。”
“可您没有接受?”
“没有。”
“为什么呢?”
“因为我更愿意自己来解决这件事。”
“您的意思是说,如果接受了侯爵返回来的钱,那个金杯万一给找了回来,就会是他的财物了,而现在则法定归您所有,对不对?”
“完全对。”
“您的这种立场的背景是什么呢?”
埃默瑞·鲍尔微微一笑,说:“我看你赞同这个观点。嗯,波洛先生,这很简单嘛,因为我认为我知道那个金杯目前在何人手中。”
“这倒挺有意思,那个人是谁啊?”
“鲁本·罗森塔尔爵士。他不仅是一位收藏家同行,当时还是一个跟我有私仇的人。我和他曾经在好几笔生意上是竞争对手——总的来说,我都占了上风。我们俩的敌意在争购这个金杯时达到了顶点。双方都下了决心要拥有它。这多多少少是面子攸关的事。我们各自指定的代理人在争购中彼此叫价。”
“您的代理人最终出高价获得了这个宝物,是不是?”
“不完全是。我为了预防万一还另外雇用了一个代理人——公开身份是个巴黎商人。你明白,我们俩谁也不想向对方让步,宁愿让一位第三者买走那个金杯;事后我当然可以再悄悄跟那个第三者接触——那就是另一种不同的局面了。”
“其实是耍了一个小小的花招。”
“对。”
“这事成功了——随后鲁本爵士立刻发现自己上当受了骗。”
鲍尔微微笑了。
这是一种狡猾的微笑。
波洛说:“现在我看清形势了。您认为鲁本爵士为了决心要立于不败之地,故意组织了那起盗窃案吗?”
埃默瑞举起一只手。
“哦,不,不!还不至于那么粗野。结局是——没过多久,鲁本爵士大概买到了一个文艺复兴时期的金杯,出处不详。”
“警方想必通报了那个金杯的形状吧?”
“这个金杯大概不会给放在公开展览的场所。”
“您以为鲁本爵士明白自己已经拥有了它,也就心满意足了吗?”
“是的。再者,我如果接受了侯爵的退款——鲁本爵士后来想必就可以跟侯爵私下成交,这样那个金杯就合法地归他所有了。”
他停顿片刻,又说:“但是我保留了合法的拥有权,这样就可以把它收回来。”
“您是说,”波洛直截了当地说,“您可以设法让人从鲁本爵士那里再偷回来吗?”
“不是偷,波洛先生。我原来就该收回我的宝物。”
“可我猜您没有取得成功?”
“那是因为一个很好的原因:罗森塔尔从来没得到那个金杯!”
“这您是怎么知道的?”
“最近出现了石油股权的合并。罗森塔尔和我的利害关系相一致了。我们现在是盟友而不再是敌人。我便坦率地跟他谈起这事,他立刻向我保证那个金杯从来就没到过他手中。”
“您相信他吗?”
“相信。”
波洛若有所思地说:“那您这十年来一直像英国俗话所说的,攻击错了目标,白花了力气?”
那位金融家苦涩地说:“对,这就是我一直干的傻事!”
“那现在——一切都要从头做起啦?”
对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