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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闭住嘴,接着又辛酸地说:“我是都知道。”
“那你看该怎样对待这件事呢?”
简·孟克莱夫说:“对大夫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卖掉这家诊所,换个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你没想到这种谣言会随着他一块儿去吗?”
她耸耸肩膀:“他得冒这个险。”
波洛沉默片刻,接着问道:“那你打算嫁给奥德菲尔德大夫吗,孟克莱夫小姐?”
对这个问题她倒并没有表示惊讶,只是简单答道:“他从来也没向我求过婚。”
“为什么没有呢?”
那对蓝眼睛望着他,眨了眨,她干脆地答道:“因为我早已经让他死了这条心。”
“哦,遇到这样一个坦率直言的人,真算我有好运气!”
“您要我怎么坦率,我就怎么坦率。我一意识到人们在议论查尔斯摆脱了他的太太就是为了要跟我结婚,就觉得我们俩如果真结了婚,那就会铸成大错。我巴望我们俩之间看来根本就没有结婚那个打算,那种莫名其妙的谣言也可能便会烟消云散啦。”
“可是并没有,对不对?”
“对,并没有。”
“说真的,”赫尔克里·波洛说,“这真有点不正常,是不是?”
“那帮人在这里没什么可解闷儿的事嘛。”
波洛问道:“那你想不想嫁给奥德菲尔德大夫呢?”
姑娘很冷静地答道:“倒是想过。我最初一见到他的时候就想嫁给他啦。”
“那他太太的去世倒给你提供了方便啦?”
简·孟克莱夫说:“奥德菲尔德太太是个古怪而令人厌恶的女人。说老实话,她死了我倒挺高兴。”
“嗯,”波洛说,“你还真坦率!”
她又嘲弄地微微一笑。
波洛说:“我想提个建议。”
“什么建议?”
“这就需要采取一次严厉的措施:我建议有那么一个人——也许就是你本人——可以给内政部去封信!”
“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最好的办法把这事一了百了解决掉,就是把尸体挖出来进行一次解剖。”
她朝后退一步,张开嘴,又闭上。波洛紧紧盯视着她。
“怎么样,小姐?”他最后问道。
简·孟克莱夫轻声说:“我不同意您这个意见。”
“为什么不呢?一张自然死亡的证明书当然就会封住所有人的嘴啦。”
“你如果真能拿到那样一张证明,那当然会的。”
“你明不明白你这话意味着什么?”
简·孟克莱夫不耐烦地说:“我明白我在说什么。您是在想砒霜中毒那类事——您可以证明她不是让砒霜毒死的。可是还有其他各种毒药呢——譬如说,植物氮碱什么的。经过一年之后,即使使用过那些毒药,我想您也查不出什么痕迹了。而且我也明白那些公家化验员是什么路数的人。他们可能会给你开一张含糊其辞的证明书,说倒也没有查明什么致死的迹象——于是这倒反而使那些嚼舌头的人更加议论纷纷。”
赫尔克里·波洛思忖片刻,问道:“你认为这个镇上谁是那个传播谣言最厉害的家伙?”
姑娘想了想,最后说道:“我认为老处女李泽兰小姐是那帮人里最恶毒的一个。”
“哦!那你能不能把我介绍给李泽兰小姐呢——尽可能采取一种随随便便的方式?”
“再容易不过了。那帮老处女每天上午这时候都出门购物。咱们只消走到那条主街去就行了。”
正如简所说的那样,这事一点没费劲就办成了。在邮局门口,简停下来跟一位鼻子长、两眼贼溜溜的瘦高个儿中年妇人交谈。
“早上好,李泽兰小姐。”
“早上好,简。今天天气多好哇,是不是?”
那双贼眼疑惑地盯视着简·孟克莱夫身边的那个同伴。
简说:“让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波洛先生,他到这儿来住几天。”
3
赫尔克里膝上放着一杯茶,慢慢吃着一个小甜面包,他尽量使自己成为女主人李泽兰小姐的知己。那位小姐很客气地邀请他饮下午茶,由此可以担负起责任彻底了解一下这个奇怪的外国小老头儿到她们这里来干什么。
波洛花了点时间巧妙地回避她的揣测——这可更吊起了她的胃口。然后,等他判断时机已经成熟,他便向前探着身子。
“嗯,李泽兰小姐,”他说,“我看出您比我聪明多了!您猜到了我的秘密。我是受内政部的委托到这儿来的。不过嘛,请您,”他压低嗓音说,“千万别对任何人说。”
“当然,当然——”李泽兰小姐有点激动——打心眼儿里得意。“内政部——您莫非是指——那位可怜的奥德菲尔德太太?”
波洛慢慢点了几下头。
“哎——呀!”李泽兰小姐欣喜而百感交集地发出这样的惊叹。
波洛说:“您明白,这是件相当微妙的事儿。上面要求我汇报一下这事儿是否值得掘尸解剖一下。”
李泽兰小姐惊叫道:“您要把那可怜的人儿挖出来。太可怕了!”
她要是说“太好啦”而不是说“太可怕了”,那想必会更适合她那种腔调。
“您个人有何意见,李泽兰小姐?”
“嗯,当然,波洛先生。外面有不少闲话,可我从来不听信闲话。四处总在散布许多不可靠的流言蜚语。毫无疑问,奥德菲尔德大夫自从出了那事之后一直表现得十分异常。不过正如我一再说过的那样,我们当然不必把这说成是心里有鬼。这也可能只是内心哀伤的缘故吧。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和他太太一直真的恩恩爱爱,这点我确实明白——完全根据第一手权威材料得出的结论——哈里森护士一直在奥德菲尔德太太身旁工作了三四年,也承认这一点。而且我一向感到,您知道,哈里森护士心中也存有疑虑——倒不是她说了些什么,可是从一个人的态度来看是可以弄清楚这点的,对不?”
波洛哀伤地说:“可是没有什么依据也就无能为力啊。”
“是的,这我明白,波洛先生,不过如果把尸体挖出来解剖,您就会弄明白了。”
“对,”波洛说,“那咱们就会弄清楚啦。”
“过去当然也有过类似这种事发生,”李泽兰小姐欢乐而兴奋地翕动着鼻翼,“例如,阿姆斯特朗是其中一例,还有另外那个家伙——我不记得他的姓名了——当然还有克里潘。我一直纳闷爱赛儿·勒尼夫是不是也跟那档子事有关。当然,简·孟克莱夫是个很好的姑娘,我敢肯定……我不想说确实是她导致他干的——可是男人有时候确实为了姑娘就相当糊涂了,是不是?另外,他们俩当然经常呆在一块儿!”
波洛没有说话。他带着一种天真的询问的表情望着她,揣摩她可能还会接着大谈一阵,内心自娱自乐地数着她说了多少次“当然”。
“当然,有了验尸报告什么的,一切都会水落石出,对不对?还有佣人什么的。佣人一向知道的事最多,是不是?而且,让他们背后少说闲话也是不可能的事,对不对?奥德菲尔德家的贝特丽丝几乎是在刚一出完殡就给解雇了——我一直认为这事邪门儿——尤其是在如今很难雇用到女仆的时候,更让人感到纳闷儿。看起来奥德菲尔德大夫好像怕她可能知道什么似的。”
“看起来好像有足够理由得进行一次调查似的。”波洛严肃地说。
李泽兰小姐勉强地战栗了一下。
“一般人都对这种想法感到畏缩,”她说,“我们这个安安静静的小镇——一下子给扯进报纸——给公开曝光!”
“这会吓坏您吗?”波洛问道。
“有一点。您知道,我是个思想保守的老派人。”
“按您的说法,那也许没出什么事,只是些流言蜚语罢了!”
“嗯——可是凭良心,我不想这么说。您知道,我确实认为那句俗话说得对——‘无风不起浪’嘛。”
“我本人跟您的想法完全一样。”波洛说。
他站起来说:“我相信您会严守秘密吧,小姐?”
“哦,当然!我什么也不会对任何人说。”
波洛微微一笑便告辞。
在门口,他对那个给他拿大衣和帽子的侍女说:“我到这儿来是为了调查奥德菲尔德太太死亡的那件事。请你千万别对任何外人说。”
李泽兰小姐的侍女葛莱迪斯差点儿朝后摔倒在伞架上。她激动地喘着气说:“哦,先生,这么一说,那位大夫真把太太杀了吗?”
“你这样认为已经好久了吧,对不?”
“嗯,先生,不是我。是贝特丽丝。奥德菲尔德太太去世时,她在场。”
“那她认为这里面——”波洛故意选择那种感情夸张的字眼儿——“有谋杀的暴行吗?”
葛莱迪斯激动地点点头。
“是啊,她是这样认为的。她还说在场的哈里森护士也这样认为。那位护士特别喜欢奥德菲尔德太太,太太去世,她难过极了;贝特丽丝总是说哈里森护士知道一些底儿,因为她后来立刻跟那位大夫翻脸了。要不是那里面有什么鬼,她绝对不会那样做的,对不对?”
“哈里森护士如今在哪儿?”
“她在看护布瑞斯托小姐——就在村镇尽头那边。您会找到那所房子的,门口有大门柱子和门廊。”
4
赫尔克里·波洛没费多大工夫就坐在那个女人面前,她对引起那种谣传的情况肯定知道得要比其他人多得多。
哈里森护士年近四十,仍然很漂亮。她有圣母玛丽亚那样安详的气质,长着一双动人的深色大眼睛。她耐心地注意听波洛说话,然后慢慢答道:
“是的,我知道外面有不少关于这件不愉快的事的传说。我曾经尽力设法制止,可是没有一点效果。您知道,人们喜欢有点刺激的事儿。”
波洛说:“可是这些谣传想必有它的起因吧?”
他注意到她加深了忧愁的表情,可她只困惑地摇摇头。
“也许,”波洛暗示道,“奥德菲尔德大夫跟他的太太感情不太和睦,由此而引发这种谣传吧?”
哈里森护士坚定地摇摇头。
“哦,不是,奥德菲尔德大夫对太太一向非常亲切周到而且耐心。”
“他真的很喜欢她吗?”
她犹豫了一下。
“不——我不想那么说。奥德菲尔德太太是个非常难以相处的女人,总是不满意,没完没了地要求大家同情她,伺候她,有时并不完全合情合理。”
“你是指,”波洛说,“她过分夸大了自己的病情吗?”那位护士点点头。
“是的——她身体欠佳很大程度上是她自己的想像造成的。”
波洛一本正经地说:“可她还是死了……”
“哦,这我知道——我知道……”
他盯视着她一两分钟。她显得困惑不安,明显地犹豫不决。
波洛说:“我想——我敢肯定——你确实知道这些误传的最初起因吧。”
哈里森护士脸红了。她说:“嗯——也许我可以猜测一下,我想是那个女仆贝特丽丝首先开始传播那些谣言的,我知道什么事儿促使她那么想的。”
“是吗?”
哈里森护士不连贯地说:
“要知道,有一天我无意中偷听到了——奥德菲尔德大夫跟孟克莱夫小姐之间的一段谈话——我敢肯定贝特丽丝也听见了,可我想她永远也不会承认这件事。”
“谈的都是什么话啊?”
哈里森护士停顿片刻,仿佛是在检验自己记忆的准确性似的,接着说道:
“那事发生在奥德菲尔德太太最后一次犯病去世前三个星期左右。他们俩在饭厅里,我正从楼梯上走下来,听见简·孟克莱夫说:
“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