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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拜留过哪些遗嘱。摩高斯,请您用您熟悉的法律上的行话,全部给我们讲出来吧。”
“我担心,”摩高斯用更平淡无奇的调子回答说,“在这份遗嘱里没有任何秘密。一切
都是公开的、合法的,几乎所有资产都转入格尔达的名下。亨德利克作为监护人也获得一份
可观的数目。这个数目足够他度过晚年,当然,如果他不想把整个纽约贮藏的酒都一举喝干
的话。萨拉·法勒也得到一笔数目不小的钱。自然,仆人们也会得到慷慨的遗赠。
不过,绅士们,你们也许会感到奇怪,因为在遗嘱中两次提到了让奈博士的名字。”
“啊,原来如此!”巡官龊神注意起来。
“分给他两笔钱。一笔是给他私人的。因为让奈成人以后生活费用一直是由阿拜供给。
第二笔专供科研经费使用。
这项科研工作是让奈博士和克奈泽尔共同主持开展的。”
“继续往下讲,往下讲!”巡官请求说。“克奈泽尔是谁?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敏钦博士拿着椅子往跟前凑了凑。
“莫里次·克奈泽尔是位学者。他同让奈一起研究一个与金属有关的问题。他们在这儿
一楼有一间专门装备的实验室。这个实验室的建立全是让奈博士的功劳。克奈泽尔昼夜在那
里工作。”
“确切点,他们在研究什么?”
敏钦有点发窘,他说:
“我猜,除了让奈和克奈泽尔外,没人能知道。他们从不对别人讲。从来也没有人进过
实验室。实验室的门是厚厚的金属做的,镶着保险锁,墙也很厚实,还没有窗户。只有两把
钥匙能开门,而且还得知道锁上的数字组合。让奈严禁大家进入实验室。”
“绝密,”埃勒里嘟哝一句。“炼金师发明黄金!”
巡官问摩高斯:
“关于这个实验室您知道些什么不?”
“关于他们的工作我一无所知。不过我想,我知道一件你们感兴趣的小事儿。”
“请稍等一下!”巡官动了动手指,把维利召到跟前。
“派人去把这个克奈泽尔叫来。我们妥和他谈谈。让他先在府醉室等候,等一会儿,我
叫他。”
维利走了出去。
“摩高斯先生,刚才您想说……”
摩高斯接着说:
“您知道,阿拜这位老人的心肠很善良。她已经自发苍苍,但脑袋并不糊涂,不过她毕
竟是位妇女。巡官,她还是个反复无常的人。所以两周前她命令我再立一个新遗嘱,我也并
没有怎么惊奇。”
“我的天哪!”埃勒里哼了一声。“这件案子怎么这么多的奥秘,全都具有专业性,最
初是解剖学,其次是冶金学,现在又是法学。”
“您不要以为是第一份遗嘱的文字写得不好,”摩高斯打断他的话。“而是固为在钱款
数额的分配上她改变了主意……”
“是分配给让奈的那一份吗?”埃勒里问。
“您猜中了。不过我要讲的是关于科研的拨款数目。她·想把这一项全勾掉。此外,阿
拜想增加分给仆人的钱数,并再追加一些提供给各项慈善事业的款项。因为老遗嘱立的时间
已有两年之久了。”
“那么这份新遗嘱已经拟好了吗?”埃勒里问。
“是啊,当然拟好了,但还没来得及签署,”摩高斯回答。“这是由于她不幸丧失知觉
造成的,现在她又被谋杀……给耽误了。你们看,我若是知道,……我本来打算明天把遗嘱
提交给阿拜签字。现在为时已晚。第一份遗嘱仍然有效。”
“所有这些情况都要仔细研究,”巡官低声含糊他说。
“遗嘱一向是凶杀的原因……老夫人在让奈这项冒险事业上断送了很多钱吗?”
“‘断送’这个词用得很好!”摩高斯回答。“我似乎觉得我们大家如果能得到阿拜给
让奈那笔搞神秘实验的钱,就一定都能生活得非常阔。”
“您刚才说,”埃勒里也加入谈话,“除了让奈大夫和克奈泽尔,谁也不知道研究的性
质?难道道恩夫人也不知道?老夫人办事素以讲求实际闻名,她事前如果不知道科研方案的
实质,岂肯出钱?这简直使人难以置信。”
“每一种创举都有缺陷。”摩高斯为自己的话做了结论:“阿拜的弱点便是对让奈的宠
信。她已为让奈的才能所陶醉。不过,对让奈也要说句公道话。他从未滥用过夫人的美意。
毫无疑问,她对科研方案的细节并不懂。你们知道,让奈和克奈泽尔的这项研究已经搞了两
年半的时间。”
“还可以嘛!”埃勒里微微一笑。“我可以打赌,老夫人绝不会象您介绍的那样幼稚。
或许她在第二份遗嘱里想撤销科研方案拨款,原因正是他们在这项研究上花费的时间太长了。”
巡官蓦然站起身来。
“谢谢您,摩高斯先生。我们就谈到这里吧。您可以走了。”
摩高斯象被开水浇了似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谢谢,我马上跑步到道恩家去。
敏钦博士悄悄对埃勒里说了句话,向巡官鞠了一躬,也走了出去。走廊里有响动,维利
把门开了一道缝。
“区检察官来了!”维利提高了声音说。
巡官迈着小步迅速走过房间。埃勒里站起来,正了正夹鼻眼镜。
三个汉子走进房间。
其中一个是区检察官亨利·萨姆逊,他身体健壮,长得很解实,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
一些。和他并排走的是他的动手迪奠迪·克罗宁,一位好动的中年人,他满头红发,给人一
种很乾瘦的感觉。躲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采访记者,他长着一对很活泼的小眼睛
,嘴上叼着雪前。他把礼帽推到前额,帽下挤出一络白发。
记者刚跨过门。维利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
“我说你呀,你往哪儿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你应该有点礼貌,维利,”记者甩掉了警官的大手。
“难道你没瞧见我是区检察官亲自请到这里来的吗?您好,巡官。破案工作进展如何?
埃勒里·奎恩,我向你致敬!我说老人家,既然您也在场,事情一定很严重。”
“皮特,住嘴!”萨姆逊说。“老奎恩,这里出了什么事?我对您直说吧,这件案子给
我们招来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
萨姆逊坐了下来,把礼帽扔到床车上,好奇地环视大厅。红头发男子和埃勒里以及巡官
一一打了招呼。记者磨蹭到椅子旁边坐下,轻松地舒了一口气。
“整个案情很复杂,萨姆逊,”巡官从容他说。“暂时还看不到一线光明。道恩夫人处
于昏迷状态,手术前,被人勒死。当时有一个人冒充外科医生潜入房间。现在没有人能认出
这个冒充者。我们陷入了困境。”
“奎恩巡官,这件案子你们不能往下拖了,”区检察官皱起眉头说。“新闻记者们焦急
地在外面等着消息。警察把他们阻拦在大门口。只给皮特·哈泊一个人提供了特权。半个小
时前,州长给我打了电话。你们可以想象得出他都说了些什么。这是件大案,奎恩巡官,是
件大案,案子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是私仇、癫狂、金钱?”
“我自己也很想知道……”巡官叹了一口气。“您听我说,萨姆逊,应该向报界发一个
正式声明。”
巡官把早晨发生的事情、找到的物证和可疑的线索低声向区检察官讲了一遍。巡官讲完
以后,要来笔和纸,在区检察官的协助下,很快给徘徊在医院门前的记者写好了声明的草稿
。然后找来一位护士,把文件打出来,萨姆逊在上面签了字。在这之后,维利派了一名探警
把声明复制出来,发给了报界代表。
巡官走到手术空门口,把路席斯。丹宁博士叫了进来。
路席斯·丹宁高大而笨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面有难色,两只眼睛炯炯有神。
“这么说,你们终于决定叫我啦,”内科医生路席斯嘟哝说,摇了摇盖满银丝的头。他
的责难是冲着全体在场的人发泄的。“你们也许以为,我除了坐等你们召唤外,就再也无事
可做了。请允许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你们说一遍,先生!”路席斯·丹宁博士走近巡官
,在他头上挥了挥瘦削的拳头。“你们这样嘲弄我,是要付出昂贵代价的。”
“请安静些,丹宁博士,”区检察官说。“办案的都是纽约最权威的人。您如果正大光
明,也就无所畏惧。如果您要告状,”他冷淡地补充说,“那就应该告我。”
丹宁博士把手插入白大褂的口袋里。
“你们打断了我的工作。我有一个严重的胃溃疡患者,要立即动手术。你们在走廊里的
人五次强迫我离开手术室。
这是犯罪行为!我应该马上见到我的患者!”
“坐吧,博士,”埃勒里说,脸上带着抚慰的笑容。
“您越抗议,在这里花费的时间就越久。您只回答几个问题就可以了。”
丹宁看着他,嘴里低声咕哝着,坐到椅子上。
“你们甚至可以整天审讯我,不过你们会白浪费时间。
任何使你们感兴趣、可能有助于你们了解案子的情况,我都不知道。”
“这是我们职权范围的事,”埃勒里说。
“冷静点,冷静点,”巡官打断了他们的话。“别吵嘴了。博士,我们最好还是听您讲
讲。您今天早晨是怎么开始一天工作的,都到哪儿去过?”
“就这些问题吗?”丹宁感到意外。“我丸点来到医院,十点前给别人看病,十点至十
点四十五分在办公室看病历,填写病历表,开处方。我只待在办公室里,没到任何地方去过
。手术前几分钟,我穿过北走廊,到观摩厅去。在那里我遇到了我的女儿和……”
“十点钟以后有人来找过您吗?”
“没有,”丹宁踌躇起来。“应该说,除了道恩夫人的女管家法勒小姐以外,没有别人
。她来只待了几分钟,想了解一下道恩夫人的病情。”
“博士,您很了解道恩夫人吗?”埃勒里问。
“我们不是深交,”丹宁回答。“一建院,我就在这儿工作,自然通过一般的日常工作
,我对她有所了解。而且象让奈博士、敏钦博士以及其他人一样,我也是主任医师会的成员。”
区检察官举起食指说:
“让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您知道道恩夫人在金融界所处的地位。如果大家知道她已被
害,将会掀起什么样的风波,您也可以想象得到。首先,这必然要在交易所有反应。
所以,愈快侦破这起谋杀案并把它在人们的记忆中抹掉,对我们大家来说就愈好。我们
想知随您对这件案子有什么想法?”
丹宁站起来,开始在房里来回走。他一边走,一边把手指捏得嘎巴嘎巴直响。他似乎在
斟酌着答案。后来,丹宁一言未发,就走出了房门。
埃勒里一跃而起,问道:
“谁还在走廊上等着呢?克奈泽尔吗?萨拉·法勒吗?
让他们进来!”
通向术前准备室的门砰的一声四敞大开,中尉警官利特希带着三个模样古怪的人一起挤
了进来,后面还有三个警察推着。
“幸会,幸会!”巡官叫起来。“卓·海克,小维里,还有斯纳佩尔!利特希,你们从
哪儿把他们弄来的?”
卓·海克很瘦,一对眼睛放出凶光,鼻梁塌陷。斯纳佩尔和他完全相反:个子矮矮的,
外表和善可亲,长着粉红色的小脸蛋儿,嘴唇很丰润。三个人中小维里的模样最凶狠。
他的秃脑瓜皮上布满了褐色的斑点,膀大腰圆,精神不振,他颤抖的动作和无精打采的
眼神说明了他已未老先衰。
巡官惊讶地审视着拘留的这几个人。
“喂,海克,”他严厉地问,“你们这次又做了一笔什么诈骗生意?你们这口是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