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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个时候,弗里德利希迷恋上了“海洋之金”琥珀,下令要完成一个惊人之举,将一整间屋子镶满琥珀,而当时琥珀的价值为黄金的13倍。在那个房间里,所有墙壁都贴满了用抛过光后形状、大小、颜色都不等的琥珀石拼成的玛赛克,雕刻了精美绝伦的浮雕边框。但是弗里德利希—世仍然不满意,直到他的艺术家和技术工人们把几吨重的钻石、红宝石、蓝色蓝宝石、祖母绿、金绿石猫眼等珍稀宝石镶嵌上去。1711年,这间奇迹般的屋子成为普鲁士国王宫殿里的‘烟草委员会’的所在地。
整个工程花费了10年的时间,耗尽了无数钱财,普鲁士几乎倾尽国库。那几年普鲁士的国家预算被康维罗公爵派去的人高价买下复本,发现帐目与事实之间严重脱节,漏洞百出。以当时政权的财政状况,要建造“琥珀屋”就会使国家背负上数目可怕的财政赤字,几乎是不可能的。
彼得一世访问柏林那一年,康维罗公爵收买了一名俄罗斯权贵,混在沙皇的随从队伍中,窥视过一眼琥珀屋的真容。他断定其中的宝石来源于狮心王的国库。于是公爵假设,在威奥大战中失踪的那批财宝,也许已经落入了普鲁士手中。
另一个原因是,在参与琥珀屋建造的许多艺术家中,除了丹麦的琥珀切割师G?沃尔夫拉姆,普鲁士的建筑学家A?施吕特尔,法国流亡者戈弗林?因索,还有一名主导宝石装饰的神秘人物。人们不知其姓名,只因他气度华贵,出手豪忲,直呼为“钱袋子伯爵”。康维罗公爵听过知情者的描绘,越来越怀疑这个人就是失踪的黑伯爵。但是自琥珀屋建成,此人便从普鲁士王宫中消失了,从此行踪成迷。几代康维罗公爵派人在世界各地四处寻找他的下落,却始终没能打探到确切的消息。有一种说法是他机关算尽、兔死狗烹,却被普鲁士王给杀了,鲸吞了他名下的巨额财产,用于弥补国库空虚。琥珀屋的设想明显来自于狮心王的水晶宫殿,但是如果宝石俱在,那么水晶宫殿又去了哪里?
此后琥珀屋的经历众所周知,先是被弗里德利希以联盟之名送给了沙俄的彼得一世,保存在彼得堡郊外的皇村别墅。1941年纳粹劫掠了它,带到波罗的海的中心城市柯尼斯堡博物馆收藏。当战火蔓延到柯尼斯堡,博物馆被炸成了焦土,琥珀屋据说也已经一同葬身火窟。此后俄罗斯人又重新建造了一座‘琥珀屋’,300年了,这座赝品还陈列在他们的宫殿里。”
作者有话要说:莫话说
16 故人
作者有话要说:莫话往事象一副奇谲的历史画卷展现在丁丁的面前,它不象已经留存青史的事迹那般波澜壮阔,却自有一种神奇与诡秘的力量,引人入胜,诱人痴迷,多少尔虞我诈、穷凶智斗都是围绕着这宗秘密宝藏开始。而人类历史上又有多少秘闻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遗失了,没有流传下来。
“公爵阁下的家族使命或者政治生涯都与我无关,不要以为我母亲姓康维罗就吃定我了。我是阿马提企业的继承人,不是康维罗企业的。先斩后奏这套对我不起作用,勋爵这个头衔不要也罢,公爵阁下,我不会承认的。”雷欧端正身体看着公爵。这个秘密已经保守了几百年,突然在今天揭露出来,公爵一定作好了什么谋划。不管那是什么样的计划,他的决心已经定了。
“丁小姐……”丁丁一凛,朝公爵望过去。公爵忙道,“……和他的父亲提供了线索,我想她有权力知道。另一个原因么,我已经老了,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理所应当应该将这个秘密传给你,今后寻找德拉威玛水晶宫就是你的责任了。”
“想也别想。” 雷欧直截了当阻止外祖父的自说自话,他以为可以象控制母亲那样把他当作提线木偶么。即使母亲那样柔弱的人,最后也还是挣脱了他的掌控。“母亲只交代要照看你,并没说过你可以控制我的生活。”
“你难道想让康维罗家族的列祖列宗都死不瞑目?你想让我绝后?”公爵半边脸落在黑暗里,让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的声音听起来象愤怒的咆哮。“请记得阿马提公司已经列入我的收购名单,如果你拒绝,后果可以想象。”
雷欧暴立而起,惊得丁丁打了一抖,以为他会开口痛骂、摔桌掼椅。他凝视公爵许久,却又坐了下去,叹道,“好,我答应你。”
从公爵那里出来一下楼,丁丁就看见了伊萨克,此时已将近十二点,该是宴会结束的时候了,伊萨克是来接她的。刚打过招呼,忽然宴会厅里灯光大亮,所有声音都安静下来,一群穿着夜洲古装的美丽少女从舞台上走来,高矮不一,燕瘦环肥,佩戴着各种古典水晶饰品。公爵一只手扶在雷欧的臂膀上,走到了舞台中央,他们一人挽起一名少女的手向大家致意,人群中响起如雷掌声,观众毫不吝惜地把溢美之词赠送给了最后出现的这群非专业模特。
伊萨克看见公爵身边的女子,目光一下子全被她所吸引。他站在那里怔了好长时间,忽然间脑子里“嗡”地一声,胸口如同给人重重踹了一脚,疼得几欲晕去,一时之间眼前模模糊糊看不清东西,心如乱麻,是她,是她?
丁丁伸出一只手扶住他。她也看到了,雷欧挽着的那名女子,竟是伊萨克的前女友多芙琳。换了装束一时难以辨认,若不是伊萨克神态反常,她还真没看出来。所谓“更直接的方法”原来是这么回事,那种天生的花花公子,多个女朋友根本跟多条领带没什么区别。对待感情,有人弃如鄙履,有人却可以用一生去等待。
她看着伊萨克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一时欢喜,一时伤心,不禁暗暗代他难过。待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喉咙下面滚滚的尽是酸楚,又怎么说得出来。过了许久,宾客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舞台上的模特开始退场。她望着伊萨克缓缓道,“哥,咱们该走了。”
好一会儿伊萨克才反应过来,迅速转过头,神色微微有些狼狈。与丁丁对视了一眼,又躲开她的眼神,闪烁言道,“是,是该走了。”犹犹豫豫地随着丁丁往外走,几次回头张望。
丁丁闭上眼睛,又张开,极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快点作决定,也许下一秒她就不在那里了。”之前她没能做的事,今天有机会补救,不管她会有多难受,都必须去完成。如果她命中注定不能得到幸福,至少也要努力给别人带来幸福。
伊萨克惊讶地望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去,踌躇地转动着手上的戒指道,“我从没想过这辈子还能遇见她,事情来得太突然,有些难以接受。那天我们还谈到她,后来的气氛不太愉快,我很抱歉。对不起丁丁,我并不象外表看上去那么成熟,有时候也象个任性的孩子。说出那些任性的话,只顾自己痛快,全没想到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仔细回想那天的情形,自己说的话确实太伤人,好好地谈着身世、家人以及那枚特殊的戒指,不知怎么就说到了多芙琳身上。现在想来,自己可能把对多芙琳的满腔怨恨都发泄在了丁丁身上,实在是不应该。他也曾经为了多芙琳伤心过,现在倒有些庆幸他们的分手。若没有发生过那件事,他今天可能真的无法面对自己的感情了,他为这样卑鄙的想法感到无地自容。他看着丁丁,想这样一个单纯的小女孩怎能轻易看破自己的思想呢。“那天你的声音听起来象有些触景伤情,我想你可能不愿意看到她。”
丁丁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用“触景伤情”这个词,莫非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叫他听出了什么。“我们会相处融洽的,我不介意多个姐姐,或者,你更愿意我叫她大嫂。”
“都已经那么久了,我不敢确定她是不是还……”伊萨克眉间略蹙,脸上微微地红了起来。
他们的感情到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境界了吗?丁丁心里一痛。“那就去确定一下。如果你觉得今天的离开不会让自己后悔,觉得离开她你还可以活得很好,还是你愿意一辈子消耗在患得患失中直到双鬓斑白……”
“是的,你说的对。”这次轮到伊萨克打断她。他紧抿嘴唇安静地凝视了她许久,忽然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转身飞奔而去。
那方向是后台,她知道他终于想通了,唇边笑容刚刚浮起,胸口却痛了起来。刚才那些话说得响亮,似乎她有多勇敢无畏,多明朗豁达,实际上她才是那个畏缩不前的胆小鬼。怕拒绝,怕挫折,怕遗弃,怕异样的眼光,怕否定的看法,怕这怕那,为了可能不好的未来伤心绝望,为了尚未发生的事担忧恐惧。她很清楚,只要戳破那一层可怜的窗户纸,就能知道结果如何,可她不肯。外面是风雨还是阳光,她都不关心了,重要的是能留在他身边,即便只能做妹妹。
她在大厅里等了很久,没等到伊萨克,却等来了他的电话。他没能找到想找的人,从公爵那里打听到对方已经离开,急忙开车追了出去,情急之下并没想到还有丁丁在等他,开出几十公里去才想起来打电话。听着他心不在焉的道歉,她心底叹息一声,请他小心开车,说三哥会来接她不必挂心。挂了电话,便到大门口去找出租车,抬头看见雷欧和多芙琳并肩走来。
多芙琳气色红润、神采飞扬,见了她全无半点尴尬之色,反倒笑吟吟迎上来问长问短。丁丁看在眼里心里便有气,想以雷欧的脾气必定是当面宣战,决不可能去拜托公爵向伊萨克撒谎。公爵更不会代人撒谎。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多芙琳向公爵撒了谎。伊萨克不顾一切追随而去,抛下她苦苦守侯,追到的却是一个随口编出的谎言。
她心有芥蒂,却并未写在脸上,不咸不淡敷衍了几句,言谈之间神色懒洋洋地颇为生分。多芙琳今天心情相当好,本身性格又率直粗疏,只当她是胆小羞怯,倒没疑心到别的上头。聊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对方有什么话接过来,便不好意思再说。
雷欧知道她们之间的这层关系,在一旁看戏般观察了好半天,见精明强干的多芙琳居然在这小丫头面前吃了闭门羹,不禁暗好笑。他和多芙琳只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闲聊时曾谈到过丁家的事情。他一时好奇多问了几句,多芙琳的脾气哪里能藏住秘密,一五一十都跟他说了。他的感觉何等灵敏,早已嗅出了丁丁暗恋伊萨克的味道。他在丁丁面前提过伊萨克,纯粹出于一时兴起,多芙琳可不知道。看丁丁对多芙琳的态度,多半是在为伊萨克抱打不平,多芙琳受了冤枉尚不自知,这却是自己的不是了。
目前的气氛有些尴尬,他知道自己多少得为此负点儿责任,只得上前岔开话题。见丁丁面色灰暗,知道她心中不快。只是这事与他干系不大,她也不是他的亲人或女人,他可没有闲心来管这等闲事。但保证她的安全还是需要的,便不顾她的反对叫公爵府里的司机载她回曼城。
丁丁走后,多芙琳望着雷欧的脸出神,直到雷欧问她,她才怔怔道,“那女孩,我是说那个叫丁丁的,她喜欢你?
”
雷欧闻言呆了一呆,随即放声大笑。周围异样的目光投射过来,他们站的地方顿时成了聚光灯下的舞台,多芙琳手足无措尴尬之极,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却笑得更放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