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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嫣然姐弟研究轮舵的时候,丁丁却在围着主桅杆打转,雷欧走过去,她便停下来看着他,凝眉不语。雷欧道,“你皱眉头的样子象是在额头上挂了许多问号。”
丁丁闻言颊边添了一丝笑容,“你发现没有,这艘船的主甲板以下没有出桨口和炮窗,换句话说,它是单层桨战船。以它的吨位来说,完全借助风力行驶几乎是不可能的,必须依靠多层桨的力量来予以补足。再看看它的桅杆,不象是匆忙之间撞断的,反倒象是被人故意砍断的。上面还有用来防止开裂捆扎的牛皮绳索,可是我们连一丝一挂帆布和支索的痕迹也看不到,如果说经过六百年这些东西都腐烂了,为什么独独捆扎绳索硕果仅存呢? ”
雷欧望着她微微笑道,“好问题!可是最关键的你还没说,这么长的时间里,就是坚硬的金属船也早该锈蚀浸水了,何况木船。唯一的解释是,黑伯爵的后人一直在保养它,这六百年来它待在水上的时候一定比水下更多。关于这艘船,我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但是需要进一步观察。走,下去瞧瞧,这么大的船一定会设置超过两层以上的甲板,秘密很可能就在我们脚下。”
两人绕着船舷在船上走了一遍,因为视野空阔,如果有入口必定逃不过他们的眼睛,但是他们却什么也没发现。这时候卓家姐弟在叫他们过去,似乎是有了发现。走过去只见舵轮摔在地下裂为两半,下面的支撑主体移开,露出了秘密的甲板舱门。
卓思汉道,“是水密舱门,至少有10厘米厚,金属舱盖应该是近代后换的。已经检查过可以打开,但是我一个人不行。”
雷欧想打不开舱门是其一,怕里面有机关是其二,这两个人可没那么大方与他人分享宝藏,多半是找个借口叫他探路。可是形势比人强,即便知道是陷阱,也只能往下跳了。
转轮吱吱哑哑滚到第三圈,两个男人手上都一轻,舱门应声打开。他们没料到的是,这样的舱门底下还有一扇,两扇舱门之间有一段狭小的水密室。内舱门打开,里面透出的空气有很重的霉变味道,让人惊讶的是舱门之内居然没有浸到半点水渍,暗色的木楼梯深深地伸到甲板之下,显得深邃而神秘。
等了一个多小时,污浊的空气透得差不多了,要准备下去。卓思汉看着雷欧不动,雷欧只得笑笑走在头里。丁丁忙跟上去,两个人牵了手并肩而行,居然不觉得楼梯狭窄。下了十几步走到平地,光线变得暗淡,卓思汉在后面点着了一个树枝、布条和油脂做成的火炬。
火光下,他们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十字路口,后方是下来的楼梯,前后左右都有走廊,再走几十步,又是个十字路口。除去依照传统设置在船头的盥洗室,走廊两边都是水密隔舱的房间,每一块舱板上都刻着精美的浮雕,一眼望去森森壮观。
他们进入舱室里检查,发现多数房间都空着,地表积满灰尘,墙上没有窗户,要靠火把的光亮才能看得清楚。有一间屋子堆满了空的旧木箱,多数已经蛀空霉烂,只剩些残破的木条木板。还有一间看起来象起居室,摆着十六世纪的威尔斯家具,还有琥珀色琉璃熏香炉,雨过天青的落地花瓶,大马士革猎鹿刀,成套的威尔斯国王水晶纪念章,数十幅珍稀油画。桌子上放着一套细瓷茶具,角落里摆着一个齐膝高的翡翠蝎尾狮,足踏沙罗凤眼兰,尾梢上立着凤头鹰,形象同他们在方尖碑下看到的一模一样。
卓氏姐弟狂喜不已,小心翼翼打开每一件家具,检查每一件摆设,甚至拣起每一张纸片验明正身。搜查过的地方越多,卓氏姐弟脸上的表情越是难看,两人将房间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希望能找到关于宝藏的一小段线索,可是什么也没有。这个装满珍宝的房间,似乎是黑伯爵为了羞辱寻宝人而留下的纪念品。丁丁觉得这两人疯了,退后几步贴上舱板,雷欧伸过手来,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掌心有汗水渗出。
等到所有的东西都检查遍了,卓嫣然停下来看着卓思汉,卓思汉垂手呆立片刻,忽然拉起身边一张椅子摔出去。这声音在空阔空间里的效果格外惊人,墙壁上的木板忽然应声落了下来,露出一块尺许见方的玻璃航窗,阳光从窗外透入。开始大家不明所以,随即醒悟过来,检查了窗子周围的墙壁,发现是卓思汗扔出的椅子撞到了墙上的烛台,烛台缩进墙壁,打开了遮阳板。
雷欧环顾四周道,“这种吨位的船只不可能只有两层甲板的,以这一层舱室的高度来计算,下面至少还有三层。入口好象在另一边。”
大家都已感到疲劳,找个地方歇了下来,准备休息片刻再走。船舱里虽然不比室外空气好,却不觉得气闷。过去建造水密隔舱最难解决的就是空气流通问题,这么大一艘船新鲜空气的供给实在是个大难题,想来此处必定另有通风的设备。卓思汉扔给卓嫣然一瓶水,丁丁跟他要水,他看雷欧神色困顿、嘴边起皮,也丢了一瓶给他们。
丁丁坐的地方正对着一扇玻璃航窗,她拧开水瓶盖子递给雷欧,便怔怔望着窗外出神。雷欧喝了两口又递还给她,见她若有所思,问道:“有什么结论了吗?”
她回过神来想了一想,“不可思议,那个时代还不该有这种技术,难道黑伯爵和亚历山大大帝有着相同的爱好?”
雷欧宠溺地摸着她的头笑道,“看我挖到了什么宝,怎么我们的想法总是不谋而合呢?”
卓嫣然听见他们的对话不明所以,忍不住问道,“亚历山大跟琥珀藏有什么关系?”
卓思汉本来正靠在舱板上闭目养神,闻言缓缓接口道,“亚历山大大帝的玻璃潜水钟是潜水艇的最原始的形态,依目前看到的情形可以认为,我们脚下的这艘船其实是一艘伪装成风帆战船的早期潜水艇。那个时代才刚刚有人发明了单人潜水装置,手动引擎,速度奇慢,只能在水下十几厘米的地方保持二十分钟的潜水。不知道黑伯爵从哪里弄来了这样的技术,要使这样一艘大型舰艇没入海中,可以想象船体起码有一半被当作水柜。”
丁丁想他倒清楚得很,不是有这方面兴趣爱好,就是学过相关专业知识。顺着这个设想思考下去,问题变得简单许多。“这在六百年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阿波罗海上到处都是敌对的海军,谁也不会想到竟会有一艘船从他们脚底下大摇大摆地运走了德拉威玛的财宝。两座岛的直线距离不超过50海里,而且交战双方的海军都陈兵于德拉威玛岛的2海里范围内,他们只要在水下保持半小时的沉默,就能轻易摆脱敌人的视线。这些窗户不一定是为采光而设,更重要的作用是为了避开浅海暗礁。”
雷欧沉思道,“所以主甲板上并没有建造舰桥,桅杆是人为砍断的,支索和帆布是有意拆除的,这都是为了能更好地潜入水中。可是它从哪里……”他本想提出,船只进入这山谷环抱的湖泊中,那就表示这湖底必定有个巨大的洞口,大得能容许这艘船毫发无伤地通过。最有可能存在这出口的,就是瀑布之下。这个答案他很早就想到了,所以才向丁丁提出叫她单独逃生的建议,刚要说,猛地想到对方心怀叵测,还是留条后路的好,所以忽然住口。
卓嫣然却没想到这层,“是啊,如果一切如我们设想的,那么它的动力源又在哪里呢?”
卓思汉拍拍灰尘站起,“不管动力源是什么,最重要的是找到琥珀藏,出发了。”
四人鱼贯顺着旋转楼梯下到第二层隔舱,这一层遮阳板少了一半多,微弱的光线勉强能照亮舱室,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通间,两排巨大的蛋型容器分立一条狭长过道的两侧,走在过道上的人总觉得那些蛋型容器会象热水锅炉一样倒塌下来。
卓嫣然问道,“这是锅炉么?船上要这么多锅炉干什么?”她问的是雷欧,见他不答,用枪口顶他了一下。
这下子正戳在伤口,痛得雷欧冷汗都冒了出来,他却是吃软不吃硬的,仍自笑道,“这话问得好,要这么多锅炉干什么?烧洗澡水吗?蒸包子吗?莫非黑伯爵跟咱们卓女士一样嗜好吃人肉包子?”
两句话抢白得卓嫣然脸上又青又白,丁丁怕她恼羞成怒,急忙挡在雷欧身前,“我们都是这艘船上的闯入者,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这对我们不公平。”一边用力握了握雷欧的手掌,意思叫他别再激怒对方。
雷欧冷静下来淡淡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设置在这一层的工作间多半是指挥室或者工作间,也有可能是动力系统,如果船需要前进和下潜,它的引擎……”
他话未讲完,卓思汉从远处走过来,手里提着个水桶,桶里黑黝黝地不知道装了些什么。“我找到些东西,也许能够解释这里的情形。”
雷欧凑近水桶闻了闻,又伸了根手指进去搅动一下,放到光线明亮处一照,不禁讶道,“是原油。”
他脑海里忽然跳出一个模糊的想法,想到船头船尾的轮叶,想到紧紧闭合的秘密舱门,想到这些蛋型容器和从容器上连通到脚下的金属管,他顺着这条线索清理出岔道向前走,一路拨开迷雾,搜集着需要的论据,直到那个设想在眼前渐渐清晰。
“1699年英国的萨弗里发明了‘矿井蒸汽水泵’,开辟了热能转化机械能的先河,6个月之后威奥大战爆发,黑伯爵把这项新兴技术用到了‘女神号’上,一般我们能想到的燃料是木材或煤,但是对于一艘潜水艇来说需要尽量减轻负重,所以他们找到了原油。”他看看卓思汉,“这东西太危险,船到达这地方后就该清理干净了,你从哪里找到的?”
卓思汉道,“那里是个原料仓库,如你所言几乎空了,就剩这一点儿,用瓷坛子盛着。下面我看过是水柜,没有舱室了。”
“不,还有一间。”丁丁眼望头顶答道,“这一层的盥洗室我们还没有确认过,如果有盥洗室的话。”
63 可能
盥洗室一般都在船首,与贯通各层的楼梯分设在两头。他们看见盥洗室门口立着一幅巨大的橡木浮雕,那地方太暗没有窗户,所以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上船之前他们带了六个自制火把,刚才用了一个,卓思汉又取了三个出来,在原油里泡了几下点燃,在那类似锅炉的东西上寻了几个空插上,光线亮了许多。
火光照过去,可以看见浮雕上主持婚礼的牧师手按圣经站在中央,新郎衣饰华丽却猥亵老朽,新娘青春美貌难掩哀怨神色,周围是恭贺的人群,正是名画“不相称的婚礼”里的人物角色。真人大小的橡木人像,比例精准,情态逼真,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了,肩膀、手肘的部分被摸得特别光滑。
四人围在浮雕周围研究了半天,试过各种方法想要移开它,却没有一次能成功,大家不免都有些沮丧。丁丁背靠浮雕坐下来,手在其中一个人像上撑了一下,浮雕牢牢贴在舱壁上纹丝不动,却从夹缝隙里掉出一张照片来。她吃了一惊,迅速将照片塞进贴身衣服内。看看其他人,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浮雕上,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举动。
卓家姐弟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丁丁不着痕迹地向雷欧靠过去,想着怎么照片的信息告诉他,又不让那两人察觉。她慢慢挪到雷欧身边,见他右手两指在左手无名指上摸索着,正陷入沉思。便笑道,“戒指在我这里,你又能摸到什么?”一边将头靠在他肩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