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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气灯,大楼的环形屋檐上甚至雕刻着许多女神像。在正门前的草坪上,到处都是希腊众神和骏马的雕塑。这地方显得特别静谧,而且这显然是主人的用意所在。
杰克。赫尔曼一走出视线,邦德就从车子里跳了出来。断定外面没有任何人,他才跑到大楼一侧。大楼的正前方灯火通明,但所幸两侧都很黑暗。他爬上一扇巨大的窗户,向里观望。
牛仔正在向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身着黑色高领棉布衬衣和长裤的家伙行礼。那家伙有一头鬈曲的黑发、一脸黑胡子和浓密的眉毛。那家伙的块头是罕见的。杰克。赫尔曼也是个肌肉发达的大块头,但那家伙的块头比他还要大得多。他估计有250 磅,或许还不上,却没有一斤半两的肥肉。他没有脖子,只有一个硕大的脑袋瓜安在两扇墙壁般的肩膀上。
另一个身穿牛仔服的家伙出现在那大块头身边,他跟杰克。赫尔曼握了握手。他个儿也很高,金黄色的头发,看上去是跟杰克。赫尔曼一类的粗脖子家伙。相比之下,那个大块头就显出地中海人的那种黝黑色特征来。邦德回想起杰克。赫尔曼曾说过那家伙是个希腊人。
三个人从大厅来到一个起居室,那地方也完全模仿古希腊建筑的风格。地板是大理石砌成的,家具则是时髦的木雕仿古家具,墙壁上装饰着短剑、盾牌和盔甲。邦德沿着屋子一侧来到另一扇窗户前往里观看。那三人来到一个坐在椅子里的人跟前。他很年轻,也许只有20来岁。那是一个长得相当英俊的棕发蓝眼的小伙子。他身穿一件紧身的粗花呢夹克和一条黑裤。邦德在文件里看过他的照片,因此认出他来。他就是查尔斯。哈钦森。
邦德听不到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但能看到杰克。赫尔曼正在向那个欧洲人摇头。邦德猜测那牛仔正在向他报告,他们没能在阿尔弗雷德。哈钦森的电脑里找到阿丝丽。安德森想要寻找的东西。查尔斯。哈钦森站了起来,露出一脸不安和惊慌的表情。那大块头转过身去,朝查尔斯瞪了一眼。这一眼,希腊人会叫做“毒眼”。查尔斯显得很不安,他很想说些什么。那个希腊人给了查尔斯一拳,后者应声倒地。那两个牛仔只是站在一旁冷笑。大块头叫他们滚开,他们就离开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查尔斯从地板上爬起来,可怜巴巴地擦擦自己的下巴。他重新坐到那张木椅上,两眼直愣愣地瞪着前方。那大块头对他说了句什么,然后离开了房间。
邦德可以听到那两个牛仔从前厅离开。他赶紧躲进阴影,望着他俩打开卡车的后拦板,开始从支架上解那辆摩托车。在五分钟痛苦的时刻之后,那人终于把摩托车从卡车上解开,并把它推到大楼前的石于路上,越出了邦德的视线范围。他重新站起来,朝窗里观看。查尔斯仍然神情麻木地坐在那里。
邦德移到另一扇窗户。那大块头坐在桌前,正用一个指头敲击着一台电脑终端的键盘。他的双手是如此巨大,每一根手指都有雪茄烟那么粗。
这是一间小小的办公室,陈设相当现代化。邦德尤其为桌上那面奇怪的旗帜感到惊讶。它大约四英尺见方,在黑色背景上画着一个由十个红点组成的等边三角形图案。底边是四点,上面是三点,再上面是两点,最上面则是一点——很像从头顶看一副台球的开局。在对面的墙上挂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邦德很幸运呆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可以从镜子里看到那大块头的后背和显示器。因为距离太远,邦德不可能从显示器中读出什么来,但邦德可以瞥见那家伙正在网上,通过国际互联网跟某人通话。
发动摩托车的声音从大楼正前方传来。其中一个喊道:“呀一哈!”那机器就是呆在原地不动,不过引擎随时都有可能被发动起来。果然,它被发动了。它的声音大得可伯。
但它的声音还没有狗叫声来得大。邦德听到它就在他身边几码远的地方。摩托车的声音引起了屋后那条德国种短毛猎犬的注意。这是一条成年的猎犬,黑得就像一团煤,但却有一对闪光的眼睛,尤其能在黑暗中放出光来。它冲着邦德咆哮,只要他稍微动一动身子,它就会立刻扑上来。
他知道他不能让它叫到把室内的人引出来。因此只好冒险面向那条狗,准备迎接它的攻击。它张开大嘴向他扑来。就在它碰到他的一刹那,邦德敏捷地向后一仰,与此同时他已经抓住了它的脖子。在一个只有马戏团的杂技演员才做得出的动作中,邦德利用那条狗的前冲力,把它托过自己的身子。那德国种短毛猎狗撞碎了玻璃,哀叫了一声摔进窗户。这一着当然引起了一阵惊慌。
邦德毫不犹豫地跑到屋前。那条狗当然还会从窗户里跳出来追赶。那两个牛仔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惊呆了,他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面面相觑。杰克。赫尔曼正好站在摩托车旁边,另一个金黄头发的家伙则已经坐在车上。邦德冲上去,对准杰克。赫尔曼的脸就是一拳,把他打翻在地。紧接着他飞起一脚,正好踢中另一个家伙的胸部,把他从摩托车上踢了下来。邦德抓住摩托车,在它行将跌倒之前坐了上去。他驾起摩托车,一溜烟就从石子路上消失不见了。
“嗨!”他听到其中一个牛仔的叫喊,跟着是那条德国种猪犬的吠叫声,它正紧追不舍呢。这种KDX200型的摩托车,是专为那些在多尘的道路上行驶的人设计的。它那单缸双冲程的发动机开起来又快又稳。它的手把上装有一副塑料扶手,特别适合在道路泥泞的乡间行驶。邦德暗自庆幸自己遇到了一辆好像特意为他设计的车子。
他很快就离开了石子路,来到城市公园大道上。过不了多久,他已经把时速提高到70英里,这在多风而且双向行驶的公路上已经很不安全了。他把那条狗远远地甩在了车后的烟尘里,但是那辆福特牌卡车却在不远的后面紧紧咬着不放。邦德又拉下夜视镜,切断了摩托车的灯光。他接着把车速提高到每小时80英里。他紧贴着车身,与其合而为一,在夜风里撕开一条道,向前飞驰。迎面而来的车子非常少。
那辆卡车仍紧咬住不放。一阵猎枪的枪声从他背后响起,但距离太远,根本不起作用。
当他驶上一道单行线,看到迎面驶来两辆小车时,邦德感到自己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其中一辆正好就在他的道上!那司机愚蠢地试图超车,与他的摩托车只差毫厘之间!
邦德向右转,摩托车甩出了道路,冲向树林。斜坡通向一道危险的悬崖。当摩托车向下滑去时,007 似乎也只好听天由命了。但车子却奇迹般地保持着双轮着地。他尽可能地躲闪着树木,但是一根树枝还是打在了他的脸上和肩膀上,几乎使他从摩托车上摔出去。陡坡变得越来越糟糕,邦德意识到,摩托车随时都会失去控制,然后他就会从悬崖上摔下去。他试图刹车,但这只能使轮胎打滑。地心引力占了上风,摩托车开始向山坡的边缘滑去。邦德跳起来,试图抓住一棵树木,但没抓着。他开始紧随摩托车向山崖尽头滑去,怎么也没法停住。他感到自己重重地摔在了一块大岩石上,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他继续垂直往下掉。
斜坡在悬崖边突然中断了。那辆摩托车一下子就飞向空中。邦德使出超人的力气抓住了从悬崖上伸出去的一根树枝。他悬挂在那儿,直喘粗气。
第2222号农场路就在他身子底下25英尺的地方。他被悬挂在了高速公路上空!摩托车已砸成一堆碎片,横躺在他下面的公路上。他感到脸上和肩膀都疼得厉害,右险已被划破。他非常担心也许已折断了一根肋骨。
接着,那辆大卡车就来到他下面的公路上。司机来不及看到那堆摩托车的残骸,就撞了上去,卡车在急转弯中正好滑到了邦德底下。007 离开树枝,跳到了卡车上。福特车继续行驶。车上那个金黄色头发的家伙带着一支手枪。他从窗口探出身来,向邦德射击。但是他处在一个尴尬的位置,因此没法瞄准。邦德掏出他的“威慑”PPK 手枪,子弹穿过卡车后面的挡风玻璃,在那个金发牛仔的脸部开了花。邦德移到卡车司机身后,把手臂伸进洞穿的挡风玻璃,用手枪抵住杰克。赫尔曼的后脑勺。
“停车。”他命令道。
赫尔曼点点头,但继续开着车。
“我已经说过停车,要不,我就让你停车!”邦德说。
卡车后面还有汽车,更多的车则出现在前面的公路上。
“我不能把它停在这儿!让我开上去找个空地。”那牛仔请求道。
“请你留点神。”
杰克。赫尔曼非但没把车子慢下来,反倒猛踩油门,把卡车冲到了慢车道上。卡车右边,就是一道危崖——老天!邦德想。这畜生宁可同归于尽,也不愿做俘虏!
就在那辆福特车撞上护栏的一刹那,邦德从卡车上跳了出去。他重重地跌在了人行道上。卡车像滑翔机一般从空中飞去。他能听到杰克。赫尔曼的惨叫声,接着卡车就摔出了他的视线。邦德听到一记撞击声,紧接着就是一声炸响。
他从路面上爬起来。卡车一面熊熊燃烧,一面继续向漆黑的深渊滑去。
邦德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的前额和左脸已划出深深的口子,正在流血。他的肩膀疼得要命,但好像还没有脱臼。身体右侧伤得更厉害。以前他曾经摔断过肋骨。而现在的处境与之非常相似。他能从刚才发生的事情中死里逃生,实在是一个奇迹。
邦德发现他的手枪掉在一边,就把它捡了起来。他伸进口袋,却发现莱特纳给他的手机早已摔破了。车辆从他身旁呼啸而过,一点也不在意悬崖下面熊熊燃烧着的火球。邦德在马路上一瘸一拐朝镇上走去。没有人注意他是否需要帮助,而他也不想搭车。
两小时以后,邦德看到公路右侧一家名叫“滴水洞”的小酒吧。门上的一块标牌上写道:“不要弄脏得克萨斯州。”他跌跌撞撞地走了进去,朝四周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更像是一个沙龙,到处都是怪异的牛仔和长头发的飞车族。酒吧歌星正在声嘶力竭地唱着一首乔治。琼斯的老歌。人人都停下来看邦德。歌池里的一位歌手抬头看见走廊里来了一个身子快散架的人,赶紧收拾桌子。
邦德一点也不管他们,径直朝吧台走去。
“威士忌,”他说。“要双份。”
侍应生一句话也不敢说,给他倒了两杯琼尼。沃克。“多喝几杯,先生。你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他回答道。“只是从悬崖上摔了下来。”
邦德很快喝完了一杯,感到身子渐渐暖和起来。他紧闭着双眼,咳了几声。考虑到他还在忍受着风湿和感冒的折磨,刚才那番历险没有要他的命,那实在是一个奇迹。他已经筋疲力尽了。
他喝完了另一杯,然后请求用一下电话。吧台的侍应生向他指指付费电话机,但接着又改口道:“没关系,用我的好了。”说着他把电话机放到台面上,让邦德免费给费里克斯。莱特纳打电话。
第九章 精子库
袭击整个洛杉矶城的奇怪的病疫引起了亚特兰大疾病控制中心的注意。一支特别的调查小组已到达该地,来调查52例被称作“威廉姆斯病”的疾病——这一名称是根据首例已发现的病人的名字来命名的。该市的保健部门反对将此事公之于众,因为他们担心会引起恐慌。从亚特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