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沈天答道。
“其实,你们不见得只去找王劳模村长了解,还可以去问问族长和赵家大宅的赵先生。”
“族长和赵先生?”吴勇一愣。
“对,族长是恶诅村最老的人,今年已经快九十岁了,他对丧葬的礼仪和习俗是最有发言权的。他老人家也姓王,在这个村里,一大半的人都姓王。他一个人住在村尾最末端的草房里。赵先生是从城里搬到这里来住的,他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听说是个作家,为了找个安静不受打扰的地方写作,就来到我们村里,买了一块地修了一幢别墅。我们都称那里为赵家大宅。他是个好人,常常把家里的药分给村民们用,谁家受了灾,他还会鼎力相助。就连我读大学的学费,也是他赞助的。在村里,赵先生是最受景仰的人!”
“还有这样的世外高人啊,我得马上和余教授联系一下,我们这就去找族长和赵先生谈谈。”吴勇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这里手机没信号的。”王明生说道,“这里太偏僻了,也没几个人买得起手机,所以电话公司没有来设立信号中转台。在这里,只有村长家和赵先生家才有电话。”
“哦,这样子啊?”吴勇悻悻地把手机放回了兜里,“那我们先回村长家,晚上再见了。”
“好,晚上见。”王明生把两人送出了门.
族长王唯礼八十八了,一副消瘦的模样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架势。
“夜葬啊?从我小的时候就是这个规矩了,出葬时不能说话。”王唯礼谢过了余光递来的龙凤烟,呷了一口茶叶开水,脸色严肃地向做着笔记的余光等人说道。
“那是民国的时候了,我还是一个小孩,一次我去水塘里捉了泥鳅后回家,已经是深夜了。哪个时候的树林子比现在多,也要茂密了很多。山路上静悄悄的,我突然发现前面有亮光传过来,(奇*书*网…整*理*提*供)抬眼望过去,差点没把当时的我给吓出尿来。”屋里一片寂静,一颗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族长讲述以往的故事。
王唯礼吐出了一口烟雾,他的脸隐藏在烟雾的后面,变得越发的朦胧。
“我看到,一个人这前面挥动着火把,后面八个人抬着棺木,整个送葬的队伍却没有发出丁点的声音,只有脚步的沙沙声。以前我也没见过这样的事,不知道是什么,我想要问,可一口气憋在了胸口,一句话也说不出。还好那个时候我没有说话,不然下一个凶死的人就是我了。送葬的人全都低着眼睛,只看着青石板路,根本不理会站在路边的我。没有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哭声,实在是吓死人了。我憋着气让过了送葬的队伍,飞跑着回了家,才觉得腿肚子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我老妈妈见了,问了我,才笑着说那是送夜葬的。我倒是吓得不轻,连着在家里睡了几天,后来请了个观花婆来撒了米,我才回过神来……”族长讲到这里,一脸的惊悸,似乎这么多年来还惊魂未定,似乎八十年前的那幕还在眼前继续发生一般。
余光示意翁蓓蓓认真把老族长的话记录下来,他知道,这是最原始的丧葬习俗样本,有着巨大的研究价值。
王唯礼咳了一声嗽,吐了一口浓痰在地上,继续说道:“后来就到了兵荒马乱的年光,镇里驻扎了兵马,隔三岔五的花两三个时辰穿过山路到我们恶诅村来拉壮丁,谁要是不从,一颗花生米就让你报销。所以村里凶死的人就特别多。夜葬看着看着就习惯了。我从一开始看着别人送葬,到自己也去当抬棺手,后来又学做了地理先生。好在只要送葬的时候不出声不吭气,也不会有什么恶报。现在我是老了,不能再跟着去送葬了,但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可不能乱套,该怎么做还是要怎么做。”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余光:“哦,对了,你们晚上也要跟着送夜葬的队伍去看看吗?”
余光点了点头。
王唯礼皱起了眉头:“年轻人啊,我劝你们最好不要去。恶诅村邪得很,你们不知道规矩的,万一在路上发出了声音,哪个人都救不了你们的。”
余光不想失去这个考察的机会,连忙应道:“我们绝对不会出声的,一定会遵守你们这里的风俗。我们都是本着科学考察的目的,绝不会做出让你们难做的事。”
出了族长的草屋,余光对自己的三个学生说道:“听见了吗,晚上跟着去夜葬的时候,你们一句话也不要说,只能用眼睛看,拿脑子记。”
“嘁……”沈天应道:“知道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长街的一隅,有人正向他挥着手。仔细一看,正是那个晚上的抬棺手,他的学弟王明生。王明生躲在一幢茅草房拐角的阴影中,四处张望着,小心翼翼地向沈天和吴勇做着手势,鬼鬼祟祟地叫他们过去。
吴勇给余光解释了一声,就和沈天向王明生走了过去。
余光摇了摇头,就带着翁蓓蓓向村外赵家大宅的别墅走去。
赵家大宅在村外的半山腰上,依山势而建,青砖绿瓦,白色的外墙。墙里栽着几棵很高的柳树,柳叶扬过了围墙,在墙外飘飘絮絮,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
黄铜大门外左右摆着一对花岗岩石狮,门上挂着两个兽头门环。余光叩了叩门环,闷响了几声,倒也算得上洪亮。过了一会,一个身着麻衣的五十多岁的老人拉开了门。
“是赵先生吗?”余光问道,顺手递过了自己的名片。
这老人看了看名片,然后恭敬地说道:“原来是本市大学的余教授啊。赵先生今天一早就去镇上了,他去镇上的网吧传一份稿件给出版社。他早上六点就出门了,如果不耽误,下午五点左右应该能回来。我是这里的管家,我姓陈,你们叫我老陈头就是了。”
余光的眼角散过一丝失望,他应道:“哦,原来赵先生不在啊。我们是来考察恶诅村夜葬的丧葬习俗,也顺便来叨扰一下赵先生。既然先生不在,夜葬会在晚上八点出发,我们晚上六点左右再来求见好了。”
“好。”老陈头说道:“那就请几位晚上再来好了。我会向赵先生通报,顺便准备好晚上的用餐,也请几位晚上一起来共进晚餐。”
余光和翁蓓蓓怅然若失地离开了赵家大宅。
沈天和吴勇一走近王明生,王明生就神神秘秘地说:“回我的家里,我有很重要的事要给你们说。”
“在这里说不行吗?我们还要去赵家大宅呢。”沈天有些不乐意。
“现在去赵家大宅也找不到赵先生,他今天一大早就出山了,就算再快,他也要晚上五六点才能回来。再说了,我真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要和你们说。”王明生一脸的诚恳。
“好吧……”吴勇妥协了。
坐在王明生那充满了霉味的土房里,沈天最先耐不住性子,问道:“你究竟要告诉我们什么事?”
王明生咳了一声,说道:“是关于死去的吕桂花的事。”
“吕桂花?”沈天和吴勇齐声惊道。
“不是说她是投水自尽的吗?”吴勇问道。
“不可能!吕桂花嫁到恶诅村已经好几年了,她才不是一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就会自杀的人。她刚生孩子时,就在打谷场上敞开衣裳喂奶,村里不正经的汉子逗逗趣,她还会半敞着胸脯在场上和汉子追来追去。这样的女人怎么会自杀?”王明生说着自己的观点。
吴勇颇感无聊:“这观点未免来得有些勉强吧?”
沈天接道:“是啊,不是说她老公在外面裹了个野女人,要回来和她离婚。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事,一时钻了牛角尖想不开,自杀了也是说得通的。”
“不可能!”王明生正色道:“这都是旁人这么说的,而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却没有人知道。她老公根本就没有回村里,是从外面寄了一封信回来。吕桂花收到信那天,还嘻嘻哈哈和村里的闲汉子打来打去。而第二天就听说她投水自尽了,那封信也是在她家里发现的。我心里有怀疑!”
“怀疑什么?”
“那封信是有人伪造的,她是被人害死的!”王明生肯定地说道。
“你凭什么这么说?”吴勇有些好奇,他对一切有可能发生罪案的事充满了兴趣。
“据我所知,她老公叫王家强,也是我们王姓的。家强大哥根本就是个打一棒都哏不出一个屁的主,说他在外面裹野女人,打死我也不信!”
“男人啊,到了外面的花花世界,是会变的。”沈天苦笑道。
“不可能,就算所有人都变了,家强大哥都不会变的!我了解他的性格!”王明生怒了:“我刚上大学时,家强大哥还没去南方时,他每个星期都会到学校来为我改善伙食。他这么善良一个人,说他裹野女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好吧好吧,就算我们相信你。那你说,谁会害死吕桂花呢?”吴勇问。
“说实话,桂花嫂子虽然常常在村里和闲汉子笑闹几句,但也只是让人吃吃嘴上豆腐。如果谁要是真的想东想西,嫂子刚烈着呢。我怀疑是有人想占桂花嫂子的便宜,结果嫂子不从,最后被人下了毒手。”
“那你怀疑是谁呢?”
“我的心目中自然有怀疑的人,但是现在没凭没据,我也不能乱说。我会在暗中调查的。等我一旦找到了证据,就会公布于众,让那个郎面兽心的家伙身败名裂!”王明生狠狠地说道。
出了王明生的家门,沈天悻悻地说:“这家伙,真是的,居然还逞能,不说他的怀疑对象到底是谁。”
“呵呵。”吴勇嗤之以鼻道:“他也不过是在暗中推测而已,没什么凭据。就让他去碰一鼻子灰吧。”
这时,正好看到余教授和翁蓓蓓正满面阴沉地从街尾踱到了他们面前。
“怎么样?见着赵先生了吗?刚才我们那个小学友说赵先生出村了。要黄昏的时候才回来。”沈天粗声粗气地嚷道。
“知道了,你们这两个挨千刀的,刚才知道了不说,现在来放马后炮。我们已经白走了一趟。”翁蓓蓓没好气地回敬二人。她把肩上的背包扔给了沈天,沈天乐呵呵地接了过来。
“走,回劳模村长家吃午饭去,忙了一上午,我快饿昏了。”沈天皱起眉头捂着肚子夸张地念道。
“呵呵,谁叫你早上不吃呢,这么多菜,还有大米饭,不吃又怪得了谁?”吴勇打趣道。
一行四人有说有笑地向村长王劳模家走去。
桌上还是早上的那些菜,王劳模吧唧了一口旱烟,问:“上午你们去了赵家大宅?”
“嗯。”余光点了点头。
“那赵家大宅选的风水好啊,正是坐南朝北,两座龙脉相交的地方,抬眼望去,正好可以看到对面的峰峦相汇,还可以看到山脚下的一汪清泉。正所谓有山有水,想不旺家旺财都不行啊。”
“是吗?呵呵,我们去的时候,赵先生出村了,没见着他。我们只看到他家门口摆了一对石狮子,也没注意是不是能看到对面的山和水。”余光敷衍道。
“这我知道,一开始的时候他那里也是没有石狮子的。我去看了看,他那里是龙脉交汇之处,阳气大盛,要是没有天子,根本压不下这团火。于是我给赵先生一个建议,叫他摆一对石狮镇一镇气。果然,他摆了狮子后,灵感如泉涌一般,写什么就发表什么。”王劳模得意洋洋地说道。
“呵呵,还是你厉害啊。”余光抱着“你姑妄言之,我就姑妄听之”的态度随口敷衍。
“要说这赵先生啊,倒也是一介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