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呵呵,还是你厉害啊。”余光抱着“你姑妄言之,我就姑妄听之”的态度随口敷衍。
“要说这赵先生啊,倒也是一介奇人。”王劳模咂着嘴继续说道。这时,余光倒也有了兴趣,竖起耳朵听起村长的摆谈。
“赵先生年龄不大,不过三十来岁,却写得一手好文章。他就在电脑前敲来敲去,就能敲出钱来。真是让人羡慕啊”
余光不由得哑然失笑,听到村长羡慕赵先生能够用指头敲键盘敲出钱来,他也不禁暗笑村里人只看到人家拿钱时爽快,没看到人家寒窗苦读时的艰辛。
王劳模继续唠叨着:“赵先生还有一手好枪法,有空的时候就去森林里打猎。有一次我也在森林里设陷阱抓獾子,透过树叶看到他对着空中放枪,一枪一只鸟,没有一颗子弹漏了的。可惜他不吃鸟肉,就是打着玩,打着什么就趁着出山的时候在镇上换酒。今天他出村到镇上,一定又带了不少野味出去。我猜,一定能有一麻袋吧。”
余光好奇地打断了王劳模的话,问道:“这个赵先生叫什么名字?”
“是叫赵连蒲吧。”
“噢……原来是他啊……”余光赞了一声,吴勇也跟着兴奋起来。
赵连蒲是本市著名的专栏作家,写得一手好文章。更出色的是他的推理小说,故事一环扣着一环,悬念层出不穷,推理严密。每写一本书,都是畅销榜上的前几名。吴勇的推理小说协会还曾经专门讨论过赵作家的大作,他还曾试图联系赵连蒲到学校来进行讲座,但一直找不到赵作家的联系方式。怎么想也想不到原来赵作家隐居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山村里。现在知道了,倒也是个意外的收获。
吃过了午饭,王劳模招呼考察队的四个人休息。因为昨天来得仓促,只给他们准备了堂屋的地铺,现在王劳模已经收拾出了两间客房,翁蓓蓓单独一间小的,另外三个大老爷们住一间大的。
趁着余光出去上茅房,吴勇对沈天说:“今天下午,我们一定要到赵连蒲赵老师家去,我一定要亲自拜访一下心目中的偶像。顺便看看能不能请他有空的时候到我们学校来进行一次讲座,如果能把他请去,一定会在学校里轰动的。”
“嗯,我看报纸上说他是个美男作家,可他的照片从来没在媒体上公开过,他也从来不出席什么签售会和采访,他是个很有神秘感的作家。就凭他这么低调的处世方式,我也会去拜访拜访他的。”沈天也是一脸的崇敬。
“那你们俩就少说废话了,下午去赵家大宅,晚上还要考察夜葬。现在赶紧抓紧时间躺一会吧,不然到了晚上一点精神也没有。”余光进了屋,笑嘻嘻地对两个得意弟子说道。
余光拉上了黑色的土布窗帘,屋里顿时暗了下来。
也别说,昨天晚上被蚊子骚扰了一夜,现在困意马上就袭了上来。不一会,屋里就响起了几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五点半的时候,王劳模叫醒了四人。他们五个人一起走向了村外的山腰别墅赵家大宅。
走到大宅门前,余光特意往后望了一眼。果然,在夕阳的映照下,对面远处两匹连绵起伏的山峦叠合在一起,交汇的地方还有一面湖水,正反射着粼粼的波光。波光泛着橘红色的光芒,如鱼鳞一般缓缓移动。绿色的树,金色的阳光,白色的湖水,糅合在一起,显出了一片安详宁静的氛围。
王劳模敲了敲兽环,几声沉响后,门开了。老陈头站在门内,必恭必敬地说道:“欢迎欢迎,赵先生已经回来了,正在书房里等你们呢。饭还有一会才弄好,我先领你们去和赵先生摆谈摆谈。”
门里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回廊,回廊两边是一个人造的荷塘,翠绿色的荷叶铺满了整个池塘,其间若干或洁白或艳红的荷花正亭亭玉立在叶片之中,还有几只蜻蜓在塘中点来点去。
老陈头走在最前面,他的一只脚稍微有点跛,走起路来一高一低,落在地板上的脚步也是一轻一重。
穿过了回廊,就是一幢中式的别墅。
别墅的左边有一间很小的土墙房子,门紧紧地锁着,但是隐隐可以听到了狼狗在里面低沉地吠着。
翁蓓蓓听到狗的低吠,心不由得紧了一紧,脚步也变得不自然起来。老陈头回头一看,似乎瞧出来了翁蓓蓓的不安。他连忙大声地叫道:“黑贝!闭嘴!有贵客来了,你还叫什么?又不是有小偷来了!”他的小偷两个字说得特别重,似乎别有什么深意。说也奇怪,关在小土房里的狼狗仿佛听懂了老陈头的话,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书房中,看到了赵连蒲,余光等人都吃了一惊。
赵连蒲作为一个著名推理小说作家,成名已经好几年了。可现在亲眼看到,谁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年轻。
赵连蒲看上去最多三十出头,披肩的长发显得很是飘逸。戴着一副无边眼镜,脸瘦得像是刀削过一般。两只眼睛因为长期熬更守夜而布满了血丝,眼圈微微有点肿。在他的书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WORD文档没有顾忌地打开着,晃眼看上去,可以看到粗黑体的标题上大大写着《夜葬》两个字。
吴勇好奇地问道:“赵老师,您也关心夜葬这个民间的丧葬习俗啊?”
“呵呵。”赵连蒲浅浅一笑:“我对夜葬的习俗哪里能有你们这样的专家了解得透彻。我只是住在这里,多少对夜葬有一定的认识。我准备把一个凶杀故事的场景搬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山村里,而夜葬正好是一个启承的背景。”
“厉害!厉害!不愧是赵老师。”沈天赞道。
“哪里哪里……”
“那赵老师是怎么看待夜葬这种民俗现象的呢?”吴勇把话题引向了余光也感兴趣的地方。
赵连蒲啜了一口清茶,道:“事实上,我并不关心民俗的由来,我只关心现象。我只是把这种现象当作我文章里的一个道具,让现象为我的故事服务。就这么简单。”
余光一笑:“不错不错,赵先生的确说到了问题的本质。我们这些研究历史的人,真的没什么意思,老是想搞清若干年前某些事的来龙去脉,而事实上就算我们了解了这些,也不能在现实世界里给经济生活社会生活带来什么益处。我们只是一些在旧书堆里乱翻的半老头子。但是没办法,现在我们的课题就是来了解夜葬习俗的方方面面。如果说我们能有什么结果,如果能帮到赵先生的小说增添些微的细节,也算我们的工作有了实际意义。呵呵……”
赵连蒲忙道:“余教授过谦了,呵呵……”
“哦,对了,赵老师。”吴勇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您这里有笔记本电脑,家里又安了电话,怎么不用电话线上网传文稿,还要走五个小时的山路去镇外的网吧去传呢?多耽误时间啊。”
赵连蒲笑了笑,答道:“我也知道在家里传文件很方便的,但是老在家里呆着,人会发霉的。在山路上走走,吹吹山风,不仅仅可以清醒头脑打开思路,也是一种最好的运动方式。在网吧里挂上QQ,一分钟不到就可以把十多万字的东西传给出版社。在家里拿这破拨号,看着传送速度一动不动,我会更闹心的。呵呵……”
谈话的氛围在瞬间中就和谐融洽了,一片和风细雨中,老陈头走进了屋,对屋里的人说道:“赵先生,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客人们入席吧。”
“好,好,好。”赵连蒲站起身来,引着大家走进了饭厅。
在岁寒三友的屏风后,一张红木大圆桌。桌上的菜不多,但都很精致。素炒青笋,青椒苞米,尖椒肉丝,枸杞全鸭汤,生煎豆腐,辣子回锅肉……清淡但也不失营养,满桌的香气袅袅飘在屋里,满屋生香。
余光等人不由得感觉舌下绽开点点津液,食欲顿时大开。
“各位,我这管家老陈头当年可是城里风来楼中有名的大厨,炒得一手好菜。今天大家可有口福了。”赵连蒲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大家用膳,他客气地把汤匙插进了鸭汤中。。
这时,饭厅旁的楼梯拐角,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像炸雷一般,翁蓓蓓手里的筷子没夹稳,在这一惊一乍中,竟跌落在了桌子上。
老陈头拾起电话,喂了一声后就示意是找赵先生的。
赵连蒲走到了隔壁的房间里,通起了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隐隐约约仍然可以听出是在和出版社的人关于版税的事争论着什么。
赵连蒲没有回饭厅来,一直占着电话。老陈头背着手必恭必敬地请客人自己招呼吃东西。
等余光等人风卷残云般把饭菜都一扫而空时,赵连蒲依旧没有回来。
王劳模的脸上开始有了点焦虑,隐约依然听见赵连蒲在隔壁继续大声说着话,还继续和对方争论着。虽然房间的隔音不错,但还是可以断断续续听到赵连蒲大声地喊道:“不行……说过是百分之十就是百分之十……少来这一套……出版社多的是……又不是你们这一家……”
余光暗笑:“看来名作家也有名作家的烦恼。”
王劳模有些坐不住了,他不停地看着手腕上的机械表。余光也想起了晚上的正事,他们还得去考察夜葬的全过程。现在已经是快七点了。
王劳模站起身来对老陈头说:“麻烦你给赵先生说一下,我们得走了,我们今天晚上还要去给吕桂花做夜葬。”
“吕桂花?!”老陈头的眉头一皱,整个脸上的器官都挤到了一起,惊诧地问道:“就是那个爱哭爱笑的小媳妇吗?她死了?夜葬?难道她是死于非命的?”
“是啊,天有不测风云,她男人在外面裹了野女人,要和她离婚。她一时想不痛就寻了短见。”王劳模解释道。
“唉……”老陈头幽幽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去,走进隔壁房间。隔壁电话的声音被打断了,隐约听见老陈头对赵连蒲说余光他们要离开了,然后细声唯唯诺诺地应了几声,接着回到了饭厅。
“真是不好意思,赵先生现在正在打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电话,不能亲自送你们出大宅了,真是抱歉得紧。”
“没关系,没关系。”余光连忙打着圆场,“其实是我们叨扰赵先生了,如果不是今天晚上有正事,我们一定来个一醉方休。”
在老陈头的护送下,一行人穿过了长长的曲折回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际想一张黢黑的大幕,即将就要拉下。在戏剧中,拉上大幕意味着一场好戏的结束。而对于今天晚上的夜葬,这夜幕却意味着一场活剧马上就要开场。
走在回廊上,受了环境的影响,每个人竟都默不作声,只听见鞋底碰撞在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别墅旁的那间小屋,依然有那只叫作黑贝的大狼狗低声浅吠着。虽然看不到狼狗的真面目,但也能想象到那一定是一只威风凛凛,双耳齐竖,毛皮油光水滑的大狼狗。
打开黄铜大门,门外黯淡的日光下,平地中站着好几个人,正等待着他们的出来。
王劳模忙道:“这就是今天的抬棺手,我早就叫他们在这里等我们了,现在我们就去吕桂花家做准备。”
果然,外面横七竖八地站着坐着蹲着好几个人,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
吴勇和沈天连忙寻找着其中他们熟悉的那张面孔——王明生。可奇怪的是,他们俩都没找到王明生在哪里,在空地上也只有七个人。
“王明生呢?”王劳模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七个人怎么行?你们抬的可是八人大棺啊,他到哪里去了?那个谁谁谁,去叫一下他!”
余光连忙道:“何必呢,反正我们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