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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关上抽屉,看了看时间;打算去跟小张商量一下晚上换个班。
正要往外走的时候,听到了外面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
接着就看到小张抱着一袋零食上来了,有些是他前几天带回来的;还有些估计是小张让人带过来的。
“你怎么来了?我正要找你呢。”沈东有些意外。
“你真是在这里呆久了,你不知道十点钟在城里夜生活才刚开始么?”小张把零食放在桌上,“没个一两点谁睡得着,我过来找你聊天,平时你不在我都找陈叔说话。”
“你的夜生活就是聊天啊。”沈东笑笑。
“在这种破荒岛上,不聊天做甚,我倒是想出去冲浪呢,看不见怕呛了,”小张跟着笑了,“找我什么事啊?”
“你今天替我值一夜吧,下次你值班的时候我替你。”
“行,”小张没犹豫,点了点头,“怎么了?”
“我头有点儿疼,”沈东没说自己想拉肚子,今天的菜是他自己做的,他做菜一向很干净,要今天是陈叔做菜,他没准儿还能栽个脏,陈叔不讲究,“我想回屋躺会儿缓缓。”
“头疼啊?那早叫我啊,快回去歇着吧,”小张走到他身边,胳膊碰了碰他,“我跟你说,你这就是一个月没在岛上,重新回来又不适应了,我刚上岛那几天,除了值班,就是趴海边礁石上吐,比孕妇还忧郁了。”
沈东乐了,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岛上又不是船上,怎么会吐?”
“那谁知道呢,大概是对这地方太绝望了,一想到我在这儿不定得呆几年呢,我就悲伤得一个劲儿想吐,”小张坐到电脑前,冲他挥挥手,“你快去睡觉吧。”
“谢了。”
沈东回到自己屋里,看了看时间,刚过十点。他站在屋里愣神,不知道该不该准备些什么,想了半天,他从门后拎了根铁棒出了门。
这铁棒放在门后很多年了,刚上岛的时候他总觉得这样一个没人来的岛就他跟陈叔俩人很不踏实,不过事实证明,这岛还真是没人来的,铁棒一直没机会用,也就第一次曹沐闯进值班室的时候他用了一回棒子,还不是这根。
一只手抓着个装了衣服的防水袋,还拖着根铁棒游泳挺傻的,基本上只能用一只手,主要靠腿蹬。
不过沈东这几年在岛上,别的本事没练出来,在水下游泳不挑姿势这一点还是比普通人要强不少。
月亮很圆,也挺亮的。
但海里一片漆黑。
沈东在水下每潜着游一段就要借着换气的机会看看方向。
东边的那个岛,他没去过,但根据坐标他能知道在哪里,跟他们这隔了三个小岛,游过去不轻松。
沈东还从来没有在晚上下过水,顶多是在海边坐着吹吹风。
漆黑的海水里什么也看不见,让沈东会有些不合时宜的想像,特别是在听说了海底墓场之后,他总觉得在看不见的前方会有东西。
沈东调整了一下情绪,胡思乱想很影响他潜水憋气的状态,游得明显比之前慢了。
他定了定神,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到一边,岛没有多远了,他已经能看到小岛的轮廓。
再有个三四分钟他就能到。
他吸了口气,潜回海水里,对着正前方快速地游过去。
游了没多远,滑过身体的水突然有些变化。
这种变化很细小,如果不是沈东这几年潜水练得心静,这种变化他根本不可能感觉到。
他一下紧张了起来,这不是海浪涌过来时的感觉,这是……有什么东西从右后方很快地在向他靠近!
沈东没有犹豫,扔掉了手里的防水袋,握着铁棒在水里迅速地转过了身体。
一个比海水更黑的影子飞快地向他靠了过来。
沈东在最短时间里判断出这不是海里的生物,这是个穿着潜水服的人。
操!他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这是谁的人,但从这人悄无声息从身后靠过来就能知道,这人没想干什么好事儿。
逃是肯定逃不掉了,沈东也没想过逃,他就是窝火,居然会埋伏!
他看不清这人手上有没有武器,虽然铁棒在水里并不是什么好用的武器,他还是握紧了铁棒,抡出去肯定不行,他双手把铁棒握紧,对准了那人的方向,双腿猛地一打水,对着那人冲了过去。
没错,戳脸!戳咽喉!
黑影停下了,一直贴在身侧地手向前伸了出来,像是拿了什么东西。
沈东没看清他手里有什么东西,只看到了那人手里的东西发出了细微的光芒,像微型的闪电。
沈东心里猛地一沉。
在他失去知觉之前只来得及在心里吼了一句,高科技啊,电棒!
曹沐站在海边一块突起的礁石上,迎着海风,月光下能看到离得挺远的地方有一条船正慢慢开过来。
秦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船,不大,但比船长那条要大一些,正好能放下他带来的东西,一口冰棺。
冰棺是全透明的,能看到里面折射着月光的层层冰块,和冰块里银色的鱼尾。
洪杰站在冰棺旁,没有戴眼罩,向岛这边看着。
“她已经变不成人了吗?”曹沐在风里问了一句。
“嗯,已经有十多天是这样了,变不回去。”秦羽坐在他身边,靠着身后的礁石回答。
“还能唱歌吗?”
“不知道,但她不再开口,不唱歌,也不说话,”秦羽抬起头看了看曹沐,“你跟我在一起居然没有失忆?”
“不会了。”曹沐回答得很简单。
“洪杰扎的那一针还有这个效果?”秦羽声音很低,整个人看上去都很虚弱。
“不知道。”
船静静地靠到了距离礁石二十多米的地方停下了,这里没有码头,水下暗礁很多,船没办法再继续靠近。
洪杰从甲板上跳进了海水里。
冰棺被捆上了绳子用一条机械吊起来慢慢从船的侧面放到了海面上。
看起来很重的冰棺并没有沉进水里,在水面上静静地漂浮着,洪杰拉住一头的绳子,慢慢向曹沐他们这边游了过来。
曹沐脱掉了身上的衣服,跃入了水中。
秦羽有些吃惊地看着被他快速游过去而带起来的浪花,从入水到在冰棺旁探出水面,曹沐只用了几秒时间,余小佳似乎没有过这样的速度。
曹沐没有帮着洪杰拖动冰棺,只是伸手在冰棺上摸了摸,一股寒气透过他的手向全身漫延。
一直躺在冰里一动不动的余小佳勾了勾尾巴,鱼尾反出一片闪烁着的银色月光。
她慢慢转过了脸。
曹沐和她之前还隔着厚厚的冰棺和冰块,但还是能看到她眼里滑出的银色泪珠。
曹沐想伸手抹掉她的泪,洪杰在旁边开了口:“帮我拉过去,曹小鱼你是来看热闹的吗?”
“嗯。”曹沐伸手拉住了绳子,很轻松地把冰棺拉到了礁石边。
“就这里吧,”洪杰带着一身水爬上了礁石,从身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抽出了一把刀,割掉了冰棺上的绳索,“她反正也上不了岸了。”
“我哥呢?”秦羽问了一句。
“摆谱呢,要放小船划过来,不肯游。”洪杰摸了摸冰棺,也不知道怎么打开。
船那边传来了水声,一个很小的充气艇子被放到了水里,曹沐看到了一个人从甲板上跳到了艇子上。
他盯着那个莫名其妙看上去有些眼熟的人,半天才借着月光看清了他的脸,有些吃惊地转过头盯着秦羽看了一会儿:“怎么长得一样?”
“双胞胎当然像,”洪杰笑了笑,“知道什么是双胞胎吗?”
“听说过。”曹沐又转过身盯着那个划着艇子过来的人,原来这就是双胞胎。
这人跟秦羽长得很像,除了秦羽的脸色更苍白,看上去比这人虚弱之外,没有什么区别。
“怎么样?”秦一靠近礁石后跳了上去,第一句话就是冲着秦羽。
“还好。”秦羽笑笑。
“打开这个。”曹沐在冰棺上轻轻敲了一下。
秦一在秦羽额头上摸了摸,又皱着眉拉过他的手摸了摸脉搏。
“摸也没用了,”洪杰在一边说,“反正撑不过今天晚上。”
秦一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小小的像车钥匙一样的东西按了一下。
冰棺在水面轻轻晃动着,盖子无声无息地慢慢打开了。
一股白色的寒气从里面飘了出来,余小佳已经完全失去了血色的手抬了起来,扶住冰棺,很缓慢地坐了起来。
碎冰从她身上滑落,发出细细的叮叮声。
她有些吃力地轻轻趴到棺沿上,抬眼看向站在一边礁石上的曹沐,嘴角泛起了一个很淡的笑容,向他伸出了手:“小沐沐。”
曹沐蹲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我回来了。”她说。
“嗯。”曹沐点点头。
“我想去水里。”
“好。”
“她不能离……”秦一在旁边说,但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余小佳不能离开冰,但这个提醒已经没有意义,他带余小佳过来,就没打算再带她回去。
洪杰扶着冰棺,曹沐从冰里把余小佳抱了出来,慢慢放进了海水里。
“真……好,”余小佳的尾巴在水里轻轻拍了拍,闭上了眼睛,“再见。”
曹沐愣了愣,不知道这才刚跟姐姐见面,为什么突然就说再见。
但没等他说话,余小佳四周的海水里开始泛出气泡,余小佳的身体也慢慢向海水里沉下去。
这样的气泡曹沐很熟悉,他每天都能在自己身边看到好几次,他惊讶地转过头去看着秦羽和秦一,不是说已经不能再变回人了吗?
秦一蹲在秦羽身边没有动,似乎是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我还是很爱你。”余小佳闭着眼睛回答,接着就整个人从曹沐手上滑进了海水里。
入水的瞬间,海水像是沸腾了一样,无数的气泡升起,跃起,在海面上破裂,闪出细细的一片银光。
曹沐觉察出了不对,这样的气泡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能从气泡传递出的气息里感受到完全不同的内容。
是告别。
岸上一直坐着没有动的秦羽开始咳嗽,几乎无法控制,也停不下来。
秦一沉默地伸手搂着他的肩,秦羽削瘦的肩因为剧烈地咳嗽而抖动着,最后一把抓着住了秦一的胳膊,手上的劲很大,不知道是因为痛苦还是别的。
秦一觉得秦羽手上的力量几乎要将自己的胳膊抓断,他低头看了看秦羽,秦羽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嘴唇发白。
“秦羽……”他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这么多年为了能留住自己的弟弟,想尽了一切办法,甚至牺牲了余小佳,同意了跟梁峰疯狂的合作。
最后却依然是这样的结局,秦羽全身都已经失去力量,软软地靠在他怀里,还是一直在咳。
咳嗽的声音像一把刀在他心里一下下扎着。
余小佳四周的气泡开始慢慢变少,一点点地消退着。
秦羽咳嗽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粗重而吃力的喘息。
在气泡完全从海面消失时,秦羽猛地咳出一口血,倒在了秦一身上。
秦一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血,月光下,这血的颜色让他最后一点希望也都破灭了。
曹沐慢慢沉进海水里,他能看清四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