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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地下室大门,沿着那楼梯不断向下走的过程中,李隐也感觉到自己是在铤而走险。老实说,他有没有可能,是进入了公寓设计好的一个圈套中呢?
假如真的是如此,送出这封信,会不会反而是将自己推入了火坑之中?
就算问出了名字,能不能查出对方身份依旧是未知数,而且他也并不一定就是那个给子夜打电话的神秘人。
越想,李隐越感觉不安。当走到最后的一级楼梯前,他犹豫了。
怀中揣着伪造的回信,他倒退回上面的台阶,开始思考起来,到底要不要送出这封信?不如,还是算了。等到这次血字执行结束,可以活着回到公寓,再想办法去查查看二十多年前这自杀案件,或许也可以查出这个人的存在。
于是,他回转身,决定将信拿回去重写,然而,这时候他身旁的慕容蜃忽然一把夺过李隐手上的信,跑到了下面去!
“喂,你……”李隐大骇,连忙冲下去!
这个变态!变态!变态!
慕容蜃跑到了那扇铁门前,立即开始敲门。
李隐飞冲下去,立即要去夺回那封信,然而,来不及了。
那只手迅速从铁门上的窗户中伸了出来,抓住了那封信。
李隐的手距离那封信只剩下不到几毫米的距离,信就被抓了进去。
李隐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他怒视着慕容蜃,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到一楼,然后关上地下室的门,说:“你是什么意思?没看我打算拿回来重写吗?”
“看出来了啊,楼长你害怕了么。你不就是怕会被看穿,不敢寄出去么。这可不行啊,李楼长,这样才显得刺激啊,你怎么能剥夺这个游戏的乐趣呢?”
“去你老母的乐趣!”
李隐一拳就狠狠打在慕容蜃的面门上,又狠狠踢了他的腹部一脚!
李隐是个很少说粗话和使用暴力的人,然而面对这个变态法医,正常人都不可能再忍受了!游戏?他以为他们是来这玩的吗?
慕容蜃被打倒在地,但是他很快站起来,抹了抹嘴角的血,阴笑着说:“刚才,你一共打了我两下啊,李楼长。”
“什么?”
李隐还没反应过来,忽然慕容蜃的右手犹如铁钳一般伸出,死死掐住李隐的脖子!他的面目变得极为凶残,表情也开始扭曲起来。
“你这个凡夫俗子,居然敢打我?以为我叫你一声‘楼长’,你就真把你自己当什么人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慕容蜃的力气大得出奇,李隐一时竟然无法挣脱。
“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是看不到我所注视的‘美’的。我最憎恨的,就是‘平凡’和‘安逸’。在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逼近死亡,表现出的人类的罪恶更美丽的了。啊,你居然要阻止我,你居然要阻止我!你算什么,也配阻止我!”
李隐此刻身体不断挣扎着,但是慕容蜃力气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他可能真的会杀了自己!
“你也配打我!”说话间,慕容蜃忽然飞起一脚,死死踢中李隐的肚子,接着,把他的身体猛然朝墙上一甩,李隐的头狠狠撞在了墙壁上,随后倒在地上。
然后,慕容蜃忽然像是换了张脸,刚才的凶残完全收敛,走过来,扶起头上不断涌出血来的李隐,说:“楼长,记住啊,今后请不要阻挠我享受这个公寓提供的游戏的乐趣,否则,下次就不只是让你受点伤了,而是……”
他将食指伸出,指着李隐的心脏部位,说:“其实,我也很想解剖看看你的身体呢……啊,哈哈哈哈,只要想到这一点,我就热血啊。”
李隐此刻不断咳嗽着,刚才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在慕容蜃手中了。
这个变态……变态!
李隐这时候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杀了他!别谈什么法律道德的,这个男人不死,以后迟早会被他拖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是先下手为强!
“那么,李楼长,明白的话,麻烦点个头。ok?”
慕容蜃用微笑的表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让李隐感觉更加可怕。
他立即点了点头。
“很好,这才对嘛。好了,你去处理下伤口吧,我们一起等候,新的回信吧。哈哈,那个恶魔是叫什么名字呢?我真的很期待很期待啊。”
当慕容蜃站起身,重新走入地下室的时候,李隐看着他的背影,时刻在想要不要立即拿把刀子冲进去杀了他。但考虑再三,还是觉得先别那么做比较好。
他决定了,如果可以活到血字终结回到公寓,就堵在公寓的门口,不让这个变态进来。相信将他的所作所为告诉其他住户,也没人会反对杀了他。这种把血字指示当游戏来玩的变态,今后和任何人执行血字,都有可能会给每个人带来灭顶之灾。
李隐从背包里取出医药箱,拿了面镜子检查伤口,为自己包扎。心里则是想着怎么堵住公寓门口?是不是,让住户们一起拉住公寓门口的旋转门,让他没办法进来?对了,上官眠的身手看起来非常不错,估计她也能帮上忙。
现在,问题是,那封信已经送出去了。该怎么办?会不会有事?假如那个鬼被欺骗自然最好,但如果没有被骗怎么办?
李隐只能在心中祈祷,希望千万不要出问题。
千万不要!
第十一卷 信 第十七章 血字的未知恐怖
刚才头砸到墙壁上,头部的伤口很大。李隐总算是止住了血,贴上了纱布。
此刻,头部的剧痛还是不断传来。
李隐知道,目前还不能够和慕容蜃拼命。否则,这个变态难保不会在最后关头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来,比如大喊一声:“刚才送的信都是伪造的!你出来杀了他们!”
而且现在自己受了伤,未必能够杀得了慕容蜃。即使成功了,恐怕也会受伤更重。
最重要的是……李隐,从来没有杀过人。
对于一个从来没杀过人的人而言,要跨出杀人的第一步,是非常艰辛的。何况李隐的本性是个非常重视生命的人。
但是,慕容蜃这个男人是一定要杀掉的。他根本不是个正常人,在血字指示中肯定会造成阻碍。血字本身已经够恐怖了,不能够留这种人活在公寓中。
李隐支撑着站起来,靠着墙壁躺着。
无论如何,那封信……能不能够骗得过那个男鬼?
他此刻越来越忐忑不安起来。到底该怎么办?
时间不断流逝着,到了下午五点半。
慕容蜃和封煜显面前的铁门,终于有了动静。随着轻微的声音响起,那只手,拿着一个信封伸出窗口!
慕容蜃抢先封煜显一步走过去,接过了信。然后,他就大踏步地向一楼走上去。打开门,看到靠着墙壁躺着,头上贴着纱布的李隐,走过来,将信递给他,说:“楼长,看吧。这封信,应该有你想知道的事情啊。”
李隐立即接过那信,迫不及待地拆开,取出里面的信纸。
信的内容如下:
“未幸:
没想到你那么快就又改变主意,给我写回信了。
不祥的说法,根本是无稽之谈,是那个恶魔恶意的谣言而已,你根本不用在意。
另外,你说要用本名称呼他?为此而牢记住这个恶魔的名字?不用了。反正,对我而言,恶魔就是他的名字。他没有除此以外的名字了。
我们,只要记住这个名字就可以了。
未幸,你真的不用在意。这个恶魔的话,根本没有一句是真的。他自称自己能够通晓过去,预知未来,也可以了解到这世界上的许多神秘现象的本质。父母对他的话太感兴趣了,这也变相令他更为得意。后来,甚至还说要帮我们家进行预言。胡说八道了一通后,就说,我们二人的爱情会带来不祥的后果。
这种事情实在是荒唐。
我和你一样,也对这个恶魔恨之入骨。我之前,已经对里诚说过了,让他去查那个人,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只是,里诚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告诉我调查的结果。只知道他是k市人,三十七岁,妻子去世,就带着一个女儿生活。除此之外,就连他的工作是什么,有什么朋友都不知道。
无论如何,里诚一定会帮我们查个水落石出的。一定会!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好吗?
爱你的里昂”
这封信没有提及“恶魔”的名字。但是,却也给出了其他的信息,恶魔是k市人,三十七岁,并且是一个鳏夫。
不过,单靠这些线索要找到那个人,根本就如同大海捞针。李隐觉得,如果能够活着回公寓去,就先调查女性住户的父亲,有没有是鳏夫的。
不,仔细想想,现在也一样可以调查。
李隐取出了电话。那个人名叫裴青衣,是上个月新进入的住户,住在已经死去的唐文山原先所住的52室。
裴青衣原本是一个大型公司管理层的执行助理,深通管理之道,是个很精明的职场女性,她在进入公寓后表现出的一些在管理上的聪慧,解决了很多新住户加入时会产生的麻烦事情。李隐现在将她安排为自己的助手,身份相当于是公寓的副楼长。住户名单、血字统计、每个月的例行会议,都是由裴青衣负责的。
电话只响了两声,裴青衣就接了电话。
“喂,楼长,有什么吩咐?”
听到她精明干练的语气,李隐说道:“有件事情想麻烦你一下,调查一下,公寓内,年龄在二十岁以上的女性住户的父母的资料。尤其是父亲是本市人,而且年龄在五十七岁以上,曾经鳏居(考虑到再婚的可能)或者依旧是鳏夫的,并且曾经是画家。符合以上任意一项条件的,都筛选出来发给我详细名单。”
“我知道了,会立刻完成的。”
和裴青衣说完后,她就挂了电话。
李隐对裴青衣的能力非常赏识,所以对她的工作能力也很放心。当初那张A4纸放置在公寓底楼大厅的时候,裴青衣还没有进入过公寓,李隐认为她基本可以排除在外。而且,她的父母似乎也都还健在,也不是本市人。
如果能够从中找出线索,就好了。
“慕容蜃。”李隐看着眼前的变态法医,说:“无论如何,你也是希望成功执行血字吧,你也不想玩这个游戏结果失败吧?接下来我希望你不要太自作主张。可以吗?”
慕容蜃倒是很平静地回答:“可以啊,楼长,我也不算自作主张吧,信可是你写的,不是我写的啊。不过,楼长,游戏就是要刺激才好玩嘛。否则,不是太没意思了嘛。你说啊,就是帮鬼魂送信,鬼又不出来,那不是太没意思了嘛……”
如果李隐此刻手上有一把刀,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宰了这个变态!
他真后悔这次没有带刀来执行血字。
李隐改变主意了。在这次血字指示就要杀掉慕容蜃!这个男人不死,他们所有人都要被他拖下水!
“慕容……你,难道无所谓吗?就算被鬼杀死,你也不在意?”李隐又补充了一句,莫非这个变态真的不怕死?
“嗯,你是说……”
“这个公寓会给你安排十次血字,第一次就死了,你以后就没有办法享受余下九次血字的乐趣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