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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颉知道苏御信出来了,他微微叹了口气,跟老头说:“白杨,你去休息吧。明早好好睡,不用给我们准备早餐。记得吃药,年纪大了,别不把伤当回事。”
白杨微微额首,回到自己的房间。白颉拍拍身边的位置,招呼御信过去坐。
“他是谁?”苏御信问的是白杨,“我以为你们不对付。”
“白杨是我家的老管家,我小时候就跟在我身边。这次没有他,我也跑不出来。”白颉懒洋洋的把腿搭在苏御信的腿上,躺的更舒服些。说,“有很多话要说吧?”
当然,他有一肚子的话要问白颉。可看着这位已经四十岁的叔叔那张只有三十岁的脸,他实在觉得有些心猿意马。白颉很俊,配上他时刻笑眯眯的表情吸引力十足!苏御信倒不是对白颉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这人很好看,且百看不厌,难怪叔叔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苏御信搓了搓脸,把多余的想法从脑子里踢出去。这才问道:“我哥以前生气的时候也不讲理吗?”
闻言,白颉一愣,“为什么这么问?”
尽管分开了十八年,在苏御信的概念里哥哥从来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们刚刚相遇的时候,哥哥处处都小心翼翼的,即便两个人有了矛盾,哥哥也是扭头就走,回避会争吵的场面。等他冷静下来再跟自己把话说清楚。可最近,不知道哥哥怎么了,上来那股劲儿,真是让他气的牙根直痒痒!苏御信隐约觉得这不正常,好担心哥哥有个双重人格什么的。可这话不能问本人,所以他早就惦记着再见白颉,好好打听一下哥哥以前的事。他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然而,白颉的反应让苏御信更加忐忑。白颉猛地坐起身来,问:“你们最近吵架了?”苏御信就把事情讲述一遍,白颉听着,眉头都跟着紧紧皱起。不等苏御信说完,便嘀咕着,“不应该啊,这不合理啊。”
“到底怎么了?”苏御信不敢大声说话,凑到白颉耳边低声问。
“他不是那种激动型的。小时候跟我生气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来不会不讲理。我从小就教育他,要讲道理,特别是跟他亲近的人就更要讲道理。御安不是因为点小事就会大吵大闹的人。”
“也不是大吵大闹吧。”苏御信反而有些拿捏不准,“我就是觉得他现在脾气不好,生气的时候说话特别狠,什么难听他说什么。”
“这种情况有多久时间了?”白颉问道。
“两个月?我也说不清楚。”
白颉干脆在客厅里来回踱步,把苏御信晃的有点眼花。
“白叔,你想到什么跟我说说行不行?”
“我不能肯定。”白颉终于停了下来,坐回苏御信身边,“我分析,他性格突变跟另一半的鬼王有关系。但是那种情况仅限于他跟鬼王意识有了接触,唤醒了他魂魄中属于鬼王一半的意识,因此而发生一些异变。”
“这很合理啊。”苏御信提到附在周远身上的东西,那一次,哥哥跟那东西接触过,因此而发生了改变。但是白颉却摇摇头,说:“不,你们都误会了。那个不是鬼王的意识,只是鬼王曾经的一个役使。说的明白点,那东西只是死灵的怨气所化,没有自己的容貌和实体,只能幻化为别人的摸样,或者是附在某个人的身上。如果它是鬼王的意识,那天晚上御安就死了。”
“等等!”苏御信被说的糊涂了,“你的意思是,那东西不是鬼王。也就是说,我哥压根没跟鬼王的意识接触过,那他那臭脾气怎么回事?”
“所以我才说,这不合理。”白颉郁闷地叹息着,“但是我们要有心理准备,这只是一个开始,他的性情会大变。”
按照白颉的分析,苏御安只有在接触过鬼王的意识后才会受到影响而性情大变。但是他跟苏御信从头分析到尾,也没整理出苏御安究竟什么时候跟鬼王的意识有了接触。这又成了一个谜。
122、13
天色微明;白颉陪着两个孩子去早市买东西。苏御信买了糯米、红豆、一只公鸡和三斤牛肉等等八竿子打不着的古怪玩意儿。白颉跟着到了季子涵家。季子涵早早就起了床;听见门铃声急火火地跑去开门。他一见白颉猛地愣住了。
昨晚在白颉拿着枪把门轰开的时候季子涵就昏了过去,从头到尾也没见到白颉。现在一见;整个人都愣住了。白颉对他眯眼一笑,说:“咱俩也不算陌生了;这十几年来你不是经常关注我的消息嘛。”
白颉的暗示让季子涵面红耳赤,不敢再看兄弟俩的反应。他让开路请三人进来;这时候,季薇薇已经坐在沙发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苏御信对季子涵说:“季叔叔,我跟我哥要用厨房,你陪我白叔坐一会儿。微微别坐在这里;去窗边等着晒太阳。”
于是;几个人分头去做自己该做的事。苏御安帮弟弟制作驱除腐骨毒的药,偶尔看一眼客厅的情况,并低声跟弟弟说:“你看,季子涵好像很怕白颉。”
“肯定会怕。”苏御信笑道,“他现在有求于人,但是隐瞒了那么多事,心里能没鬼么?白叔那话说的也是夹枪带棒,我看白叔对季子涵也没什么好感。”
苏御安咂摸咂摸这里面的滋味儿,觉得自家白爸的确特别喜欢挤兑不待见的人,反正从小到大他只见过白颉挤兑别人,还么见过谁能挤兑了白颉。当然,苏念除外。似乎只有苏念能把白颉挤兑的哑口无言,所以说,这世上绝对是一物降一物!那么,哪个“物”能降得了鬼王呢?
白颉跟季子涵谈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等到药做好了,几个男人都围着季薇薇转。抹完药,季薇薇疼的浑身冒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苏御信说这是拔毒呢,肯定要疼的。季薇薇疼了两个多小时,昏昏睡去。季子涵关了女儿卧室门,请他们三人下楼去谈。
有了兄弟俩在场,白颉再也没说过什么正事。可季子涵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到最晚关于“苏臣”的问题,归根结底,他就是想知道吴医生到底是不是苏臣。白颉纳闷地看着季子涵,问他:“你爱苏臣啊?”
“爱?不是,白先生,您,您这话从何说起?”季子涵被问傻了。
白颉一本正经地说:“你看啊,苏臣俩儿子都没你那么激动,你这可不像怀念老友的反应哦。那我只能认为你爱苏臣了。可据我所知,苏臣没有同性爱好啊,当然他们家那坑爹弟要另当别论。”
季子涵明白了白颉的意思,马上解释:“您真的误会了。我跟苏臣之间绝对只是友情。”
“那你干嘛那么激动?”
“那是因为……”
“因为什么?”白颉睁大了眼睛,好奇宝宝似地眨啊眨。脸上、眼睛里不带丝毫的威逼利诱,可就是这么个单单纯纯的表情让季子涵如坐针毡。一边的苏御安望着天花板,任由白爸挤兑季子涵;苏御信低头忙活手里的东西,假装没听见也没看见。
一阵沉默后,季子涵终于说:“那封信我的确收到了,看完之后就烧了。苏臣拜托我记住一个地址,那里藏着一样东西。但是他在我身上做了手脚,我现在想不起那个地址。苏臣告诉我,十八年后孩子们会来找我,但是我不能说出这件事。只有在对的时间,对的人问我‘好不好’,我答应了,才会想起那个地址。”
白颉毫不犹豫地看向苏御安,“御安,问他。”
苏御安顿时紧张起来,下意识地看着弟弟。苏御信对他点点头,说:“试试看。”
好吧,试试看。苏御安往前蹭了蹭,正色对季子涵说:“季叔叔,把那个东西给我,好不好?”
白颉盯着季子涵,季子涵皱皱眉,郑重地说:“好。”
然后,四个人安安静静的等着,等着……
“想起来没有?”白颉问道。
季子涵茫然地摇摇头,“没有,什么都没想起来。”
白颉愤愤地咬咬牙,指着御信:“你问!”
苏御信也往前蹭了蹭,“季叔叔,把我爸留给你的地址告诉我,好不好?”
季子涵马上回答:“好。”
再然后,四个人继续等。等好半天,白颉急了,“怎么都不对?时间不对,还是人不对?”
“我估计是时间不对。”季子涵也有些失望地说,“苏臣告诉我,需要一个契机。可他没说明这个契机是什么,只说到时候我就知道了。”
这时候,白颉的电话响了。他走到厨房接听,过了几分钟后出来,就说要先去办其他事。天黑了再回来给杨小勇招魂。他叮嘱季子涵今天不要去上班,在家陪着季薇薇。随后,带着兄弟俩离开了季家。
白颉到底要带他们干什么也没说,路上,白颉分析苏臣留给季子涵的地址很可能藏着当年的那份契约。苏臣为什么把契约藏的那么好,鬼王的意识既然破了封印为什么迟迟没有对御安下手,白颉觉得原因就在契约上。契约不毁,鬼王的意识就不能对御安出手。当务之急,必须尽快拿到那份契约!苏御安想到了在鬼市上得到的那支钢笔,就问白颉:“爸,你说会不会是少了钢笔所以季子涵想不起来?”
“也有可能。”白颉一边开车一边点头,“你们俩带来了吗?”
“带着,但是在行李包里。办完事回研究所拿吧。”苏御信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有些不解地问,“但是我总觉得跟钢笔没什么关系,或许真的是时间不对。”
听了弟弟的分析,苏御安也不好说是对是错。他扒着白颉座椅,探着头,问:“爸,你带我们去哪?”
“检查身体。等一会乖乖听话,我可是舍了老脸才求人家过来帮忙,你别耍脾气知道吗?”
“我干嘛耍脾气?检查身体很麻烦?”
白颉挠挠鼻子,没敢说实情,只希望到时候儿子别炸毛就好。
“我不干!”面对专家的要求,苏御安死活不干!白颉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扭头跟苏御信求助,意思是你劝劝你哥啊。苏御信虎着脸不吭声,他也不愿意看着哥哥在别人面前脱光衣服供人研究!白颉特别无奈地跟苏御信说:“你要是劝不了他就到隔壁房间坐会儿,我跟你哥好好谈谈。”
苏御安红着脸扭头不看弟弟,苏御信也知道白颉为了哥哥好,这脱与不脱完全看哥哥自己的意思。干脆狠狠心,走了。苏御信前脚刚走,检查室的另一扇门打开了,白颉诧异地看着门口的苏念,万万没想到他提前到了。苏御安也很意外,开口就问:“叔叔,你不是明天过来吗?”
风尘仆仆的苏念还是冷着一张脸,瞪了白颉一眼,“如果你养父早点通知我,我会来的更早。”
得,苏念又在挤兑他了。白颉撇撇嘴,无法反驳,并马上转移苏念的注意力,“我正要给御安检查身体,你也劝劝他。就是脱光了而已,这里也没女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苏御安马上拒绝:“不脱!”
苏念斜眼看了眼苏御安,又转头瞧了瞧五六个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
“苏先生劝劝吧。”主要负责检查的专家对苏御安很有兴趣,巴不得下一秒就查清楚为啥这小伙子被人掏了肚子都没死!见苏念始终没什么态度,白颉的脸色变了。指着闹着别扭的儿子,下令: “给我扒了!”
“白颉,你敢!”苏御安火大了,“你敢让他们扒我,我这辈子不搭理你,你信不信?”
“混小子,我为了谁啊?”
父子俩吵吵两句的功夫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