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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柿子殿下与四公主粘腻地磨蹭磨蹭着,屋外更声起,又不得不换衣离去。
临出门,又沉着脸绕回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对着三三道:“好生照顾插刀茄子,为夫这就出门去弄些油酱,回来请娘子享用人间美味——油爆茄子!”
“去你的!”三三一把推他出门,奸笑不止的美男子在她这里眉飞色舞开牧白的玩笑,真到了二老板面前,外强中干的大老板又只能大拍桌子,欺负欺负自己这个门神壮妹。
贼忒嘻嘻的无浪出了府门便笑意全无。
眼下局势,哪有半分值得笑的地方?牧白这小子向来长袖善舞,听弦歌就知雅意,天界之事他并未怎么打听过,光听驸马公主纷纷入宫,就猜出宫中是将所有王族为质,要他们这群正卖命与重光对决的子孙投鼠忌器。
大表哥湛欢心思细密,也算王族出得人才,异日由他登基做了神君,确然也是神教之幸。
思绪纷呈,终于又到了车路将军府前。
仆从们对着厚脸皮三天两头到访的小柿子殿下已经见怪不怪,直接进去通报了,跑出来回道:“殿下,我们将军说他近日公事忙碌未得修养,无血可以馈赠阁下了,请回。”
鹤劫放捱延着不走,想了一想,又对着回话的天女道:“即是如此,你就去对将军说,本王此来要找的是燕舞小姐,让将军思忖着办吧。”
这句话太过狠毒,不消一盏茶的功夫,鹤劫放就登堂入室再度坐入了将军府内院。
坐是坐进来了,却无好茶相奉,连他最喜的甜糕也不拿出来待客,十分欺心。
好在小柿子对于将军府的布局了如指掌,也不顾天女的阻劝,决定自行跑去厨房拿美食。
他的轻功了得,几个起落已经到了后院,正好看到两个将军挽着手月下清话。
“谁?”声与剑同时到达,狠毒的丑八怪倒是没有掩面,招式也与殿上那次如出一辙的狠戾,激得无浪无端起了怒意,倏地取出贴身剑,不答话先接招。
美丑混于一团,也不管暄城在旁抱手看他们的笑话,先自顾自对捅起来。
“够了!”看他们将府内的花花草草毁了不少,暄城不耐烦地皱眉道:“蕴天,这是五公主府的小柿子殿下,不得无礼!”
这是要他们停手的台阶。丑八怪果然听话,三四下就收起招数回到师兄身旁。
鹤劫放不理蕴天,只对着暄城嚣叫:“将军就是如此待客的?”嘴型却比划着:“燕舞燕舞燕舞……”
暄城额际的红痕都被气得发紫,美媚将军每每动怒,语声反而愈加清冷:“师弟,你先下去休息,本座与小柿子殿下有话要谈。”
杀人不眨眼的蕴天将军对于暄城倒是言听计从,乖乖回身离去,与鹤劫放擦身而过时,还特意大声道:“师兄,我去府外夜巡,保证不会放过任何宵小!”
男子无论美丑,呱噪起来一样没完没了,暄城用手捋了捋自己耳际的发丝,颇有些无奈地问了句:“小柿子殿下,你深夜造访又有何指教?”
“燕舞,我要血。”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
惊蜕
“血?”暄城嘴角挂着讪笑,背转身专注地欣赏夜色:“我欠你的吗?”
鹤劫放未及接话,女将军一迳自语着:“是燕舞还是暄城,有什么打紧?鹤劫生神通广大,知道了本座的真实身份并不稀奇;小柿子殿下拿来要挟,则未免也太过可笑了。”
她走几步去到池旁,姿态婀娜,真正如踏着满池莲荷而行,若作女妆打扮,裙下围一群孟浪子弟都不稀奇。
鹤劫放给她看一个侧面,默不作声。
“你圈养谛望兽是什么心思,本座与恩师不会不知。道不同不相为谋,仅此一点,你今夜凭什么来问我要血?”
“燕舞,我追查谛望之事已经数年,你我皆知,若谛望兽长久得不到伺血尊者的血,便会发狂;但你,若无谛望之血返流,时间久了,也会功力尽失。你们早已是双生之运。”
“殿下明白这点就最好不过,谛望兽必须听从本座的命令,否则拼得一身功夫尽失,也要换它发狂入魔。你留着它,只有麻烦而已。”
“燕舞。”他唤她的闺名,语调平缓自然,好似亲密无间。
他们之间却并非如是。
横亘在男女之间的,不止是滔滔记忆与权势之争。
叫她“娘娘”都是无用的。
刚要回头对着他冷笑讽刺几句,却突然看清男子清亮的一双黑眸。
燕舞颇有些惊慌,上次饶是诸多防备,依旧是着了他的道。仓促间调转视线,男子却开口说了奇异的话:“燕舞,给我血。鹤劫放担保不会让你出事。”
“我会不会出事不用你来保证什么!”她被冒犯了,与他站开些距离,随时准备好召唤师弟来护驾。
“并不是跟着重光元帅走就可以无事的。”他虽然一直立在原处没有迫近,气场却有些不同。
静夜里,彼此的气息都是熟悉的。
将军发际的木樨香,一阵一阵,而小柿子殿下初次闻见,还猛打了几个喷嚏表示欢迎。
或许用腻了黑色的眼睛,他开始用言语勾引着自己。
“我说过会报粘糕的恩情,所以我保你无事。”他深情并茂,瞧在她眼里只觉十分可笑。
“你已经用肩头一剑报答过了。本座自问消受不起殿下的允诺,这类担保保证不妨都留给五公主府内的三三公主……”
“燕舞,三三从未见过我的原身。”他截断她的话,以一种前所未有决绝的语气。
将军在夜风里被吹乱了一头青丝,他们对望着,就如那夜在元帅府,她眼睁睁看他执剑退开,距离越远,彼此眉目却越发清晰。
一池涟漪,倒映出女子略有些单薄的影子,不知何时,她收了时刻戒备的法术,脸与身体都有了微妙的变化,一尘不变地只有额际的红痕与满身疲惫,所以连答他的话都需要用尽气力:“殿下真是聪明人,要留住谛望为你们王族驱使,最好的法子无非是拉拢本座这个伺血尊者。否则之前那么多心机岂非都白费了?”
她讪然一笑:“鹤劫放,我却不是三三呢,她敢信的,我未必会信。谛望你不妨替我养着,要血也不是不行,我只提醒你一句,谛望兽只能听从伺血尊者的命令。”
真是穷途末路般的对话。
千金小姐也想学那个公主殿下,对眼前男子的花言巧语言听计从,让一双眼睛泛出金光,笑得好似甜糕,被撮哄着指东打西。
每个女子最幸福的时刻,或许就在这扮傻之间。
她不是不明白,而是太过明白。
他说得对,三三没有见过男子的原身,黄球似得毛茸茸一只小肉鹤,长着一双无害的漆黑的滴溜溜圆眼。
暄城将军不仅见识过世子纯良的一面,还亲身领教过他的辣手无情。
有那样的哥哥,再有这样的弟弟,他们一门奇葩,都不是易与之辈。
在他凝视的目光下,她缓缓拉起袖管,上一次的伤痕还剩浅淡的印子没退,粉红色的,越发衬出手臂的莹白。
右手抽空去取小刀,美女想到什么,突然问他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话你可听到过?”完完全全是女子娇嫩的声音,哪里还像之前沉得住气的将军。
血汩汩而出的时候,错觉频生,他们分明离得远,又好像近在咫尺彼此抱持。
血流就似滴水声,点点落去檐间,好像毛毛细雨,有一只谛望兽撇着嘴角在檐下坐望。
谛望兽等得久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
无浪刚刚派黑衣影卫送来的几个散仙仙灵很是新鲜,猛得吞噬下去会有一种豪饮的快意。
酒足饭饱,美男子束好了头发,腰带未系,胸口半敞地坐在檐下看雨落。
多日前,无浪再度带回了暄城将军的血,甜稠地,如蜜一样芬芳。
但大老板无浪说,牧白,暄城若没有你的血,也不行。
三三从旁跳出问道:“暄城将军行不行关牧白何事?”
他没有多嘴问,因为无浪也没有解释。
于是直接取出小匕首,二话不说划出血道,嘴里漫应着,牧白饮了那个将军多少,还了就有多少。
事后三三为他包扎的时候,倒是蹙着眉心疼不已。女子将绷带打出一个莫大的蝴蝶结,长在他手臂上显得滑稽无比,在风里颤颤巍巍地乱抖一气。
“三三啊……虽然天界近日流行娃娃风,但我一介男儿,这个样子不太妥吧……”他用商量的口吻问身旁的女子。
女子显然不惯照料伤员,正侧着头欣赏自己的杰作,得意道:“牧白,本宫还以为自己不擅女红,只会杀妖降怪,没想到这无心的结都能打得如此飘逸。嗯,你不许私自除去,反正二老板如今也不需要出去见客,就带着这结过几日再说吧。”
牧白苦笑,实在忍不住说了句:“这么漂亮的结,三三还是打去无浪身上吧,大老板必定感激涕零,带着结在宫里走动也分外有面子。”
雨丝渐密。
谛望牧白的眼睛也不知聚焦在何处。
随着诸种仪式大典的举办,无浪越来越忙,忙到时常需要花姑姑带口信给这对男女。
三三在牧白面前一直装作不以为杵,很少主动提大老板的事情,打打闹闹间偶尔与二老板双手相触,她也总是稍作迟疑,就不着痕迹地避开。
今日无浪会回府,所以他等在这里。
三三在另一头檐下赏雨,他为了避免撞破壮妹的痴守,特意不声不响换了个较远的位置。
身后有了谈话声。
男子道:“下雨了还坐在这里等我作甚?”
女子撒娇声:“本宫好像脚麻了!”
“臭丫头就是麻烦。”语气是带着宠溺的,过不久,就传来嬉笑声。
牧白眉梢吊起,嘴角一撇,对着雨幕做了一个鬼脸。
雨停后,半空现出彩虹来。
他突然想起谛望曾经说自己从未见过彩虹。三角眼小姑娘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听说虹彩漂亮,颜色多,没见过。”
喏,不过是这样半截子玩意儿,谛望,你是否已经看见?
“牧白。”无浪在这当口看到了二老板:“莫非你也是在等我?”
转念一想,他等他并不稀奇,在人间彼此都为对方出去风流快活等过门。
“妈的,你如今吃香起来,一个个都等着你。”二老板一拳捶去世子殿下胸膛。
无浪反倒难得笑起来,已经太久,牧白不会待他这样亲近。
拳来拳往,大老板仍然小心翼翼控制着力气,生怕打坏了萝卜般脆弱的海棠花。
再这么一直捶下去就有些孩子气了,两个男子终于悻悻地停下手来并排坐。
“十日之期又要到了。”牧白道,目光深邃,很难辨出喜怒:“你也知道我与暄城如今是双生之运。无浪,我要见车路将军。”
“噢?”大老板有些怔忡:“由我来帮忙取血不好吗?”
“无浪,替我约他出来,地方你定。”温润男子的语气不容置疑,眼神也坚定,完全没有替无浪留下拒绝的余地。
“好,平远山那带你没有去过吧?”无浪想了一想:“暄城不知你就是谛望,但他毕竟是你的伺血尊者,届时如何应对,你可有把握?”
牧白似是没有想到,一经提醒,忙定定看着无浪道:“你一起去吧,你在,我才放心。”
“我当然要去。”但他有些担忧,不免多看一眼牧白,海棠花薄唇紧抿,似乎不愿多吐露一字,再逼问下去也徒劳无益,索性等到了地方再议。
“此事不要告诉三三,她会担心。”二老板不由自主流露对壮妹的关切,让无浪一时间也有些尴尬。
原本该是大老板操心的事情,何时二老板又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