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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木头才说,这面镜子的功效就是将里面的影像变成眼前这人年轻时候的样子,所以才有不老镜这个称呼。他的这一番见识立刻就镇住了整支队伍,他的地位一下子变得无法直视,我和万福顺则显得一无是处来。”
“所以到了后来,地下一有东西出来,支锅都会第一时间拿给他来看,而我和万福顺就成了闲置,但是陈家支锅还算厚道,他也并没有用异样的目光看我们,而且木头这个人眼光毒辣,我很是佩服,于是我也经常跟着他学一些鉴别这些东西的要领,可是有一次他却告诉我,他能看出这些东西的来历,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见过这些东西。”
“能见过这东西的人,一定有他的不寻常之处,而也就是那时候,我在毫无察觉之下开始步入到了他一个精心设计好的圈套里面,如果真要说起来,陈家的这次倒斗,就应该是这一场今天发生在洛阳的变故的开始。”
我听眼儿爷已经要说到关键处,心已经紧绷了起来,从眼儿爷的讲述里面,我已经听出了一些潜台词,那个叫木头的人和我长得很相似,那么这个人会不会和我有着什么联系?
于是我静静地听着眼儿爷继续说下去,眼儿爷说:“他见我虚心和他学这些辨别东西的东西,也不藏私,几乎是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我,而且包括一些我连听都没听过的东西,他见我惊讶的模样,于是笑着说,今后我会见到的,当时我听着这句话就觉得很不对劲。”
“这样过了大约十来天,陈家的队伍再次下地,他却反常地和我说,他的时间不多了,可能等不到他们找到这里面的东西了,当时我很不明白,但是他也没解释。而且他即便是在地上,但是好像也知道陈家在地下的一举一动一样,他说这次下地的人会折损许多,很可能不会成功,他不能再等在这里了,他必须离开。”
“听到他要离开,我很是惊讶,因为这在道上是很不义的行为,如果下地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支锅这边是可以将他直接给成地仙的,可是他听了我的规劝只笑了笑,然后就说他只要想走,谁都挡不住,而就在那时候,他交代了我两件事情。”
“是哪两件事情?”听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打断眼儿爷的话,我这完全是条件反射一般地开口。
眼儿爷看了我一眼说道:“这第一件,说的是关于我的事,他说让我今后自己保重自己,如果我能健康长寿,那么到了六十岁的时候就到一个地方去,他与我具体说了暗格地方的所在,要如何去,而且还留了一张地图给我,他说我只要沿着地图里面的标注走就一点事没有,而且他还特别叮嘱,如果我没到六十岁,但是感觉自己身体已经不行那也可以提前到那里去。”
眼儿爷却没说他让他去的究竟是什么地方,而又是为什么要去,于是我再次问道:“那是什么地方,你去了没有?”
眼儿爷点点头,他说:“我去了,这个地方,如果真说起来,也就属于死人之国的范畴,只是却不是我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
听到眼儿爷的这句话,我立刻想起了一个地方:“西拉木伦尽头,大兴安岭的入口!”
眼儿爷点点头,说就是那个地方。
我似乎猛地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可是这个念头却在我脑海里出现之后瞬间消失不见,我还来不及将它抓住,它就已经迅速消失。
眼儿爷继续说:“我是在我六十岁之后去的,去到了那里,我才知道他与我说第二件事的目的。”
我问:“你去到那里看到了什么,和第二件事又有什么关联?”
而眼儿爷似乎对在那地方的经历并不愿意多说,他只说道:“这第二件事,就是关于你的。”
“关于我的?”我愣了愣,然后猛地意识到,这件事,果然和我有脱不开的联系。
第二百六十八章 入口-6
眼儿爷继续说道:“我问他为什么要我去那地方,可是他却并没有回答我,而是说,就是为他想拜托我的第二件事在做准备,当时候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他竟然会托付给一个几乎是素昧平生的人,于是我大致想到了他教与我之前那些技巧的原因,很简单,他想托我帮他做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眼儿爷突然长叹一声,似乎是有所感慨,然后闷闷说了一句:“就是因为当时的江湖义气,以至于我信守了与他的承诺,所以几乎之后的所有日子,我都陷进了这件事之中,而且再也无法自拔。”
听眼儿爷说到这里,我又冒出来一个疑问,眼儿爷现在的这个样子,应该就是民国十三年,或者是他说的民国十二年时候的模样,可是民国距离现在已经近百年,为何眼儿爷还保持着之前的模样?
据我所知,我们一路上所碰见的长生之法,大多都不能持久,或变成石人,或者最后中了尸毒彻底成为一个怪物,而唯一没有副作用的就是铁衣棺和盘陀聚集的地方,可是按照眼儿爷的说法,他游走在山川河流之间,很显然并不与这里面的长生之法相符,那么他又是如何保持自己不老不死的状态的?
还是说绝对的长生是存在的,只是前赴后继的这么多人都没有找到方法,或者是没有找到正确的方法和途径而已?
可是眼儿爷却斩钉截铁地说道:“世上根本没有长生之法,即便有不老不死的人存在,但都是投机取巧的法子罢了,可无论是哪种方法,本人都是很凄惨的下场,因为时间永远都是平等的,你戏弄了时间,时间也会戏弄你。”
眼儿爷的这句话似乎是话里有话,我听着意味深长,而且隐隐有所悟,而眼儿爷又说道:“所以,对于我不老不死的这种状态,我非但没有庆幸,我反而觉得这是一场灾难,让我觉得恐惧,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怪物。”
我想不到眼儿爷竟然是用这样的眼光来看待长生的,我问道:“可是你又是如何可以不老不死的呢?”
眼儿爷看着我,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就这样盯着我,我看见他的嘴唇翕合着,可是最终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最后他将眼光移开,重新说道:“这件事,不说也罢,刚刚我们说到哪里了?”
眼儿爷对这件事好似忌讳莫深,于是我也不便再提,眼儿爷转移开话题,复又说到刚刚的木头托付给他的第二事情来,而且适合我有关的事情。
眼儿爷说,木头托付给他的第二件事,就是今后的时间里,如果眼儿爷遇见了和木头长得一样的人,请帮他一把,或者在暗地里指引着他一些,可是要怎么一个帮法,他却没说,眼儿爷当然问过,他只说到时候能帮的就帮,不能帮的就顺其自然,不要强求,而且时间到了,眼儿爷自然就会知道要如何来帮。
听到这件事,我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我脑海中浮现出的巨大问号一直在问我自己——我和这个叫木头的人有什么关系?
我们为什么会长的一模一样,他为什么要眼儿爷帮我,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还是眼儿爷接下来的话将我唤过神来,他说:“细细数起来,我在天下山川之中流连,最后竟然真的让我遇见了你。”
我听到眼儿爷又提到了关于我的身世,于是我追问道:“是在哪里?”
眼儿爷一脸平静地说道:“刚刚不是才说,就是在罗布泊。”
接下去的事眼儿爷并没有多说,他只说在罗布泊发现了我,可是如何发现的,具体在哪发现的,他为什么会去到罗布泊,他却只字未提。
而说到这里,话题却并未结束,因为眼儿爷说这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的出现只是惊鸿一瞥罢了,因为他鉴别了长生镜之后,果真在陈家下地之后就消失不见了,他消失的诡异,似乎是突然之间就在大伙面前这样消失,而且连任何蛛丝马都没有留下,这在当时的队伍里是一件很让人匪夷所思的怪事。
眼儿爷说:“因为留在营地的伙计和领头人根本就没有找到任何他消失的痕迹,他从哪里走的,如何离开的,有什么人看见等等的。”
“但是反正有一点可以确定,从他最后一次在营地中出现到发现他失踪,这里面的时间间隔只有十分钟左右,而据最后一次看见他的伙计说,他看着他进去到帐篷里,而且就再也没有出来,包括根本没有人从帐篷里进去过和出来过,而且这个伙计说,当时他就坐在帐篷不远的石板上,一刻都不曾离开,可是当我进去帐篷里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
“也就是说,他一个大活人,在帐篷里凭空不见了,我们观察过帐篷,帐篷完好无损,一点都没有被破坏过的痕迹,而且帐篷里的东西摆放很是整齐,一点也没有被打乱,又加之他早已经与我说过的话,我知道他果真如他所说,已经离开了这里。
我虽然知道他已经离开了这里,但是也觉得很是蹊跷,我一直都想知道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不留痕迹,而且这件事,自始至终我都没有与支锅说过,这也算是我和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和约定吧。”
说到这里,眼儿爷这才打住,我细细回味着眼儿爷话里面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人在那里消失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么之后很长的时间里,眼儿爷在没有见过他,而是见到了我。
我突然觉得他的失踪和他交代给眼儿爷的这两件事很是古怪,他们果真如眼儿爷所说,就好似一个精密设下的陷阱,眼儿爷就是第一个跳进陷阱里面的人。
说到这里,我原本以为眼儿爷已经不会再说,可是他却重新与我说道:“虽然他在中途离开了,可是没了他,陈家还是没有放弃,他们继续下地,我和万福顺负责鉴定淘上来的明器。
“但是无论是我还是万福顺对这个墓都知之甚少,所以虽然他也教与了我一些看和辨别明器更深一步的精髓技巧,但是我还是看不出一个完整的大概来,因为缺少对这些东西年代历史和形状纹理的认知,导致我根本就说不上来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时候的,都是用来干什么的。
“万福顺自然也说不出来,陈家无奈,于是只好将淘上来的明器全部收起来,以拿回洛阳再找人鉴定。
“万福顺成地仙的事就发生在那时候。
“说到万福顺成地仙,就不得不说说我们所在的地方,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并不算深山,但也是在山上,而且山下就是一个很大的山村,所以为了防止有人怀疑,我们的营地建在了这座山之后,也就是说,相当于与下地的地方隔了一座山的样子。
“陈家第二次下地淘上来的是一些铁片,而且每一片铁片上都有一个很奇怪的图案,可是这些铁片却不是铁鱼身上的鳞片。首先,它比我们发现的铁鱼鳞片要厚许多,再者,这些刻着图案的铁片是规则的正方形,并不像鱼鳞状。
“当时他们拿了许多这样的鳞片回来,正打算让木头看看这是什么东西,营地里的伙计才告知他们木头早已经消失不见了。缺少了木头的眼力,我和万福顺没有看出什么究竟,于是支锅有些愁眉不展,我知道无论是第一次拿出来的长生镜,还是现在找出来的铁片都不是他们这次下地要找的东西,所以即便木头不在了,他们还是下去了第三次。”
听眼儿爷说到这里,我大致可以想到,一定是在这一次下地,陈家遭遇到了变故,因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