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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十七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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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不会在意了。”南宫素看看青娥,突然如梦如初,“啊”的叫出来。叶孤鸿这时候正在前夜与南宫素留宿的那幢破庙中,他完全不熟悉附近的环境,只有跑到这儿来。庙堂上烧起了一堆火,上面放了一个破瓮煮着他在附近找来的生草药,白烟迷漫,药香四溢,已差不多时候。他取来一条树枝,往瓮里一顿捣动,拿起来,嗅了嗅,面上的肌肉几乎全都皱了起来,口中却嘟喃着道:“是这个味儿的了。”放下了枯枝,他随即找来了一块芭蕉叶,撕成丁方一块块,接将煮好的药草用树枝挑起来,抹在其中,一块芭蕉叶上,吹了几口气,覆在伤口上。“滋滋”的一阵白烟冒起,直灼得他活虾一样跃起来。这个人的确是有些粗心。龙在田捏碎了一颗药丸,嗅了嗅,点头道:“这的确是春药。”南宫灵看在眼内,听得说,道:“这也许是那个杀龙世兄的杀手……”龙在田一扬手中玉瓶截道:“这既然是从天游怀中掉出来,当然是他的东西。”一笑接道:“欧阳老儿别的也许会看错,这种药绝不会,他年轻时候,原是风流得很,我那个宝贝儿子跟他比起来相信还有所不如,他甚至懂得自行调弄春药。”

南宫灵轻“哦”一声,道:“倒是没听欧阳前辈提过这些事。”龙在田笑道:“在你们这些晚辈之前他当然非要装得老成持重不可,事实一入中年他也收敛了很多,所以一个人年轻的时候便无妨荒唐一些,那最低限度什么都见识过了,就不会再引起太大的兴趣,别人就是要拿这种玩意儿来引诱他,也不会那么容易堕进去。”

南宫灵一笑道:“也是道理。”龙在田接道:“也所以我那个宝贝儿子尽管喜欢在青楼留连我也由得他,从来就没有过问。”南宫灵道:“这春药也是他自己调弄出来的了?”“他那有这个本领。”龙在田笑接道:“他也跟欧阳老儿不同,欧阳老儿是以之扬威耀武,我那个宝贝儿子却是缺此不得。”南宫灵——怔。“老前辈……”龙在田截道:“他能够活到这个年纪也全是依赖药物的帮助。”接一耸肩膀。“也所以,他母亲自小就纵容他,由得他胡来。”南宫灵道:“晚辈明白。”龙在田又道:“这样纵容当然没有好结果,留他在人间原是祸害,可惜我们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南宫灵点头,龙在田将玉瓶往旁边几子一放,捧起大葫芦又喝了一口酒,才道:“叶孤鸿也许真的不是一个杀手。”“高永不是,叶孤鸿不是,那个红缨锦衣侯,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人也好,你们这些人一天不死,他总会现身,总会到来的。”龙在田再喝一口酒。南宫灵完全同意龙在田的话,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红缨锦衣侯已经来到,而且在准备采取行动。暗淡的灯光下,那些铜管更不起眼,红缨锦衣侯将那些铜管一条条旋起来,再接上一截缨枪,便变成了一支红缨枪。包袱内还有一支由七截缅铁合成的长剑,锦衣侯接将这支剑套进枪杆内,然后一拂袖,将灯火拂灭,鬼魅般闪到门旁,将门拉开,窜了出去。南宫素房间的门亦在这时候打开来,出来的是南宫素,却换上了青娥的衣饰,一个头垂着,暗淡的灯光下根本分辨不出来。青娥的音即时响起:“素妹妹,你早些休息,别再胡思乱想了。”这听来就像是发自门外的南宫素,也当然是说给附近的监视的弟子听。南宫素接将门掩上,低着头,往东面过廊走去,她那边才消失,院子中一丛花树后两个司马世家的弟子便冒出来,一个嘟喃道:“总管离开了。”另一个接道:“女孩子就是多话说,这该是很快的了。“你说素姑娘这一次做的,到底对不对。”“怎能肯定,那个叶孤鸿是什么来头,我们可是全部不清不楚。”“素姑娘可是一个耿直的人,要非她肯定叶孤鸿不是红缨锦衣侯,也不会为他分辨掩护。”“那个红缨锦衣侯也真够神秘。”“迟早还不是给我们找出来。”这个弟子充满了自信。“十七杀手我们不是已经干掉十三个?”另一个弟子笑道:“到底是邪不胜正——”突有所觉,回头望去。他总算看到了真正的红缨锦衣侯,也就在那刹那锦衣侯的缨枪已无声的划破了他的咽喉,接刺进另一个弟子的咽喉内。这一枪锦衣侯算准了才刺出,无懈可击,一枪连杀二人,接将他们的尸体以枪挑住,轻轻的放下然后往房间那边接近。整个司马山庄的上下人等,也就在这时候开始面临死亡的威胁。司马如龙这时候仍然未入睡,背负双手,在内堂来回的踱步。再鼓声又传来,还有珠帘声,司马如龙回头望去,只见青娥垂着头缓缓走进来。在他的眼中,那该是青娥,一样的衣饰,连举止也相似。“青娥?”他仍然有些诧异。“很夜的了,还有什么事?”青娥没有作声,一手就抵着额,那样子就好像有很多的委屈。司马如龙接道:“爹也看出你有很多心事,到底是什么,不妨跟爹说清楚。”“爹——”司马青娥低呼一声,扑入司马如龙的怀中。“傻孩子——”司马如龙很自然的伸手搂去,也就在这刹那,他面部的肌肉突然收缩,闷吼了一声。青娥在他的吼声暴退,一头黑发散开,飞扬半空。司马如龙倒退了三步,胸膛之上钉着十枚指甲般,却是铁青色的暗器,鲜血迅速染红了胸前大片的衣衫,他面部的肌肉随即开始了颤抖,一双右手亦颤抖着抬起来,戟指青娥:“你……不是青娥……”“我不是——”青娥抬起头来,脸庞一片空白,并没有眉毛眼鼻子。司马如龙不由亦吓一跳,脱口道:“你到底是……”他是想说是人是鬼,但话到了咽喉,觉得实在无稽,咽了回去。那一片空白应声蛛网般裂开,洒落,终于出现了黑罗刹峻冷坚毅,但不失美丽的容颜。司马如龙面部的肌肉已因为痛苦而扭曲,嘶声道:“难道你就是黑罗刹?”黑罗刹冷然一笑,道:“我就是。”司马如龙怒吼一声,胸膛一收,嵌在那之上的十枚暗器一齐弹了出来,一股股鲜血紧接从伤口箭一样射出“嗤嗤”的作响。司马如龙的脸同时苍白起来,黑罗刹瞟着他,格格笑道:“我这碧灵甲专破内家真气,十三太保横练,司马如龙,你认命好了!”“卑鄙——”司马如龙左手捂着胸膛,鲜血仍然不住从指缝渗出,他真气已破,鲜血不住被真气迫出,已必死无救。黑罗刹接道:“你忘了我是十七杀手,不卑鄙又怎能做杀手。司马如龙忍不住问道:“青娥呢?你已杀了她?”黑罗刹眼中露出狡黠的神色,道:“放心,我们暂时还不会杀她。”司马如龙诧异道:“为什么?”黑罗刹冷笑道:“你当然不知道,我们其中的一个喜欢上她。”司马如龙面色骤变,有如白纸般。“那是谁?”“红缨锦衣侯!”黑罗刹直言。“叶孤鸿?司马如龙喝问。“那个傻小子,你们真的以为他就是红缨锦衣侯?”黑罗刹失笑。司马如龙喘着气追问:“不是他,又是谁……”黑罗刹道:“你倒下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司马如龙闷哼一声,身形由缓慢而快捷,猛一长,凌空扑向黑罗刹,双掌一错,当头印下。黑罗刹仿佛为司马如龙的威势震慑,怔怔的望着司马如龙扑来,竟似已不知道如何闪避。司马如龙与黑罗刹视线接触,心神一阵迷惑,双掌仍然原势印下去。黑罗刹那刹那才倒退:并不快,司马如龙身形凌空未落,紧迫着黑罗刹,双掌交替一印再印,连印十八掌。黑罗刹一退再退:撞上后面的柱子,身形一凝,司马如龙把握机会,双掌加劲,凌空印下。“叭叭”的双掌印个正着,黑罗刹整个身子立时消散,在司马如龙眼前消失,司马如龙双掌印在那条柱子上。那条柱子一阵摇动,灰尘洒落,司马如龙亦被反震得倒退了三步,血气翻腾,伤口的鲜血亦一阵急射,整个人已变成一个血人。’然后他的后背又一阵刺痛,回头一望,黑罗刹正站在他的后面,正引剑后退,剑尖上一串血珠飞洒。他到底是老江湖,立时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精通移魂慑魄之类的邪术,然她的视线接触同时,自己已为她的邪术所惑,所见到的只是一个幻影。他也当然知道这完全是因为受了太重的内伤,精神不能够集中所致。黑罗刹抖散了剑尖上的血珠,随又道:“司马如龙,你是死定了。”司马如龙冷笑道:“姓司马的倒下之前也要抓住你一起上路。”黑罗刹娇笑。“你这么老了,走在一起你就是不在乎,我也怕别人笑话。”司马如龙道:“那由得你。”黑罗刹摇头叹息。“你就是看不出自己的伤势有多重也应该想得到,何况也不会有人来帮忙,过了今夜,江湖上也没有所谓司马世家的了。”司马如龙心头一凛,他亦不难想像,若非全面出击,稳操胜券,黑罗刹也不会一个人走到来冒这个险。只凭红缨锦衣侯,鬼书生,黑罗刹,难道便可以在司马世家之内为所欲为,司马如龙实在有些怀疑。莫非那个头儿也来了?司马如龙心念再转,更觉心寒,那个头儿是什么来历虽然到现在他们仍然一些消息也没有,但能够纵横天下,甚负盛名的十六个杀手集中在一起,可见他实在不简单。若是这个人也来了,实力大增不用说,只怕还有一个周详的计划。黑罗刹这种暗杀方式说不定就是计划中的一个步骤,她说得这么肯定,难道其他的杀手亦是同时采取行动?司马如龙越想越惊,也越怒,惊怒之下,拚尽全身气力,霹雳一声暴喝,双掌抢出攻向黑罗刹,迅速如电闪!黑罗刹根本不与他交手,连连倒退,突然一快,倒踏上后面墙壁,疾步往上走去。司马如龙一个箭步冲到,暴喝一声,双拳猛击在墙壁上,整块墙壁为之震动,黑罗刹身形一顿,竟然给震的掉下来。司马如龙看在眼内,大笑,双拳迎着黑罗刹连环痛击,一下子就是二三十拳。拳拳都击在空气中,黑罗刹也就在空气中消散,司马如龙知道眼神又为对方所惑,突然翻身,向后一脚踢出,“鸳鸯跌步连环”,再加三脚。每一脚都踢空,他正在惊奇黑罗刹到底去了那里,心念突然一动,立时仰首望去,跪倒,黑罗刹亦凌空落下来,正落在司马如龙身旁,随即在司马如龙耳边说了一句话。司马如龙混身一震,双睛怒突,忽然站起身子,发出一声怒吼,这也是他最后的一声,余音尤在堂中回荡,他站起的身子又倒下,再也不见站起来。黑罗刹冷然拔剑,头也不回,转身走了出去。龙在田喝了几口酒,打了一个酒呃,忽然对南宫灵一招手,南宫灵自然移步过去。龙在田的眼睛已露出醉意,手掩着半边嘴巴,贴近南宫灵,低声道:“小伙子,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什么事?”南宫灵有些诧异。龙在田道:“我那个宝贝儿子,并不是死在剑下。”南宫灵一怔:“哦?”龙在田接道:“他咽喉上的伤口是死后才加上去的。”“有这种事?”南宫灵更加怀疑。龙在田又道:“这要很小心才能够看出来,这门子学问我是从一个老仵工那儿学来的。”南宫灵看着龙在田,不等他开口,龙在田已不悦地站起来,打着酒呃道:“你不信?”南宫灵一声:“晚辈——”出口,下面的话尚未接上,龙在田已道:“你以为我醉了在说醉话,你不知道我的酒量,再喝十埕八埕还可以。”他一面说,一面打着酒呃,口里尽管说死得好,龙天游的死,对他的打击其实也很大,不觉已喝多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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