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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称要对付他,也许你们真的活得不耐烦了。鸳鸯,不要跟着他们胡搞了,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好吗?”
“你说得真轻松。”毒娘子叹了一口气:“说的是不可能的事。”
“问题在干你是否有决心信心。”杨明大声说:“跟我走,离开他们,这是你唯一的自保机会,你如果不好好把握,你这一生……跟我走,鸳鸯。”
“那是不可能的事。”毒娘子断然拒绝。
“罢了,生有时死有地,你自己选择的,谁也改变不了你的命运。鸳鸯,有事可来找我,你知道我住在兴隆客栈。再见。”
众人眼睁睁目送他们出栅,没有人敢阻拦。
这次他领先策马飞驰,有时冲出小径,有时狂野地飞奔,有时则驰入山麓的树林。
碧瑶深感诧异,但知道他已有所发现,不便询问,信任地衔尾策马紧跟。
两人的骑术都十分高明,似有默契,穿林时蹬里藏身避免被树枝绊落,任由健马穿林入伏。马穿林不会顾及骑士有否危险,只管它自己是否可以通过,骑上的技术不佳,肯定会被绊落。
东绕西转,一口气奔驰六七里,最后到了山的西北角郊野,这才松缓缓下坐骑,两匹健马大汗彻体,两人也汗湿衣衫。
“二哥,你在大兜圈子,怎么啦?”碧瑶终于忍不住策马跟上讶然问。
“退路已被截断。”他勒住坐骑眉心紧锁,目光在后面的山林搜视:“我们来时,的确没有埋伏。他们不可能是未卜先知的神仙,不可能知道我要来示威。这些断路的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哦!你确知有人埋伏?”
“没错,我熟悉山林禽兽的动静。”他肯定地说:“赶来布伏断路的人数量不少。白天,我无法兼顾你的安全,必须回避。我只是怀疑,这些人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他们的重要爪牙。昨晚全都藏匿在奎山以东一带村落,不可能快速赶来布伏,来得太穷兀。”
徐州南面有山,北面也有九里山。东北,还有一连中小山。
东南。大官道就从太山和奎山中间通过。
太山紧衔着云龙山,山西面的原野向南伸展。以南一带的耕地,是杨明家的。
西北,则是项家的地,直伸展至云龙山下,边缘就是项家的旭园。
在太山西面的奎山一带村落潜匿,距杨家项家仅三四里。
奎河一带有不少村庄,藏匿三两百人毫无问题。
杨明住在南关的兴隆客栈,从云龙山北麓前往吴家别墅。四五里片刻可到,远在奎山一带藏匿的主力,怎么可能及时赶来在回程设伏?
除非这些人早就来了,算定他会前往吴家别墅示威。
“哎呀!”碧瑶突然惊呼。
“怎么啦?”
“昨天傍晚,四海牛郎派人送来一封信。我爹曾和夜游神一群助拳的朋友,商量至三更初。大人的事我不能过问,也不便问。”
“信的内容……”
“好像是要求见面洽商。”
“那表示双方将见面打交道了,你老爹是不会拒绝的。要见面,他们不会到你家旭园,那么……”
“应该在城内。”碧瑶接口:“他们并没犯案,在城内可以公然往来,不怕官方治安人员干预。”
“不可能。”他摇头,向山上一指:“山顶。那是双方都可以接受的会晤处。”
徐州附近虽说有好几座山,其实该称大土丘来得恰当些。云龙山是主山,高不过三五十丈,全长也只有四五里,山顶平坦真像上馒头,仅山东面有石骨露出。
山顶有放鹤亭石佛井,宋代名士张天驻在此地隐居,故居就在亭南的黄茅冈上。由于林深草茂,山顶经常云气弥漫。
游山客通常从山北登山。
旭园有一条登山小径,从山南伸向黄茅冈,有些文味的朋友,招待登山就走这条路。
可是武朋友有文味的人不多,这条路很少有人行走,野草没径,外人不易寻觅。
“不会吧!没有上山见面的必要……”
“这是你爹的地盘,那混蛋故意表示诚意,在你爹的家门附近约会,你爹能不答应?”他脸色一变:“埋伏的人目标不是我,而是赶来候机上山对付你爹的。”
“哎呀……”
“走,必要时弃马。我当先,上山。”他策马前冲,全力卯上了。
真正来访古迹的游客并不多,登山眺望的人却不少。
放鹤亭崩了又建,当然不可能是宋代的原亭,没有那双仙鹤,没有云龙山人张天骤,没有苏大学土吟的诗,石佛井也没改名饮鹤并,更没有后来乾隆皇帝的黄茅冈诗。
总之,放鹤亭并非游客绝迹的地方,地势开阔,在这里会晤,应该不会发生打打杀杀的事故。
四海牛郎把这里做为会晤地点,表示身边所带的人一明二白,必须经过旭园,人多了笑益尝可以拒绝前往。因此他身边仅带了四名金刚,让笑益尝放心大胆赴约。
笑益尝必须面对挑战,不得不赴约,以免贻人口实,把一切事故责任推在他头上。
对方只有五个人,他也带了四位朋友赴约。
亭是最近重建的,上次白衣神兵首攻徐州,旧亭被推倒了。
新亭比旧亭壮观,八角两层,站在亭上北望,全城罗列足下,可看到城北的滚滚大河与极为壮观的千里大长堤。
四海牛郎先到,主人随即到达。约会期是巳牌末午牌初,不是约斗,所以不必订午正见面。
四海牛郎的八金刚十大将,经常更易并非专职。
这位江湖未来霸主自诩是英雄好汉,所罗致的爪牙,却包罗万象,什么人都有,而绝大多数是黑道高手名宿,以及邪魔外道的牛鬼蛇神。
这次带来的四金刚,一个比一个雄壮狰狞,流露出摄人心魄的杀气霸气。
笑孟尝的四同伴,气势就差远了。夜游神兄弟俩,都上了年纪。
千手准提李一元也身材高瘦,半百年纪修养到家。中原镖局的局主断魂镖李家豪,沉着稳健为人四海,见了仇敌也不会怒发冲冠,也就缺乏霸气。
双方客套一番,分别各占东西。主人是笑孟尝,在亭中石桌的东首落座。
四位朋友则坐在后面的亭栏木凳,像保镖般留意变化。
“我是诚心和你谈化干戈为玉帛的,希望你不要固持己见一误再误。”
四海牛郎客套之后,立即话上正题:“老实说。要不是希望借重你声望,以奠定在徐州开山门的根基,我大可以秋风扫落叶的声势,已一举扫除贵地妨碍本社发展的障碍了。一旦闹出翻天覆地的死伤枕藉灾祸,我一走了之退回宿州另建根基,你能得到什么?你要知道,这是名利双收,双方都可以获得无穷好处的事。这里仍由你主持大局,我得向北打通至京师发展的通路。你仍是徐州的头号大爷,威望更可提升至颠峰。有何条件,提出来商量,看该如何协调双方的利益,有何困难大家克服,尊意若何?”
“阁下,你根本找错了人。”笑益尝脸上惯常的笑容消失无踪,神色肃穆一字一吐:“我笑益尝在侠义道颇具声望,不可能与黑道牛鬼蛇神同流合污,自毁尊严,人格扫地。你杀了我不少赶来助拳的朋友,我如何向朋友的家属交代?”
“我可以否认,可以证明你那些朋友的死与我无关。天杀星阴雷豹是我振武社的人,我有权向你的人报复。这些事,提出来公说公有理,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未来雄霸天下名利双收的大计,就决定在你我今天的见面上。项大爷,生死荣辱在你一念间,我等你做决定。”
“你不要夸夸其谈,用亡命态度威胁我,早年闯道时,我也是亡命,生死荣辱不在乎。我来,只有一个存有私心的念头。”
“你的意思……”
“你说的,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吧!我自认扮懦夫。自私地不替死去的朋友报仇,换取你早离疆界,放弃在徐州建山门的行动。不然。我会以破釜沉舟的坚决行动,和你周旋到底,捉到你的人,我将毫不迟疑送入州衙捕房,抄不了你在汝宁的老巢,我认了。”
“哼!你反而威胁我?”四海牛郎脸色一变。
四金刚倏然站起,怒形于色。
夜游神四人也离座戒备,气氛一紧。
“无所谓威胁,只能算是以牙还牙。”笑孟尝脸上恢复笑容:“你的煎迫手段不上道。发展手段违反常规,显然迷信暴力可以主宰一切。我也可以违反常规,用双管齐下的手段自保。说句自嘲话:狗急跳墙。你把神箫秀士捧出来,要他冒充九州冥魔,妄想在徐州建山门,引九州冥魔出面歼除他,接收他的江湖威望。现在九州冥魔已经和你见面,正是你大展威风的时候,已经用不着我出面做诱饵,你犯得着两面树敌,逼我和你拼个两败俱伤?集中全力应付他吧!不要让我扯你的后腿,好吗?”
“似乎你知道不少秘密。是夜游神告诉你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巴莫为。”
“似乎你已经下定决心,拒绝我一切要求了。”
“对,我和你这种人,天生就是对头,像这样不顾身分请你放手,我笑益尝已经声誉扫地,无脸见天下英雄,你该满意的。不要逼我,阁下。”
“你是自取灭亡。”四海牛郎拂袖而起,向亭外走:“告辞。如何善后,那是九州会的事了。”
“叫他们来吧!我会好好接待他们。”笑孟尝五人。从另一侧出亭,准备退走。
山下突然传来一声长啸,声震林野。
四海牛郎脸色一变,向北眺望。
啸声是从北面山下传来的,是警啸声。
“我们的人。恐怕碰上九州冥魔了。”
大金刚沉声说:“社主,歼除他的机会来了。”
“不,先解决这些人。建山门重要,那恶魔不成气候,日后再说,上!”
剑出鞘,牛角铛出囊,转身面对刚出亭的笑孟尝,一声怒吼,挥剑凶猛地扑上了,剑出狠招“乱洒星罗”。
笑孟尝一声长笑,长剑上拨下挑,脚下如行云流水,移位快逾电光石火,响起一阵清越的金铁交呜。一连七剑,化解了连续点来的狠招“乱洒星罗”,立即回敬一招“七星逐月”,反击七剑还以颜色。
他必须留意不住晃动、找机会切入的牛角铛,因此不敢倾全力反击,每一剑皆留有余劲,如被牛角铛将剑挡出偏门,那就凶多吉少。
各找对手,亭前的广场正好施展。
笑孟尝的剑术与内功修为,比爱女碧瑶高出多多,但攻击的精神不够旺盛,也顾忌那只可以切入近身攻击的牛角铛威力。
这等于对抗一长一短两种兵刃,一旦剑被错开或架住,牛角铛便可毫不费劲切入行致命一击,心中对某种兵刃有顾忌,必定留余劲应付不测,也就施展不开,反而没有爱女攻击力旺盛。
再就是知道四海牛郎穿了护身龟甲,攻胸腹腰胁毫无用处,能攻击的地方只有手脚,在心理上已输了半壁江山,只能小心翼翼周旋。
相反地,四海牛郎却勇气百倍,攻势如潮,真把这位名剑客逼得毫无还手之力。
四金刚也勇悍如狮,把四位前辈缠住了。
同一期间,九州会大群爪牙,出现在山下的旭园四周,呐喊声雷动,彻底封锁了旭园,有效地阻止旭园的人上山支援。
只要再加上三两名高手,笑益尝五个人肯定会遭殃。
北面传出怪叫声,人影连续从树丛冲出,距亭前的草坪不足百步,一冲即至。
是飞虎公孙老大,随从除了五太岁之外,多了六个劲装打扮的男女,来势如潮。
笑孟尝暗暗叫苦,心中一虚,铮一声狂震,火星飞溅中,剑被封出偏门,中宫大开。
牛角铛切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