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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向他打听谁?”
“三师叔‘飘萍客李奇’!”
“哦……这位三师伯我没见过,但听说他居无定所,而且已经十多年未见现身江湖,性情又极古怪,要想找到他,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翠妹,我们走吧!到‘生死坪’去拣回钟叔叔的骨殖,也好了一番心事!”
提到“风雷掌钟子乾”,钟小翠父女情深,目中又蕴了一层泪光,悲声道:“好!走吧!”
两条人影,疾射而起,离开了“桐柏派”所在地的“碧云山庄”!身后传来一阵慑人心志的哈哈狂笑,显然是那“天音叟”所发。
驰行中,钟小翠忽地向陈霖道:“我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疑心桐柏山中的奇事是这‘天音叟’所为!”
“不是!”
“噫!你凭什么这样肯定?”
“因为在‘碧云山庄’之中,那留柬的神秘客,虽然如惊鸿一瞥,但我已约略看出他的身形较之‘天音叟’修长,而且面上似乎蒙了一幅黑巾,所以我断定桐柏山中遍地伏尸的事,是那神秘客所为,而且他决不是后来现身的‘天音叟’!”
“嗯!也许是,但小妹还有一点不明白,‘天音叟’来到桐柏山目的安在,看他那副仰首向天的神态,似乎有什么严重的心事般?”
“这个我也无法想像!”
“还有,那神秘客留柬的首句说:“诸人无恙。这诸人当然是指想出面复兴桐柏派的西门俊伯伯等人而言,但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呢?”
“也许远走他方,也许化整为零,也许神秘客有什么安排……”
钟小翠迷惘的看了陈霖一眼,这几个也许,都有可能,总之使人无从揣测。
“霖哥,你为什么急着要找‘飘萍客李奇’伯伯?”
“因为钟叔叔遗言要我找他,说我还身负另外的血仇,只有找到他才能清楚……”
“血仇?难道我爸爸所指的大师伯……”
陈霖黯然想道:“我也是这么想,家父失踪已十多年,而昔年家母在世时,又不肯道出真相,只说家父远出未归,若不是翠妹道破,我还不知家父就是桐柏掌门陈其骧呢!由此推论,其中必有惊人的隐秘,这隐秘也许是一件惨绝人寰的悲剧,证诸钟叔叔所说的血仇两个字,所料大概不会差到哪里!”
两人一路谈说,不数日间,已接近大别山区。
这一天,两人抵达“望山集”,适逢豪雨倾盆,只好觅店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几天,好不容易天晴了,两人才又上道。久雨初霁,入日一片清新,遥望大别山,葱绿耸翠,极目远处,峰势若现,云绕雾封,想这:“望山集”得名的由来,必是缘此。
“翠妹,那就是大别山,大概午后就可赶到‘生死坪’了!”
“哦!”钟小翠遥目远眺那无尽的山峦,不经意的随口哦了一声。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衣袂飘空之声,两人不约而同的转身看去,只见数十条人影,疾驰而来,其中僧道俗俱全,钟小翠低声向陈霖道:“看样子是七大门派的人,恐怕是冲着你来的!”
陈霖陡地想起楚玲姑娘对自己说过的几句话:“……七大门派,合派绝顶高手二十一人,入江湖探寻贵师徒,言声是为了除魔卫道……”不由冷哼了一声道:“如果是的话,那是他们自己找死!”
人影渐来渐近,转眼之间,已到了身前三丈之地,但却不稍停,从他俩身前一擦而过,钟小翠不禁惊“噫!”了一声道:“他们是干什么的,看样子也是朝大别山而去……”
话刚说完,那群人忽地又转头驰回,停身在两人之前,当先的是一个神情肃穆,宝相庄严的白眉老和尚,目射精芒,朝两人看了一眼之后,单掌打一问讯道:“施主不知如何称呼?”
陈霖面色微变,反问道:“大师法号上下?”
白眉老和尚沉声答道:“贫僧少林了凡!”
“大师有何见教?”
了凡大师一双如电神目,在陈霖的面上连绕几绕之后,道:“我问施主的名号?”
陈霖冷冰冰的答道:“大师此举是什么用意,在下似乎没有报名的必要!”了凡大师仍然心平气和的道:“施主的形貌,与传言中的‘活阎罗’十分相像,所以老衲不揣冒昧……”
陈霖俊面倏寒,打断对方的话道:“在下就是‘活阎罗’,大师有何指教!”
了凡大师,高声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他身后的二十个七大门派的高手,在闻言之后,齐齐面上变色,齐把目光集中在陈霖的身上。
钟小翠急得直跺脚,心里暗自埋怨陈霖不该自报名号,这一来后果实在不堪想象。
了凡大师白眉一阵掀动之后,宏声道:“施主真的是‘血魔’的传人‘活阎罗’?”
“不错!”
“老衲身膺七大门派掌门之重托,会同各门派的代表,敢请贵师徒到嵩山本寺一行,如果施主慨允的话,老衲等幸甚!”
钟小翠悄悄一拉陈霖的衣袖,低声道:“这老和尚是当今少林掌门悟真的师叔,武功在该派坐第一把交椅!”
陈霖故作未闻,冷眼朝七大门派的高手一扫,转向了凡大师道:“在下不明大师的用意?”
“阿弥陀佛,出家人戒妄语,老衲明告施主,为了令师徒在武林中的作为有悖天道,所以希望令师徒能到敝寺一行,佛法无边,回头即可登岸!”陈霖知道多费唇舌亦是枉然,冷笑一声道:“在下没有闲空赴贵寺礼佛!”“愿施主三思而行!”“如果不呢?”
了凡大师面色微变,道:“老衲等不能空手回山复命!”“大师的意思,今天非要在下随行不可?”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施主说的不错!”
陈霖面上立罩寒霜,眼中煞光隐现,语冷如冰的道:“办不到!”
七大门派的高手们齐齐冷哼出声,一副跃跃欲试之态!其中一个瘦削的道士突然越众而出,行到了凡大师身侧后半步之地,不屑的道:“这可由不得你!”
陈霖目注那道士冷嗤了一声,又把目光移向了凡大师道:“我说办不到!”那道士见对方竟然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下,气得怒哼出声,不待了凡大师开口,人已抢步而出,举掌就向陈霖劈去!了凡大师急声道:“清虚道友且慢动……”
陈霖掌出如风,已硬封了过去!
“波!”的一声巨响,劲风四射,清虚道人当场被震退了三步。看得其余的高手心头一颤,果然传言不虚,这“活阎罗”的功力确实非比等闲。了凡大师已在这眨眼之间,拦在清虚道人身前,再次向陈霖道:“施主不愿放下屠刀?”
陈霖怒声道:“七大门派不察事实真相,仅凭好恶而妄断是非,动辄就是联手齐出,大师如果一再相逼,所有后果,在下不负其责!”
冷笑声中,两个中年剑士,双双跃出,和清虚道人并肩而立,其中一个道:“大师,佛门虽广,不渡无缘之人,请不必再费唇舌了!”
说完,三人齐抢到了凡大师前面,怒目向着陈霖!
了凡大师,面上一片激动之色,缓缓向后退去!这一来,等于是宣布了只有凭武力解决。
场中情势,倏呈紧张!空气中隐隐泛起杀机!
钟小翠低声叫了一声:“霖哥!”,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之情。陈霖用手肘一碰她道:
“翠妹!你退开,兵凶战危!……”
钟小翠不待陈霖说完,坚决的道:“不!”
“翠妹,这不是开玩笑的事,你退下去!”
“我说不!”
清虚道人忽地把目光射向钟小翠道:“姑娘你最好是走开!”
钟小翠反则欺近两步道:“武当三剑又有什么了不起,我正想见识一下!”武当三剑登时脸上变色,其中之一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丑丫头!”陈霖心中不由大急,他虽不知钟小翠功力如何,但证诸不久以前被“白骨教”高手围攻的情形看来,决高不到哪里,焉能是武当三剑的对手,自己受钟叔叔遗命要照顾她,如果有什么失闪,岂不……心念未已,钟小翠已然举掌向武当三剑攻去,掌影如幻,隐挟风雷之声。武当三剑似乎顾惜声名,不愿以三人来对付一个少女,有两人自动向后退离一丈之外,只剩下一个颔蓄短髭的中年人欺身相迎。
“波!波!”连声,那中年人竟然被奇猛的掌式迫得退了三步!
以武当三剑之名,竟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丑女子在一个照面之下迫退三步,实在难堪至极,一退之后,错步旋身,一连攻出七掌!
钟小翠的“风雷掌”乃是家传,自有不平凡的造诣,对方掌势攻来,竟然不闪不避玉腕翻飞,硬封硬架,封开对方七掌之余,还攻了三掌!
迫得那中年剑士又连退了三步。
看得一旁的各门派高手,激奇不已!估不到这丑女子竟有这佳的身手。
陈霖焦灼的注定场中,如果钟小翠不敌,他马上就要出手……。钟小翠边打边扬声道:
“你们武当三剑干脆全上吧!”
这句话确使武当三剑下不了台,怒喝声中,清虚道人和另一个中年剑士,双双纵出,攻向钟小翠,以一敌三,情势顿变,钟小翠强煞也只是十几岁的女孩子,立时就有捉襟见肘之势,但明眼人一看,数十合仍可支持。
陈霖冷哼一声道:“堂堂武当三剑,公然联手对付一个女子!”正待……高手群中,已走出两个和尚,三个俗家装束的五十左右老者,齐齐向陈霖身前迫来,这时了凡大师垂眉合目,跌坐在侧,似乎对场中的事,漠不关心!
陈霖面色骤寒,杀机隐现,冷冷地看着那逼近身来的五人。
二僧三俗,在行到距陈霖一丈开外之处时,互视了一眼,一扬掌,劈出了五道如山劲气,这些高手,都是各门派一时之选,功力岂同等闲,这五人联手的一击,劲道之强,足可推平一座小丘。
陈霖倔强冷傲成性,竟然不闪不避,双掌挟以毕生功劲,接连圈出数波劲气,波波相连,有如怒海鲸波,掀天狂澜……“轰!轰!”连响之中,传出几声闷哼,二僧三俗五个高手,被震得倒退一丈开外,陈霖身形一阵急晃,双脚直没入土中半尺之深!
劲风余劲,扫得四周树飘草偃!
那边钟小翠和武当三剑,这时已亮出长剑厮拚,剑影重重,寒芒耀眼,战况十分惨烈,但钟小翠已是香汗淋漓,钗横发散,娇喘不胜,只有招架之力……陈霖一看情势岌岌可危,正待移身过去……人影闪晃之中,所有七大门派的代表,除了凡大师仍跌坐之外,其余一十七个,纷纷围向陈霖!
陈霖不由目眦欲裂,厉声道:“名门大派,原来也不过是些以多为胜的宵小之流,哈哈哈哈!”
话声未落,无数股掌风,已自不同方位涌卷而来。
陈霖一咬牙双掌疾抡,身形如鬼魅般的飘向正面三人,掌指齐施,迫得三人收势疾退,然后电疾回身出掌,堪堪迎上后来的数股劲风,“砰!砰!”巨响之中,陈霖但觉一阵血翻气涌,几乎是同一时间,左侧掌风,又告及体。陈霖发掌封架已是不及,只好向右一旋而开。
这一旋之间,背部正好又迎上原来从右侧劈来的掌风,“砰!”的一声,背上已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顿时眼冒金星,逆血上涌,他强忍住不使闷哼出声!
中间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强劲的掌风,又告从四面八方涌至……陈霖身形突然电闪射起,凌空一旋,扑向正面的四人,双手十指,暴弹而出,指风锐啸,呈淡红之色,惨哼之声倏起,立有四人踉跄退出圈外。众高手心中一凛,觑准对方落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