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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就到了次日清晨。
今天李慕白的精神已好得多了,起来后叫仆人打来脸水洗过,就将窗户支开,坐在椅子上,想著今后的办法,到底可以在此长住否。
少时仆人送来茶,又送来早点,是一碗汤面。李慕白吃过面,才拿起碗来喝茶。
这时谭起又进到屋里,他穿著一身蓝绸紧身衣裤,足登鱼鳞蹊鞋,盘著辫子,就向李慕白说:“我父亲现在前面场子里,叫我来请李叔父到那里玩要玩耍。”
李慕白心里明白,那谭二员外要看一看自己的武艺,心里未免觉得好笑,便又喝了一口茶,就随著谭起出了这小院往前面去。
到了二门前,此时那西面的把式场里就站著十几个人,其中有谭二员外,陶小个子,猴儿手谭飞,其余都是仆人和庄丁。
那猴儿手一看见李慕白,他转身就跑,跑到远远的蹲在墙角,像是个猴子一般往这里瞧。
陶小个子先迎上来,他笑著说:“李爷,起得真早呀!我们二员外是天天一早起练习功夫,今天李爷在此,我们二员外也要请李爷施展几手儿,给我们开一开眼。”
李慕白一面从容微笑,随谭起往前走,一面向陶小个子说:“我哪里会甚么功夫!”
走到把式场上,那分水犀牛谭二员外就迎过来,笑著说:“兄弟,无论如何你得在我们的眼前露一手儿,叫我们看一看你那打败了金刀冯茂的拳脚。”
李慕白微笑说:“二哥是练功夫的人,你一定知道,咱们平常练功是一个样子,但遇见对手,又是另个样子。练功夫的时候不过是推、援、夺、牵、捺、逼、吸、贴,但到遇著对手时,却须要看对手的力猛,或是灵巧,然后再借势以柔克刚,以疾制迟。譬如我现在要是打一趟拳,也不过是那几套,人人都会,看不出甚么来。”
谭二员外一听李慕白说的很是在行,便不由暗暗钦佩,遂又指了指他的长子谭起,说:“那么就叫他陪著李兄弟练几手,他也练过几年功夫。”
李慕白抬眼望了望谭起,就见谭起正在捋袖子,似乎是愿意和自己比武似的,李慕白遂就点了点头,便也捋捋袖子,向谭起一抱拳,说:“你先上手吧!”
此时,谭二员外和陶小个子全都退后,那谭起就跃起身来,一拳打来。
李慕白等到他的拳头来到,就顺势一牵,当时谭起身子一歪,几乎摔了一个跟头。他赶紧挺腰进步,向李慕白使了一个扫趟腿,李慕白却一跃身,跳起有三尺多高来躲开,连进两步转取攻势。
那谭起赶紧闪身,一拳又向李慕白的右肋打去。
李慕白却左手托住他的腕子,斜身进步,右手的拳头反向谭起的腰间打去。
这一下只用了三分力,但谭起巳经受不了,赶紧斜弯下腰去,退了几步,他的腰半天也没有直起来。
那边的谭二员外,一看李慕白只消两拳,就将他的长子谭起给打了。他不由十分惊讶,同时也有些生气。
因为谭起的武艺是他亲自教授的,他自己常夸他长子的武艺是得他的真传,虽然不能说是十分高强,可是走江湖也不至吃亏。如今他儿子到了李慕白的手里,简直成了一个废物了,李慕白还算手下留情,若是不留情,他的儿子虽不至于死,当时也必爬不起来,这如何叫他分水犀牛谭二员外不生气。
当下他就上前去,向李慕白说:“李兄弟,你的拳脚真高明。我走江湖几十年,也没看见过你这样利落脆快的身手,现在小兄也逞一逞能,跟兄弟耍玩一趟家伙,不知兄弟你使的甚么兵器?”
李慕白见这谭二员外竟要同自已比试兵刀,便不由有些不悦。但又想:谭振圻是走江湖的人,若不对他显出真实的本领,他是永不能佩服我的。
可是又因为谭振圻原是由盟伯所介绍,才与他相识的,倘若动手伤了他,也不甚好。当下便一抱拳说:“谭二哥要跟我比试兵刀,我可不敢,因为刀剑无眼,倘若彼此出了甚么舛错,我将来难见我盟伯之面,这样吧,我当年从纪广杰师父学艺,便学的是一口宝剑,现在二哥之处如有宝剑,可以取来,我练一下就是。”
本来谭二员外刚才说了他要与李慕白比武的话,他也很是后悔,生怕败在李慕白的手里,惹儿子们都耻笑。
如今一听此话,他就赶紧收场,遂笑著说:“也好,那么我叫他们取宝剑去,就请李兄弟施展几手儿,叫我学一学。”当下他转身叫仆人去取宝剑。
一个仆人就进到二门里,少时捧出一口宝剑来。
李慕白接过,在手中掂了掂,尚觉得趁手,于是持剑向谭振圻等人一拱手。
那谭二员外、谭起及陶小个子等人全都往后退身。
这时在墙角蹲著的猴儿手谭飞,他也站起身来,探著头,瞪著眼,看这里的李慕白舞剑。
只见李慕白右手持剑向身后一撤,左手插著剑诀指著剑锋,左脚尖点地,姿式极为矫健。随后剑进身移,寒光展起,鹭伏鹤行,前削后刺,起先慢慢地运用剑式,剑光如闪电一般忽往忽来,后来剑势转急,步法加紧,指投剑到,足跃身飞,剑光绕著身,脚步紧跟著剑,人与剑似是混化在一起。
只见奇光夺目,雄躯乱眼,嗖嗖只听见剑削风响,却听不见一点脚步声。一套剑尚未走完,那边的猴儿手谭飞不禁怪声怪气地叫了一声:“好呀!”
谭二员外、谭起和陶小个子等人全都看得眼呆了。
然后就见李慕白倏的收住了剑式,依然用左脚尖点地,跷然站立。
谭二员外等人一齐喝采。
李慕白笑了笑,便将宝剑交到一个仆人的手里,他一点脸色不变,一点气也不喘。
谭二员外伸著大拇指称赞道:“剑法真是高明,不怪能够威镇北京,幸亏我没跟你交手比武。”
李慕白抱拳向众人笑道:“献丑!献丑!”
谭二员外这时真的高兴极了,他说:“将来我见著江南鹤老师父,我还得给他叩头,若不是他老人家,我哪能看得见你这样的好武艺呢?现在,咱们出去骑马玩一玩好不好?”
李慕白很喜爱这附近风景,当下就微笑点头说:“也好。”
于是谭二员外高高兴兴地在前走著,一同到了马圈。
这马圈里养著四五匹好马,李慕白骑来的那匹白马也就在这里,当下谭二员外先看了看这匹白马,连声赞道:“这匹马不错呀!是由北京骑来的吗?”
李慕白见问,倒不由很惭愧,便点头说:“是的。”
谭二员外遂又挑选了一匹纯黑色的马,谭起挑了一匹黄马,连同那白马都叫仆人牵出,陶小个子也跟出门来。
那猴儿手是身子在门里,探头在门外望著。
只见谭家父子和李慕白一同上了马,各挥皮鞭,三匹马就得得地往北驰去。
这时朝阳巳经升起,在田禾穗上、树稍上,涂了一层橙色。晓风吹得柳丝轻轻摇曳,田禾的叶子也沙沙地响。
村前溪水满铺著浮萍莲叶,在那碧绿的莲叶上沾著珠子般的露水,风吹叶动,珠子也在叶上乱滚。在那群绿的中间,偶尔有一两朵微绽的莲花,真像就晨妆才罢的美人那么娇丽。
阵阵的荷香被微风挟来,送在马上。那一只只的燕子也贴著地飞到马前,似是对马上这三位侠士显露身手。
村里的几条狗也被马蹄声骛起,由人家的篱笆里跑出来,追著马汪汪乱咬。但是三匹马跑得极快,过了板桥出了村子,顺著曲折的路径往北驰去,把地下的泥土全都踢起来很高。
谭二员外的黑马在前,李慕白的白马在中间,谭起的黄马殿后,三匹马往东走了二里多地,便到了大道上,遂一齐挥鞭又往东南驰去,这时路上已有不少的行人往来,但是一看见谭二员外的马匹来了,全部往旁躲避。
李慕白因恐怕自己坐下的马又把路旁的人给撞倒,所以他不敢快跑,反叫谭起的马赶过去了。
又走了不远,忽然李慕白见东边有一股小路,那边林木阴郁,似乎比谭家村的风景还要优美。
于是他就将马勒住,叫住谭家父子,指著那东边问说:“那边是甚么地方?”
谭起答道:“那边是柳家庄。”
李慕白不晓得柳家庄是甚么地方,便笑著说:“我看那个地方很好,我们就往那里去走一走好不好?”
谭二员外和他的长子谭起,在马上彼此相望,似乎面有难色,谭二员外刚说:“那边没有甚么好玩之处。”
可是李慕白已然拨马走进了小路,谭家父子也只好拨过马来,进小路追上李慕白的马匹。
这股小路两旁都是庄稼,中间只可容纳两匹马并行,地下的泥土很是松润,前面印著许多蹄迹,对面也看不见行人,是十分的幽静。只有田禾间的许多小鸟,被马骛得乱飞,像抛起了无数的碎石。
李慕白的马在前,谭氏父子的马在后,走了不到一里多地就走出了这条小路,看见一片优秀美丽的风景,这里是很空阔的,远处可以看见眉黛一般的青山,近处有一湾美人眼睛一般灵活的溪,这湾小溪,没有架著桥梁,水里也没种著莲藕,只是清澈明洁,连溪底细沙都可以看得真切。若涉水过了小溪,那边就是一股小路,两旁都是水田。
水田的尽头就是一片柳林,如同浮著一片绿烟,衬以苍翠的远山,浮著薄薄白云的天空,是更显得色调悦目。
李慕白忧愁二载,风尘经月,至此不禁胸襟大快,一高兴便催马涉水过溪,回首向谭家父子点首笑道:“你们爷儿俩也遇来,咱们到那边看看去好不好?”
谭二员外似乎有甚么畏惧,不敢越过这溪水似的,谭起倒是催马涉水过去。
这里的谭二员外像很著急生气地叫道:“你回来!”
谭起就收住马,回首对他父亲说:“不要紧,我不叫李叔父往他们庄子里去就是了。”说毕,也不等他父亲首肯,就催马跟上了李慕白二。
这里谭二员外脸上的神色极为不好,他却不过溪去,就下了马,在溪边柳树下找了一块青石坐下。
这时李慕白和谭起的两匹马又往东走了有一里多地,眼看已然近前面的柳林,谭起就在后面叫:“李叔父不要再往前走了!”
李慕白这才勒住马,回过头来向谭起问道:“为甚么?我想到前面那柳树林边看看去。这里的风景是太好了!”
谭起说:“前面那就是柳家庄,那里的人与我们不睦。李叔父你若骑著马过去,他们一定要向你吵闹,我们何苦惹那些个气呢?”
李慕白见了谭起的神色和言语,他就很觉得诧异,遂问道:“怎么?对面那柳家村里的人都是很不讲理吗?”
谭起说:“也不是都不讲理,只是有一个柳大庄主,……咳!一时也说不尽,等过两日我再详细对李叔父说,我还有事要求李叔父呢!”
李慕白一听,就更觉得纳闷,遂就拨过马来,要向谭起详细询问那边柳家庄的柳大庄主是否本地一个恶霸。
正在这时,忽见谭起的神色一变,他说:“快走吧!他们的人来了!”
李慕白赶紧回头去看,就见那边的柳林中驰来两骑黑马,马上两个强壮的汉子连连挥鞭向这边跑来。
谭起的神色越发紧张,他就急急地说:“这就是柳家的护院把式,夜叉鬼饶成、铁腿金二。他们都是土痞无赖,咱们走吧!不必惹他们!”
李慕白却面现怒色,摇头说:“不要怕,我看他们来对咱们说甚么?”
这时那饶成、金二的马已来到临近,那前面马上的黑脸汉子就是饶成,他瞪眼向谭起说:“谭大少爷,你又到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