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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个既宽敞又深大的山洞里,沿着洞边摆着十张粗木桌子,董文先招待杨定邦与他的十六名手下围坐在三张桌子上,也不客气的叫人把八坛酒全打开,这时天色已黑,也是吃喜酒的最佳时刻……
于是,一溜的十六盏松支火把与油灯高高的点上,照得陀螺谷另是一番世界!
先是,董文着人在每坛酒中舀起一部分,装满三壶,送到杨定邦十多人的桌上,连杯子也替他们斟满!
杨定邦看的真切,当即举杯站起来,道:
“今天是大喜日子,我们娘家人没有什么陪嫁的,一杯水酒,希望兄弟们喝个痛快!”说完叫自己的人全站起来,双手捧着,把酒喝干!
半天未见反应,而使得董文陷于迷惘,不过他想的周全,也许女方想用这八坛烈酒,把兄弟们醉倒再下手吧!
心念间,不由一拍巴掌,道:
“对!一定是这样!”
就在这时候,八个抬轿喽啰过来,一齐向董文一礼道:
“新娘亲口交待,要赏我们每人十两银子,说是我们一路辛苦,如果不给,新姑爷今晚就别想进洞房。”
董文骂道:
“王八蛋们敲诈的倒是时候!”
一旁大椅子上坐的“阴阳麻面”早嘻嘻笑道:
“应该的,这个银子一定给!”一面高声叫道:
“钱贵呢!娘的皮!钱贵到……”
“寨主,我就在你身后呢!”
“去,给他们一个人十两银子,把称称高一些。”
于是,董文举杯站起来,高声道:
“今日是我们寨主大喜日子,大家干一杯!”
这时外面的树叶哗哗响,山洞中大家举杯欢饮,陀螺谷可真够热闹的!
不过众人正喝在兴头上!突然董文叫把酒抬库里收起来,以后慢慢喝!
当时连“阴阳麻面”都高叫不过瘾,但却拗不过董文的坚持,他甚至当众宣布,为了谷中来了客人,各处要道加强戒备,如有差错,小心脑袋!
杨定邦立刻觉得,陀螺谷能有这号人物,早晚必成气候,地方上就难以太平了!
于是,杨定邦起身抱拳,道:
“寨主,如今我们也已酒醉饭饱,很想连夜回去,往后还望寨主多照顾舍妹了!”
“阴阳麻面”一听,连骨头全酥了,心里一高兴,马上对董文道:
“我的二寨主,咱们能半夜三更的让咱们的娇客上路,那往后我‘阴阳麻面’就别在这八百里伏牛山混了!”
董文一笑,道:
“寨主说的也是,老实说直到吃酒以后,我老董还在以小人之心度君之腹呢?”只听他干声一笑,又道:“没得说的,靠一个山洞,那儿稻草厚,棉被多,地方也干燥,杨兄就同你的人住那边吧!山中简陋,一切还望包涵一些!”
就在各人散去的时候,董文陪着“阴阳麻面”两个人七分醉意的晃着两肩往大山洞中走去……
“老二呀!今晚我这做大哥的可是要冒雨登阳台了,倒是这时候我也在想,什么时候也帮你弄上一房!”
董文笑道:
“自从花家庄弟兄们分散以后,我可是一直忠心不二的追随着大哥,只要大哥过得舒适,我董文同一帮兄弟们就会打心眼里高兴,至于替小弟弄个女的,那是以后的事,慢慢来!”
突听“阴阳麻面”嘿嘿笑道:
“他奶奶的,我倒忘了那俏丫头,兄弟,你管她的长相怎么样,脱了裤子全一般,你今晚先凑和着,等以后遇上好的,我一定帮你弄到手!”
董文哈哈笑道:
“反正我总是听大哥的!”
于是两个人就在大山洞中哈哈大笑起来……
洞里,右边石室中,俏丫头贴着门口往外看,从松枝火把下,她可看的真切,那不正是“阴阳麻面”正大步向这里走来吗!而姓董的,却双手挽在两肋下,似乎在等着俏丫头被赶出来呢!因为只要俏丫头走出洞来,他就会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俏丫头提到半峰腰他住的山洞中!到了那时候,管什么履深意远的,折腾了完事!
山洞的右石室门上,“阴阳麻面”伸手拍门,不料由里面伸出一个小手来,道:
“红包拿来!”
一听是俏丫头的声音,不由笑道:
“小丫头,可真有你的,尽在节骨眼上伸手!”说着在怀里一阵摸,一锭银子塞在俏丫头手上,于是,木门启开了,只见“阴阳麻面”双手直搓,哈哈笑的走到床前面,不料俏丫头反把木门关的严。
一回头,“阴阳麻面”笑道:
“你要银子我要人,咱们已经各投所好,你还赖在这洞房中干啥子?”
俏丫头笑道:
“姑爷,我得看你掀起亲娘盖头来,俏丫头才放心的离去呀!”
“阴阳麻面”笑骂道:
“别逗了,外面还有人在等你呢!”
“谁?”俏丫头一惊。
“阴阳麻面”笑道:
“当然我那猴急的二寨主了!”
俏丫头一憋怒道:
“原来你们真的没一个好人呀!”
这时“阴阳麻面”早迫不及待的走到新人前面,特大的一个盖头于是被他掀开来了……
“他奶奶的,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大狗熊,你比老子还丑十分!”
赛周仓周通伸手剥去新娘衣,骂道:
“奶奶的,老子这是来同你入洞房呢,你怎么骂起来了呢?来吧,咱二人床上来折腾!”
“阴阳麻面”自然想起俏丫头,猛回头,不料银芒一闪,一把短刀已抵在喉头上,他心里明白,只要自己稍动一下Qī。shū。ωǎng。,喉管马上就会被人挑断!
俏丫头冷冷一笑,道:“王干,你可识得我吗?”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俏丫头可不正是黑牡丹所扮,只听她忿怒的道:
“花家庄你们八人干的好事,以为从此就完事?”
“阴阳麻面”王干惊道:
“你是谁?”
黑牡丹冷笑道:
“你到阎王殿去问吧!”她话声中,短刀一送斜撩,冷芒抖动中,带起一蓬血雨……
“阴阳麻面”也够狠的,就在他断喉的时候,竟仍能踢出三腿,捣出五拳,但却全被黑牡丹伸手化解于无形……
黑牡丹杀了“阴阳麻面”王干,轻摇手叫周通在内等着,自己像是被人推出门般的口中道:
“小姐,我不侍候你了,一切你自己小心呀!”
黑牡丹才走到洞口,不防黑影中窜出一个人来,一把可抱了个结实!
“走吧!我不跟你走还能跟谁走?”黑牡丹无奈的说。
董文大乐,还真怕黑牡丹跑了似的,右手紧抓黑牡丹手腕,直往半山上的洞中行去,一路上不少喽兵全嘻哈笑,有些还开心的叫着双喜临门呢!
一人才走入董文那间石室中,董文回身关上房门闩,刚回头,一把锋利的尖刀已抵在他的肚子上……
“你……”
黑牡丹哈哈一笑,道:
“王干没有走远,你这时候正好赶得上他呢!”
董文大惊,道: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寨主的大名?”
“听人说你跟了王干几年,花家庄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董文更惊,道:
“那你是……啊……”好长一声凄厉,但却引不起守在门外两个喽兵的注意,因为就在那声凄厉惨叫后面,黑牡丹及时的一声长笑……
于是,就听一个喽兵咽着吐沫,道:
“这是达到神仙境界的应有现象,老伙计,二寨主正是在欲死欲仙呢!”
于是石门开了,而黑牡丹幽灵似的一闪而出,只见她就在两个喽兵一怔之间,银芒连闪如电掣一般,早把两个喽兵劈倒在地,紧接着谷底的大洞中有了火光,那看上去直如燎原般的大火,在这种秋末干燥的季节里,有如火山喷口一般,挟着“嘟嘟”与“劈啪”,是那么的惊心动魄,而使得陀螺谷中几成了火窟一般!
“火从哪里来的?”
“一定有人放火!”
“快逃哇!”
于是周通早会合杨定邦等十多人,一直攀到半峰腰处,在那儿,正就是二寨主的洞窟,如今正被黑牡丹守着呢!
朝阳庄有几个猎户对地势十分熟悉,早领着杨定邦一众抄近路到了半峰腰上,一见黑牡丹,杨定邦急问道:
“全解决了?”
黑牡丹咬牙,道:
“除恶务尽,咱们守在此地,来一个咱们就宰一个,来两个咱们宰一双,反正谷中大火,土匪们一定会往这边逃命的!”
周通也道:
“姑娘,我看谷中火势来的猛,不如你们先走,我周通守在这里,谅他们一个也逃不了的!”
突然间荒林悬崖中闪出一人,众人望去,见是土地庙里老和尚,只听老和尚道:
“各位施主,此处两个恶盗已除,其余的他们也不知是谁放的火,念上天好生之德,放他们逃生去吧!
黑牡丹道:
“天做孽尤可说,人做孽不可活,今日放了这些土匪,他日为祸更猖,大师你慈悲为怀……”
杨定邦当即道:
“好吧,咱们退出最后一道索桥去再做决定!”
于是杨定邦领头,很快的大家举着火把,加上谷中烈火,一行人全退出了陀螺谷外,不过奇怪的是直到天将明,谷中还未有一个强盗退出来!
于是就在二天过午,陀螺谷已成灰烬的时候,朝阳庄的人与黑牡丹周通,又摸进了谷底,发觉一幕极残的景象,因为从谷底的大石洞中,一溜的烧死许多人,只见从一间石屋中直到外面,地上全是烧过的银锭,原来这些人在大火的时候,全都豁上命去抢那库中银子去了,所以有几个倒在水潭边的土匪,面目全非却两手握着银锭。
折腾了一天一宿,黑牡丹与周通就在朝阳庄上又住下了,杨老爷子这下可没有把黑牡丹当外人,芍药把黑牡丹请到房里住着,就是不让黑牡丹走……
这样又住了三天,黑牡丹答应等去了大青河以后,一定会再回来住几天的。
这时杨定邦因为西口镇当团练,原也想邀黑牡丹去西口镇却不料自己不便开口,但哪里会想得到,如今西口镇上正在吃紧呢,因为从老鹰峡那面卷来了三百多土匪,听说拉杆而扑向西口镇的匪首,叫阎半仙的。
黑牡丹于是在二天一早从陀螺谷赶往大青河,她这次去大青河,为的就是把周通暂时找个安身所在,因为如今大青河上的牛大壮,一个人不是怪孤单的吗?
第六章 灭门之恨
像烧红的一硕大铜锣,太阳从遥远的海面慢慢在爬升,白沙礁的水道上,由于落潮而使得海面在晨阳的照射下,散放出点点七彩灿烂的金星,有些耀眼,可也十分好看!
洞头岛在温州湾,岛上的大户邱长泰,他家的大门正对着附近的白沙礁虽然说住在洞头岛上的人全是靠打渔为生,但邱长泰却不是,因为邱长泰有商号开在内地,所以日子过的着实惬意,除了老伴以外,两个儿子全承欢在膝前,除此以外,还有两个丫头两个伙计,八个人全住在一个四合院里。
不过邱长泰的大儿子是个大公子,平日里手提鸟笼,尽在岛上闲晃荡,有时候也在湾里坐上自己小划船在海面上钓鱼,日子过的挺舒坦呢!
二儿子邱太冲喜弄拳棒,十几岁就跟括苍山双龙庙一个老和尚学了几年功夫,如今年已二十刚出头,邱长泰把他找回来,准备给他娶房媳妇!
一大早,从海面上刮来阵阵咸风,也刮来一艘三桅大帆船,就在洞头岛后面湾里,那艘三桅大船下锚泊住,然而船虽然停泊在洞头湾,就是没见人下来,望上去透着一股子神秘!
邱长泰一手端着水烟袋,光着两只脚丫子,坐在一张躺椅上,边抽着水烟,边望向海面上的那艘三桅大船,心中在琢磨,这条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