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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冲多看几眼,露出一丝爱意!
原来自从县捕头白天鹏的父亲白长庚死于丁管事阴谋之后,白天鹏为了父丧,辞去捕头之职,决心为父守丧三年,对于夏馆周芸娘的婚事,也加以拒绝,当时芸娘还真伤心一阵子,只是这是缘份,强求不得的。
如今芸娘发现邱太冲长的与白天鹏不相上下,武功比之白天鹏更高几筹,人又木讷老实,心中爱苗,又在蔓延与滋长了。
就在酒筵结束后,女侠黑牡丹立刻走至大厅上,低声对周通与牛大壮二人吩咐一阵子,听的二人直点头,最后还各自竖起大拇指,道:
“好,你真行,这计实在不错,这一回准叫赵长腿那王八蛋完蛋!”
慢慢的,往各处吃饭担粮食的人全到齐了,一个个全都是尽着背,尽着担,只见有的担着包谷,有的担着杂粮,但麦子却是最多的。
有了这些粮食,大概吃到过了年应无问题。
这时牛大壮背着他父亲遗给他的金背刀,打手势叫道:
“元宝山的跟我走啦!”
周通把哨棒往肩头一扛,也叫道:
“凤凰村的跟我走!”
四十个运粮的一个也没动,因为四十张充满泪水与感激的面孔,全都显露出无限谢意的望着廊前站的女侠黑牡丹,就在周通与牛大壮的叫声中,他们不约而同的全跪在地上,其中有人高声道:
“女侠,你就是我们两百多人的救苦救难菩萨呀!”
女侠黑牡丹把满眶热泪强迫的挤压回去,鼻子酸酸的摆着手,哑着声音道:
“快回去吧,平时打点野味,省着吃,该够吃上一阵子的。”
场面虽不算感人,但人性的光辉已发挥得淋漓尽至!
雪中送炭嫌稍迟.却也及时的救了几个幼儿的性命!
众人临去,女侠特意对牛大壮与周通二人道:
“二位千万记住,得到消息,立刻行动!”
周通笑应道:
“错不了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于是两地运粮的全走了,他们肩上挑的是沉重的粮食,心中也塞满了温暖。
不料运行人才走出城门,女侠却又追上来,一把金银塞在牛大壮的棉袄袋里,道:
“把这些带给元宝山的人分掉,过了年他们就可以用这些金银回家乡去了。”
牛大壮没有说话,因为有一口不知是气还是痰的东西,就梗在他的喉头,而今他只能直楞的望着女侠走回去!
这时南宫年与邱太冲也追了来,见女侠回来,大家这才又一齐走入周府。
就在周府的大厅上,四五个地方仕绅与张团练,对女侠三人敬礼有加,这时张团练对女侠道:
“老爷岭的赵长腿势力很大,手下有五六百人,方圆百里内全被他踩扁了,上次他吃过南宫大侠的亏,听说左眼瞎,如今他咽不下这口气,放出空气要血洗夏馆,他这次既没有内应,也没有帮衬着别路人马,他是认准夏馆这头肥羊,非攻破不可,所以他这次是准备硬拚硬上,直到城破完事!”
女侠听的十分仔细,这时就对张团练道:
“不知夏馆可用之人有多少?”
张团练稍一思忖,道:
“能冲锋陷阵的约有两百人,真到必要时,全城老少算上,举得动矛子的,也有个五六百人。”
女侠黑牡丹道:
“守城尚够,如果同那帮强盗对杀对砍,必得另思对策,帷筹良谋,方才可以。”
张团练点头,道:
“我也是这般想的。”
黑牡丹又道:
“县城可能请来支援的?”
张团练一声长叹,道:
“县城鞭长莫及,再说罗汉岭上的老红毛赤眉贼,也有五百多人在附近窥伺,县城实不敢有丝毫大意,各方总想各处土匪不惹大事,相偕过太平年呢!”
女侠黑牡丹不由怒道:
“他们应该知道,苟安局面难久长,想过太平日子,应作长远打算,而这长远打算无他,只有消灭各处盗匪。”
周员外见女侠说的头头是道,不由佩服至极,往日觉得自己女儿芸娘,文武全才,在这夏馆地面上,已是凤女了,不料如今再见这位黑衣女侠,才真正觉得女侠才正是女中丈夫。
这时大家在厅上略作商议后,女侠对张团练道:
“看来赵长腿这次绝放不过夏馆,但我却不愿把拚杀战场拉在此地,那会有不少无辜死伤的。”
张团练急问道:
“听女侠之意,可是已有良策了?”
轻摇摇头,女侠黑牡丹道:
“眼前未曾有,但终将会被我想出来的。”
南宫年笑应道:
“以我看来,咱们何不趁着月黑夜高,摸上老爷岭去,搏杀那赵酋。”
黑牡丹一笑,道:
“师兄所说,我也早已想过,但那老爷岭山势陡立,峭壁有如刀刻一般,再加各处山道穿插在荒林秘道间,只怕不易找到赵长腿,就已被他们发觉了。”
张团练立刻接道:
“老爷岭那面野狼最多,这一年多以来,狼洞成了盗窝,许多狼全流窜到附近几处大山里了。”
黑牡丹突然站起来身来,道:
“走,咱们到附近去看看,也许我心中的这条计谋,可以一试也说不定呢!”
于是,张团练命人立刻把他的马牵来,与女侠黑牡丹,南宫年,邱太冲,四个人缓缓驰出夏馆城,直往老爷岭那面驰去……
一路上黑牡丹看的仔细,自夏馆往东北走,尽是崇山峻岭,白皑皑的大雪,早罩满了山谷,一排排枯树枝头上,至少有一百多只乌鸦,此起彼落的叫个不停,荒年乱世饿不到这群扁毛畜牲,麦苗与腐尸,它们一样可以果腹,不是吗,也许一场大战下来,还真的令这些惹人厌的鸦众吃喝不尽的!
张团练愁眉凄苦的望着黑压压树枝头,道:
“灾年已过去两年了,可是一次灾难又不知死了多少无辜善良,人们应该在灾难来临的时候,互助互信,胼手胝足,共渡难关才是,合着不该再互相残杀,明争暗斗,而使一方善良受害。”
黑牡丹木然的在黑卫上道:
“一个人当了强盗,只知自我,哪会想到这些,他们抡刀耍狠,强取豪夺,目的只是满足自己欲望,在他们心中,以为上天是瞎子,管不了人间这码子事,岂不知世上没有一个干强盗的活得安逸活得久长,你说呢!”
这时突见南宫年指着一片山谷,道:
“这真是个风景绝佳的地方,你们看远处还有山出现呢!”
黑牡丹一笑,道:
“不错,这儿是个风景绝佳地方,但也是一个绝佳的杀人场。”边又回头问张团练,道:“请问这儿叫什么地方呢?”
张团练毫不考虑的道:
“长腿谷!”说完,他用手一指右面一道山岭,道:“你们看那个岭下面,拖了好长一道小坡,像不像个大腿?”
且说女侠黑牡丹与南宫年邱太冲三人在张团练的陪同下,来到一处深山中,四人凭高四望,除了一片白雪覆盖外,四周群山壁千仞,陡崖怪姿如魔,许多盘根老树枝叶茂盛傲寒,看不出是松是柏,谷中三处飞瀑,汇流入一条山溪中,冲过溪流两崖甚为宽敞的沙石岸。
远处被指为长腿谷的那道山峰,沿着峰脊全是一排高大的原始荒林,迎面一条山径,之字形的另一条岭上绕过去,消失在山岭的另一面。
黑牡丹对张团练道:
“对面那条山径是通往哪里的?”
张团练道:
“那条山道正是往老爷岭那面去的,同时往白沙湾那面也行。”
女侠回望南宫年,冷然一指那处山溪盘绕的沙滩,道:
“师兄,你看到没有。”
南宫年顺着黑牡丹手指处看过去,宽宽的溪流,却在那个地方一分为二的绕过去,然后又在五丈外的下流处再会合成一道溪流而向下面流去,显然把那个宽两丈长五丈的沙石小丘,凸出在溪中间,而沙丘的两边,各又距岸两三丈远,这时山溪流水清冷刺骨,虽只水深不过四五尺,可也足叫人不敢赤足下水。
南宫年看了又看,不由笑道:
“那只不过一片沙丘,师妹有何打算?”
女侠黑牡丹当即道:
“我们约赵长腿到那沙丘上决斗。”
张团练吃惊道:
“可以吗!再说赵长腿如今十分笃定,他只怕不会来此赴约吧!”
女侠黑牡丹道:
“他会来的,因为我有把握叫他来。”
南宫年道:
“师妹既有良策,可否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大伙琢磨琢磨看。”
黑牡丹一笑,缓缓说出她的计谋来……
张团练一竖大拇指,赞不绝口的道:
“果是良策,我们回去,大家依计而行!”
南宫年也笑道:
“师妹这一计谋来的十分妙,赵长腿十有八九会上当。”
女侠黑牡丹一笑,道:
“大恶巨寇,必也是奸诈狡猾之辈,否则只凭一个狠劲也难统领几百人为他效命的。”
于是就在绕着长腿谷细看一遍后,四人这才缓缓返回夏馆。
黑牡丹与邱太冲南宫年三人就住在周员外家,周芸娘对女侠崇拜万分,一定要女侠住在她的闺房中,甚至周芸娘自己舞了一路剑法给女侠指点缺失。
黑牡丹也只是细看一下,心中在想,芸娘的剑法,对付一般武功平常的人还可以,认真搏杀,就难以应付。
就在芸娘的要求下,黑牡丹也只舞了“天罡八剑”的一招“苍龙出云”十二式,即停下手来。
早见芸娘睁大眼睛,惊奇的道:
“快,准,狠,汇集着出神入化的招式,是芸娘见过最厉害的剑式了。”
黑牡丹一笑,道:
“拔剑对敌,那是拚命,你不能杀死敌人,那么敌人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一朝豁上命,就得尽快放倒敌人,因为那才能让自己安全的活在这世上,常言道:对敌人仁慈,就是残忍自己,周家妹子,你说呢?”
周芸娘一听,自是大表佩服。
这日晚间,天空似又要下雪了,因为这天黑的特别早,而且天一黑,西北风就开始怒吼了。
周员外的大厅上,下人送上两盆炭火,火上温着黄酒,一桌酒席,连张团练也来了。
这时黑牡丹与芸娘双双走进大厅,那芸娘打扮得寒梅般的孤傲高贵,美丽大方,瓠犀微露,面上两颗醉人酒窝立现溜圆,真的是国色天香。
再看女侠,依旧全身黑衣,这时她也面上稍加修饰装扮,更显得明艳中光芒四射,美目闪耀中,洒出一股与日月等观之眸芒,真不愧巾帼英雄,红妆季布。
二人一同走入大厅,厅上立现光彩!
二人携手入席,立刻一桌生春!
周员外面对自己女儿,大感高兴,抚髯哈哈直笑不停……
一旁的周夫人望着女侠道:
“姑娘容貌似天仙,绝对在芸娘之上呢!”
于是,一桌全都哈哈大笑……当然,南宫年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酒席上,黑牡丹向张团练,道:
“派的人可选好了吗?”
张团练笑道:
“我一回来就选了三名,只等女侠再作决定了!”
黑牡丹缓缓道:
“必得是胆大心细,且又能说善道的人才行。”
周员外忙道:
“我家长工小万,人机灵,又是能说善道,何不找他来让姑娘看看呢。”
张团练放下杯子笑道:
“我选的三个年青人中,就有你家小万一份,等一会你们就会看到的。”
就在大家吃喝中,只见一个五短身材,身体结实,更透着一脸精明的二十四五岁汉子,双手托着盘子走进大厅中来,酒席旁,他把盘中的一只蒸栗子鸡送上桌中央。
张团练当即笑道:
“小万。”
送菜的汉子忙哈腰笑道:
“团练你吩咐,小万在侍候着呢!”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