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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急忙迎出屋去,见厅堂中的圆桌旁坐着两人,正是萧青麟与宫千雪。萧青麟头带一顶斗笠,帽檐压的得很底,垂下一块黑布,将受伤的半边脸庞遮住。一见狄梦庭走出,他站起身道:“二弟,大哥投奔你来了。”
狄梦庭道:“大哥,你说哪里话来?快坐。”拉着萧青麟坐下,道:“我正想一会儿去找你呢,想不到你们先来了。”
萧青麟笑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雪儿的眼睛不方便,我又没有烧饭的手艺,这便来找你讨饶一餐了。”
狄梦庭道:“来得正好,我也饿了一天,正想饱餐一顿。”转头向凌惜惜道:“惜惜,快去整治一桌筵席。”
凌惜惜微微一笑,道:“早替你准备好啦。”低声吩咐洁蕊几句。洁蕊点了点头,快步走出屋去。
不多时,便有府中的家丁端来杯筷碗碟,跟着美酒热菜送了上来,摆满桌子。
四人相对而坐,各落几箸之后,狄梦庭道:“大哥,如今有情人终成眷属,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萧青麟叹了口气,道:“江湖之事,一了百了。我已厌倦这个纷争仇杀的世道,只想退出江湖,封剑归匣,携爱妻隐遁山林,做一对逍遥的闲云野鹤便了。”
狄梦庭道:“巧了,我也正有此意。不知你打算去哪里落脚?”
萧青麟道:“若蒙兄弟收留,便去四谛岛罢。”
狄梦庭又惊又喜,大声道:“好啊!你若不说,我也要邀请你们去呢。以后你我兄弟在岛上无忧无虑的啸傲岁月,既不怕江湖强仇明攻暗袭,也不必担心再被卷入各种血腥仇怨,那才是无牵无挂的神仙日子呢。”
萧青麟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能够携手啸傲岁月,自然是好。不过,我与雪儿如飘萍无根,想去哪里,拔脚便去。只怕你却不易脱身呢。”
狄梦庭奇道:“此话何意?”
萧青麟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兄弟二人心意相通,狄梦庭登时会意,望了凌惜惜一眼,向她眨了眨眼睛。
凌惜惜心领神会,站起身走到宫千雪旁边,道:“宫姐姐,让他们兄弟聊去。我为你们准备了一套院落,已经收拾干净,咱们先过去,看看是否还有欠缺,也好及早布置。”
宫千雪自无异议。两人携手出门,往后院去了。
望着宫千雪的背影,萧青麟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低声道:“雪儿一生孤苦,如今眼睛盲了,更是艰辛。偏我又是一个不甚细心的莽鲁汉子,总是服侍不周。唉,若能有凌小姐这般善解人意的姑娘相伴,闲暇时陪她说说话,那才是好。”
狄梦庭道:“这有何难?将来咱们同住四谛岛,她们便如亲姐妹一般,岂不是好?”
萧青麟道:“若能同住四谛岛,总是在一起的好。不过,事情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狄梦庭听出大哥话中有话,问道:“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青麟眉目间闪过一丝忧色,道:“你知道昨夜与咱们交手的那两人是什么来头吗?”
狄梦庭道:“不知道。但这两人武功奇高,只怕不在当年萧伯父与义父之下,倘若一对一单挑,我未必是他们的对手。”微一犹豫,又道:“对了,我正要问你,你怎知道我在关帝庙前遇险,及时赶来相救。”
萧青麟道:“说来也是凑巧,昨夜我陪雪儿在西湖岸边散步,见铁衣山庄和神龙堂的许多高手纷纷往城中会集,便尾随跟去,恰好撞见了你。”
狄梦庭疑惑道:“铁衣山庄和神龙堂?这里又有他们什么事?”
萧青麟叹了口气,道:“二弟,到这时你还不明白么?与咱们交手的那两人便是江湖中人人畏惧的霸主,那黑脸老者是薛野禅,黄脸老者是莫独峰。”
狄梦庭“啊”的一声,惊叫了出来,道:“他们竟是薛野禅、莫独峰!”
萧青麟道:“你想不到吧。堂堂铁衣山庄的大庄主和神龙堂的魁首,竟然败在咱们兄弟的剑下。”
狄梦庭心中怦怦直跳,喃喃自语道:“是了,我早该想到了。也只他们两人,才能有这般厉害的武功,这般毒辣的心计。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原是一个蓄谋已久的阴谋。”他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一件件事,心中陡然变得清晰无比,暗想:“远威镖局在江湖中威名显赫,并不弱于哪一家门派,却被人一下子灭绝满门。放眼江湖,除了铁衣山庄与神龙堂,再没有第三家有这等实力。”
想到这里,他只觉背心一寒,忖道:“幸好我不知他们的身份,否则震于他们的威名,心中一怯,只怕支持不到数十招便败下来了。”低声道:“临安凌府富甲天下,江湖中眼热之徒自不会少,可是以铁衣山庄与神龙堂在江湖的身份,竟然做出这种谋财打劫的勾当,真也令人发指。”
萧青麟叹道:“江湖中弱肉强食,谁的势力强,便任谁称霸,就是无法无天,哪有人敢管?凌府在那伙人眼中,仿佛一块肥肉,谁不想分一杯羹?”
狄梦庭担忧道:“铁衣山庄与神龙堂都来插手这件事,凌府的安危着实令人担忧!”
萧青麟也道:“是啊。凌关山虽然是生意场上的一位奇人,但要对付薛野禅和莫独峰这等江湖枭霸,实难与之抗衡,决不是他们的对手。”
狄梦庭心中不禁一乱,想道:“我已厌倦江湖中的是是非非,倘若甩手一走,就是皇帝天子也管不了我。可是……可是惜惜怎么办?我能要她放弃凌府跟我隐居去么?凌府是她的家,难道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家园被人吞占?若是这样,她随我隐居在世外桃源,也未必会快乐无忧。”
萧青麟仿佛看出他的心意,道:“如果你娶了凌小姐,便有责任保护凌府不被外人霸占。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可不能一走了之。”
狄梦庭点了点头,心道:“我答应过惜惜,要让她一生幸福喜乐。现在凌府有难,我岂能无动于衷?只是铁衣山庄与神龙堂的势力遍及江湖,凭我一人之力,怎能阻挡他们统治江湖的野心?”说道:“大哥,我一人岂能敌得过两大枭霸?你要帮我。”
萧青麟微微一笑,道:“我不是已经带着雪儿搬来了么?凭我这一口剑坐镇凌府,谅那般宵小之徒也不敢轻举妄动。”
狄梦庭大喜,心中的石头便落了地,道:“咱们兄弟双剑合璧,天下谁人能敌?还惧什么铁衣山庄、神龙堂?”
正说着,门外脚步声响,走进一个家丁,来到两人身前,施礼道:“哪位是狄公子?”
狄梦庭道:“我是狄梦庭。有什么事?”
那家丁道:“我家府主有请。”
狄梦庭一怔,道:“凌府主想见我么?”
那家丁道:“”是。府主有有件紧要的事,要和狄公子商议。
狄梦庭应了一声,心想:“经过昨夜发生的事,凌关山见我,必有重要话说。”对萧青麟道:“大哥,我去见凌府主,你且稍等片刻。”说罢,随那家丁出门而去。
那家丁引着狄梦庭往后院走去,穿过两条甬道,来到一个月洞门前。月洞门门额上写着“静庐”两字,以蓝色琉璃砌成,笔致秀逸柔舒,当是出于凌惜惜的手笔了,过了月洞门,是一条彩廊,通到三间木屋之前。屋前屋后十余株苍松夭矫高挺,遮得四下里阴沉沉的。
那家丁走到屋门前,通禀道:“府主,狄公子来了。”
屋中传出一个声音:“请进。”
狄梦庭走入屋中,只见好大的一间房中,除了一张檀木几、四把椅子和一架屏风之外,空荡荡地一无所有,心想:“世人只知道凌府家财亿万,谁知凌关山的居室竟布置得这般简朴。”
只见凌关山站在窗边,望着狄梦庭进来,拱手道:“狄公子驾临敝府,真令蓬荜增辉。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狄梦庭躬谢道:“久仰府主大名,今日拜见清颜,实是有幸。”
寒暄几句之后,两人坐在椅上。凌关山闭口不提昨夜之事,狄梦庭也不便询问,两人彼此端望打量,沉默了好一会儿,凌关山突然开口道:“狄公子,你对经商有没有兴趣?”
狄梦庭一怔,想不到凌关山何有此问,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解地望着他。
凌关山又道:“凌府持家百余年,生意遍布天下,犹以东南四省最为兴隆,可谓是财源滚滚。狄公子若不嫌弃,我便将这四省的商号钱庄都划归你的名下,算是你的产业了。”说着,他取出一张烫金礼折,放在桌上,推到狄梦庭身前。
狄梦庭道:“这是什么意思?”
凌关山道:“这张礼折上记载了凌府在东南四省的全部产业,堪称凌府的半壁江山,请狄公子笑纳。”
狄梦庭将礼折推回,道:“多谢凌府主美意。只是狄某无意从商,更不能接受这份厚礼!请您将礼折收回。”
凌关山见狄梦庭拒绝,道:“狄公子是江湖道上的英雄人物,自然看不上些许薄财。不过,这些年来,我还收藏了一点古籍,写得都是武林中的玩艺,我是看不懂的,或许狄公子能够理会。”他又取出一张纸笺,放在狄梦庭面前。
狄梦庭不知他搞得什么玄虚,接过纸笺,打开一看,登时吓了一跳,只见纸笺上写满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第一行是“少林派七十二绝技”,第二行是“武当派两仪剑法”,第三行是“昆仑派混元掌法”,第四行是“峨嵋派气锁玄关十二式心法”,如此罗列了江湖各大门派的独到武功,无一不是天下绝学。狄梦庭心下踌躇:“这些绝技心法,都是江湖各派的不传之密。凌关山不知用得什么手段,竟收集周全,定是花费了无数心血。”
凌关山道:“这些武功心法的图谱经籍,都已装箱,请狄公子收下。”
狄梦庭奇道:“这些武功心法都是武林瑰宝,凌府主为何要赠给我?”
凌关山摇头笑道:“不过是百余本秘籍,哪算得瑰宝?”
狄梦庭正色说道:“江湖中各大门派都有独到的武功,浩如瀚海,一个人纵是盖世奇才,也决无可能练成各派绝技。但若了解到各派武功的奥妙,虽然未必练成,却能博采众家之长,于自身修行大有益处。”
凌关山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可惜这些秘籍放在我这里,全无用处,真是暴殄天物。倘若落到狄公子手中,日后勤加修炼,当可无敌于天下。”
狄梦庭却想:“什么暴殄天物?凭你凌府主的心智与见识,岂能不知这些秘籍都是江湖中的无价之宝?”他心念一转,暗中揣度对方心意,眼见凌关山先送与巨资家产,又将武学秘籍相赠,实是煞费一番苦心,料想他定是有所企求,便道:“凌府主,您若有事要我出力,我责无旁贷,自当全力以赴。这些礼品却是万不敢收。”
凌关山望着狄梦庭,淡淡一笑,道:“狄公子理会错了。我对你绝无所求。狄公子若觉得我是想用这些东西收买你,可将凌某瞧得小了。”
狄梦庭忙深深一揖,说道:“晚辈失言,这里谢过。”
凌关山抱拳还礼,道:“狄公子是个明白人,我便把话照直说了。我送重礼给你,是想请你去一个地方。”
狄梦庭道:“什么地方?”
凌关山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天涯海角,随你安身。我只要你离开临安,离开凌府,离开惜惜。”
这三个“离开”说出口来,便如三柄重锤狠狠击在狄梦庭心上,不由得心潮激荡,大声道:“为什么?”
凌关山道:“惜惜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这些年来一直深居闺阁,未曾出过临安一步。因此江湖中那些歹毒之事,她从来没有听闻,自也不知世间人心险恶。”说到这里,他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当年她父母惨遭不测,把襁褓中的惜惜留给了我。我对大哥的灵位发誓,今生今世,要保护她周全,决不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