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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梦庭以无上神功将五人震倒,破了他们的内家罡气。致使五人的五脏六腑皆受重伤,即便被救回性命,也成了废人,就是七八岁的孩子也敌不过了。
遍地的青蛇失了骨笛的控制,顿时乱了起来。群蛇经过刚才的笛声相斗,都被激起了凶性,此刻没有了约束,开始四下游窜,所到之处,不仅山中的虫兽难逃一死,就连同类之间也相互残噬,更有数十条青蛇竟向薛冷缨扑去。
薛冷缨大吃一惊,他身上虽然涂了镇蛇的药物,但群蛇已被惊疯,不再受药物震慑。危急时刻,他双掌劈出,接连施展“劈空掌”绝技,将扑到近前的青蛇一一震毙。只是群蛇发了狠性,非但不退,反而又冲上十来条。薛冷缨大叫一声,双手撕下长袍,横扫了一个圈子,登时把脚下的青蛇扫飞。他慢慢退到石亭下边,后心贴墙,负隅拚斗,将长袍依着软鞭的路子使了开来,呼呼风响,群蛇一时倒也难以逼近。
只是这般挥袍御蛇,非得运足全力,倘若稍慢一点,让青蛇侵入进来,那便凶多吉少。这些青蛇剧毒无比,给它咬中一口,立时即死。薛冷缨知道厉害,将长袍挥舞得密不透风,不让青蛇靠近自己身畔丈许之地。
然而,一个人纵有无比神力,终不能无休止的运用。过了一柱香的功夫,薛冷缨的汗水湿透衣衫,就象在大雨下淋了半天一般,脚下全是水渍。长袍也渐渐缩短,仅能勉强护住身前两尺远的距离。
狄梦庭见状,暗暗叹了口气,知道他每流一滴汗水,功力便消耗一分,待得汗水干竭,那便是油尽灯枯、毙命之时了。他虽厌恶薛冷缨的为人,但见他这般丧身蛇口,终是于心不忍,叫道:“薛少庄主,快上亭来!”
薛冷缨此刻全身酸软,胸口空洞洞地难受之极,口中却不肯服输,喝道:“姓狄的,你少来假慈悲。薛某丢丑送命,岂不正遂了你的心愿?”话音未落,一条青蛇突然冲了进来,一口咬住薛冷缨的衣袖,只差一点儿便伤到皮肉。吓得他魂飞魄散,只觉得蛇身粘滑蠕动,又可怕、又恶心,这当儿再也顾不上面子了,奋力将胳膊上的青蛇甩脱,飞身向石亭上跃去。
哪知,他与群蛇拼斗半天,身体已经累脱了力,这一跃只纵起半丈多高,丹田真气已竭,身不由己向下坠去。他低头看见地下已经爬满了青蛇,自己一旦摔入蛇群,断无生理,心中一片惨然,只道:“罢了!想不到薛冷缨毙命于此。”
便在这时,狄梦庭叫道:“抓住了!”解下束腰的丝绦,挥了下去。这一下奇变陡生,薛冷缨随机应变,快捷异常,双手抓住丝绦,喝道:“救我!快!”狄梦庭劲运双臂,急甩过顶。薛冷缨在半空中划了个圆圈,就如一头大鸟般飞上了亭顶。
这一瞬间,他几度遇险,几度逃生,由生到死转了一个轮回,当真险恶万分。他双足一落地,再也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倒,大口大口喘气,仿佛瘫痪了一般。
狄梦庭虽然救了薛冷缨的性命,却没有得意的心情,望着遍地的毒蛇不断涌来,其中数十条蛇正沿着亭柱向上攀缘,看这情形,用不了多久便将爬上亭顶。他的心不禁一沉,暗想自己的处境并不比刚才薛冷缨好过多少,待群蛇爬上来,即将大难临头,自己纵有绝世神功,终不能杀尽成千上万条毒蛇,到最后耗尽气力,便是毙命之时。他虽然这么想,却不甘心束手待毙,将身边的砖瓦摔成碎砾,只等群蛇爬上,便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对付。
薛冷缨看着他在忙碌,颓然说道:“没用的,迟早也是死,何必还费那些力气?”
狄梦庭道:“能多撑一刻,便多一分希望。若能坚守到天亮,或许会有脱险的机会。”
薛冷缨摇头冷笑,道:“算了吧。哪有脱险的机会?除非恒河古佛亲临,才能驱开蛇阵,否则的话,就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咱们。”
狄梦庭道:“依你的意思,难道在此等死不成?”
薛冷缨道:“若能不死,总是不死的好。可是……唉……”他叹了一口气,道:“这些年来,我活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早已将生死看得很淡了。只可惜不能手刃萧青麟这恶贼,就是死,也死得好不甘心!”
狄梦庭皱眉道:“常言道:人到将死,其言也善。想不到你这时候仍然充满毒念,不怕将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那刀山油锅之刑么?”
薛冷缨漫不在乎道:“我活着已无欢乐,死后也不怕受罪。可是你就不一样了,如今提起凌府狄公子,天下人谁不羡慕?你肩负盛名、掌握巨财、身怀绝技、家有娇妻,世人渴望而难求的美事,都被你占全了。现在你却要陪我死在这里,真是太不值了!”他见狄梦庭脸上闪现怒容,愈发得意,又道:“其实名声、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没有什么可惋惜的。只可怜惜惜年纪轻轻,就要变成寡妇,以后的孤苦岁月,让她如何忍受?唉,我若换了你啊,肠子都要悔青了。”
狄梦庭被他冷一句、热一句说得心头火起,喝道:“姓薛的,你既不怕死,何必陪我苦捱?反正早也是死、晚也是死,不如让我把你送到下面去,别叫那些毒蛇等得急了。”
薛冷缨一听,顿时变了颜色,喝道:“你敢!”
狄梦庭冷声道:“原来你也怕死,那便少说废话!惹恼了我,先打折了你的四肢,再把你扔下去喂蛇。”他一生之中,极少说过这般声色俱厉的话,此刻到了生死关头,忍不住口出恶言。
薛冷缨“呸”了一声,本想反唇相讥,但又想到群蛇噬身的惨状,将涌到口边的话咽回肚里。
狄梦庭见薛冷缨被自己厉声震慑住,坐在地上不敢答话,心中觉得痛快了许多。然而,这稍稍涌起的快意,又被眼前的焦虑所冲没。只见数十条毒蛇已经爬上亭顶,狄梦庭大喝一声,手中的瓦砾如雨点般向下打去,被打中的毒蛇无不头碎骨折,尸身四下飞溅,不一会儿功夫,亭下积满了厚厚一层蛇尸。
哪知群蛇发了凶性,死的越多,跟上的也越多,从四面八方逼将上来,竟如无止无休一般。狄梦庭运指如飞,仍然应接不暇,眼见蛇群渐渐爬过亭檐,情急之下,回头大喝道:“薛冷缨,过来帮忙!”
薛冷缨却无动于衷,目光呆呆地望着圆月,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心里想些什么。
狄梦庭又气又怒,叫道:“姓薛的,你在求菩萨保佑么?别做梦了!这当儿没人能够救你,想活命就要靠自己!咱们豁出去一拼,未必只剩下死路。我就不信两个第一流高手,竟会输给这些毒虫?”
薛冷缨叹道:“拼也没用。你纵能拖上一时半刻,难道能将遍地毒蛇杀干净?唉,这就是命,我认倒霉了!”
狄梦庭冷声道:“你想得倒很旷达啊。那么面容被毁、情场失意,也都是命,你全认倒霉么?”
这句话打在薛冷缨心中最痛的地方,他暴跳而起,喝道:“你说什么?”
狄梦庭道:“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面对刀山火海,置若等闲,决不会畏缩等死。眼下区区一地毒蛇,便把你吓成这付模样,你算是什么英雄豪杰?就是变成了鬼,也是一个没有骨气的衰鬼!”
薛冷缨怒火大炽,道:“姓狄的,你胡说八道,我跟你拼了!”紧攥双拳,就要冲上拼命。
狄梦庭道:“你想杀我也不必急,先帮我驱散蛇群,待脱出重围,咱们再决一死战。”
薛冷缨道:“好,今日若得不死,来日必有一拼。薛某与你势不两立!”说罢站到狄梦庭左侧。他武功虽然不及狄梦庭,但家传的“弹指神针”暗器手法乃是江湖一绝,只见他右手一扬,一篷钢针激射而出,数十条青蛇被钉在亭檐之上,痛得吱吱乱叫,身子扭曲,却已游动不得。
狄梦庭赞道:“好功夫!”他得此强助,顿时宽心许多。当即抖擞精神,掌下飞石掷瓦,不让毒蛇靠近。
过了约莫一盏茶功夫,薛冷缨囊中的百余枚钢针堪堪射尽,狄梦庭也击杀了数百条毒蛇,但蛇群依然不退,将死蛇的尸体分噬精光,不断向亭顶冲击。
在这危急关头,忽然山路上传来一声马嘶,一辆马车狂奔而来。片刻间来到亭下,只听驾马一声悲嘶,已被毒蛇咬中,翻身栽倒。车上拉的是十几坛美酒,乒乒乓乓一齐打碎,甘冽的美酒洒将下来,遍地都是浓重的酒香。
哪知这些毒蛇却害怕烈酒,纷纷向后避让。只是十几坛美酒一齐打碎,酒水四下流溢,哪里躲得开?数百条毒蛇被淋到酒水,痛得乱翻乱滚,张口互咬,转瞬间便给同伴扯食得剩下一堆白骨,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亭下尽是群蛇的尸体,余下的青蛇也都远远避开,逃得不见了踪影。
狄梦庭与薛冷缨见了这等异景,尽皆变色。待群蛇相残殆尽,两人跳下石亭,只见地上遍布死蛇,四周弥漫着一股潮腥的气味,与酒味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恶心难闻。狄梦庭道:“这里的毒气太重,若不将死蛇除掉,定然殃及无辜。”
薛冷缨道:“你想怎样?”
狄梦庭道:“烧掉它们。”两人合力推倒几株松树,拉到空场中央,又将死蛇扫到一堆,用火折子点燃。地上洒满烈酒,遇到火后顿时熊熊烧起,火苗窜起一丈多高,将山顶映得通红。
两人望着这壮观景象,回想刚才身陷困境,当真恍若隔世。他们原本相互敌视,此刻经过这番同心协力,敌意减少了许多。薛冷缨道:“狄公子,你虽然救过我的性命,但我并不领情,咱们之间的过节更不算完。铁衣山庄日后还要找你的麻烦,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尽可现在将我杀了。”
狄梦庭淡淡一笑,道:“你若是不怕麻烦,尽管来吧。狄某随时奉候。”
薛冷缨恨恨瞪了他一眼,施展轻功掠去,连续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之中。
狄梦庭从蛇山下来,天色已渐渐发亮。他来到江边,远远看见码头上站立一人,正是燕天魁。
燕天魁望见狄梦庭,眼中顿时闪现宽慰之色,但这神情稍露即逝,只是淡淡说了一句:“我看见蛇山上隐隐起了火光,不知出了什么事,很为你担心。”
狄梦庭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觉得他肩头湿漉漉的,沾满了露水,知道他为等自己回来,在此站了一夜。两人虽是主仆身份,实则交情过命,狄梦庭心中感动,却并不显露出来,也是淡淡说道:“走,咱们回舱中说话。”
两人回到船舱中坐下,狄梦庭这时才觉得干渴难耐,端起一壶冷茶,一口气喝的精光,道:“魁叔,咱们在武昌一带有多少人手?”
燕天魁微一沉吟,道:“城中有两座钱庄,两座行园和十几家商号,加起来有三四百人。城外还有一些零散的驿栈和酒肆,人数可就说不上来了。”
狄梦庭摇了摇头,道:“这些人都不是江湖道上的,指望不上。”
燕天魁又道:“你想请人助拳么?三江镖局的邱总镖头、城西码头的毛老拳师都是武昌一带有数的高手,与凌府交情非浅。神鹤帮、汉水帮、飞渔门三家门派的瓢把子也都受过凌府的恩惠,可以邀来帮忙。另外,衙门里也有咱们的人……”
狄梦庭打断了他的话,道:“我要做的事不能张扬,更不能借助其他门派和官府。这件事非得要用贴心的亲信不可,越隐秘越好。”
燕天魁道:“那便有些棘手了。府中可用的弟子不少,却都不在近佐,这当儿去哪找人……?”想着想着,忽地一拍大腿,道:“我记起来了,前些日子‘银骑金刀十三太保’传过一个信儿,他们护送一批古玩从和阗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