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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平群淡淡地一笑道:“人死留名,虎死留皮,阁下该留个真名字才是。”
那人一声豪笑道:“小子你这话也还巾听,黄大爷名‘令民’是也。”
甘平群微笑道:“原来是黄令民大爷,失敬失敬,阁下是转轮王派来的吧?”
黄令民傲然道:“是又怎样?”
甘平群面色微寒,沉声道:“阁下要知转轮王已是残酷绝伦,若你死心塌地助他为恶,甘某下手决不容情。”
黄令民纵声狂笑道:“甘宁小子!你可别忘了自己曾受王爷金口亲封为第三金童,也曾在浮沙岛学艺半载的事。”
甘平群坦然道:“不错,但甘某发觉他残酷绝伦,以人为畜,妄图在武林上称孤道寡之时,便决定反对他到底。”
黄令民冷笑道:“那,你就是叛徒,为武林不齿。”
甘平群昂然道:“伊尹是桀王的叛徒,姜太公是纣王的叛徒,有谁对他不齿?”
“好!”赵如玉大赞道:“甘小弟辩才胜愚兄多矣!”
冯行义哈哈大笑道:“甘小弟,架就让我替你打!”
甘平群微笑道:“此事由小弟方才一笑而起,自作自承当,不敢有劳冯兄。”他从容转正脸孔,向黄令民挥挥手道:“往城外去罢!”
黄令民怒道:“你来玩,大爷也来玩,你敢赶我走?”
甘平群轻笑一声道:“阁下不必假装糊涂,甘某已经说过:‘对付死心塌地,助转轮王为恶的人,下手绝不容情。’你已够了条件,只怕损折主人的花木,才饶你一时,往城外去打。”
黄令民右臂一摔,把拖右臂的凌念生摔得一个踉跄,跌进路侧的花丛,暴喝一声,一掌掴出。
甘平群一闪身躯,让开黄令民掴来一掌,扶起跌倒的凌念生,轻说一声:“伤着大娘没有?”
凌念生温和地苦笑道:“谢谢小客官,老身尚无大碍。”
甘平群根据凌念生口述,她遣使叶汝惬在每一个夜晚往城头显示轻功,做出奇迹,好招引自己前来访查!叶汝惬的轻功远驾二友之上,这位隐身于妓的“老女侠”怎会奔跑起来就气喘吁吁,被人一拨就倒?
凌念生把原先“好孩子”的称呼,立即收为“小客官”,顿令他明白她心细发发,为了保全这一片基业,不惜忍辱忍痛,极可能还大有文章。见叶汝惬拿着包袱皮、玉盒和面具奔过桥来,因感激她劝慰之情,忘了赵如玉说过的“定情”二字,亲切地唤道:“惬妹妹,先抚妈回亭里去!”
那磁性般的声音一进那姑娘耳膜,便如迅电般钻进她的心房,但见她眼睛大亮,喜孜孜地笑道:“人家自己懂得,你先把这个收好。”
黄令民看得妒火大发,厉声道:“统给我留下!”
甘平群略转身躯,对过正面,朗声道:“你究竟是人,是畜?”
黄令民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伦伦正也吃里扒外,把观音崖……”
甘平群一听对方提起华伦正和观音崖的事,立即知道包袱皮和面具是“华叔叔”送来。
他对于转轮岛所有的人全无好感,惟对华伦正和尤成理却是例外,他和翟妮宁跟二人由观音崖见过转轮王为止,计时一个多月,深知二人胸襟高广,与后来所遇上的转轮岛人都大不相同,华大叔把包袱皮和面具送给华大娘保管,可见对他的身世知道甚详,若果送来之后,仍回转轮岛供职坐探,被黄令民传告回去,华伦正那还会有命?
他因见黄令民认出“天伦剑”,本想往城外交手,将人擒下讯问,也许确知父死谁手,但在这一刹那间,他觉得救华伦正一命比什么都重要,还怕对方大声叫嚷,教敌人同伙听去,大喝一声“住口!”
那震耳欲聋的声音犹在空中缭绕,右手接来的包袱皮已猛力挥出。
但见千重气劲涌起一片黄光过处,黄令民连哼一声都来不及,那短小精悍的身躯,被卷飞向半空,然后坠了下来,“通!”一声响,沉往池底深处。
“哎呀!你打死人啦!”叶汝惬不曾见过杀人,不觉失声惊叫。
甘平群也料不到自己的劲道恁地沉猛,当时也愣了一愣,直待叶汝惬惊叫起来,才温和地一笑道:“杀掉奸恶就是保障善良,算不了什么。”
叶汝惬见他若无其事地从容,也定下神来,笑道:“你胆子好大,以前杀过人么?”
凌念生轻叱道:“痴丫头,这是什么时候还说这个?那姓黄的还有好几个同党,还不教你平哥把惹眼的东西藏起来。”
甘平群被提醒起来,急将各物收好,带着歉意地笑道:“请问大娘,这里有没有园工?”
凌念生微愕道:“你要园工干什么?”
甘平群道:“请他们捞起那具尸体,好向他同伙交代。”
赵如玉大骇然道:“你休替叶大娘招来大祸!”
第二十二章 义释顽凶
甘平群微怔道:“小弟怎又替大娘招来大祸?”
赵如玉正色道:“尸体一起出来,被他的同党看见,争执起来,要不要大打出手?”
甘平群哑然失笑道:“赵兄你担心过份了,小弟说向他交代的意思,就是为了免除这里的横祸,争执虽不能免,架可不在这里打,小弟虽未经多少世故,但也料到客人在这里厮打,必定数见不鲜。”
凌念生点点头道:“孩子,你料的不差,慰兴阁那边,打架是家常便饭,但在品心阁,连争闹都稀有,打出人命来,今天还是首次,因为品心阁只供这里的女孩子和客人初次定情谈心、酬酢,每一亭相距又远,别人也不象这姓黄的故意闯席……”
甘平群忽听到花丛里响起极轻微的脚音,急向凌念生使个眼色,随即提高声音,道:“大娘尽管放心,姓黄的到这里来闯席,打死了也就打死了,小可一人做事一人当,决不拖累你,请你快找几个园丁把那其臭尸拖去,别薰臭了荷花。”
各人见他忽然做作起来,心头全都明白,二友和叶汝惬神情上,都显得有点紧张。
原先从容说话的凌念生也一变脸白,微带颤声道:“甘公子既是这般吩咐,老身只好从命,但这黄客官已死,到底官休还是私理,还请吩咐一声。”
来人虽是蹑足轻行,仍被甘平群听出有四人之多,还有人低声道:“方才还听到黄管事大声叱呼,怎么一声不响就被打死了?”是以,他又对凌念生使个眼色,朗声笑道:“什么官休私理?
这厮若有同伴,立刻叫他过来,领尸回去埋葬,大不了再花几两银子……”
蓦地,有人接口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你这小子是谁?”
甘平群循声看去,见亭北这面,一座漆栏杆的小桥一端,已涌现四条高矮不同的中年汉子,一个个全是商贾人家打捞,明知来人多是转轮王手下的管事之类,但不知助恶程度如何,仍然推座而起,站出亭外,抱拳短揖,道:“黄令民来此胡闹,甘某一时失手把他打死,只能怪他学艺不精,列位若是他的同伴,请说出一个善后办法来。”
为首那人是年约四十多岁的壮汉,—直不离甘平群脸上,这时“嘿嘿”两声冷笑道:“我以为谁有这般大胆,原来是你这叛逆小子。不过,凭你在浮沙岛学来那点儿本事,就能一声不响杀死一位一等管一,我冉某就不相信,你们几人怎样同谋把他害死,从实说来。”
甘平群一听这人口气虽不怎么严厉,但不先问明真象,就硬说有人同谋,存心把别人拖下水去,已知也无可救药,当下剑眉微扬,一凝脸色,道:“信不信由你。连叶大娘都亲眼见甘某这样一挥臂,你们那什么一等管事就飞向半空,又跌进池里。阁下若要拖累别人,可怪不得甘某重演一遍。”
那人听到他报出姓名,端的又惊又怒,厉声道:“叛逆小子,你敢过这边来?”
甘平群见他色厉内荏,不禁失笑道:“阁下若知甘某在半年前,曾经打死李飞云总管,接过你们王爷一掌,便该退避三舍,还敢请我登门?”
那人回顾同伴一眼,喝道:“一齐下手,扑杀无赦!”
甘平群虽有往城外交手之心,此时却按不住心头火起,一声暴喝,随声过桥,起手就横掴一掌。那人但觉喝声震耳,掌风已到,赶紧一长身躯,斜掠过两株花树,勉强躲过一掌,老脸通红地喝道:“你们怎不下手?”
甘平群见对方能躲开闪电一掌,也微感突然,目光一扫,见余下三人中,二人退人花丝,一人作势扑击,不觉微笑道:“阁下友叛亲离,教他们向谁下手?”
那人低头向同伴一看,顿时怒容满面,厉声道:“南宫弼,张滔川,你两人敢走?”
一位面目端正的汉子探出头来,大声道:“我和张兄什么时候走了?这花径狭窄,施展不开。”
南宫弼这话确也实在,他们四人原是在那花枝交错,宽不及三尽的小径下前后站着,那能展得开手脚?
甘平群知二人说的是实话,不愿打也是实情,微微一笑道:“要想场地宽广,何不往城外去?”
为首那人桀桀怪笑道:“怕你不成,谁不去就是这院里养的。”
甘平群心头大怒,面色微寒,凛然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杀你这凶徒,也只需甘某一人,你是否要连旁人拖去见证?”
那人嘿一声冷笑道:“要虽人去领回你的尸首。”
甘平群一声朗笑,身子像一朵轻云冉冉升起,轻轻向茅檐一站,点点头道:“甘某孑然一身,尸首毋须收拾,要走就立刻走,若还打算抢累旁人,黄令民就是你的榜样。”
那人眼见甘平群藉朗笑时的气劲涌升身子,惊得心胆俱寒,急由怀里取出—物掷落地面,“砰”一声响处,一股烟箭向空疾射,爆开一蓬光雨,然后喝一声:“走!”便向花丛逃遁。
“不要脸!”甘平群瞥见疏枝暗影之下,那人像一只大鼹鼠贴地疾掠,只顾自己逃生,心中顿起极端厌恶,喝骂未落,身形已如轻风过树,平跨追去,“弹指飞垢”的指劲同时透林射下。
“不好!”那人惊叫一声,穴道已被点中。
甘平群从容降落身子,一把抓住那人后颈,恰见其余三人追到,顺将那人向上一扬,喝道:“你们统替我站住!”
一掌击毙黄令民,来人不曾亲见,一举手擒获这位同伴,来人亲眼看见,信了,个个呆若木鸡钉在原地,不知进好还是退好。
甘平群目放神光三人脸上掠过,点点头道:“列位毋须惊慌,也不可置身事外,若欲救回这位同伴,请进亭去听甘某一言。”
来的三人听他说个“请”字,立刻体到往时奉命“请”人那股滋味,不禁面面相觑。
甘平群微微一笑,毫无顾忌地提着俘虏,经过敌人身侧,走回亭里,放下俘虎,续道:“甘某对列位决无恶意,若果列位自觉不便,就请自回去罢!”
他这两个“请”字的用意完全相反。
一个是请人亭,一个是请走路。——真教人进退都难。
半晌,其中一人挺身而出,毅然道:“能令江兄脱险,南宫弼何乐而不为。”
张滔川接口道:“滔川和弼兄同时退。”
剩下一人似乎不好意思,冷冷道:“文忠追随二兄。”
甘平群一看竟是先隐身入林的人先答应进亭,也觉得颇出意外地呆了一呆,旋而明白这二人当时不愿群殴而合伙,这时却因友难而挺身,如此胸襟,不失为堂堂正正的义士,也暗兴敬佩之心,笑指被点穴的江某,道:“列位不必多疑,南宫兄可先将此人领去。”
南宫弼略—犹豫,随即大步上前,扶起被俘的同伴。
甘平群微微一笑道:“今日之事,列位全已看在眼里,方才若非黄某过分欺人,不致死于非命,江某若非过分恃强,也不致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