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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剑专削兵刃,攻正面!”娉婷公主有意无意地说了这么两句,但听在海萍耳中,却起了极大的作用。
剑法顿变,光幕耀眼,夹着慑人心神的呼啸之气,疾似飘风,专往怪汉兵刃上递,三个照面一过,跄踉两响,削去了两股钢刃,海萍神情振奋,一声清啸,左手拨出一掌,逼退后面的十八个汉子,右手神剑跟进掠动,当……当……当……这一次竟被他削去了八股兵器,吓得壮汉阵法一乱。
海萍杀机倏现,剑抡正面,左打右刺,神兵利器,成力大发,两招过去,惨叫两声,正面八人,已死其二,举手间,剑劈两人,身法一紧,又倒下三人,鲜血急喷,吼声慑人,海萍毫不动容,一见阵脚大乱,旋身猛扑,剑光过去,三人断臂,两人少足,血流如注,不但阻止不了海萍的杀风,银光刺眼,身法如电,早就横劈四人。
这一路快疾的杀法中,竟被海萍悟出双招连用之法,不禁神情更张,他憋不住又是一声震动心弦的长啸,圣剑飞舞,声挟风雷,力如雷霆。
啊……哇……哇……红光乱洒,海萍身上已溅满了鲜血-接连倒地七个壮汉。一口气连杀带劈,死伤二十一人,仍不足以抑制心头的忿恨,眼中冒出了熊熊的火焰,要将满肚子的怨恨,尽发泄在这群怪汉的身上,只见他身形暴射,圣剑再扬,当时又被他绞死了两个汉子,这真是杀人不眨眼,谁见了也是心寒。
旁立娉婷公主,紧闭秀目,不忍看下去。抱着苑小玲的吕小芳,也是芳心急跳,玉面变色。
阎王厅血腥冲鼻,已形成了血河,但海萍仍旧不肯停手,三十六人,被他杀得只剩下六人。惨然!惨然!蓦地劲风震荡,凌厉无俦,直向海萍扑到。
海萍正在追杀剩下的六个怪汉,猛力反身,忙横拍一掌,巨响震耳,海萍竟被劈退了五步,脚踏鲜血,停手看去,原来是六荒同时出手,怪不得将他劈退。
海萍狂笑数声,大吼道:“铁塔魔君,还我师父的命来!”抢身疾跃,直奔铁塔魔君站立的小门。
他人未扑进,忽地铁塔魔君右臂上攀,扳住门环向下一拉,黑烟四起,六荒已闪入门内,阎王厅隆隆而响。
娉婷公主冷冷地喝道:“姓伍的,速从正门闯出!”烟雾腾空,隆隆之声,陡然加重。娉婷公主玉掌挥动,四个红衣大汉一抖乌木棒,四棒一架,即变成一座轿椅,她登入轿椅,大汉抬起就走,忽听她又对吕小劳道:“你随我走吧……”
快迅地走出侧面小门,吕小芳在浓雾中,早看不见海萍,只好勉强追在轿椅之后而出。
海萍乍见铁塔魔君拉动门环,不由大惊,杀焰全消,脚下立止,就这工夫,六荒不见,他是惊弓之鸟,恐慌顿起,扭脸四望,烟雾太浓,不见小芳芳踪,他主意顿失,进退不得。
这当时,忽听娉婷公主的声告,匆忙中,疾向正门抢奔而出,隆声特重,阎王厅还有六个未死的怪汉,可怜他们替八荒魔头作恶,杀人无数,到头来,仍然被八荒人物所杀,这六个人被隆声震昏,被浓烟弥罩,都倒在血泊之中。
轰!轰!轰!三声爆炸.火舌飞扬,尘土四起。诺大的一座阎王厅,刹那间坍塌下来,变成了一片火海。海萍离开正门,只不过眨眼的光景.若稍晚半步,非被活活地烧死不可,他出门疾奔,数十丈内,仍然是一座红砖砌成的通道。
片刻间,方走到尽头。举目观看,原来这儿是一座宽敞的石鼎,空空地,静静地,没有进出之路,他擦了擦身上的血渍,坐地略加调息。此际,他反倒冷静起来,迎目四望,查探有没有机关按扭,因为,几天被困增进他很多的阅历,陡然,他看见鼎端有一个半圆形牙齿。心中大喜,站起来,举剑轻轻照那个牙齿顶去。
刹那间嘎,嘎.……一连好几声怪响,石鼎从中分裂。一股强烈的阳光,猛然射入,海萍几天来未见太阳,双目难睁,但他怕石鼎关闭,奋身冲射,飘出石鼎之外。
他落地镇神,抬头看去,不由讶异地啊了一声道:“是他们!”
九
伍海萍已好几天不见天日,这时脱出厄困,心中别提有多喜欢,他上得石鼎,在阳光下掠目扫视,原来此处是一处荒芜郊野。乱草丛丛,高可及人,若不是从石鼎内外出,说什么也发现不了这座奇妙的秘道。
他跃离出秘道不及七尺,目光触觉,不禁轻轻地惊咦一声,道:“是他们!”
谁?这是个奇迹,谜样的神秘女郎。
原来在海萍左面前十丈左右的树荫下,站着一大堆人。这群人之中,有他急要寻获的吕小芳,和伤势严重的苑小玲。
吕小芳愁眉深锁,抱着苑小玲四处远眺。在小芳的身后,坐着那位苗疆的娉婷公主。她左有索命翁,右有铁拐婆,再往后才是铁笛追魂,江南商隐,圣手秀士,铁汉宗元,胭脂堡兄妹。
只有千面怪人和玉扇秀士两人,陪着四个红衣大汉,紧依索命翁,铁拐婆而立。娉婷公主娇面生春,笑意甜甜的,毫无异样的表情。
吕小芳一眼看见海萍,芳心喜极呼道:“萍哥哥!快来呀!”
海萍形态相当憔悴,风采大不如前,但脸上却显露出欣喜之色。他缓步到了小芳面前,抬目一见苑小玲,不由又忧凄顿生,勉强问道:“你没有受到侵袭吧?”
“还好!”
“是随她们出来的?”
“是啊!那个什么公主对这儿的道路机关,非常熟悉,她带我们到这里来的。”
海萍心里并不感到奇怪,他深深地了解娉婷公主的本领。于是,他这才望了娉婷公主一下,脸上也略略地露出感激之容,又对吕小芳道:“她告诉过你我会在此处出现?”
吕小芳却不知海萍和娉婷公主之间的关系,天真地,娇憨地笑道:“嗯!她会算,说你准会在此处现身。”
海萍心中另有想法,突地追问娉婷公主道:“我芳妹妹说的不错?”
娉婷公主淡淡地一笑道:“不错!”
“那么,铁塔魔君他们从哪儿逃走,谅你不会不知道呀!”
娉婷公主芳心微微地颤动一下,稍一沉吟道:“这个,我还不敢随便的妄下断言。不过……”她将话音拉得很长,却来说下去,故作思虑之状。
“不过什么?快说好不好?”
“据我的判断,他们可能从东南面谷道遁走……”
海萍心中一急,火即上撞,大声道:“你为什么不早说!”
“咦!”娉婷公主长长惊叹一声,接道:“在人家阎王厅,我多说一句话,你都讨厌我,我哪有机会早说啊!”
海萍俊脸通红.低下了头,默默无言。
娉婷公主嫣然一笑,又道:“假如你早听我的话,不但不会饱受虚惊。铁塔魔君他们纵然能逃,至少也会被你拦下一两个,如今呢……嘻嘻!人家只怕走出十里以外了!”
这几句话,的确够阴损的,也太辣了些。
海萍听得似乱箭钻心,怒道:“请你少废话……”
他话刚落,扭身对吕小芳道:“芳妹妹,我们走!”
“她的伤……”吕小芳哀凄地说。
海萍不等她说下去,很快的接道:“不要紧,我们找人替她医治,宝剑给你。”
他从小芳手中接过苑小玲,心里可就凉了半截,因为苑小玲此刻连呼吸都停了,只有咏搏还在微微地跳动。
海萍泪水直往肚里流,苦得无法出口。他硬着头皮抱好了苑小玲,望了望她惨白的脸色,抬着沉重的脚,正要走。
忽然间,娉婷公主轻轻地一笑,漫不轻心地道:“再走两里路的时间,纵有通天的医道,也难夺回她那条见了阎王的命。”
海萍心头又是一震,移出的脚,不期然又收了回来。
不能走,不会医,进退两难,这滋味真够他受的。他这刻心乱如麻,连接叹了两口气。
吕小芳毕竟是女孩,心细如丝,乍听娉婷公主之言,不由得对娉婷公主多望了几眼。只见娉婷公主态度悠闲,傲态横生,暗道:“她怎知再经奔走,就无法医救,莫非她有医治奇毒之能?”
这想法很快的闪过脑际,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懂得医道?”
娉婷公主满不在乎,微笑道:“是呀!小妹妹。”
“你能不能救她?”
“是你在求我么?”娉婷公主反问。
吕小芳收妥圣剑,转身上前两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
娉婷公主卟嗤一笑,截住道:“到底是佛门弟子,总离不开慈悲心肠。唉!”她又幽幽地一叹继道:“我虽有此心肠,无奈人家不领我这分心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魂归极乐吧!”
这话,完全是说给海萍听的。
但是海萍没有表示,心却有些动摇。
吕小芳这才会过意忙道:“这么说,你是不愿救她了?”
“看什么人求我。”
“我求你呢?”
“哟!人家又不是你的姐姐,你干吗要求我?”
吕小芳怔了一怔,正想说话。在这个节骨眼上,却见海萍毅然转身,大步到娉婷公主面前,双目圆睁,嘴唇掀了几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行动敏捷,来势甚疾,可将公主身后及两旁的老少群豪,都吓得紧张万发,凝功戒备。要知海萍也是天生傲骨,从不服人。
小芳、小玲功高技强,又是国色天香的玉人。当初,他同样的没有放在眼中。如今,他明知是娉婷公主用苑小玲生命,要挟他向她屈服,试想他在激动的情形下,怎会说出话来。
娉婷心中好生高兴,脸上却丝毫不露形迹,望也不望海萍,大模大样地道:“去而复返,有事求我么?”
海萍目光又触觉小玲的死灰脸色,强忍悲痛,小声说道:
“你不是能医治恶毒么?”
“你的意思是……”
“假如你能医治的话,就请你救救我姐姐。”
娉婷公主婉然而笑道:“你求我救她的?”
海萍脸部展出了极尴尬的表情,勉强道:“不错!”
“你屈服了?”
“……”
“说呀!怎么不说话了?”
海萍心中霎时冲出一股无名怨忿,几乎要将娉婷公主骂得狗血淋头。但他眼光又触觉到苑小玲即将断气的娇躯,不由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
他又将心头的忿恨,强制压住,冷冷地道:“这不是屈服。”
娉婷公主秋波一闪,娇媚胜过小芳,玉面却是冷冷地,说道:“很好!我也没有救她的本领。”
海萍虎目突睁,射出冷电般的光芒,杀机登现怒道:“你在拿我开心?”
“没有你这种想法。”
“那就是你不懂得医理。”
“这得看你的态度而论。”
“你到底能不能救我姐姐一命?”
“你到底屈不屈服?”
这两人针锋相对,而在心里又有极矛盾的想法和用心。可是,都是心高气傲,谁也不愿迁就谁。
不过,娉婷公主胸有成竹,稳如泰山的占了优势。因此,那群保护她的高手,个个都脸露得意之色,因为他们的公主即将获得胜利。
吕小芳在这刻倒是看出了娉婷公主的用心,对娉婷公主原有好感,大大地打了折扣。她秀目瞟着海萍,见他急得气得头冒青筋,心中非常不忍,不由自主地轻依在海萍的左肩旁。
小芳很迅速的对着娉婷公主,微笑道:“你若真有救人的本领,就请你快点动手,为什么非要他屈服呢?我要有你这大的本领,就不会这样逼人家屈服哩!”
娉婷公主冲着小芳一笑道:“小妹妹,你的心肠真好,不过,我为什么如此,你问他好咧!”
吕小芳不禁一怔,心中顿有所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