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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刹那的工夫,海萍倏地翻身而起,圣丐韦正何等老练,但也被公主的叱声,和海萍突然翻起而吓了一跳,老叫化身形急退,立在洞的右侧,他要看看娉婷公主所喊的“糟了”,究竟是何用意,海萍站了起来之后,两眼直愣愣的,东瞧西看。
突然间,他发觉了洞里站满了人,似乎感到有点惊意,瞬息间,他又暴露杀机,直向娉婷公主走了过去。
步伐很快,刚到公主前面不过三四步,忽听他冷笑两声,喝道:“生死判官!你在这儿呀!吃少爷几掌……”
啪……啪……啪……三掌如迅雷疾奔,向娉婷公主打去。
虽然他的功力还未恢复一半,但掌力也相当惊人,如果碰在娉婷公主身上,要不骨断筋折才怪咧!
这会子可将铁拐婆婆和索命翁吓坏,两人左右移动,呼啸蓦起,拐杖早舞起两团光圈,围挡在娉婷公主的面前,三声大响,海萍的掌劲,被人家的拐杖之力震散,震得海萍晃了几晃,他更是火上加油,嘿嘿!他冷笑两声,抬臂之间,砰砰!两掌再次出手。
拐杖光圈愈舞愈坚,越起越密,海萍大怒,接连又是四掌。
索命翁火气上撞,猛收杖,力贯左掌,刷刷刷,三掌应声而出。
出掌中,只听娉婷公主叱道:“公公打不得……”
十三
波波,两响过去,海萍立脚不稳,蹬蹬,他像是被踢的皮球,接连挫退了十几步,哇地一声,张口喷出了两口鲜血。同时,身形摇摇欲倒,像是受伤不轻。
圣丐韦正心中一急,长身暴退,一把就将海萍扶住,方未倒下,可是,他两眼仍旧直瞪瞪的,紧盯着圣丐,倏地,他右掌一伸,啪!
圣丐的脸上,已被打中一耳光喝道:“杀死你!生死判官!”
圣丐眼冒金星,双手一松,赶忙后退了两步,正当他后退的当口,呼地一响,海萍第二掌打了个空,接着一声“砰”!海萍的虎躯,硬生生地倒扑在地。
圣丐又不禁一怔,忽听娉婷公主噗嗤一声的笑了起来。
这一来,可就将名震武林的怪侠逗火了,怒喝道:“鬼女人!老叫化挨了打,你好笑是不是?好啊!让我打个样儿叫你们见识见识……”他大步向娉婷公主走去,大有拼命之势。
圣丐发了火,铁拐婆婆和索命翁首先就沉不住气。
铁笛追魂、江南商隐、圣手秀士、千面怪人、笑面郎君、脂粉金蝶、铁汉宗元、玉扇秀士等共是十个人,电般地抢奔而出,他们都知道这位功力深厚的怪侠不好惹,生怕娉婷公主被他杀害。
然而,娉婷公主根本就视若无睹,笑道:“慢来!救醒了伍海萍再动手也还不晚……”
“老叫化不听你这一套!”
“再有几句话的工夫,姓伍的功力全失,那个时候你可别怪我没有交待。”
圣丐心头一凛,目射威光,看了娉婷公主一眼,见她玉面肃穆,隐含着晶莹莹的泪珠,老叫化冲势顿缓,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要老叫化怎样救他?”
“快拍开他的灵台大穴。”
圣丐倒是不敢不听,一转身,又奔向海萍,这一次,老叫化可不再上当,丹田纳气,人离海萍八步左右,隔空伸指,喝声“着!”
一股气团,应声自指中射中,啪!好高的内力,恰好击中海萍的灵台穴。
娉婷公主也看得暗喊声“好功力”,接着说道:“再拍他的曲池、肺海两穴。”
圣丐二度吸气,伸指遥拍,眨眼就依言拍通海萍的三处要穴。
这个当口,却听得娉婷公主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说道:“好啦,呆会他会苏醒的。”
圣丐冷然说道:“他虽能苏醒,但伤势不轻,刚才臭老儿劈他两掌,等于要了他半条命,他肯饶……”
索命翁一声冷笑,怒道:“他要是存心报这两掌之恨,我就索性再给他五十铁杖!”
圣丐嘿嘿的只笑,摇头道:“你配吗?”
索命翁满脸通红,羞恼而怒,大喝道:“臭叫化子,你要是不服,咱们来拼个死活如何?”
“呵呵!凭你索命翁,还不值得老叫化动手。”
索命翁铁杖突顺,晃肩而出,情势突紧,洞内充满火药味。
忽然,娉婷公主阴阴一笑,叱道:“公公回来!现在还不是拼命的时候。”
索命翁铁杖一顿,稳住身形,冷冷说道:“什么时候才能大拼一场?”
“等我死了你们再拼好啦!”
群雄被她这句话,和她那黯然神伤的表情,勾引得默默无言,都流露出忧伤之色。
娉婷公主悠然一叹道:“沧海一奇布下了天罗地网,处处陷阱,必杀我们而甘心,假使你们再要拼死拼活,我们这些人,只怕半个也脱不出他的魔掌。”
圣丐心中大大地不以为然,冷笑着道:“老叫化不信。”
“哼!”索命翁狠狠地哼了一声,即向娉婷公主左首行去。
圣丐杀机倏现,怒喝道:“站住!你哼什么?”
“要不是公主之命,我索命翁纵然非你之敌,也要拼你个百十掌。”他说完人去,早落在公主身侧,冷颜相对。
圣丐干咳了一声,转对娉婷公主道:“你才华绝世,足可对抗沧海一奇,何必硬拉着我们替你垫背?”
娉婷公主秋波连闪,沉吟良久,微笑道:“老叫化,你是不是不信沧海一奇有杀我们这些人的雄心?”
“没有事实,叫老叫化如何置信。”
“亏你还是名震武林的圣侠,如此说来,你对沧海一奇的为人,也是非常敬服的了?”
“非但沧海一奇,即使无名小卒,只要他行侠作义,老叫化也照样的要敬佩。”
“那么伍海萍和沧海一奇的过节,你也不信?”
“老叫化暗中查探多日,无足够的凭证。再说,凭沧海一奇的仁义风范,似不可能有仇隙存在。”
“十八地岳峰人家指名要杀你泄恨,你怎么办?”
“那人不见得就是沧海一奇。”
娉婷公主为难了,一代大侠居然对沧海一奇心存敬仰,没有铁证之前,要他一反原态,只能是日从西出,这足证沧海一奇诡谋高奥,一手遮天瞒了天下英雄的耳目。虽然娉婷公主才华绝代,也无法使圣丐信以为真。
她秀目亮晶晶地看着老叫化,滴溜溜地一转,又笑道:“八荒人物的行为,谅你已有所闻?”
“早就知道了。”
“沧海一奇八荒之首,你对八荒恶行,又作何解释?”
圣丐韦正听得一怔,他想了许久,说不出适当的词句,强词夺理的道:“不管怎样,沧海一奇行侠仗义,名闻天下是事实,老叫化不能凭片段之言,对他有所污辱……”
他的话尚未说完,突听海萍怒声道:“你对他如此器重,咱们就恩断义绝,你请吧!”
圣丐不禁心头一颤,转头看去,伍海萍已盘膝坐了起来,他没有动怒,干笑道:“你伤势未痊,不可太激动。”
“我死了也不用你管,请吧!请呀!”
圣丐见他两次下逐客令,当下心中一寒,强忍激怒,又道:“老叫化为了你这件事,整日奔波,希望有水落石出之日。你……”
娉婷公主的用心,是在等海萍苏醒,运用海萍来逼使老叫化心服,这时见机会已到,焉肯松气,格格一笑,抢着说道:“你整日奔波是不错,只怕你不是专为伍海萍吧?”
老叫化心事揭穿,老脸微红,苦笑一声,反问道:“不为他为谁?”
“一半是为姓伍的,另一半却是为洗刷沧海一奇的这点‘假冤枉’,对不对?”
圣丐一时语塞,呐呐言道:“这件事倒……是不……难解决,还是先等他……伤势……好转……再说如……何……”
娉婷公主娇声一笑道:“他功力奇高,只要运行天罡神功,就能自疗伤势,请你不要替他担心。”
圣丐心中好生难过,活了近百岁年纪,跑了一辈子江湖,今天反被两个年青的娃儿憋住了,他有苦难言,只好呆立一旁,闷声不吭。
海萍看了看眼前的人群,心里已有些明白,忍不住问公主道:“是你和老哥哥救了我?”
“你先疗伤,待会再将经过告诉你。”
海萍再张星目,看了娉婷公主一眼,张口想说甚么,但话到喉间,又硬生生地咽住。
海萍神情虽是萎顿,然而杀气仍未稍减,星目张处,两道冷电,委实懔人,他心中幽幽地一叹,忙闭目运功,自疗伤势。
天,已逐渐地明亮,所有的人都没有言语,都在调运功力。山洞,寂静得有点怕人。
只有娉婷公主的秀目,紧耵在海萍的脸上,不停的转动,芳心中,有着无比的哀怨,也沸腾起无穷的思潮。
她环目扫视了全场的每一个人,见他们都闭目养神,—股女孩儿家脆弱的感情,翻涌心间,她颇为冲动,娇柔的躯体,稍稍的移动了一下,想站起来,即又感到非常乏力,她幽幽地又是一叹,秀目中,滚出了几滴清泪。
娉婷公主胸罗万有,才华盖世,她思虑中,想成全伍海萍,但强傲的心性,又促使她不愿意这样做,矛盾交织,撞击心头,使她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她体质本就非常脆弱,这些时日在江湖上劳心动神,再加上海萍给她的刺激,使她意味着未来的收获,将是不祥的景象,因此,她本能的伤感了。因此,使她更为娇弱,更加不安。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阳光普照,山洞中,仍旧是那么寂静。
首先张目的是圣丐韦正,他神光十足,目探海萍,只见海萍红润的脸上,反映出照人的光芒,老化子惊异的忖道:“这孩子果是天生神采,片刻闻伤愈神复,如他杀焰稍敛,怕不就是武林盟主……”
想到此处,目光又移向娉婷公主,见她秀目紧闭,却双眉深锁,眼角间的泪渍,一目了然,圣丐心头一震,“她哭了……”急遽中作此惊想。可是,为什么哭,老叫化不大明白。
不过,老叫化凝神静思。暗道:“此女聪慧过人,才华绝代,若能成为伍海萍的终身伴侣,不啻如虎添翼,可是苑小玲捷足先登……啊!她恐怕是为此事伤心落泪……”
老叫化从暗思中得到结论,不觉哑然而笑,他是在得意之下发出的笑声,虽极短促,也十分响亮,洞内立刻回音重重,击破沉寂。
海萍星目突睁,瞧着圣丐收敛笑容的老脸,忍不住问道:“老哥哥是不是想通了劳人涛的假仁假义?”
圣丐大惊忙道:“这个……这个……”他在海萍突然发问之下,想不出适当的话来答复。
娉婷公主黛眉一挑,忙道:“姓伍的,老叫化不是在想劳人涛的事。”
海萍前胸一挺,站了起来,望了圣丐一眼,反问道:“那么,你为什么发笑?”
娉婷公主嫣然一笑,接道:“他是看我流泪而发笑……”自知失言,话声突住。
海萍暗中一怔,心中连续跳了几下,又问道:“你为什么流泪?”
公主虽是聪慧绝顶,但轮到自己心中之事,也有些羞答答的难以作答,粉脸绯红,小声道:“请你不要问这些好么?”
她妞妮作态.娇媚万千,看得在场的群豪,都为之心动,海萍也不例外,圣丐也心里有数。
圣丐呵呵一笑,忙道:“鬼丫头,你也有难言之时呀!”
娉婷公主狠狠地瞪了圣丐一眼,娇声道:“我心里的事迟早可以说出来,可是你对劳人涛的看法,起码在眼前就得不到人家的谅解。”
这一着反击,的确厉害,圣丐又坐立不安。
海萍被她一语提醒,转对圣丐道:“老哥哥既是对沧海一奇如此器重?我伍海萍的话在你的心目中,就等于谎言……”
圣丐干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