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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少华淡淡笑道:“你不认识我三个么?”
白衣文士摇头说道:“恕我眼拙,三位陌生得很!”
端木少华笑了笑道:“对三个不相识的人下毒手,其心其行,更饶恕不得了。”
白衣文士一惊,扬眉强笑,道:“阁下这话……”
端木少华未予答理,目注尉迟化文,道:“阁下,这位便是那买通你二位下毒之人么?”
尉迟化文道:“正是他,一点不错!”
端木少华道:“那么,二位走吧,免得溅上一身血!”
尉迟化文应了一声,偕同呼延天左,连忙离去。
他两个一走,端木少华立即转注白衣文士,道:“阁下,贵姓大名,怎么称呼?”
白衣文士忙笑道:“有劳动问,我姓甘,单名一个化字,那名号即俗又难听,恐让三位见笑,叫‘琵琶手’。”
端木少华道:“大丈夫敢做敢当,阁下为何害我三个?”
甘化忙道:“阁下这是说哪里话来……”
端木少华道:“阁下看见雪山二怪了,他两个断一手,废一臂,一身功力俱失,这仅是对帮凶略示薄惩,像阁下这元凶主谋……,’wrshǚ。сōm甘化还待再狡辩,岑参突然冷冷说道:“我三个没那么多工夫,也没那么好心情,你要是不想断左手,废右臂,失去一身功力,就老老实实的说!”
甘化脸色一变,强笑说道:“其实,三位,这完全出诸误会,我认错了人……”
岑参道:“既是出诸误会,认错了人,一见面你跑什么?”
甘化道:“我知道是误会,三位并不知道,我怕三位不让我解释。”
端木少华笑道:“好一张利口,既如此,你又何必怕人知真姓名!”
甘化一惊忙道:“这位莫要……甘化就是我的真姓名。”
“是么!”端木少华淡淡笑道:“我却以为阁下该叫狠心秀士韩一俊。”
甘化大惊,失声说道:“你,你,你认得我?”
端木少华道:“你忘了,我没有忘,当年你随各路豪雄拜会不归谷时,我见你阴狠奸诈,对你印象最深刻。”
甘化默然不语,想必他默认了。
端木少华淡淡一笑,道:“狠心秀士声名不弱,也颇能震慑黑白两道,不过对我三个你自己该知道你有几分把握,如果想活着离开此地,我奉劝你不要再在我三个面前要奸滑……”
韩一俊神色震动,没有说话。
端木少华道:“请答我第一问,你在灭清教中任何职?”
韩一俊连忙摇头,道:“端木大侠,我不是……”
端木少华道:“忠言逆耳,本性难改,又来了么?”
韩一俊机伶一颤,忙改口说道:“端木大侠,韩一俊忝为一名堂主!”
端木少华点头说道:“职位不低,是和天仇叫你来的?”
韩一俊道:“正是,除了教主与法王,谁还能……”
端木少华截口说道:“岑大侠刚才说过,我三个既没那么多工夫,也没那么好的心情,我只要知道这一件事,三位司徒姑娘哪里去了?”
韩一俊一怔,讶然说道:“三位司徒姑娘?怎么,难道三位认识……”
端木少华道:“我问你,她三位哪里去了?”
韩一俊愕然说道:“她三位与轩辕神君老夫妇,一直在南昌佑民寺啊!”
端木少华双眉微轩,道:“你还要在我面前耍奸滑么?”
韩一俊急道:“端木大侠,我说的是实话,端木大侠若是不信……”
端木少华截口说道:“她三位被和天仇囚禁在五峰山炼丹池附近,半途却又临时改换了藏处,难道你不知道?”
韩一俊讶然说道:“有这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端木少华扬了扬眉,道:“是么,你在灭清教中身为堂主,职位不低,我不以为……”
韩一俊忙道:“端木大侠,我真不知道。”
岑参冷冷说道:“老二,看来要是不给他吃苦头……”
韩一俊急道:“岑大侠,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是不知道。”
岑参道:“我不杀你,我让你尝尝五阴截脉的滋味!”
韩一俊脸色一整,道:“岑大侠,我的确不知有此事,岑大侠若是不信,定要以五阴截脉手法对付我,我也只有受着了。”
岑参冷笑一声,道:“那好……”便要抬掌。
端木少华忙递眼色,道:“这么说来,你只是奉命杀我三个?”
韩一俊点头说道:“正是,这我承认了。”
端木少华抬手一挥,道:“那好,你走吧!”
韩一俊一怔,愕然看了端木少华一眼,刚拱起双手,倏然脸色大变,神色颓废地道:“端木大侠,多谢留我一命,我已经知足了!”
头一低,步履沉重而迟缓地离去了。
望着韩一俊身影逐渐远去,端木少华突然一叹说道:“看来和天仇行事之高明,不下于当年的雷惊龙……”
岑参冷冷说道:“恐怕是那番秃替他出的好主意。”
端木少华道:“这件事也只有他两个知道了!”
霍玄道:“老二,如今怎么办?”
端木少华道:“先回万寿宫对大嫂说一声,然后再赶到庐山走一趟吧!”
也只有这样了,霍玄默然未语……
第四十章
情天生变
就在这一段时间内,万寿宫里发生了一桩大事!
那倒不是灭清教的乘虚大举进犯,没有,平静安宁,连一丝儿风吹草动也没有,这倒颇出人意料之外。
所说的这件大事,是夏梦卿回来了,只他一个人。
夏梦卿到达万寿宫的时候,是夜幕初垂的黄昏时分。
自然,这一家几口,是既热闹又高兴。
尤其是朱汉民与美姑娘霍玉兰,一个是由于久别的孺慕,一个则是急于想知道他的北京之行,是否圆满。
在那净室中,夏梦卿与聂小倩对坐灯下,朱汉民与霍玉兰这一对小儿女,则侍立一旁。
坐定之后,夏梦卿举目环顾,首先问道:“小倩,怎未见小霍他三个?”
聂小倩含笑把霍玄三人的去向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夏梦卿皱了眉,沉吟说道:“没想到和天仇之机警,犹胜于当年之雷惊龙,而且这么大胆,敢对轩辕忌夫妇下手,还好咱们那未来的三位弟媳送来了信,要不然……”
摇摇头,住口不言。
聂小倩淡淡一笑,改了话题:“你北京之行如何?”
这一问,问得美姑娘霍玉兰立即红透耳根,垂下粉首,可惜,那位傻哥儿没有留意。
夏梦卿“哦”地一声,道:“见着了,都见着了,该去看的,我也看过了!”
竟然是轻描淡写几句话,未提求亲事,那可能是碍于朱汉民当面,就算是暂时不想让朱汉民知道,也可以暗示,美姑娘冰雪聪明,聂小倩更是不必说,谁不懂?
还有,他没提带玉珠事,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美姑娘抬起了眼,聂小倩自是会意,她知道美姑娘着了急,忙道:“圆满么?”
夏梦卿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道:“圆满,圆满,很圆满!”
似乎有点应付意味。
但是美姑娘满足了,娇靥又复一红,难掩心中之喜悦,那一双既黑又亮的大眼睛,闪动着异样的光采。
犹豫了一下,她想开口问父安,但突然她又机智地闭上了檀口,饶是如此,却已吓得心头小鹿儿乱撞。
朱汉民却道:“爹,容叔跟怡姨可安好?”
夏梦卿点头笑道:“好,都好,你容叔跟你怡姨一见面就先问你……”
忽地一叹接道:“多年不见了,他两位都老了!”
聂小倩含笑说道:“韶光易逝,岁月催人,哪有不老的,你我不也一样么?”
“说得是!”夏梦卿说道:“不瞧瞧?小儿女辈都这么大了!”
朱汉民接口说道:“爹,玉珠好么,还有……兰珠?”
美姑娘目中异采一闪。
夏梦卿点了点头,笑道:“都好,这两个想你想得厉害!”
朱汉民眉梢儿微轩,而且掠起一片难以形容的神色。
聂小倩明白爱子的感受,忙岔开话题,道:“上次你来去匆匆,民儿犹在病中……”
夏梦卿似乎也知道爱妻的心意,忙道:“这次我有很多日子的盘桓,我们爷儿俩没事时可以多谈谈了。”
这句话,确实冲淡朱汉民不少愁思,他脸上掠起了一丝笑意,道:“爹,您真不走了?”
夏梦卿笑道:“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一来,朱汉民更高兴了。
高兴之中,聂小倩突然说道:“梦卿,关于灭清教,你打算怎么办?”
夏梦卿摇了摇头,淡淡笑道:“这是汉民的事,跟我无关,我把衣钵传给了他,就是要他独当一面领袖我汉族世胄,先朝遗民!”聂小倩笑了笑,未再问。
接下去:是一连串的轻轻谈笑,谈的都是些琐事。
而在这谈笑中聂小倩发现夏梦卿有很多的难言之隐,有很多话,他都轻描淡写地一语带过,再不,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暗暗地,她不禁为之诧异,但是她旋又想到当着小儿女的面,夫婿也许有很多不便启齿之处。
想到这一点,心中也就释然了。
果然,又谈了片刻之后,夏梦卿向着朱汉民道:“民儿,跟你兰妹妹到院中走走,别这么枯坐着听了,咱们老的归老的,小的归小的,都好好谈谈!”
朱汉民会意,应了一声,偕同美姑娘退出了净室。
夏梦卿他还随手拴上了门,看得聂小倩不禁皱眉失笑:“你这是干什么,老夫老妻了,说话难道还怕……”
夏梦卿转过身来,截口笑道:“便是老夫老妻,说说体己话,温存缠绵也在所难免!”
聂小倩娇靥上掠上一片红晕,那成熟的风韵,远非一般年轻的姑娘家所能比,“啐”地一声,美目微瞥,低低嗔道:“别胡说八道,也不怕让小儿女听见!”
夏梦卿目中异采一阵闪动,笑道:“他俩听不见的,如今正站得远远地在喁喁密谈呢!”
说着,举步走了过来,伸手欲搭聂小倩香肩。
聂小倩皓腕轻抬,伸手把他拦开了,红着脸嗔道:“这多年你都心如止水,今天却怎……”
夏梦卿笑道:“人非草木,我又不是吃斋念佛出了家四大皆空,焉能斩断七情六欲,我不信你能心如止水!”
敢情,像他这么一个人也难免!
本来是,他说得对,人非草木,小别胜新婚,夫妻分离这么久,谁能耐那恼煞人的寂寞!
这绝非猥亵,在一对恩爱夫妻来说,这毫不为过!
聂小倩脸更红了,娇羞欲滴,轻轻说道:“你也不看时候,不看地方……”
显然,这是默许而非坚拒。
夏梦卿焉得不懂,神情突趋激动,道:“小倩,我要熄灯……”
聂小倩一惊,道:“别胡闹,这怎么行……”
夏梦卿涎脸说道:“有什么不行的?咱们是夫妻,如今又是……”
“不像话!”聂小倩嗔道:“汉民跟玉兰在外面,要一熄灯,这……”
娇靥通红,接道:“温存则可,适可而止,别的现在不许胡思!”
夏梦卿声音有点颤抖,道:“小倩,你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的情……”
聂小倩抬眼凝注,道:“我看你今天有点不对,说话吞吞吐吐的,现在又……”
夏梦卿道:“那只因我难抑心中的……”
聂小倩道:“不许再胡说了,我说过,适可而止。”
夏梦卿一脸失望,懊丧地点头说道:“好吧,适可而止,可是,小倩,等夜……”
聂小倩红透耳根,叱道:“不许再说下去了!”
夏梦卿摇头说道:“好,好,好,不说,不说!”
说着话,抬起了手向聂小倩香肩搭去。
这回聂小倩未再动,但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