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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普说着,已然将首埋地,等候刘备发落。
刘备从皖口匆匆赶到这里时,郭嘉已然带着人马撤离了萧县,回到了兖州。刘备一到彭城,就从赵牛口里知道了孙家谋反的事,而且此事牵连孙家许多人物。孙家会谋反。其实自有上次孙权写匿信的事开始他就预感到了。所以走后他特意嘱咐赵牛派人在背后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像孙权准备通敌的事,就算程普不大义灭亲。赵牛迟早也会有所行动的。只是这样,等着程普自己揭发,方能证明程普的忠心。只是,孙家叛变,刘备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管,须得杀一儆百,方能震慑人心。更何况,像孙权这样潜在的危险角sè,刘备虽则表面上不在意他,暗地里却是对他百般jǐng惕,恨不能将他立即处死,永除后患。是以,他一但听到此事,震怒非常。他立刻让赵牛带兵去捕捉孙家除女人小孩而外的男丁。对于主谋孙权,为了省心,直接赐他毒酒一杯。
赵牛刚刚领命出去,程普就走了进来。刘备一回城,程普知道他肯定会风风火火的办理此事。他虽然恨极孙权不听他的苦言,但念着孙坚、孙策两代英主对他的知遇之恩,他可不能无视孙家血脉就此断了。是以,他才不惜牺牲自己,恳求刘备,以换取孙权的xìng命。
刘备听他这番慷慨之言,心里甚是感动。他也知道,江东的数次叛乱都是跟孙家旧部有关,在此天下未能弭平之际,人心最是关键。是以初时他才会善待孙家之人,以赢取江东孚望。然而,当自己的权威都受到威胁时,仍能无动于衷,那只能是助涨暗对势力的嚣张气焰。是以,刘备无论如何也要给孙家还以颜sè。然而,眼看这位孙家的两代元勋在自己面前磕头为孙权求情时,刘备不禁动容。旋即,他将程普搀扶起来,说道:“程公在敌军压境时,能够及时阻止孙权投敌叛变,并将其绳之于法,此乃大义灭亲之举,着实难得,应记大功一件,再怎么说来也是当赏不当罚!然则程公yù为孙权求情,我虽为公之言语所动,yù特赦于他,只怕……只怕此时已经晚了!”
“此话怎讲?”
程普先是一喜,听到语气一变,随即身子巨震,胡须乱颤。
刘备眉毛一皱,黯然叹息一声:“哎,实不相瞒。就在公来之前,我已让人捉拿孙家人等去了。”程普目光一暗,眼珠在眼眶里咣当一转,随即说道:“如是收监那还来得及。”说着yù要动身。刘备立即制止他,朗声道:“孙权我有特别关照,已赐毒酒一杯与他,只怕他此时已然饮酒身亡了。”
握在程普手里的刀在鞘内颤抖轰鸣,程普胡须抖动的厉害。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身子一动不动的,就那么矗立着。就在刘备准备好言相劝时,程普的双膝轰隆一声跪了下来。他解下佩刀,对着东南方连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时,他的老脸上已是珠泪纵横。蠕动的嘴唇轻轻吐出“主公”二字。想是他伤心没有保护好孙权,是以向在天之灵的孙坚、孙策二人忏悔吧。刘备不忍再看,转过身去,只听身后的程普又接着说道:“明公大恩只能来世再报了,明公保重!”刘备尚以为他这番话是跟天上的孙坚和孙策说的,及至想起这声“明公”独独指他,刘备顿觉不妙。说时迟那时快,张耳只听身后轻哧一声。刘备方才转身,可惜已经来不及了。程普手里的斩马刀已然霎间拔出,往自己脖子上一抹。刀光一显一隐,他就已是倒在了血泊之中了!
刘备惊愕不已。赵牛去赐孙权的酒不假,但有可能孙权此时还没有喝下去。刘备之所以断定他已经喝了,不过是为了打消程普向他替孙权求饶的念头。在刘备看来,孙权不死。他寝食难安。只是刘备哪里想到。程普来时已然决意一死了,又听了他孙权已死的消息,还哪里抱有希望,是以心灰意懒,毫不犹豫的以自杀来谢刘备。刘备抱起程普,还想跟他说两句话,然而程普不但对敌人下手无情。就连自己,亦是毫不留情。一刀抹下,刺破喉管,早已气绝了!
※※※
斩马刀上染的最后一丝鲜血终于滚落在地,刘备半响怔在那里,仍是没有起来。直到一声“滚开!”彻底让刘备惊醒。外面,孙尚香着一袭红sè铠甲,头戴插羽铁盔,腰悬壶箭,手拿一张赤弓,扫开门禁,径直闯将进来。她一见到刘备,脸上气sè突变。俏脸一红。二话不说,从壶里拔出一支白羽之箭。搭在弦上,朝着刘备一箭shè去。这一箭势裹风雷,又是这么近的距离shè出,刘备要想避挡着实不易。羽箭雷电shè至,刘备本能的将手中的斩马刀举起。碰的一声,奇穷的力道只震得刘备手臂发麻,身子不由向后倾倒。连连倒退两步,这才堪堪稳住身子。而再看手中的斩马刀,已然断裂!
孙尚香惊呼一声,赶紧丢下手里的赤弓,跑了过去,大声埋怨道:“可恶,你为什么不躲开?”看着地上半截铁片,孙尚香尤有心悸。刘备却是怔了一时,蹲下身,捡起另外一只铁片,叹息一声:“哎,终究是人亡刀亡。也罢,正好给你主人陪葬去吧。”刘备将半截刀和断的铁片重新放在程普怀里。孙尚香似乎此时才注意到地上的程普。她一惊而起,继而大哭:“程伯!”程普是孙坚的部下,从孙坚作战多年。孙尚香作为孙坚之女,自小就跟程普感情很好。此刻见程普突然横死在此,自然痛心疾首,一阵大哭。
刘备也不解释,看她哭得两眼通红,只得在她背上轻啪两下。哪想到孙尚香突然止哭,站起来,陌生的眼睛看着刘备。她也不言语,倒退两步,长廊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光一寒,四shè而开。刘备心里咯噔一跳,立即说道:“尚香,你听我说。”看到这小姑娘狠中带毒的目光,刘备还真怕她会乱来,是故赶紧出言阻止。不过刘备那里知道,孙尚香这一剑拔出,却是缓缓抬起,根本也不看他一眼。只见她一手拽起鬓边的发丝,一手皓腕一抬,一咬牙,这道剑光一亮,一缕发丝已然被她割断,拿捏在手里。
孙尚香将手中发丝一扬,丝丝缕缕,全都撒在了地上。泪珠却是止不住流了下来。
“你这是干嘛,快把剑给我!”
刘备心惊,赶紧上前去yù要夺剑。孙尚香却是大声叫道:“你杀了我程伯,又要逮捕我家人,还要人药死我哥哥,你好狠心哪!”刘备好不容易抢了她的剑,丢掷在地。还怕她乱蹦乱跳,只好将她身子往自己怀里一拉,双手一扣,牢牢锁住。孙尚香被他制住,动弹不得,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突然张口编贝皓齿,往刘备肩膀上狠狠下去就是一口……
※※※
“刘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啊!我求你别杀我哥哥好不好,好不好!”
“可是现在恐怕真的来不及了。这药是赵护军亲自送去的,他不看到你哥哥喝下,他是不会回来的。想必现在已经……”
“如果……如果这药尚未给我哥哥,刘备……大人,你是不是可以免我哥哥一死?”
“呃?”
刘备尚在惊异,外面赵牛急着跑回来,一看到孙尚香,脸上倏然一变,叫道:“明公,这,您赐给孙权的药,已被,已被她打翻了。要不要……”刘备转头瞪视看着孙尚香,孙尚香本来苦着眉,但看到刘备更加难堪的脸sè,不由是破涕为笑,得意的不得了。刘备摇了摇头,挥手道:“不必了,孙权就暂时不要动他了。对了,其余的人如何了?”
“回明公,孙权从兄孙贲拒捕,已为末将所杀。孙贲一死,带兵去捉拿孙权叔父孙静,他却已经上吊自杀了。现已拿下孙权之舅吴景,将其关押在牢。”赵牛回报完毕,刘备点了点头:“也差不多了,就暂时不要抓人了。这里没事了,你先下去吧!”孙尚香听他暂时放过了孙权,赶紧拜谢。刘备看她这副誓死为哥哥请命的样子,不由苦笑摇头:“你呀,羞也不羞,刚才还剪断头发誓死要跟我拼命呢,现在怎么就跟我赔礼起来了。哎,我真是服了你了!”(未完待续。)
第四六八:贾文和劝绣出兵
颍川郡昆阳城,张绣驻地,八月。
张绣正襟危坐的身子不觉向前一歪,手中的酒盏往案上一放,漾起一圈酒花。喉咙里的水酒勉强咽了下去,半张嘴巴:“你是说,曹cāo已经死了?”
一身黑sè袍服的贾诩,眼睛里jīng光四shè。看到张绣惊愕的表情,他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此事天下间皆已传得扬扬沸沸,虽其中真假难辨,但曹cāo带兵下江东征伐袁术之后,从此就再也没有回过兖州,却是不争的事实。”
张绣脑子急转,乃道:“当初与曹cāo结成同盟的有冀州袁绍,徐州刘备,荆州刘表。听说冀州方面袁绍派出二子袁熙代己出征,而刘表则以病体缠身为由赦令老将王威出马,四路人马中也只有刘备和曹cāo亲自挂帅。他们在皖口结盟之后,兵分两路。一路以甘宁下柴桑,一路则是盟军主力攻打彭泽。自破彭泽口,两路人马齐进,一路势如破竹。甘宁一路开始时一路顺利,攻破柴桑等地。只是眼看到了海昏城下,不知因何一夜惨败,以致莫名大败,只好退守广济城。甘宁一路虽则失利,但主力军队一路直下,接连攻破彭泽、鄡阳、鄱阳,兵锋却是直逼南昌城。听说南昌城内军民听到盟军攻打到城下的消息后是一rì数惊,袁逆登临城墙,有出城躲避之意。在此之时,只要盟军一鼓作气,定然一举拿下南昌,活捉袁逆。只是,盟军尚未做出进一步行动就为袁术所袭,以致曹cāo、袁熙皆失去消息,唯有刘备逃回了皖口。只不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让胜券在握的盟军一夜之间由胜而败?”。。
贾诩摇了摇头,捋须道:“据某听到的消息是这样的……盟军拿下鄡阳城后,因为粮草不继,不得不在鄡阳稍做休整。眼看数rì过去。后方的粮草也已先后运达。曹cāo、刘备等人也就商议着准备发兵之事。只是没有想到,一直没有动静的袁术,突然在这时候偷袭过来。他们在鄡阳城早就收买了细作,一旦举事,城内细作立即打开城门,放了袁军进来。
盟军本来一直低估小瞧了袁军,做梦也不会想到袁军会自己杀上门来。以致毫无准备,顷刻间便被袁军杀得七零八落。刘备、曹cāo、袁熙虽组为盟军,然而临乱之际无法统一指挥,只能各自为战,根本无从知道袁军到底来了多少人马。而且袁军一路放火烧城,击鼓呐喊。虚张声势,唬住了不少盟军。双方一直在鄡阳城内混战,及至到了天明,盟军这边损失惨重,只得先后撤出城来。然而,袁军早就在路上设了埋伏。听说仓促之间曹cāo、袁熙走错了方向,出城到了鄱水,又被袁军大杀一阵。他二人的兵马一直跑到鄱阳方向。也就失去了消息。
有人说。袁熙眼见身边吕旷、吕翔二位将军战死,也就投降了袁术。而曹cāo。听说杀到最后,他身边数员战将如庞德、吴老狼等皆力战而死,就连他的身边谋士荀彧亦死于乱军之中。至于曹cāo本人,传说亦为袁军所迫,死于途中。盟军三路人马唯有刘备一路杀过河去,到了皖口。然而,刘备虽然幸免于难,却也损失了不少。去时所带的数万人马,回到皖口却只剩了万人不到。
鄡阳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