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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应这时听不得风吹草动,听到这声鼻音,又见他脸色难看,还道他冲着自己来的,再一想起刚才还没责问他,便是积怒已甚。
公子应放下酒盏,傲然道:“兄长,你可别怨恨我夺了你的兵权。要知道,这可是你陶伯父我爹爹的主意。不过你虽然降为襄贲城副,但拿的照样是原来的俸禄。不过你只要做得好,我也可以把你和平原一样,看成我自己的心腹。但如果你心存旁骛,嘿嘿。”
公子应干笑两声,不再多加描述。
公子应故意提到‘兄长’二字,章吾便是心头一愣。他这时明明将我妹妹拿了出来,分明是威胁我。章吾心里一想,我原本就不是针对与你,你倒是弄错了我的意思。但他也不想解释,更不好给脸色给他看,只回道:“妹夫你多虑了。”
公子应指着他,哈哈笑道:“兄长能够这样想就好。”顿了顿,叹了口气“哎,只怪我当初运粮时没将你妹妹带上,不然长夜漫漫,佳人在怀,实在是快慰平生。”
章吾眉头微微一蹙,脸上通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自己喝了一口酒。
刘备这句却是听到了,只叹了一声。是啊,如果夫人能够整天的陪着我,我该是有多快乐呢?
刘备这时似乎下定了决心,一击案,哈哈笑了起来。
公子应一愣,看着刘备,**笑问:“平原,你莫非也想起嫂夫人了?”
刘备笑了笑,不置可否。只找公子应借来纸笔,作了回书,也使人从城上射下。
公子应本想还要问他信上内容,只一想想,我既信任刘备,当自放手让他去做,如何要事事干涉?更何况,别人常说用人不疑。我若不问,正好证明了我的大度,传扬出去不更是美誉清谈么?
公子应一想到这里,更是得意洋洋,言词更加放肆。只说到一半,突然焦急起来,说道:“咦,如何木将军去了这么久,还不见回来?”
木路都去了一个小时有了,说到现在,就算公子应不问,刘备也起疑了。只是公子应一直在上面喋喋不休,他也没插得进口。此时听他问起,才道:“不若公子派个小吏去催促一下。”
公子应点了点头:“平原说得有道理。”
公子应刚欲击掌,门外就一溜烟跑进一人。
公子应一见,引掌不发,哈哈笑道:“这却神了,我还没喊呢,你这小厮就进来了。哈哈,可谓本公子之威一以至斯也!”
刘备见这人神情焦灼,脸上惨白,就知道不好。
只公子应还在说话,他不好打断,待他说完,这才急呼:“大人,不好了,外面,外面被包围了起来!”
公子应神色一愣,豁然站起:“什么?是谁这么大胆子?”
刘备心头一颤,暗叫不好,赶紧站起,冲章吾道:“章将军,这事要你出面了。”
章吾一愣:“平原,你这是什么意思?”
公子应还没反应过来,只看着刘备。
刘备道:“你还不明白吗?木将军去拿兵符这么长时间都还没回来,你以为他去干什么去了呢?”
章吾脸色一变。
公子应脸色也是刷白,看着章吾。
张飞站了起来,环眼道:“我就知道这厮不是什么好人!他定是赶将回去,拿了兵符,自己先反了!”
章吾神色凝重:“尔等休要乱言,待吾去看!”
章吾拔出长剑,就向外奔了去。
公子应愤色道:“木路这厮敢反,我就夷他全族!”
刘备没作搭理,想这些话现在说来未免已晚,只催促赶快召集府兵。公子应府上家兵也有一两百,但外面人声鼎沸,少说也有一两千。
虽然公子应是暂时来住的,但他毕竟是陶谦之子,章吾又跟他有姻亲,当然会给他安排府邸,派遣家兵保护。
刘备等奔出堂来,只听正门被砸得轰隆隆响,门板正承受着冲城锥的猛烈攻击。远远就见木屑被一块块砸了下来,落在那些死力坚守的家兵头上,巨屑乱颤,眼看马上不支了。
这些家兵想是见外面来兵,便是吓坏了,所以赶紧关了四门,不敢放入。而来兵自然早做了准备,便自不打话,抬上木锥,便即砸门。
章吾第一个赶到,大喝道:“闪开!”
那些家兵见是将军,本当听命,只是外面兵吏叫声凶悍,怕一冲进来会遭受屠戮,所以一时迟疑不敢奉命。
但也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震天价嗬的一声,跟着再嗬的一声。于是,在门内的,有人手臂被震得乱颤,有人头上青筋毕露。接着,蓬隆一声,大门早被撞开。大门门板往下一塌,这些家兵来不及的早被巨门砸成肉泥,反应快的则赶紧向后跑去。
大门一但被砸开,便是一对刀戟士兵蜂拥而至,入内就杀,眼色血丝。
门内准备着的一队家兵,跟他们对杀一阵,早被镇压下。
家兵不断往后退,但外面冲进来的士兵并没有继续前进。章吾往那一站,早把他们震慑住。因为他们看到了将军,有人认得的,毕竟余威在积,还是不敢太过放肆。
章吾握剑在手,怒声斥责:“你们这是干什么?”
乱兵之中,门外走进一人。
章吾全身巨颤,肩头着拳处,隐隐被牵痛了。
来的,正是木路!
木路看了章吾一眼,见他肩头颤巍,赶紧道:“将军,你没事吧?”
章吾并不将剑收回,而是凛然问道:“行人,你这是干什么?”
木路道:“将军你看不出来么?我取了兵符,马上就调集重兵保护你来了。”
章吾横眉道:“放肆!你如何又将府门撞开?”
木路道:“我怕将军危急,不得不速行尔。”
章吾愤色道:“我现在没事,你把兵符交给我,把兵撤出去!”
木路一愣,道:“将军,你这是哪里话?兵符我可以交给你,但这兵万万撤不得。”
章吾皱眉道:“如何撤不得?”
木路哑然道:“难道将军看不出来这里的蹊跷么?想使君就算要罢你兵权,也不会如此草率,就连任何文书也无?我们难道独独凭公子一句话,就将兵符交出?
再说,这刘平原是何人?他当初也只是仓仓惶如同丧家之犬,跑到我襄贲城来,要不是你可怜他,岂能让他入得这城?现下他居然反客为主,想夺起你的兵权来?其中这么多细节你难道就没想到么?
哼,我看公子和这厮定然背着陶使君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所以他们才急着夺了我们的兵权,要将我们杀之而后快,好实现他们的阴谋!”
章吾一听,全身徒然一震:“这……”一时无语辨白。
第六九:死路
张飞听他说刘备来时如同丧家之犬,早就暴怒不已,要不是刘备牵扯住,早就冲了上去。
公子应喝道:“章将军,你在跟他罗唣什么?还不让这厮退兵!”
木路犹自跟章吾道:“将军,襄贲城中我们是老大,这位公子哥怕没说话的份,你如何还要听他的?不若我们将城献了,曹操自会优待我们。”
章吾身子更是震颤不已,怒目飞眉:“尔何能这样说?行人,我们兄弟一场,你只要交出兵符,撤了士兵,我保你不死。”
木路呵呵冷笑,知道章吾不会从了,便是退后两步,跪了下来。
章吾虽然刚直,但还是顾及兄弟之情,收了长剑,将剑挽于臂后,伸手来扶他:“行人,你这是……”
章吾手刚一伸出,就剑寒光暴起于胸前。
章吾惊呼一声,毕竟反应极快,身子赶紧后仰。
木路来时早已藏好了一把匕首,就是准备在这演一曲跪戏,然后将他刺杀。
他当然知道章吾的脾气,就算章吾跟公子应没有任何姻亲关系,他也是不可能跟自己合作的。所以,只有利用章吾对自己尚且顾念的那一丝‘兄弟’之情,才能够出其不意的将他刺杀了。
章吾反应快,木路反应更快。
木路猜到章吾徒见刀光,身子势必后倾,所以他右手出刀,左手出爪。
他右手出刀是刺他的胸,左手出爪则是将他身子扳过来。这样一来,让匕首离他胸脯愈短,那么刺中的几率更大,所谓‘一寸短一寸险’。
他之所以双手齐出,因为他知道章吾也不是好对付的,毕竟对方手里此刻也有一把剑。如果自己没能快速的制住他,那么很可能就会被其反噬。
木路知道,他握剑的右手臂膀上,刚才已经吃了张飞一拳,进门时还见他兀自颤栗,想来伤的不轻。所以,木路一爪下去,便是出了大力,将他身子扳过来的同时,手爪也钳住了他的肩颈穴。
打蛇就要打七寸。
木路明白这道理,所以他一出手,便是两手杀着,只没留半点余地。
果然,木路手一钳上去,便是传来章吾撕心裂肺的吼声。章吾奋臂想使剑,已然没了半分力气,手里的剑愣是被丢在了地上。而欲后退,身子硬是被扯住。章吾霎间焦急暴戾,顿觉希望全无,便是伸脚乱踢。
木路手爪一钳住,便是跟着身子鼎起,匕首早就扎入了他的心脏。木路对准下刀,便是一击而中。
章吾伸出的脚终是颤了两颤,没能踢出,身子一颓败,便即倒在了木路的身上,颤巍着声音,道:“不要犯错误……”
木路身子一凛,似乎被他的话震慑住了,但终是咬了咬牙。
也许他会想到,如果没有错误,就不会有历史。
这下暴起,只是霎间之事,愣谁也来不及解救。
张飞这时呼啦一声,挑出长矛,也不打话,一矛向木路攒去。
木路赶紧将章吾尸体踢开,也来不及拔腰里长剑,便是抓起地上的剑,奋力一格。
木路手里的剑,是刚才章吾使的。
刘备和公子应徒见章吾倒在地上,都是一愣。
公子应本来以为章吾会震慑住木路,所以才那么颐指气使的指挥他喝退木路,也才那么大胆的在乱兵之下还敢出来耍威风。现在见章吾都死了,想他一死,襄贲城里的守兵更没一人听自己的了。而木路又是襄贲城副,章吾一死兵权自然全都落在他手上。那么这下希望全无,心里顿时焦急,不由退了两步。
刘备也看了出来,只心里一阵鄙夷。
刘备之所以让章吾跟木路漫不经心的打话,不让张飞去破坏,一来希望章吾真的能够片语令木路罢兵,那样倒省了事,二来则是他心里另有所计。
他来赴宴之前,就已经安排了关羽率兵在公子府左右潜伏着,所以一旦木路领兵前来尚自不惧。但没想到章吾没两下就被木路干了,而关羽却迟迟不出现。这样一来,他心里未免焦急,只不知关羽何以还没发兵相救?
刘备正自出神着,张飞手上的长矛向前一挑,木路举剑相格,就听同的一声,木路手里的长剑差点震脱。
木路先前虎口上震出了血,还没来的及抱扎,他这一出手,本自使的不老。便是一剑软弱无力,要不是张飞长矛远挑,他这一剑又要脱手而出。
木路被这一碰,脸上霎间滚白。
他一见到张飞早已打颤,赶紧下了命令,让士兵全都冲上厮杀。
张飞怒目横撑:“这厮如此胆小,便不敢跟俺交手,羞也不羞!”
张飞喝着,尽是一通乱攒。
公子应眼见木路的士兵全都冲了进来,便是吓得抓住刘备手腕,道:“平原,你说,这便如何是好?”
刘备虽然看不起他,但一想,如果公子应此刻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