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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子被他这一句话噎了正着,什么心情也没有了,恹恹的回自己那去了。
薛钧良确实去了德妃的毓秀宫,德妃刚开始还有点顾虑,难道大王改了性子真的去宠幸丑皇后么,还没着急完,刚巧薛钧良今晚上打算留宿毓秀宫。
德妃立时觉得自己的烦恼是多余的,一个相貌丑陋的娘娘,再聪明也还是寒碜,哪个帝王不是以貌取人的。
德妃为了抓住薛钧良的心可谓是煞费脑筋,一晚上又是跳舞又是弹琴,使出了浑身解数,似乎把薛钧良哄得团团转了。
只不过酒过三巡,按照德妃的想法,薛王应该已经醉了,这时候德妃就该装成不胜酒力,依偎在大王怀里,然后颠鸾倒凤一番……
但是这都是德妃的一厢情愿而已,薛钧良喝了不少酒,就是不醉,德妃硬着头皮装醉,还没来得及依偎到薛钧良的怀里,外面有人通报,姜谕姜总管求见。
按理说大晚上了,陛下来到妃子的寝宫,就是有什么要务也不能打扰啊,哪知道薛王立马就把人招进来了,而且让德妃进内室回避。
姜谕进来之后给薛钧良请了安,道:“回陛下,太子已经从云凤宫回去了,老奴一直跟着,太子的举动不出陛下所料,只不过皇后娘娘依然不为所动。”
薛钧良靠在大椅上,手里托着酒杯,斜睨着桌案上微微跳动的烛火,笑了一声,道:“看来孤以前真是小瞧她了。”
他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道:“太子这几年被孤宠坏了,你说如果让太子跟在皇后身边,如何?”
姜谕低着头,回道:“陛下英明,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依老奴愚见,殿下虽然聪慧,但是难免倨傲,也只有皇后娘娘的性子能降服。”
“行了,”薛钧良把酒杯抬手扔在桌上,长身而起,道:“就这么定了……时候也不早了,让德妃早些休息。”
他说完,竟然出了毓秀宫。
等德妃从内室出来的时候,哪还见薛钧良的影子,只有姜谕守在外室,传了薛王的话,也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袖瑶就忙活了起来,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昨天小太子的话,薛王让娘娘上大殿了。
虽然这其中有刁难的成分,但是袖瑶也抱着一丝希望的,毕竟是自家的主子,自己再不尽心打扮打扮,还有谁来费心。
袖瑶半夜就睡不着了,在外面踱来踱去,怕吵醒了娘娘,滕云脸上本身就疼,而且这不是自己的国家,他难眠睡得也浅,听到袖瑶兴奋的踱来踱去,无奈之下只好喊了一声人,袖瑶才安静下来。
天一亮袖瑶就开始为他梳妆打扮,这是滕云最不适应的地方,他十九岁皮甲上阵,天天与将士们同吃同住,已经不喜欢被人服侍了,尤其袖瑶一边伺候他,一边嘟囔着“娘娘这个发饰好不好看”,“这件衣裳衬着娘娘腰细”,“绾个什么样的头发好”……
袖瑶在滕云的脑袋上捣鼓了半个时辰,才算是完事,滕云也算是锻炼出来的好脾气,竟然没有发作。
等打扮好了,正好小太子薛佩来了。
薛钧良确实有难为他的意思,但是也是只考验而已,利用德妃和小太子来试试这个丑娘娘而已,没有刻意刁难的意思,不然也不会让小太子亲自来请他。
太子在薛国的地位也举足轻重,薛王都肯让太子去请娘娘上殿,也说明了娘娘的地位非都一般。
众位大臣心里都是打鼓,更证实了那些流言,太子和皇后感情甚笃,犹如亲生。一时间后宫变得人心惶惶,这是要变天了么,皇后既有凤印,又拉拢太子。
☆、第五章 赌心(捉虫)
大殿之上,薛钧良早就命人设好了珠帘,毕竟正宫皇后的样貌不是谁都能看的。
万年侯薛后阳是薛王的同母弟弟,两人感情一直不错,自从薛钧良登基以来,所有的兄弟贬的贬削的削,独独留了一个亲弟弟在身边,还封了铁帽子,万年侯。
在他还是皇子的时候,有个云游的术士曾经说,此子性格残暴,以后必是祸患。
被册封的时候薛后阳年纪还太轻,根本没什么功绩,自然很多人不服,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被人挤兑是常有的事,加上云游术士的话,挤兑薛后阳的人就更多了。
但是薛钧良从来都不怀疑自己的亲弟弟,对他一直很信任,薛后阳虽然天生少根筋的样子,但是生在帝王之家,怎么可能不被环境熏陶,他当然知道薛钧良对自己好,是因为自己不会跟他争位,不过对于薛后阳来说,他就是稀罕这份手足之情,在皇宫里太稀有了。
薛后阳册封三个月之后,就出征上阵了,出了京城一去就是七八年,中途一次也没回来过。
很多人上书给薛王,建议薛王招薛后阳回京,毕竟一个侯爷经常在外,万一培养了自己的势力怎么办。
每次薛钧良只是一笑,告诉他们,孤不相信自己的弟弟,还能相信谁呢。
薛后阳再次迈进京城竟然已经隔了这么多年,他自己也有点感慨。
大殿之上文武大臣分站两侧,薛后阳身着铠甲,武器已经卸在殿外,大步走进来矮身拜下。
滕云坐在珠帘之后,小太子陪在一边,他看着薛后阳走进大殿,内心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
他在外十年,遇到最强的对手,莫过于薛后阳这个万年侯了,很多人都说薛后阳有勇无谋,其实不尽然,薛家这两兄弟都是用兵如神的将才,薛钧良是智取,而薛后阳是命取,和薛后阳的每一次交锋都是搏命。
这个侯爷根本不稀罕自己的命,仿佛见到了鲜血就会发狂。
这一次薛后阳大败滕国回京,必然又要晋封,只是他再向上几乎没有能封的了,如果再封就是功高盖主,难免惹人非议。
薛钧良起身亲自走过去,扶起拜在地上的薛后阳,但是上朝的整个过程只字未提晋封的事情,赏赐倒是不少,还主动留下薛后阳在宫里午膳。
滕云虽然一句话没说,但是心里不免冷笑一番,薛钧良果然是个伪君子真小人,表面上对自己弟弟如何如何的好,还不是想要收为己用。
他想到这里不免有些唏嘘,自己的兄长们又如何,自己在外十年,滕国就内乱了十年,不断有人篡位谋反,起义无数,还有逃窜到别国的公侯将相。
或许身为帝王,薄情一点倒是一件好事,江山本就是白骨堆的。
下了朝小太子薛佩也被叫去一起用膳了,薛佩的性子和薛后阳倒是很合得来。
滕云回到云凤宫,袖瑶早就等得着急了,道:“娘娘,怎么样?”
滕云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皱了皱眉,这小姑娘说有心机,但是城府不深,说没有心机又有点小心思。
“还能怎么样?”
他的话一点也没打击袖瑶的兴奋,袖瑶又道:“娘娘,今天小厨房做了几道好菜,在花园用膳怎么样?”
滕云懒得驳她的好意,反正整天闷在屋子里也快闷坏了,到花园走走也好。
袖瑶摆了膳,小亭子的景致倒不错,一面临着水,一面被茂密的花草包围,袖瑶兴致勃勃的伺候着滕云进膳,叽叽喳喳的。
还没吃完饭,就看见薛钧良和薛后阳往这边走来,他们走得不快,似乎在散步,宫女侍从都远远的跟着,两个人似乎在谈什么事情。
滕云知道这种情况本应该回避的,但是他又知道,薛王和万年侯谈话的内容,肯定是自己最想听到的。
袖瑶也没了主见,看着自家主子,但是自家主子却没动晃。
薛钧良二人走得近了,就听到薛后阳的声音道:“虽然滕云已死,但是滕国的裳相也不得不防。”
“说的有理。”薛钧良笑道:“我听说滕裳待滕云很好,是也不是?”
薛后阳想了想,道:“这倒是有听说。”
薛钧良笑了一下又道:“我又听说,滕裳虽然是异姓侯,后来御赐的国姓,但是滕王对他的功高震主越来越不满了。”
“是。”
薛后阳并不明白薛王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倒是实话,他心里一悸,难免想到了自己,说实在的,他出征又回来,觉得自己的秉性都不真实了,他不敢抬头对视薛钧良,他真的怕自己就像滕裳一样,一辈子尽忠,最后反而被厌弃。
薛钧良睨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他的想法,只是不点破,继续道:“如果我派使臣去滕国,使臣只见滕裳,说薛王可以归还滕国皇六子云将军的尸骨,你说如何?”
薛后阳全身一震,总算是明白了,这是多好的离间之计,滕王多疑,如果使臣只见滕裳,一定会引起滕王对裳相的不满,到时候裳相一除,滕国又无人领兵,不攻自破。
滕云有一瞬间觉得大脑嗡的一声,他手脚顿时冰凉,滕王是自己的父亲,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滕王多疑,裳相虽然不是血亲,但是对自己犹如己出,耳朵里听到了陷害滕裳的计谋,但他却无能为力。
袖瑶看见娘娘失神,也不敢出声,只能伸手拉拉滕云的袖子。
滕云回过神来,手还有些不可抑制的发颤,薛钧良又有后话了。
“这还不止。”
薛钧良笑的胜券在握,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道:“试想我又怎么可能让滕国人这么轻松的带走云将军的尸骨?如果滕裳想带走滕云的尸骨,就要他滕国的相爷,亲自过来一趟。”
薛后阳沉吟了一下,“可是……陛下确定滕裳回过来么?这可是请君入瓮,滕裳城府可不浅。”
薛钧良不为所动,幽幽的说了一句,“我赌的是人心。”
☆、第六章 骨灰
薛后阳点点头,最后道:“陛下圣明。”
薛钧良半天没说话,只是注视着对方,把薛后阳看得有些发毛,愈加显得恭敬起来,垂着首。
薛钧良忽然把手放在他的肩头上拍了拍,笑道:“咱们越来越生疏了。”
“君臣之道,本该如此。臣弟不敢越据……”薛后阳道。
“确实是,”薛钧良道:“但是这几年,我常常在想过去的事情……后阳啊,你发现了没有,我在你面前从来不称‘孤’,因为我知道,你始终是我的亲弟弟。”
薛钧良说完,似乎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背对着他,道:“很多事情不是我所想要的样子,我也想要国泰民安没有战争,但是以前的薛钧良已经‘死了’,我能做的只是一个开疆而守土的暴君……是功是过百年之后自有人会评论……你不要怪我。”
“陛下……”
薛后阳朗声道:“后阳虽然这几年都不在京师,但是也能理解陛下的苦心,无论后阳他日是大将军还是一介草民,都不敢忘记有这样一位值得敬重的兄长,又怎么敢责怪陛下。”
薛钧良点点头,笑道:“你回京多歇息,不着急走……道乏之前,能叫我一声大哥么?”
人常说伴君如伴虎,就算是掏心挖肺开诚布公的说话,也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只是作为一个君王,他的话里有六成真四成假,已经是个英明的君主了,也是个能打动人心的兄长。
薛后阳一撩衣摆,忽然双膝摆下,俯首轻声道了一句“大哥”。
说罢立刻长身而起,转头退了下去。
薛钧良等跫音远了,才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