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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钧良道:“此事甚好,长敬啊,如果你没有什么异议,那就这么定了。”
薛长敬想反驳,但看到薛钧良似笑非笑的样子,禁不住联想到之前的杖责,浑身又疼了起来,最后吓得没敢说话。
薛钧良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如此,孤还有一件事情想提。”
他说着,顿了顿,笑道:“之前章洪贼子侵犯洺水,滕卿不得以挂帅出征,如今章洪已诛,贼子全部被俘,还要褒奖滕卿才是。”
滕云听他提到自己,上前半步,垂首道:“微臣惶恐,陛下错爱了。”
薛钧良笑道:“你不要谦虚。既然滕卿已经凯旋而归,那么之前的事情自然不能做罢,沈太傅说的对,滕卿的命格就是生来助孤的,不如就趁着长敬大婚,也把滕卿接进宫来。”
滕云顿时愣在当下,睁大了眼睛抬眼去看薛钧良,薛钧良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戏耍的样子,但毕竟他是一个男子,被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滕云心里似乎还是觉得过不去。
薛长敬立马投过来一副了然的目光,瞬间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被打,原来动了不该动的人。
滕云自然注意到了薛长敬的目光,那眼神里有了然,也有奚落,手不自主的握成拳,滕云并不说话。
薛钧良瞧见薛长敬的目光,眯了眯眼,他现在不由自主的去关注滕云的感受,此时看着滕云不好受,心里也不舒服,嘴似乎有点不听使唤。
道:“孤的做法也算是顺应天意,毕竟不只一个人和孤提起过这件事,如果哪位爱卿有异议可以现在就提出来,孤也不是独断专行的人,对不对?其实有一点,孤有点儿改变心意了,滕卿的建树和功绩大家也有目共睹,孤想着,如果把他接进宫来,似乎又委屈了他一些,不如这样罢……既然滕卿有才有德,而且身份显贵屡立战功,就让他做这三宫之主,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薛钧良的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有些惊讶,纷纷四顾,似乎在看谁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只是过了很半天,也没人站出来,最多在下面窃窃私语。
滕云皱了皱眉,他更加搞不懂薛王在想什么了,如果是想要圈禁自己,之前封个贵妃,已经是很给脸子的做法了,他万万不能想到,薛钧良两嘴皮子一碰,竟是让他做皇后。
薛长敬更是频频往滕云身上看,那意思好像是想找出滕云到底哪里与众不同,或者哪里把薛王迷得神魂颠倒,恐怕不是这一张脸这么简单,如果他脸上没有伤疤似乎还凑合着。
最后还是沈翼站出来道:“滕南侯德才兼备,确实是皇后的最好人选,微臣也相信,依侯爷的才干,连沙场都能无往不胜,可何况是三宫呢……只不过这件事情颇为繁琐,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办好的,陛下不如先请正安侯世子挑选画像,好回复奉主。”
薛钧良哪能听不出来沈翼是缓兵之计,不过他也不在乎,其实薛钧良说完了也在暗暗心惊,就算眼前这个人是他上过心的人,但也同时是他一心想要杀的人,他低估了滕云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同时又高估了自己的冷静。
薛钧良点头道:“沈太傅说的也颇有道理,那此事暂且如此,稍后正安侯世子就去挑选画像罢,选好之后择良辰吉日,迎娶奉国郡主。”
散了朝之后,薛钧良想留下滕云,但是他也不知道留下对方要说点什么,什么都不说反而尴尬,索性没开口,反而是薛后阳留了下来,请求见薛王。
薛后阳道:“臣弟知道这件事情并不该臣弟置喙,只是世俗难为,陛下为何突然想立滕南侯为后了?”
薛钧良叹了口气,道:“那你为何不再娶了?”
“这……”
薛后阳不自在的挠了挠脸,道:“臣弟是真心待滕先生的,所以……所以自然不能再娶,也不愿意再娶。”
“你觉得再娶会委屈滕裳?”
“其实臣弟觉得,这也不是委屈不委屈的事情……毕竟滕先生是男子,他有的时候比臣弟还要强势,只是觉得……如果真的有心,必然是诚心相待的,怎么还能容得下别人。”
薛钧良静静的听他说的磕磕巴巴的,眼睛看着前面,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过了很久,薛后阳甚至觉得他在愣神,薛钧良才收回了目光,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陛下……您别取笑臣弟。”
“不是取笑你,”薛钧良道:“我也有仔细想过这件事情,如果我纳了滕南侯为贵妃,皇后空着,我又怎么想再让别人来做皇后呢?”
“陛下您……”
薛后阳惊讶的话说了一半,却猛然顿住,好像觉得不该往下说。
薛钧良却点了点头,似乎是肯定了薛后阳没有说出来的话。
薛后阳更是惊诧,心里乱的比乱线头还乱,他出了大殿,还碰到了从军机处出来的滕云,登时有点慌乱,支支吾吾的和滕云拱手。
滕云被薛后阳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二人出宫也是同路,薛后阳却说还有要事,让滕云先走,看着滕云走出远的背影,薛后阳才吐出口气,越来越觉得自己匪夷所思了,毕竟这不关自己的事情,应该是滕云和薛钧良去急才对。
薛后阳在宫里逛了一会儿,琢磨着滕云该走远了,才出了宫,直接回府去了,他心里有好多事情想找人说一说,当然这个人一定是滕裳无疑了。
薛后阳急匆匆的回了府,翻身下马叫下人牵走,把披风抛给下人,随口问了句,“滕先生呢?”
“滕先生在后院……”
婢女话还没说完,薛后阳就大步往后院去了,婢女看着侯爷急匆匆的样子,也没继续说,其实她想说,“滕先生在后院,滕南侯来了,正在宴客。”
“先生!我……”
薛后阳大老远的就喊了出来,可是话还没有喊完,就看见滕裳坐在后院的石桌边,旁边还坐着一个人,虽然脸上有些伤疤,乍看似乎很可怕,但细看却出落得有几分儒雅气质的男子。
薛后阳的话顿时哽在了脖子里,差一点没噎死,走上去打招呼道:“滕南侯来了,下人竟然没告诉我,怠慢了。”
滕云看着他冒冒失失的样子,又想到他在朝廷上的沉稳老成,不禁笑了起来,道:“是我冒昧来打扰侯爷,还请不要怪罪。”
“不不不……”薛后阳一边摇手一边道:“你和滕先生说话罢,我去前面,不打扰你们。”
滕裳道:“侯爷用午膳了么?”
薛后阳摇头道:“还没有。”
“既然这样,不如一起罢。”
薛后阳听到滕裳邀请自己用膳,当然点头,随后滕裳又道:“滕南侯也留下来么?”
滕云笑道:“如果方便的话。”
于是三个人就围着小石桌摆了午膳,万年侯府从来都不太讲究这些,没什么布膳的下人,薛后阳觉得被人围着吃饭咽不下去。
滕云和滕裳相谈甚欢,两个人的喜好和作风有很多相同之处,自然有话可说,薛后阳也不搭话也不插嘴,滕裳偶尔问他一句,或者对他说一句,气氛也还不错。
薛后阳看着滕裳对滕云笑,心里想着,因为这个滕南侯的骨子里其实是滕裳的侄子,这样想来,吃味儿什么的好像减轻了一些。
薛后阳自认为是粗人,虽然生在禁宫,读书功夫都还算精通,但是他禁不住酸文假醋的,喜欢直来直去,而滕裳恰恰相反,滕裳身上透着一股文人的风韵,彬彬有礼又不越钜,和滕云的儒雅非常投机。
这让薛后阳有一种局外人的错觉……
俩人聊了一下午,滕云傍晚时分才走的,滕裳留他用晚膳,滕云笑的似乎心知肚明,只是说:“不再叨扰了。”
等滕云走后,滕裳忽然道:“今日上朝,薛王一定说过些什么,对不对?”
“啊……先生也听说了?”
“不,我在府里,流言蜚语还不至于传的这么快,只是发觉了。”
滕裳笑道:“侯爷知道么,他虽然小我没几岁,但我也是看他从小长大的,他只有在心里有事的时候,才会这么多话。”
薛后阳叹道:“先生很了解他。”
随即道:“今天早朝的时候,薛王说要趁正安侯世子大婚,也接滕南侯进宫。”
滕裳并没有太多反应,只是道:“看来我猜的□不离十。”
薛后阳道:“还有后话呢,先生一定猜不到。”
“哦?”
“大王要接滕南侯进宫,立为皇后。”
滕裳惊讶了一下,不过马上又一副了然的笑意,“虽然是意料之外,但的确是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
薛后阳道:“我下朝去见了薛王,大王虽然口头上没有承认,但似乎对滕南侯,是真心实意的……”
“真心实意……”
滕裳笑了一下,“或许罢,但是帝王多情,宠幸哪个妃子不是真心实意的?关键是要知道,这份真心能维持多久,是十天,一个月,还是一年……十年……”
薛后阳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正安侯世子选好了画像,薛钧良就吩咐去奉国迎接郡主过来,这件事情自然不能落在赵戮头上,如果派赵戮去,岂不就是想要挑起两国战火么。
而且奉国想要请和,自然要保护自己的郡主安全过来,薛钧良也不用太担心,就派了赵统过去迎接。
赵统到了奉国,奉国自然不能怠慢,派了丞相来设宴款待使者。
赵统虽然听说吕世臣挂冠的事情,但是过去也有些时日了,还以为这次宴席能看到吕世臣,打着奚落他一番的念头,只可惜整个宴席上,几乎大大小小的官员都来了,也算给足了薛国面子,唯独没看见吕世臣。
赵统一打听,才知道吕世臣现在仍然是白丁一个,相府空着,自己在京城找了间小屋子住。
赵统当然清楚不过吕世臣是清白的,他又是直肠子的性格,也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奉洺虽然也信任吕世臣,但是唯恐民意不和,不能用他。
托人打听了吕世臣暂住的地方,赵统想着去拜访一下,没准能把这个人拉拢到薛国来,滕南侯和郎靖都劝不了降的人,自己能成功的话,当然会让人另眼相看。
只是他打听到了地方,才有些吃惊,京城的地皮不便宜,吕世臣一向两袖清风,住不起好的房子,还是有人说情,才暂住在一间偏房里。
院子是大门大户人家废弃的,进出都有小偏门,就算废弃了也不能走正门。
吕世臣有些消瘦,却不是消沉,他的桌案上摊着好多书,圈圈点点的批注了不少。
吕世臣看到赵统,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书,道:“我听说了将军来接郡主,但没想到将军竟然会来这里,真是蓬荜生辉。”
他说完,不给赵统说话的时间,又道:“如果将军是来劝降,恕世臣直言,就不必多费口舌,以免小人心直口快,惹将军不欢心。”
赵统盯着他瞧了半天,随即道:“你就算窝在这里,也不肯到薛国去一展抱负?”
“或许这个世上有很多人会错眼赏识我,但是吕世臣从小读书,知道做人不能忘本,奉王的大恩还不曾报,除非没有奉国,不然吕世臣不会死心。”
赵统笑了一声,道:“说得好,除非没有奉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