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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天猛地听到龙廷辉的话,脑袋一轰,下意识的摸摸下巴,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手顿时僵硬在了半空,他好没有到看着男人身体流口水的地步吧,好歹他也有一副健硕的身体。
在姜一天神游的时候,龙廷辉却颓然的坐在一边,也许别人不知道分分背上那一小团墨色是什么,但是身为龙家人的他缺清清楚楚的知道,那是龙家血脉的象征,亦是悲哀的开始。他为什么执意不要孩子,就是想着龙家的诅咒在他这一代彻底终结,但是他竟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拥有了血脉,而这个孩子又在五岁前血脉传承开始苏醒。现在的龙廷辉,心情已经不能用复杂二字来形容了。
“小姜。”这一声小姜,融合着这复杂的情绪,让姜一天心头一震,游离天外的神魂回归,眼神逐渐清明。
轻轻一笑,姜一天说:“四哥你背上的纹身真好看。”
“这不是纹身,是胎记。”龙廷辉看了眼分分背上墨色的一团,眼睛微阖,神情说不出的寂寥和无力。
姜一天没有注意到龙廷辉神情的变化,他绕到龙廷辉的背后,仔细的看着他背上的胎记,“这是胎记?你家的胎记真是特别。”
“这是龙家血脉里的传承,龙家男丁五岁是个坎。”龙廷辉闭上眼睛,感受着水温润的包围着自己的身体,也许周遭的环境太过安适,也许这些话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他自顾自的说着,“龙家的男人并不是每一个都可以活过五岁,就因为这个胎记。胎记并不是从出生就有的,而是在五岁之前慢慢长成,带着剥骨肉的伤痛,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可以熬过这一关。就算是熬过去了,龙家的男人也不长寿,四十岁,没有人活过四十岁,呵呵。”龙廷辉嗤笑,是对命运的嘲讽,也是嘲讽自己竟然不信命。“胎记就是诅咒,如影随形,是架在龙家人头上的刀。”
姜一天震惊,就像是在听玄幻故事。
龙廷辉却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是个故事,如果说是故事的话,那也是根据事实书写的故事,用龙家世世代代的男人的生命、女人的泪水写的故事,沉重到近乎荒诞。
狭窄的空间内,久久的没有人说话,只有分分的玩闹声,两个大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姜一天显得有些有些呆愣,刚才的一瞬间就像有一根棒子在脑海里一搅,本来纷乱的记忆片段竟然变得有序,很多人很多事都成为了记忆,所有的一切定格在古老的雨林中。再往前,齿轮卡住了,他怎么想怎么用力都无法让记忆进一步的推移。
姜一天的脸色苍白,不等分分洗完,就打开门脚步凌乱的出去了。奔到阳台,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水汽很重,天生浓重的乌云,明天大概会下雨吧。
听到身边有响动声,姜一天吃力的转头,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很长时间没有移动过,都有些僵硬了,“妈……”无助、悲伤,像只被困囚笼的兽,从喉咙里发出悲鸣。
“一天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哪里不舒服吧?”卢菊英扔下手中湿嗒嗒的衣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儿子身边,手在身上擦了擦,才抬起手试着儿子额头上的温度,“不行,妈手上湿,感觉不出来,天天你把身体往下矮矮。”
“妈,我身体没有不舒服。”姜一天扯着嘴角笑笑,但实在是笑不出来,“妈,我在大一的时候入伍参军,去的是不是西南,我是不是三年都没有回来过,我是不是有很多同生共死的战友?”
卢菊英手一抖,牵强的一笑,笑得如此虚弱,“儿子,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妈,我好像记起来很多东西,参军前三年的记忆我都回来了。”姜一天现在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和队长、战友们在一起的岁月,虽然辛苦,却充满了热血豪情,真挚的岁月充满了美好,可是那段岁月竟然被自己遗忘,真该死,他怎么可以忘记,怎么可以。“妈,我一直没有问,一月说过送我回来的人留下过联系方式,那人是我的队友吗?他的联系方式是多少,妈给我。”一想到马上可以见到那些人,队长、虎头、鹰头、豹头……他的好队友、好哥们,现在是不是在怪自己,四年来一直没有联系他们。
卢菊英的眼神有些闪烁,不敢对上儿子因为兴奋而明亮的眼睛,那个人离开的时候说过,姜一天执行的任务九死一生,字面上的意思,去了十个,回来的也就是姜一天一个人,哪里还有什么战友可以联系。可是这些又不好和儿子说,他很显然还有些记忆没有想起来,可是不说,等儿子想起来又会怎么怪自己,说了,失去记忆的儿子又如何悲伤。卢菊英陷入了两难,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妈?”姜一天疑惑的喊了一声。
“不是妈不告诉你,而是……唉,送你回来的人不是你的队友,他自己介绍是你的上级,还有……他告诉我们……你的队友,他们都……”
“怎么了妈?他们都怎么了?”姜一天小心翼翼的问,妈妈的态度让他奇怪,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隐瞒着他。
“……你们最后执行的任务很凶险,据说九死一生。”卢菊英迟疑,最后还是说道。
“九死一生。”姜一天含着这几个字,念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好假,这个词太假了,什么是九死一生,难道他就是那一个“生”。姜一天不信,他不信,抱着头慢慢的蹲了下来,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方。
“天天别吓妈妈。”卢菊英顿时慌了,抱着姜一天的头声音的颤抖。
姜一天回过神来,嘴角挂着一个不自然的笑容,“妈,你得到的消息也不准,我不是还有些记忆没有想起来嘛,等我想起来,事情不就清楚了。……呵呵,我这样的都活过来了,他们不可能死,对,一定是这样的。”
卢菊英抱住儿子,手拍着儿子的背,“你说什么呢,你这不是伤妈的心吗,什么你这样的都活下来了,你为什么不能够活着,你死了,妈妈怎么办?我们家怎么办?”
“妈……”姜一天抱住妈妈,眼睛里却充满了茫然,很多事情纷至沓来,龙廷辉的胎记、龙家的传承,突然恢复的记忆,一切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牵连着,龙廷辉背后的墨色苍老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传承、传承,五岁的一道坎,姜一天心中一颤,有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了预定的归到,迈向了他无法看到的远方。
“八伯伯,爸爸和奶奶怎么了?”分分抬头看向龙廷辉,小眼睛蒙蒙的,说着话就打了几个小哈欠。
龙廷辉抱着分分,眼神闪烁不明,“爸爸和奶奶在说事情,分分困了吗?困了,伯伯带你去睡。”怀里的孩子,血管里流着他的血,龙家的血脉……
“嗯。”小孩子撑不住,说着话就已经睡着了,龙廷辉抱着分分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调好床头灯,很简单的一盏灯,没有什么精致繁复的花纹,质量也不是很好,甚至放置在一个地方时间长了,边边角角还站着灰尘和陈旧的痕迹,昏黄的灯光下,龙廷辉看着随手从一边拿的书,是一本儿童心理学,书里面都做了记号和注解,字迹端正明朗,就像写它们的人一样。
稳定好情绪的姜一天推门进来,看到倚靠在床头看出的龙廷辉,眉头一跳,“……看书呢?”嘴角扯了扯,一点儿不快乐的笑,就像是肌肉不自然的抖动。
“嗯。”龙廷辉抬头,忽视掉姜一天的不自然,压着声音说:“去洗澡吧,你身体刚好,还是早点睡。”
“……”弄得他好像才是借住者一样,啊啊,为什么睡在他的房间睡他的床,龙廷辉看起来比自己还要自然。姜一天自暴自弃的关门洗澡,他可没有在人前袒胸露背的习惯,哼。
姜一天的行为颇有些孩子气,龙廷辉浅浅一笑,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温馨恬淡。孩子在身边动了动,一瞬间将龙廷辉脸上的笑容全部撤掉,整个人也变得阴郁,就算是再温馨的光也无法照亮心里的悲伤,他的孩子为什么也要承受这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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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好讨厌,我手头上已经有两个文件要做了,今天副主任又人过来一个半年度总结,呜呜~
第四十章
上午在父母家人强烈的要求下,去了医院复查,给他做检查的医生还是百里先生,检查结果很让人满意,也很让人震惊,就姜一天的伤势,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创伤面大、失血量多,这么严重的伤势,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但是姜一天就是恢复了。
要不是碍于先生,百里先生都要趴到姜一天的身上,“抽他的血扒他的皮”好好研究研究。
好不容易摆脱掉眼睛冒黑光的百里先生,姜一天扯着龙廷辉的手快步埋头快步走出医院,走出了十来米远才绝对不对劲,“呵呵,没注意啊。”放掉手里的手,手指不自觉的动了动,养尊处优的手大而有力,和自己的手指完全不一样的触感,这份感觉粘附在手指上,残留的触感的脑海中不断放大。
龙廷辉轻轻一笑,抬手抓住姜一天停留在半空的手,拉着人往前走,“这几天你闷坏了,要不我们出去走走?绿岛公园怎么样,里面那家茶馆还算是不错。”
姜一天盯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手只是被迫的被抓着,但是被迫中又有多少是“不情愿”,他的心茫然了,男人的背影挺拔而俊逸,但这也是一个男人。他没有对女人动过心,也没有对男人动过情,因缘巧合下有了分分,却也不能表示他对男人就是喜欢的,可也无法说他以后就可以给女人幸福。想到自己的身体,姜一天就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隐藏在唇间的苦涩,一闪而过。
绿岛公园还是那样,安静、舒适,和风中有花香传来。竹徽居中一片安静,现在是上午九点钟左右,茶馆内没有多少人。龙廷辉点了一杯清茶,据说有着竹叶的清香,姜一天尝了尝只是觉得挺香,没有多少的苦涩,但是和绿茶比起来,他更加的喜欢花茶。
“点写茶点吧,你早晨的时候就吃了那么一点。”龙廷辉展开点单推到姜一天面前。
姜一天现在和龙廷辉相处是越来越自然,之前或许还会矫情的推一推,现在是按着自己的喜好来,“我要这个豆腐皮的小笼包,还有这个水晶虾饺,其他的龙四哥你看着办吧,我不要吃太甜的。我先去上个厕所,等会儿回来。”早晨吃的一大碗米粥,米没有多少,全是汤了,灌了一肚子现在也该有反应了。
“嗯。”龙廷辉点点头,顺便翻了一叶菜单又点了两个,“鸭油酥饼,什锦酸糕和茯苓糕。”
服务员刚走,就有一个穿着浅灰色衬衫面貌普通的男子坐到背后的椅子上,男子身上的衣服松垮垮皱巴巴的,浑身透着股小市民的拘谨样,缩在椅子显得内向而神经质,只听男子小声的说:“先生。”
龙廷辉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竹林,层层叠叠的绿色,围绕着茶馆,竟然有了些世外净土的错觉。“结果如何?”
“属下无能,没有找到关于姜木晗生母的任何信息。”男子看起来还是那副小市民的拘谨样,但是身子微弓,显得战战兢兢了些。
龙廷辉并没有任何责怪,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一并把其他的消息说了